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年年无法肃净。下官与大人并无旧怨,只想查清楚陌刀,其余的不会多嘴。” 王监正眼神飘忽,左右看看,脸上渐渐恢复人色,神情羞恼,尴尬僵硬,但最终还是抬手道:“那便,请吧。” 军器监大门打开,叶娇迈步而入。 这里有锻造兵器的各个环节,制范、调剂、熔炼、浇铸、铸后加工……数百匠人齐聚在这里,用他们磨出血泡的双手,锻造大唐的每一件兵器。 那些兵器将握在将军手中,握在士兵手中,弓弩横刀、长枪林立、冲锋陷阵、卫我河山。 叶娇深吸一口气,深感责任重大。 而她的身后不远处,一个军器监官员小声地询问王监正:“就这样让她进去了?殿下交代说……” “闭嘴!”王监正恶狠狠打断那官员的话,“有本事,你弄死她!” 弄死她吗? 那官员看向叶娇,神情复杂。 …… 第157章 军器监的一切虽然井井有条,却也处处危险。 匠人搬动百斤的矿石,脚步沉重;抡起巨大的铁锤,击中刀坯;熔炉里则是滚烫的铁水,不小心脚滑掉进去,则尸骨无存。 在这里杀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但是杀死朝廷命官,且这个朝廷命官是楚王的未婚妻? 王监正的下属打了个哆嗦。 他还没有为上司卖命到那种程度。 看着叶娇的背影,看着她身后寸步不离的林镜,下属退后一步,再退一步,险些自己掉进炉子里去。 叶娇在军器监踱步走过,每一个工序前,她都驻足观望。有时点头,有时摇头,一语不发,神情肃重,却让王监正的心提起来。 测试陌刀韧性那里,已经又断掉好几片刀刃。叶娇伏身拿起一片,捏在手中摩挲,珍视中透着质疑。 这女人,不会真的懂什么吧? 转过一圈,叶娇让王监正把制作陌刀的原料、刀范、坯件等,各提供一部分带走。 那些东西很沉重,全部装上马车,叶娇就坐不上去了。 王监正指挥下属道:“去把本官的马牵来,送叶郎中回去。” 虽然在表达关心,但他的语气依旧倨傲。 “不必了,”叶娇同王监正道别,“下官走回去便是。” 然而叶娇话音刚落,便见一辆马车停在军器监门口。驾车的青峰收起缰绳,车帘掀开,露出李策清新俊逸的脸。 王监正立刻小跑过去,远远便施礼道:“楚王殿下驾临军器监,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看不起女人,却不敢怠慢身居高位的男人。 李策微微颔首,对王监正道:“本王来这里,是接叶郎中回府,不是公务,王监正不必多礼。” 他的语气客气疏离,与王监正的热络形成鲜明对比。 王监正有些尴尬地看向叶娇,意外李策竟亲自来接,更意外李策毫不掩饰他对叶娇的情谊。 这个女人,不会告状吧? 王监正的心中有些惴惴。 意外的是,叶娇对李策道:“王监正安排得很周到,本来要送我回去呢。” “还是本王来送吧。”李策走下马车,抬手扶住叶娇,看她轻捷地跳上去,才转过身,对王监正说话。 “今日政事堂议事,几位阁老非常关注陌刀。我大唐以武立国,军械之重,恐怕无需本王多言。” “是,是。”王监正恭谨应声。 李策又道:“陌刀由斩马剑改进而来,工艺成熟,已有数十年。此时出事,自然让人浮想联翩。王监正请慎重。” 此时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大唐虽不至于国本动摇,却难免让人以为可以乘虚而入。 王监正脸色沉重,恭谨道:“下官明白。” 李策不再多言,他转身步入马车,见叶娇已经坐在后面,双手托着下巴,凝神苦思。 “我看你拉了一车东西,”李策道,“看出门道了?” 叶娇双手扭动脑袋,摇了摇。 “完全没有。”她沮丧道,“我装作什么都懂,其实完全不懂。死要面子活受罪,还不如回兵部去,说自己干不了,撂挑子得了。” 李策靠近她坐着,把她的手轻轻拿下来,扶着她的脑袋,轻声道:“闭眼。” 叶娇听话闭上眼睛,李策搓热指尖,再轻揉叶娇的太阳穴。一圈一圈,力度刚刚好,并不劝她安慰她,只是松解她的疲劳。 