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旧惴惴,忽然问道:“你府上,一切还好吗?” “承蒙母后挂怀,”李璟垂首道,“一切都好。” “听说你们断了养身的药?”皇后又问。 所谓养身的药,便是之前为了生养子嗣,吃的补药。 自从李策请林奉御为李璟诊脉后,他们已经不再吃那些药。并且按照林奉御交代的,克制欲望、静养身体。如今崔锦儿已经怀孕,他们更不会吃那药了。 原本就连断药的事都瞒着,却不知母后如何知道了。 听皇后问起,李璟忍不住想跟母亲分享心中的喜悦。 或许说了这事,冲一冲喜,母后和父皇的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母后,锦儿她……”李璟说到此处,忽然又想到李策的嘱咐。李策说王妃有孕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任何人”,包括母后吗? 有个大好消息,却不能与人分享,实在是憋闷得很。李璟想让父皇母后知道,想让天下人知道,他有后了,他能生养,他是个男人! 他那么爱去花街柳巷,有个重要原因,便是想证明自己喜欢女人,且身体能行! 想要炫耀的心情和对李策的承诺让李璟的脸色几番变幻,皇后蹙眉道:“锦儿怎么了?” “不……”李璟用尽全部心智胡编道,“锦儿和儿臣不是不想吃药,是换了别的药吃,也都是大补的。像制首乌、杜仲、冬虫夏草、鹿血什么的,都有。” 这么多补药,听着都让人头大。 皇后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看着李璟,欲言又止,最后轻拍他的手臂道:“补药吃多了,也不太好。你们……注意身体。” “母后放心!”李璟的心情好了些。 “你二哥那里,”皇后斟酌着,低声道,“若有什么,你可要记得一件事。” “母后请说,儿臣听着。”虽然岁数不小,李璟在皇后面前,还是一副孩童样子。 皇后眼含深意:“你要记得,你们才是亲兄弟。” “那是自然!”李璟重重点头,可不知为何,一个身影在他心中掠过。 高,瘦,总一副疏冷淡漠的样子,却又总护着自己。 亲兄弟…… 李璟在心里念着,他有两个呢。 桃花早已凋谢,漫山遍野的绿,深的浅的、层层叠叠,只要驻足片刻,便不想移开视线。 一匹马在林中穿梭,燕云端坐马背,时不时轻击马匹,催促它再快些。 燕云年近三十,身量不高却精壮有力,身姿矫健、穿着靛蓝半臂袍,因为太热,敞开领口,一刻都不敢歇。 燕云的身后,是一座略显破旧的道观。 他从道观出来,怀揣密信。 虽然不知道密信里有什么,但燕云记得那位青云道长叶羲的话。 “请转告楚王,国事为重,百姓为重。” 国事为重,百姓为重,你的儿子就不重要吗? 燕云只觉得心中震撼且迷惑不解。 楚王让他来,应该是为了救叶长庚。可叶长庚的父亲却说,他儿子不重要? 行,在你心里不重要,在我们殿下心里,可是重要得很呢。 叶长庚如果出事,且不说别人,就是我们未来的王妃,都要伤心死。 所以你无所谓,我们来救吧。 燕云马不停蹄,一刻都不敢歇息。 快,再快一点!要快过那些准备起事的反民,快过掳走叶长庚的歹人,快过刀枪、剑矢和歹毒的人心。 “不能再等下去了!” 晋州府内,河东道节度使郑奉安有些着急:“反民准备渡河进京,我们一万余府兵集结城外,却不阻拦,会酿成大祸。” 晋州刺史周赐依旧战战兢兢。 “怎么办?反民现在不仅对晋州府不满,还悲愤太子翻案的事。朝廷也真是的,怎么不派人前来安抚呢。” 李策抬眼看着周赐,深邃的眼中有一抹厉色。 “朝廷派了本王,前来安抚。” 他的语气温和,却莫名让人惧怕。 “下官的意思是……”周赐解释着,却被李策打断。 “去吧,”他抬手道,“请郑节度使亲率大军,合围反民。尽量不要杀人,就说明日此时,本王要在城外,公审晋州衙门投毒案。他们等本王一日,本王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郑奉安起身垂首,便转身离去。 李策拿起一只茶盏,轻轻把玩,缓声道:“这是越窑的青瓷。” 越窑的青瓷,叶娇很喜欢。 周赐有些疑惑,双手交叠道:“殿下喜欢,下官再安排人送来些。” “不必了。”