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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皇已经派遣禁军统领白将军前往河东道,查实此事。” 李琛也是才知道这件事,这事让他震惊到用了许久,才稳住心神。 这说明,圣上已经知道了? 圣上知道多少?从这里到晋州,一来一回最快两日。万一白泛兮那个老狐狸在那里查到什么,就全完了。 “还有,”李琛脸色铁青,厉声道,“据本王所知,‘如朕亲临’的金牌,圣上并未赐予太子。那金牌,是他盗用的。” 盗用? 朝臣又是乱作一团。这一次,立刻有御史高举笏板,弹劾太子。 有人开头,响应者众。 “所以,”李琛站起身,“为免太子因事情败露孤注一掷,本王要即刻前往南薰殿,请求圣断。不知各位朝臣,意下如何?” 那还等什么? 看来真是危如累卵,太子坐镇东宫,手下能调遣数千私军,万一宫变生事,大唐危矣。 “那便请诸位在此稍候,为免事情泄露,请勿离开紫宸殿半步,否则——”魏王李琛一向温和的脸,此时也生出戾气,他拽下腰间玉佩,重重摔在地上。玉石“啪”地一声,裂开四溅,“否则,如同此玉。” 朝臣神情凛然,纷纷俯首应声。 李琛快步向外走去,国子监祭酒鲁逸不顾他的命令,紧跟在李琛身后,在台阶下拽住了李琛的衣袖。 “魏王!”鲁逸面色惊慌,“到底是怎么回事?晋州的事,真的是太子做的?” “怎会有假?”李琛道,“我已知会舅父和族人,今日必要稳住朝堂。” 李琛的舅父带兵驻守凤州,距离京师最近。 鲁逸倒抽一口冷气。 “如果是太子做的,圣上自会废黜太子,难不成,你还要逼宫吗?” 只有逼宫这样的事,才需要动用兵马。 “我……”李琛有一瞬间的犹疑,鲁逸趁机道:“事情不可做绝,走,微臣陪殿下前往南薰殿,看看圣上怎么说。” “去南薰殿可以,”李琛站稳身子,眼神炙热如同赌徒,“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要见一个人。” 那人就在前往南薰殿的路上等待,是一个小内侍,姓陈,宫里人都唤他小陈子。 小陈子十多岁,身量不高,声音沙哑,笑时有些谄媚,不笑时,则透着卑微小心。 “见他做什么?”鲁逸问。 李琛却并不慌乱,细细道:“这内侍曾因叶娇的缘故,被责打一顿,罚往掖庭宫受罪。本王托母妃把他提拔上来,在御膳房侍奉圣上。” 鲁逸点点头,有些没好气道:“微臣知道了,魏王殿下擅长收买人心。” 李琛并没有生气。 他转向小陈子,问道:“我让你查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小陈子道,“御医这几日都在加大药量,奴婢从药渣和圣上动用的饭菜判断,圣上应该命不久矣了。” “这么严重?”鲁逸的神情有些松动。 “所以,”李琛道,“今日必须够狠,即便圣上不肯治罪太子,我们也要带领群臣,把太子拿下!不然圣上驾崩,就绝无你我的活路。” 他目色坚定,向前走去。两边禁军无人阻拦,甚至还跟在李琛身后,像是在护卫他。 鲁逸胖乎乎的身子晃了晃。 南薰殿近在眼前。 下意识地,他也跟着向前走,可身后又传来那小陈子的话。 “还有,还有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事非同小可,小陈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什么事?”鲁逸转过身,李琛也停下脚步。 “奴婢,奴婢这两日跟皇后宫中一个女官熟悉起来,花了二百两银子,三支金钗,打听出一件事来。” “哪个女官?”李琛偏过头,眼神警惕。 “姓杜,”小陈子道,“皇后很喜欢她。” 李琛点头:“杜潇然,你打听出什么?” “杜潇然说,”小陈子战战兢兢,垂下头,“她说那日圣上刚刚责罚过赵王,原本也没有气到病倒,但是有内探来报,说魏王殿下您……您勾结吐蕃公主格桑梅朵,收买人心妄图卖国谋逆,圣上才气到吐血昏迷。” 今日的第一缕阳光突然照亮南薰殿的琉璃瓦,照亮威武端坐的檐兽,照亮镇守宫城的苍龙雕像。 多么晴朗的天气。 李琛却怔在原地,如遭雷击。 …… 第209章 这个小内侍,他说什么? 李琛只觉得头晕目眩,耳边隆隆,他的心像被阳光逼退的阴影,恨不能躲进沟壑中去。 内侍说皇帝知道自己同格桑梅朵勾结? 说皇帝吐血昏倒,是因为自己? 