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腿。” 叶娇伸手给李策揉了几下,揉得太靠上,忽然脸颊一红,从他身上逃开。 车内的气氛顿时有些旖旎,叶娇掩饰神色,怒气冲冲道:“看我怎么收拾他!就算他真的是条鱼,游得快,滑溜溜,也休想滑进我们安国公府的大门!” 李策有些僵硬地整理衣袍,点头道:“一切都听王妃的,不过咱们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长安城的风呼呼吹着,马车极速向前。李策掀开车帘,注视着这里的街道行人,也看向远处龙首原上,那巍峨辉煌的宫殿。 他以为自己离开京城,皇帝会对赵王委以重任,继而顺理成章,册封太子。 可这里的明争暗斗从不停止,还是有人,敢欺负他的哥哥。 “五哥,”大理寺牢内,李策安慰从草席上爬起来,一头乱草的李璟,“事情已经查清,明日早朝后,我救你出来。” 即便对方是长公主,即便这件事牵扯到皇后或者太后,也不能逃避。 “你的病好了?”李璟的手臂伸出牢门,抓住李策的手,“热乎乎的,不那么冷了。太好了!谁给你治好的?叶道长?本王要厚赏!” “我给治好的,”叶娇在一旁打趣,“五哥赏我呗。” 李璟便话锋一转,不说赏银的事了。 “咳咳,你们知道是谁害我了?那个内侍刘振找到了没?是他给我取的衣服。” 李策和叶娇对视一眼。 事情复杂,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的。 “找到了,”叶娇眨眨眼,把食匣递进去。 李璟打开食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么丰盛?一起吃吧?”他邀请道。 一个人吃饭无趣枯燥,他也绝不舍得喊狱友一起吃。 “不了,”叶娇拒绝,“我们去吃酒席,听说有八十八道菜呢。” 他们说完便走,李璟顿时觉得,他的三菜一汤,有些寡淡。 傍晚时分,正是新娘子娶进门,大宴宾客的时辰。 严府装饰一新,当初被砸烂的墙重新砌好,砸坏的家具换了新的,抄家后被左邻右舍掀走的地板,当然也早就送回来了。 灾厄尽除,辞旧迎新。 楚王府的马车驶进严府外的坊街时,天空正炸开璀璨灼目的烟花。 长安城灯火辉煌,与天空的烟花辉映成趣。 “咚咚咚!”那响声极大,引得路人纷纷抬头。 “是怀远坊吧?”有人根据烟花的方向位置,推测道。 “不是,是长公主住的光德坊,还有兴化坊!” “近了!到丰乐坊了!” 从长公主府到严府,烟花次第燃放,像是一朵朵盛开在天空的花,在向严府的宅邸飘来。 “好看是好看,”叶娇凝眉看着远处的烟花,道,“不如一次全放了,来得痛快。” 话音刚落,便见京城十八坊十九街,尽数有烟花飞跃上天。 这次轮到李策有些担忧。 “天干物燥。”他蹙眉道。 好在那烟花只放了一次,似乎是要用这极盛的仪式,引得全城注目。然后夜晚的京都再次安静,只有远处的某座楼宇,还泛着红光。 “那里也是烟花吗?”叶娇站在车板上,努力张望。 坊墙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像。”李策摇头,“那像是——”他的眉心更加凝重,忽然唤道,“青峰!去通知武候铺救火!” 远处那扩大的红色,是某座楼宇着了火,火势在风中迅速蔓延,扑向皇宫方向。 皇宫有宽阔的御街和高大的城墙阻挡火势,但百姓的房屋是无法阻火的。 “你别慌!”叶娇干脆爬上马车顶,观察片刻道,“着火的是义宁坊东北角的塔,像是大秦寺。那里住的百姓不多,又离皇宫近,北衙禁军就在那附近值守,救火会很迅速。” 她唯恐李策会因为这些事,惊忧心悸、影响病情。 好在李策站在车板上,神色紧绷,呼吸却很平稳。 “娇娇,”他抬手拉住叶娇,示意她下来,面色冷峻道,“你忘了吗?我们才从义宁坊回来。” 大理寺牢,也在义宁坊。 完了! 李璟的三菜一汤可能还没有吃完,就要被火势逼得灰头土脸逃出来。 “恐怕不容易逃出来,”李策扬鞭,亲自驾驶马车,向大理寺牢的方向冲去,“他那是死牢!在地底下!” 义宁坊走水的事,没有报进宫里。 