叶娇轻哼一声,索性把脑袋搁在李策膝头,过了许久,她调整好情绪,又变得斗志昂扬。 “七日,七日之内,就算是军器监藏着小鬼,我也把它揪出来!” “好。”李策已经揉捏到她的肩膀,他含笑点头,心中揣着缱绻深情。 马车缓缓向前,经过售卖烤串的摊位,经过表演杂耍的胡人戏班,经过高大的坊门,经过巡逻的武侯队,在晋王府外的坊街上,因为拥堵,缓缓停下。 停了一会儿,马车外的青峰询问道:“殿下,咱们是不是绕道?” 他今日驾车,没有心慌意乱,却有些担忧。 怎么没有亲亲,也没有说悄悄话? 是不是感情变淡了? 千万不要啊,好不容易有人要殿下,叶小姐可一定要坚持下去。 这么想着,青峰便看到晋王府外停着数辆马车,把坊街堵得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叶娇问。 李策掀开车帘,想了想道:“恐怕是晋王侧妃阎氏被休离府,我们绕道吧。” 晋王侧妃阎寄雪,因为被父罪牵连,原本要受杖后罚去边关劳役。但晋王为她求情,皇帝赦免了刑罚。 前些日子皇帝病重,李璋日日守在宫中,无暇回府。想必是今日回来,驱逐阎寄雪离府吧。 晋王府中,管事把手中的账册递给阎寄雪。 “阎小姐,”他的称呼和语气同时改变,“按照殿下的吩咐,您出嫁时的陪嫁,全部奉还。能搬动的,已经放进马车。实在无法移动的,折算银两换成飞钱,方便小姐携带。” 阎寄雪接过账册,仔细翻看,在心中计算银钱数额,又亲自点了一遍飞钱。 管事早就不耐烦,但还是忍着性子,问道:“请问阎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有件事,还要劳烦管事,”阎寄雪道,“奴家嫁入晋王府时,曾带来陪嫁嬷嬷、奶娘、婢女、小厮共计五十九人。” “是,”管事道,“已让他们候在晋王府外,同小姐一起离开。” 阎寄雪缓缓摇头,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淡的狠绝。 “不必了,”她清声道,“留一个筋骨结实的婢女给我。其余的,劳烦管事找个牙子,全部卖了。也都折成飞钱,交给我。” 她说完端起茶盏,似乎有足够的耐心,等管事卖人。 晋王府只从牙子那里买过人,还从未卖过这么多。管事怕动静太大,忙去回禀晋王。 李璋正站在书案前,凝神习字。 他喜欢书法,不是因为写好了可以扬名立万。是因为写字时,可以什么都不想,在游龙惊云般的笔势中,听纸声沙沙,仿佛世间一切,尽在掌控。 管事等在门口,见李璋写完一整张,才敢上前回禀。 “她说要卖,就帮她卖了吧。”李璋道,“阎府家破人亡,只要离开晋王府,那些奴仆就会背叛她。” 人心不都是这样吗? 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利益交换。 管事应声退下,走到门口时,又回禀道:“阎小姐一直在抱厦里等着。” 晋王府的下人们都知道,李璋偏爱侧妃阎氏。如今侧妃要离开,晋王或许想送一送。 但李璋没有回声,他重新铺开一张纸,蘸足墨水,沉稳下笔。仿佛心无挂碍,对阎氏也没有什么感情。 阎寄雪带着一名婢女,和车行临时租来的马车,先回了一趟阎府。 府门上贴着封条,但其实封条已经被撕去一半,门开着,里面凌乱一片。看来官府抄家后,附近的流氓地痞又进去搜刮了一遍。 “唤人。”阎寄雪开口道。 她身后的婢女连忙对着门内喊道:“仔仔——山哥儿——二丫——” 喊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阎寄雪几个侄子侄女的名字。 皇帝只罚阎府十四岁以上的人杖责八十,徒刑五年。十四岁以下的,能逃过一死。 阎寄雪偷偷找人传过信儿,要他们留在原地,等她来。她不敢拜托任何人看顾这些孩子,害怕横生变故。 婢女呼唤许久,才见一个只穿着破烂里衣的孩童走出来。 他只有七八岁,头发已经数日没有梳洗,脸却很干净,从阎府内跑出来,只穿着一只鞋子,手里抓着一把榆钱。 那是榆树新发的嫩芽,可以吃。 “山哥儿!”阎寄雪一眼认出他。 