可是,可是在那之后,皇帝册封太子,让李策辅佐,并没有责罚过他。 再后来,他同格桑梅朵策划出晋州弓弩案,皇帝幽禁太子,命李策去晋州查案,而整个皇城,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皇帝明明倚重他,让他监国理政,怎么是被他气病的呢?怎么会知道他和格桑梅朵…… 比李琛脸色更白的,是鲁逸。 “吐蕃使团?格桑梅朵?”他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胸肺不至于因为气愤爆炸。 禁军已经退到一边,禀告过这件事的小内侍脸色灰白,跪在地上。 鲁逸紧盯李琛的眼睛,见他不答,问道:“这些事,淑妃娘娘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 母亲说了,要他不择手段。 既然不择手段,当然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力量,谋求皇位。 可现在皇帝知道了,怎么办?更何况白泛兮去了晋州,万一查出弓弩案是栽赃陷害,进而查出杀囚也是他做的,查出他为了让晋州大乱,进一步诬陷太子…… 有很长时间,李琛都需要克制自己,才不会发抖。 起风了。 风吹动他的额头,清晨的凉意让李琛骤然清醒。 “母妃知道,”他低声回答鲁逸,“母妃会协助本王。” “协助你做什么?”鲁逸胖嘟嘟的身子似乎一瞬间收缩,整个人矮小困惑,有些不甘,又绝望道,“你现在就进去,进去向圣上请罪,说你是被格桑梅朵迷惑,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李珑策划先陈王谋反案,圣上也只是把他幽禁起来。有族人为你求情,我们会求圣上给你个封地,离京就藩。” 这是紧张混乱之时,鲁逸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他不能保证皇帝会饶了李琛,但他不希望李琛愚蠢地,拉着鲁氏一族,全部陪葬。 “不。” 李琛的身体不再摇晃,他站得很直,脸上的血色褪去,露出属于皇子的桀骜。 “父皇饶恕李珑,是因为他原本就不在乎先陈王的死活。但是李璋不一样,父皇偏爱他!”他缓缓摇头,每摇一次,都更坚决,“我们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事情已经败露,父皇不会再治罪太子。在这里跪地请罪然后被囚禁终身?鲁伯,我宁肯死。” 他唤鲁逸鲁伯,按照族中的辈分。 “鲁伯怎么选择,本王不会干涉。但是今日,我不会放弃。”李琛仿佛站在幽冥地狱中,唯一爬出煎熬的机会,便是拼死一搏。 鲁逸上前一步,嘴唇颤抖双手去抓李琛,被他抬袖躲开。 “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李琛扬声道,“来人!” 禁军听命上前。 “尔等把守南薰殿,保护圣上,无论是谁,一律禁止进出。” 禁军略犹豫一瞬,便齐声领命,迅速向两边散去。 李琛看一眼东宫的方向,迈步向前走。 他的步速很快,鲁逸追上去。清晨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红墙上,纠缠在一起,模糊不清。 “殿下要做什么?”鲁逸问。 “太子谋逆逼宫,”李琛发狂般道,“本王要带领禁军,传父皇命令,诛杀逆贼、定倾扶危、匡扶社稷!” “你……”鲁逸停下脚步,手掌按住胸口。 他看着李琛的身影向前,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刻无比漫长,漫长得像鲁氏数十年辅佐两朝皇帝,却迟迟无法进入权力核心的时光。 如果李琛事败,鲁氏能独善其身吗? 不能,这是诛族死罪。 鲁逸的脚仿佛被钉在地板上,半步都挪不动。可他的魂魄却是激动的、跳跃的,像急于嗜血的蚂蝗,一点点,向李琛的方向贴去。 终于,鲁逸开口道:“你等等!” 他向前疾步走去,红墙上宽大浅淡的身影,再次同李琛的贴合在一起。 “鲁伯,”李琛问道,“您不怕被本王连累吗?” “我已年过半百,”鲁逸紧咬牙齿,声音像是从咽喉中逼出来,“活够了。不如在死之前,赌一把。” “我敢打赌,”陪同叶娇一起参观楚王府的丫头水雯,兴高采烈举起手,“楚王这些桃树,是为小姐种的。” “没人跟你赌,”冯劫瘸着腿,却兴致勃勃陪着转悠,“这不是很明显吗?