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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施礼:“大人是剑南道叶节度使,是我们上司的上官。” “既然如此,”叶长庚神色冷冽,“本官在驿站休息,你们也敢来搜查吗?” “禀告大人,”兵士的首领是个校尉军官,不亢不卑道,“卑职等虽然是徐州刺史府的人,但却奉太子殿下令,搜寻此前逃跑的囚犯袁承嗣。” 他说着拿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 那是太子李璋的贴身令牌,半个手掌大小,通体鎏金,雕刻蟠龙,正中刻着一列玺文,笔画圆转绵劲,气势雄壮。 太子有令,叶长庚无力阻止。 他的手指紧握栏杆,面色不变,道:“尔等搜寻囚犯,也算职责所在。但本官的内人在身后屋内养病,还望勿扰。” 领头的校尉军官并未答复,只是猛然抬手,道:“搜!” 兵将瞬间分散开来,把驿站内外搜了一整遍。他们动作粗鲁,吓得丫头们惊叫着躲到一边,脸色煞白,以手遮面。 兵士终于搜完,却一无所获。 他们聚集在二楼走廊,对叶长庚施礼。 “还望大人行个方便,把尊夫人请出来,让卑职等能进去看看。” “大胆!”叶长庚脸色通红,抬脚便要踹,但对方磕头恳求道,“卑职领命来查,回去若说少查了一个屋子,太子殿下必然责备。都说叶大人爱护兵将,就请大人体恤卑职办事艰难吧。” 他说得恳切,叶长庚的声音也和缓了些,道:“内人病重躺在床上,无法起身。罢了,本官去把她抱出来,你们进去查。” 他推开门,同时呼唤文心,让她拿一柄扇子遮挡夫人面容。 高门贵户家的夫人,绝不能被人看到没有梳妆打扮的潦草模样。 兵士们等了一会儿,便见叶长庚抱着一人出来。 他身姿挺拔,即便抱着人,也健步如飞。文心手持团扇,挡住叶夫人的脸。 兵士进屋搜寻,可屋内陈设简单,空无一人。 他们匆匆出来,尴尬地对叶长庚致歉。 “还不快滚?”叶长庚怀抱佳人,已经颇不耐烦。 兵士狼狈而出,跑去禀告太子。 “没有。不过卑职见到了那个秦嬷嬷,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些,勉强能下地走路了。” 然而太子并不关心秦嬷嬷。 他正在看书,视线从书册中挪开,神色肃冷。 “的确没有?”他问,“除了叶长庚和叶夫人,驿站里没有别的人?那个朱彦,不是跟着他吗?” “没见朱彦,”兵士道,“只有两个丫头。” “丫头,两个?”李璋看向幕僚,问,“我记得你说过,驿站里只留了一个丫头,其余的先去益州治所了。” 幕僚吃了一惊,道:“的确是这样。” “所以……”李璋苦笑道,“你说他,抱着夫人,让你们搜屋?” 那可真是娇滴滴的小娘子。 娇滴滴的小娘子被叶长庚丢在地上。 “咚”地一声巨响,整座楼晃了晃,地板险些塌了。 袁承嗣捂着屁股,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束着堕马髻的头。 “叶节度使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吗?”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胭脂,神情滑稽,非常不满。 文心在一旁捂着嘴笑。 叶长庚早就在驿站四周埋下岗哨,今日发觉有人闯入,他让文心匆匆给袁承嗣梳了头发,让裴茉穿上文心的衣服,同文心一起站在楼下,冒充丫头。 这个法子果然瞒过了兵士,只是袁承嗣毕竟是个男人,叶长庚抱了他许久,又是恶心又是无奈,此时再也忍不了,绝不可能再把他放回床上。 袁承嗣虽然抱怨,也觉得难受得很。 他从地上起来,扯乱发髻,问:“接下来怎么办?万一他们去而复返,你可得想个别的法子。” “是得想个别的法子。”叶长庚赞同道。 他绝对不会再抱一百八十斤的壮汉!一次就够了! 再来一次,恐怕要做恶梦。 “再搜一次吧?”幕僚问。 “不必,”李璋反对道,“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搜无益。找人盯着驿站。” 他在屋内踱步,眼中寒光微闪,手指握着一样东西,搓揉着,下令道:“把阎寄雪请来。” 