李策把那盏青瓷放在桌案上。 青瓷好看,却很贵。 “周刺史,”他声音沉沉道,“你可知罪?” …… 第201章 周赐刚刚起身送过郑奉安,还没来得及跪坐。乍然听到李策这么说,他如同冰冻般站在原地。 半晌,才又露出惊慌失措和无辜懦弱的表情,连衣袍都忘了掀起,跪倒在地:“微臣知罪。” 李策不怒自威,一双眼睛直视人心,问道:“你且说说,你有何罪。” 周赐羞愧难当道:“微臣罪一,对太子私藏臂张弩一事失察;罪二,辖地民众聚众殴斗,惊动圣上;罪三,对监牢管理疏漏,致使囚徒中毒,酿成大祸。” 这三件事,不管是哪一件,都足以削官革职。 周赐当然有罪,但李策认为,他还有一罪。 “罪四,”李策道,“谋害朝廷命官,从五品工部水部郎中叶长庚。” 这一声如响雷落顶,惊得周赐颤栗不安。他闭目低头,极用力地睁开眼,下定决心否认道:“罪臣不敢!罪臣绝无此事!” “没有?”李策凉凉地问道,眼窝里藏着一丝奚落的笑。 “不承认?”他站起身,走到窗台边,负手而立。 “周刺史,”李策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泡桐树,看风雨过后,打落一地的桐花,勉强压制内心的焦躁,摇头道,“本王请反民给本王一晚的时间,也送你一晚的时间。明日辰时,本王要看到叶长庚出现在这里,且完好无损。如若不然——” 他转过头,毫不掩饰脸上的杀意,却沉声静气道:“明日,便是周刺史的死期。” 面对李策的疾言厉语,周赐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他颓丧又不服道:“微臣寒窗苦读、科举高中、励精十载、受圣上隆恩,方能在此执掌一州之权,代天子牧。查微臣的罪过,有大理寺,有御史台。定臣的罪过,有大唐律,有圣上。楚王您,难道要僭越皇权吗?” 说到最后,周赐脊背挺直,一改往日的恭敬卑下,颇有些轻视李策的意思。 李策斜睨周赐一眼,紧抿唇角,面色不变,严声道:“明日辰时。” 这一句是警告,也是最后的机会。 空气很洁净,隐约能闻到焚香的味道;地面光滑,屋内器物摆放整齐;床虽不大,但是铺盖触之柔软;四周安静得很,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和山风。 这要么是某处深宅,要么是荒山野岭处的别院。 叶长庚一只手臂被捆在床上,另一只手下意识触碰双眼。 那里裹着一层纱布。 昏迷后醒来时,他也曾掀开纱布试过。不出所料,那漫天的毒粉灼伤了他的眼睛,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大好年华瞎了眼,不能保护母亲和妹妹,实在让他愤怒憋屈。但眼下不是泄愤发狂的时候,他的头又痛又滚烫,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如僵死一般。 一阵风拂面而来,是门开了。 叶长庚一动不动,却暗暗蓄力。他有一只手是自由的,虽然是左手,拳头却很硬。 叶长庚仔细听着,脚步声由远而近。对方应该穿着软底靴,上好的丝绸锦缎随着步速轻轻摩擦,声音柔和。 这是一个女人。 叶长庚攥紧拳头,在对方走到床前时,猛然出拳。可不知为何,他的手臂却不听使唤般,只上抬一寸,便疲软地掉在床上。 恐惧和愤怒让叶长庚剧烈地短促呼吸。 “我为何浑身无力?你是谁?”他问道,“你是周赐的同谋?我劝你早点把我送回去!免得被周赐连累。” 那人并不说话,在一片难捱的静寂中,叶长庚忽然觉得额头微凉,什么东西覆在上面。 柔软却并不瘦弱,带着掌心特有的温度。 那是一只手,女人的手。 叶长庚摇头拒绝,那人贴近他,低声道:“别动。” 别动…… 只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叶长庚紧张到发抖。他的神情疑惑震惊,许久,才恢复正常,带着几分夹杂着困惑和失望的语气,叹息道:“竟然是你。” “是我,”女人的声音低沉温柔,“所以周赐,不配做我的同谋。” 一个小小的晋州刺史,当然不配做吐蕃公主的同谋。 叶长庚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心很明亮。