除了桃子,还有梨树、枣树、石榴树、枇杷树,这是要让小姐不出楚王府,就能吃遍时令鲜果。” “切,”叶娇负手向前,假装满不在乎道,“谁稀罕啊,我想吃果子,可以去集市上买。弄个果园,挤占练武场的位置,射箭打拳都没地方。” “这是殿下谨慎,”冯劫低声道,“楚王府又不像咱们,武学世家,锻炼筋骨必不可少。他在府邸弄个练武场,于理不合。” 这个人,真是心细如发、考虑周全,半点错漏都不会有。 楚王府还没有管家仆役,一些将作监的工匠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他们认出这是楚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各个毕恭毕敬,没多久,就惊动了将作大匠。 将作大匠是将作监的长官,四十来岁,没有穿官服。他眼神不太好,以至于看人很专注,像是在盯着。从三品,官职比叶娇高出不少。 他亲自带着叶娇观赏楚王府。 “距离婚期还有十来日,楚王临走前,已经安排置办了许多器具摆件,叶郎中若有不喜欢的,本官差人换过。” 叶娇忙说客气,并且夸赞他把楚王府修得典雅大气、花草繁盛。 将作大匠谦虚几句,便引着叶娇,给她指假山从哪个方向观赏,是一只鹿的形状;去湖心桥最近的路是哪一条;如果想射箭,可以从湖的这边射到对岸,比校场有趣;这个门栏是按王府制式修的,不能改;前厅很宽敞,楚王把书房安排在正房旁边,距离寝殿很近;厨子前几日已经安排好,今日小姐可以在此试菜,若不喜欢,也可换过…… 林林总总,说了许多,直到叶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这个将作大匠,这么闲吗? 按理说,三品大员是需要上朝的。但是这些日子叶娇上朝,从来没有见过他。今日叶娇缺勤溜达王府,将作大匠突然就出现了。 叶娇想到什么,便会直接问。 “看大匠准备得如此妥当,似乎在这里等着下官?” 将作大匠有些意外地笑笑,坦诚道:“楚王殿下临走前交代本官,说是叶郎中或许会来。如果您来了,就在这里多留留,不必急着回去。” 多留留,不必急着回去……这像是特意的嘱咐。 叶娇抬头向外面看看。 “今日早朝,”她试探着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早朝?”将作大匠疑惑道,“本官负责修缮楚王府,已有许久不去早朝了。早朝能有什么事?有魏王殿下事无巨细过问负责,没什么事。” 叶娇跟着将作大匠向前几步,忽然又停下。 她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圣上在宫中病着,也不知如何了。 “饭菜不用尝了,”叶娇拱手对将作大匠施礼道,“下官还有别的事,暂且拜别。” 她说着便向外走去,还未走到前厅,忽见一人在工匠的引路下急匆匆跑来。看穿着打扮,应该是禁军中末级卫士。 扑面的风带来危险的气息。 “出什么事了?”叶娇迈步出去。 那小禁军单膝跪地道:“卑职是飞奴苑养鸽子的,收到副统领的飞鸽传讯,却找不到他。去严府问,被赶出来。卑职绕着严府围墙转了一圈,听到东厢房有打斗声,有副统领的声音。卑职……”小禁军气喘吁吁,急得顾不得抹去额头的汗珠,“卑职想要回去搬救兵,但没人听卑职的。遇到六殿下,殿下说,这种事,找叶郎中,准没错。” “什么六殿下?”叶娇一时没听出他说的是谁。 “六皇子殿下。”小禁军道。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叶娇询问着,人已经迈步,步伐越来越快,最终跑起来。 她红艳的衣裙在风中飘扬,像战场上的一面旌旗。 显然,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严从铮。 “叶郎中,您跑错了!”小禁军追着她道,“那不是严府的方向。” “谁说要去严府?”叶娇抬手抓住马匹的缰绳,“去禁军衙门,搬救兵!” 小禁军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六皇子说得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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