阎寄雪来得很快。 她主动坐在李璋身边,乖巧懂事地问:“殿下有何吩咐?” “你的那些人里,有擅长不留痕迹杀人的吗?”李璋问。 阎寄雪向李璋身边靠了靠,道:“有个叫扶风的,前些日子受了伤,刚刚好了些。对了,”她的眼睛亮了亮,扬唇道,“她长得像叶娇,上回差点骗到李策。” 上次吐蕃的格桑梅朵公主,花费巨资请扶风杀李策。 幸好格桑梅朵死了,不然说不定还要退钱给她。 李璋递过去一张袁承嗣的画像,同时起身,与阎寄雪刻意保持距离。 “本宫见过最像叶娇的人,然而‘像’有什么用?”他冷笑着,眼中窝着嘲讽。 阎寄雪跟着笑了笑,白皙的脸上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那便祝殿下得偿所愿,早日迎娶佳人。” 阎寄雪歪了歪头,想起太子妃裴蕊来。 如果真有那日,裴蕊会怎样?假装大方地接纳叶娇,再像对待她那样,偷偷喂给她避子汤吧? 阎寄雪憎恶以前的自己。 贵为将军之女,却被这些人踩在脚下,肆无忌惮地蹂躏侮辱。她早该这样,手握生杀大权,活得肆意自在。 阎寄雪看着面露笑容的李璋,知道自己说到了李璋心里。她正要再恭维几句,一位幕僚进来,神色紧张。 “说吧,”李璋道,“不必避着阎小姐。” “疠人坊乱了,”幕僚道,“他们不肯挪地方。” 疠人坊仍有三成病患,李璋下令把这些病患集中在一起,让太医集中诊治。命令是昨日下的,今日就乱了? “怎么回事?”李璋问。 “他们不肯去,说是去了就没有药了,说是朝廷要抛弃他们。因为听说楚王妃在坊外,他们冲破哨卡,把楚王妃团团围住,要讨个说法。” “什么?”李璋大步向外走去,手中的金簪在衣袍间闪烁,光芒刺目。 阎寄雪看着李璋的背影,神情变幻。 错愕、震惊、不解、难以置信,最后是淡淡的失落和酸涩。 “真是想不到啊。”她感慨道。 “难以置信!” “绝不可能!”朝堂上乱成一团。 大理寺卿崔玉路向赵王李璟禀告了吏部尚书贪腐案。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他甚至还抱着大理寺的案卷。 上面有河南道及部分京都官员的证言,证明他们的确向裴衍行贿。 “这是众口铄金啊。”有老臣抹着泪叹息,“裴尚书廉洁奉公两袖清风,怎么就被污蔑至此呢?” 几位皇族宗亲也道:“裴尚书还病着,你们这是趁他病,要他命啊。” “不对,”更有朝臣道,“听说崔寺卿假传消息,说裴尚书已经死了?” 御史立刻来了劲儿,高举笏板进言:“臣弹劾大理寺卿崔玉路,谎报死讯、诬陷忠良。” “臣弹劾御史中丞林清同流合污、玩忽职守。” “你怎么连自己人都弹劾?” “你闭嘴。” …… 李璟坐在御座处,看着台下的一切,恍然以为自己走错,进了菜市场。 他揉着额头,抬手道:“诸位大人莫乱,父皇有旨。” 这句话胜过响雷炸顶。 立政殿瞬间肃静,朝臣纷纷跪地听旨。 李璟同样走下去,跪在最前面。 太好了,有父皇作主,他可以高枕无忧了。 …… 第385章 虽然太子李璋已更换内侍总管,但前来这里传旨的,仍是皇帝身边的高福。 高福展开圣旨,高声诵道:“朕闻‘国者,必以奉法为重。’贪而弃义,必为祸阶。执法如山、不容徇私。今吏部尚书裴衍被诉贪赃枉法、卖官鬻爵,朕心甚痛。然证据确凿方能治罪判罚,现着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着赵王李璟持朕宝剑,督办陪审。尔等必高抬明镜、秉正无私,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钦此——” 高福的声音响彻大殿,洪亮不失威严,如皇帝亲临。 朝臣叩首,接着忍不住窃窃私语。 “圣上的意思是,一定要查到确切证据吗?” “只是指证,必然不妥。起码要查到赃物。” “圣上这是有意整顿吏治啊,下官叹服。” 在一群或震动或担忧的朝臣中,赵王李璟抬起头,迷惑又惊骇道:“什么?本王督办陪审?” 他想错了,父皇不是来帮他的。 高福已经走下来,身后的小内侍捧着一柄剑,跪地送呈。 “赵王殿下,请接下尚方斩马剑吧。”高福面带微笑,劝道。 那柄剑很窄,乌木剑鞘雕刻飞龙凤凰,彰显威严肃重;剑身纹饰北斗七星,寓意上承天命。 