无需报,因为漫天的烟花早就引得人人观看,就连在立政殿因为头疼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皇后娘娘,也看到了。 她瞟了一眼花团锦簇的天空,再看看自己孤冷幽暗的宫殿,烦闷道:“真吵。” 贴身嬷嬷懂得皇后的心事,也跟着她道:“长公主府驸马才死不久,没有守孝也便罢了,竟嫁起女儿,放起烟花来,好不正经。” 身处绝境的时候,最不想看到别人的风光。 “娘娘!西边烧起来了!”进殿奉茶的宫婢听到她们的闲谈,禀告道。 “哪儿烧起来了?”皇后冷笑一声,“最好烧多些,让她们懂得收敛。” “启禀娘娘,长公主觐见。” 内侍在殿门口禀告,皇后向外看看,暮气沉沉的脸上有一丝诧异。 “她来干什么?” “不好了……”李娴雅没有等内侍通传,便已走进大殿,“大理寺牢走水了。” 她把这个令人绝望的消息,送到皇后面前,等着看皇后面色煞白、震惊恐惧、魂飞魄散的模样。 …… 第448章 皇后呆了呆。 长久的神思混乱、心悸失眠,让她有些迟钝。 走水?宫婢也说烧起来了,说是西边。 “哪儿走水了?” 皇后凤仪微乱,却勉强维持着镇定的表情,怔怔地问。 长公主今日嫁女,若非出了什么大事,不会这么慌慌张张,进宫禀报。 “大理寺牢。”李娴雅向她走来,像是地狱里的判官,明明穿着一身喜庆的吉服,面色却乌青冰冷。 皇后猝然起身,尚未站直便向前迈步,一脚踩在裙子上,险些跌倒。嬷嬷连忙扶住皇后,而皇后挣开她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一开始,她还只是拎裙迈步,很快她便跑起来,跑到外殿跑出殿门,在十九层青白石垒起的高台上,向西南方向看去。 那里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皇后张大嘴巴,焦急得面容扭曲,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嗓音干哑,喉头像被人割开,呼呼呼灌进去炙热的风,仿佛已扑进远处的大火中。 “救,救人!”皇后憋红了脸,终于能说出话,“北,北衙禁军呢?南衙禁军呢?武候铺、京兆府,他们都死哪儿去了?” “他们都在救,”李娴雅道,“我担心赵王,让长公主府的家丁都去救了!可……可是火太大,进不去啊!赵王又在地牢里,如何能逃得出来?” 皇后转身,佩戴套甲的手指猛然前推,把长公主推了个踉跄。 “我亲自去救!我去救!” 她向台阶下跑去,身后跟着同样慌张的内侍,和慢慢整理衣裙、神色关切的长公主李娴雅。 “一国皇后,怎可仓促出宫?”李娴雅在皇后身后清声道。 皇后同皇帝一样,是大唐的颜面,象征权柄稳定、国祚绵延。 皇后恍若未闻,径直向前。 “娘娘忘了自己内事五枚、又是一宫之主,可以差人去看,去救吗?” 李娴雅紧追不舍,每一句都戳在皇后心中。 “本宫没有了!”皇后厉声道,“本宫的玺绶被皇帝抢走,五枚的权柄在贤妃那里。本宫如果再没了李璟,本宫——” 她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转头看着从台阶上快步走下的李娴雅。 “长公主!”她急急道,“你带我出宫!带我出宫吧!” 皇后急走两步,抓住李娴雅的衣袖:“你带我出宫!我才能救璟儿,才能见璟儿啊!” 长公主如今同贤妃一起协理内宫,只要她想,她可以带任何人出去。 外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乱。 义宁坊紧邻开远门,门外便是护城河。有武候和禁军救火,百姓大多远远看热闹,想帮忙也挤不进去。 李娴雅用马车拉着皇后,走到金城坊,便已寸步难行。 “让开!让他们让开!”皇后在马车里声音嘶哑,“把他们赶走!打死!” 李娴雅劝皇后不要着急,差人到前面询问。 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回来。 “禀长公主,大理寺的火已经扑灭了。” “灭了?”皇后大惊之后松了口气。 “可是,”那人道,“听说赵王殿下已死,被临时放在前面的宅子里了。” “什么?” 皇后不顾身份尊贵,伸手抓住报信人的衣服:“你说什么?” 