听出格桑梅朵的声音后,一切都清晰了。 私藏在山洞里的弓弩,是西北军同吐蕃打仗时留下的。而那些刺客,是西北人。 “所以,你的同谋是魏王李琛。什么时候的事?” 床边放着一张盆架,格桑梅朵自然地坐在叶长庚身边,取过盆子里的手巾,拧掉里面多余的水,展平,放在叶长庚额头。 “不需要!”叶长庚猛然扭过头,格桑梅朵却轻轻扶着他的耳朵,把他的头扭回来。 “将军需要先活下去,再做打算。”她柔声劝说,仿佛他们的关系亲近到可以肌肤相触,“而且你乖乖的,我才会答话。” 叶长庚早已不在兵部做事,格桑梅朵却还像初见时那样,唤他将军。 室内的气氛怪异又旖旎。 格桑梅朵再次把手巾放在叶长庚额头,又另取了一块,轻轻擦拭他的脖颈,温声道:“我为李琛做事,是从将军您告诉我说,可以去结交京都权贵。从那里,开始的。” 叶长庚回忆起来。 那是李策在赵王府内烤肉小聚,格桑梅朵不请自来,还送了他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叶长庚送格桑梅朵回去时,她说自己是想在大唐多认识显贵。 叶长庚当时随口一说:“大唐朝中显贵又何止一二,既然公主殿下要多认识些人,不妨趁着年节临近,走动走动。” 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和李琛勾结了? 叶长庚的手臂悄悄动了动,衣袖中空空荡荡,他的匕首不见了。 格桑梅朵正认真地为他擦拭额头、脖颈甚至耳后,她的动作中,带着几分希望他更舒适的小心翼翼。 眼前一片黑暗,叶长庚想起他们初见时,格桑梅朵为他治伤的情景。 同样这么轻柔体贴,热情动人。 那个夜晚,有野狼、火焰和血,可是却比此时更快意、更开怀。 “那些百姓是你杀的吗?”叶长庚漠然道。 温热的手巾在他唇边停顿,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擦拭他的脸颊。 “当然不是。”格桑梅朵道,“我不做恶事。” “所以你负责挑起大槐树村村民争斗,又引楚王找到弓弩,嫁祸太子。还有,”叶长庚的声音越来越冷,“蒲州校尉彭金锐的独子,也是你送进监牢,趁机杀死的吧。所以彭金锐屯兵黄河边,逼朝廷治罪太子。” 格桑梅朵把手巾丢进水盆,“啪”地一声,溅出的水滴弄湿了叶长庚的手指。 “在将军心中,”格桑梅朵似乎有些委屈,幽幽道,“我就……那么坏吗?” “草芥人命、搅弄朝堂,还不够坏吗?”叶长庚斥责道。 “不够!”格桑梅朵起身走了几步,脖颈间挂着的金项圈不知撞到什么,发出金器的响声,“吐蕃南有天竺,北有大唐,兼有突厥常年滋扰,环境艰险难以生存。大唐占有最肥沃的土地,土地上结出的果子,能养育数千万子民,却不愿意把陇右道送给我们一点,让我们也可以种植粮食、与西域通商,交换货物。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 “一寸河山一寸血,”叶长庚嗤笑道,“岂有赠送的道理?” 的确没有这个道理,所以只能各凭本事。 格桑梅朵又走回床前,擦掉叶长庚手指的水,把他的衣袖向上翻去,露出精壮有力的胳膊。 叶长庚这才知道,那碰撞项圈的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格桑梅朵之前送给他的匕首。 匕首紧贴叶长庚的手臂,轻轻擦了一下,像是在试探锋利程度。一阵切割皮肤的剧痛传来,叶长庚紧咬牙关,问道:“你要干什么?” 格桑梅朵笑了笑,紧按匕首道:“你为大唐,披肝沥胆、赤血丹心。我为吐蕃,也宁肯死在异国他乡。我需要用你的这条手臂,阻止李策。” 叶长庚大笑起来。 “阻止李策?”他朗声道,“你小瞧了他!” “你不懂他。” 格桑梅朵轻轻在叶长庚伤口上吹了口气,看着疼到满脸汗水的他,轻声安抚:“我会用衣带为你扎紧伤口,不会让你失血过多死去的。”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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