那孩子站在门口,呆了呆,突然大哭起来。 阎寄雪嫁人后,便没有回过娘家。她有些担心这孩子已经想不起自己,但好在山哥儿哭了一时,便跪在地上,对阎寄雪磕了个头。 “姑母,您总算回来了。他们抓走了父亲母亲,祖母和曾祖母,还有哥哥姐姐们。我想去找,又怕您回来找不到我。我……” “仔仔、二丫和妞妞呢?”阎寄雪拉起侄子问。 “仔仔被抢东西的人打死了,我把他埋在井里。”山哥儿使劲儿抹一把泪,“二丫肚子饿,我去给她够榆钱,一转身,她就不见了。妞妞非要跟着娘,娘抱着她,跟官府的人走了。” 阎寄雪怔怔地站在府门口,牵紧山哥儿的手。 “咱们也走,”她的泪水溢出眼眶,哽咽道,“咱们离京,回老家。” “不找父亲母亲吗?不找二丫妞妞了?”山哥儿抬起头,看着眼前有些陌生,又让人依赖的女人。 “不找了,”阎寄雪道,“但是我会告诉你,我们的仇人是谁。” 数辆马车浩浩荡荡,离开京城。 阎寄雪雇了镖局护送,一直到安然穿过城门,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朝廷没有赶尽杀绝,晋王也放过了她。 过不了多久,天就会黑了。 “小姐,咱们歇一歇,茶摊子前喝口粗茶吧?”一名护镖镖师突然道。 阎寄雪掀开车帘,果然见官道旁边一块略宽阔的空地上,有个简陋的茶肆。 一个茶炉、两张桌案,几根板凳,干净整洁。 一位客人正安坐饮茶,年约五十,穿墨绿色道袍,是个道长。道长一边品茶,一边看着远处圜丘的方向,神思沉沉。 不知为何,阎寄雪觉得他有些眼熟。 …… 第158章 阎府家教很严。 阎季德虽是武将,但他学着那些文官教养女儿的方式,十四岁以后,就不准阎寄雪出门了。 嫁给李璋后,阎寄雪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侍妾本分。 能让她觉得眼熟的人,除非是在十四岁前,跟随父亲或者母亲,见过这人。 她想了想,微微摇头,在心底嘲笑自己。 人生已至如此境地,竟还有心多管闲事。 侄子山哥儿已经在马车里啃了好几个馒头,听到外面镖师饮茶的声音,咽了口吐沫。 阎寄雪看在眼里,唤丫头过来。 她的贴身丫头已经发卖,留在身边的,是以前的粗使婢女。模样丑陋、不懂察言观色,但好在身体结实,不必担心会病死在路上。 “去买一壶茶。”阎寄雪道。 丫头甩开胳膊,风风火火地去了,不多久,便把茶水送过来。阎寄雪接茶,见那道人的视线跟随丫头,正落在她脸上。 阎寄雪神情一僵,下意识点头。 道人也对她开口,眉心微锁,嘴唇轻启,说了两个字。 他的声音很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那表情带着些洞若观火的安抚意味。阎寄雪听不真切,只记住了他的口型。她放下车帘,在心里想了想。 镖师启程,一路上微风和润春花璀璨,然而阎寄雪只觉得风霜相逼,看到的,只是花落泥沼的凄惨。 半个月后,有人辗转找到她,递上阎季德的遗物。阎寄雪用颤抖的手打开,不知为何,忽然想到那道人的口型。 她唇角抖动,心中轰然一声。 “节哀。” 他说的是节哀。 算算时间,他们在长安城外茶肆相遇的时候,正是父亲亡故当天。 那位高人,到底是谁? 阎寄雪攥紧父亲的遗物,门外有家丁询问:“小姐,您说要收留没人要的孤儿。街面上有个,小的带来了。” 阎寄雪收起遗物,也收拾心情,点头道:“带进来吧。” 无论那道人是谁,京都的事已经与她无关。想要爬回去,想要复仇,当下的每刻钟,都不能虚度。 那日阎寄雪的马车离开后,道长又在茶肆等来一个人。 这人同样身穿道袍,从京都方向急匆匆赶来,骑着一匹壮马。见到道长,他撩袍下跪,还未说话,泪水已经掉下来。 这人正是王迁山。 “师父……”王迁山哽咽道,“您老人家何时回来的?若不是徒儿一时兴起,用蓍草占卦,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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