她脸色煞白凤冠歪斜,声音颤抖尖利,像刀尖在砖石上划过。 “带我们去!”李娴雅迅速跳下马车,同时掀开车帘,对皇后道,“娘娘,要去看看吗?” 看。不看不会相信,一年之内,上天要夺走自己两个儿子。 皇后跟着李娴雅向前挤去。 周围很暗,有人手持火把,险些烧到皇后的头发。皇后惊慌失措,李娴雅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把她向前扯去。 走,走,走到灯火通明处。那里有个小宅子,那里有熟肉焦糊的味道,那里门口站着卫士,卫士让开,露出院子里随意摆放的尸体。 “赵王也在这里吗?” 李娴雅询问,卫士指出位置。 事出紧急,那具尸体甚至没有被白布覆盖。他被丢在地上,华丽的衣服烧焦一半。一起烧焦的,还有他从头到胸的半个身子。 皇后的目光紧紧盯住那具尸体,从微胖的身形,到腰间的玉佩。她哀嚎一声,双腿酥软难以挪动,但李娴雅拉着她,把她拽到尸体前。 “好惨。”李娴雅凉声道。 “璟儿!”皇后魂不附体,蹲坐在地。 有许久,皇后都没有作声。 她颤抖着伸出手,要去触碰李璟的手指,却停在半空,突然高高扬起,狠狠向下打去。 那尸体上甚至还有炙烤过的热度。 “蠢货!蠢货!”她大声责骂道,“你为什么死了?你怎么能死了?你死了,本宫怎么办?你不孝!不孝!你大逆不道!” 她一次次拍打着尸体,李娴雅冷冰冰地看着她,劝道:“或许这是天罚。” “天罚?”皇后抬头,目光中汇聚杀意和愤怒,“凭什么罚本宫?本宫做错了什么?本宫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圣祖遗训,是天理昭昭!” “天理昭昭?”长公主问,“十八年前,你因为李璋在宫外被打,杖毙无辜少将军,也是天理昭昭吗?” 皇后的脸上晃过一丝茫然,努力回忆着当初的事:“少将军?哪个少将军?无论是谁,敢碰李璋,都得偿命!” 或许因为再次想起李璋,她的眼泪终于落下。 “别难过,”长公主再次道,“你明明不喜欢李璟,他成婚十年,你都不让他诞下子嗣啊。” 身为母亲,你就是这么爱护孩子的吗? 他小的时候,你没有精心教育他。长大了,他不过是你用来拉拢崔氏的工具。成婚十年,你忍心看他吃尽苦药求子,都不让他生个孩子。等你寄予厚望的长子死了,你又把他推到朝臣前,散播他要晋封太子的谣言,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你的爱,自私、冷漠、凉薄、利益熏心。 但皇后不承认自己是这样的。 她一掌打在长公主脸上,恨恨道:“本宫不需要喜欢他!他是本宫生的,生来要为本宫所用!李璋死了,他也死!他死了我怎么办?他死了,我的儿子就不会是太子,不会是皇帝了。早知如此,他应该死在李璋前面!” 皇后痛哭流涕,这才是她最惧怕的事。 李娴雅抚了抚自己被打得滚烫的脸,嘲笑道:“你可以再生一个。” 这句话让皇后恼羞成怒,她伸手拔下发簪,朝着李娴雅的脸刺下。李娴雅抓住她的手,与她四目相对,恨恨道:“毕竟你杀死宋牧辰后,本宫——也再未能生下一个孩子。” 诞下舒文的前一日,李娴雅终于查明宋牧辰的死因。她气血逆行,险些死在产床上。好不容易母女平安,但太医说,她再也不能生养了。 这个女人杀了她的爱人,毁了她的身子,却高枕无忧,端坐在立政殿内,内事五枚、母仪天下。 凭什么? 凭她是裴氏女,凭她是皇后,凭她手握权柄吗? 李娴雅一手握着皇后的手,一手从身后抽出一柄短剑,恨恨道:“去死!” 这一剑刺入皇后身体,却被她繁琐的礼服阻隔,未能刺深。 皇后惊叫一声向后逃去,李娴雅追着她,就要刺出第二剑。 “住手!” 一个响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有个人快步走进来。 长公主看着这人:“楚王,你来阻止本宫吗?” 楚王李策站在门口,微微摇头:“姑母,我不阻止你,只是请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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