李璟的手缩回衣袖,一直到那柄剑送进他怀里,朝臣纷纷看过来,他才苦着脸接了。 真是没天理了。 他不懂朝政,硬着头皮坐在这里,原以为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不懂审案,还要跑到大理寺去督办? 督办什么?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我不会。”大理寺内,李璟裹紧大氅,露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道,“你们甭问我。” “殿下?”王厘确认道,“下官是问,殿下要不要坐到台上来?您站的位置,是疑犯的位置。” 李璟撇了撇嘴,挪到台上去。但他不敢看裴衍的视线,深深埋下头,希望裴衍看不到自己。 李璟的记忆里,裴衍一直都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他记得李璋小的时候,曾经偷偷出宫游玩,遇到地痞欺负。皇后大怒,让侍卫杖毙那些地痞。 裴衍匆匆赶进宫,请皇后息怒,说那些地痞里有不足十四岁的人,按照大唐律,欺辱皇族,也不足以杖毙。 皇后盛怒之下没有听劝,裴衍自己出钱,料理了那些地痞的后事。 李璟不明白,如今堂下站着的这个老人,真的还是当年那个恪守准则、仗义执言的人吗? 或许人都是会变的吧。 利欲熏心或迫不得已下,成为自己当初痛恨的人。 舅舅……李璟在心里道,你若真的犯了死罪,我能做的,也只有料理后事了。 “案子审得怎么样了?”楚王府中,面对突然前来探望的严从铮,李策强撑着起身。 “没打听过。”严从铮的神色不太好。 他穿着文官官服,举止儒雅、风度翩翩;周身却流淌着武将般的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怎么,你在跟谁生气吗?”李策的笑像阳光照射破碎的琉璃,“是鸿胪寺的差事不好干吗?” 严从铮如今任鸿胪寺卿,上任第一件事,便是负责与突厥和议联姻。 “突厥说他们送来的聘礼丢了,正跑去河北道寻找呢。”严从铮冷笑一声,“赵王殿下说的数额,他们给不起,就胡乱说丢了。” “既然丢了,就不要娶了。”李策点头,“草原苦寒,我们……咳咳……都不舍得舒文远嫁。” 他说“我们”,意有所指。 严从铮端来药碗的动作僵住,毫不掩饰自己的着急,把药碗递给李策,道:“如果圣上下旨要她嫁呢?” 皇命难违,严从铮只能按照礼节,送她出嫁。 李策把那碗药一饮而尽,因为太过苦涩,从床边陶罐里取出一颗糖,放入口中。 他品尝着糖果,见严从铮露出“这么大的人还吃糖”的惊讶鄙视,耐心地解释道:“娇娇给我放的。” 严从铮的脸一黑,旋即又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忘了炫耀。” “本王从不做锦衣夜行的事,”李策骄傲道,“你倒是也炫耀点什么?” 严从铮苦笑摇头道:“我想请殿下分析,圣上真的会让舒文出嫁吗?” 如果当真联姻,鸿胪寺需要做很多事。 “圣上不会,”李策道,“太子会。” 严从铮神色微凛,道:“我明白了。” 李策转头看着严从铮,郑重道:“我们都不舍得舒文,但也都不希望再起兵戈。太宗皇帝英明神武,尚且要送出文成公主和亲。有些事,你懂的。” 严从铮懂。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如今连舒文的母亲长公主都同意这件事,他一个外人,如何阻拦? 更何况那个小姑娘倔得很,已经开始采办嫁妆了。 离开前,严从铮宽慰李策道:“听说剑南道瘟疫将要肃清,楚王妃也该回来了。” “我自己出城去接!”李策咳嗽着,固执道,“你可不准抢我的风头。” 严从铮“嘁”了一声,颇为不屑地扬长而去。 等他走了,李策才平躺下去。他的精气神似乎已经用完,喘息着闭上眼睛,伸手摸索着,寻到糖罐。 娇娇知不知道,他的糖快吃完了呢? 她还好吗?自己真没用,无法到她身边去。 太子李璋纵马来到疠人坊外时,叶娇正被围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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