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coladuke_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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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多年，她自然认得出来，这封信的字迹，绝对不是顾怀谦的。而跟她有过节，恨不得她去死，又能用这种事情做文章的，只有佟思悦。想清楚这些，温时鸢就要开口解释。也正是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紧接着，两个公安同志走了进来。 “接到举报，温星同志，曾用名温时鸢，曾偷盗他人孩子，请接受我们的调查。” 有公安的介入，事情变得麻烦了起来。但温时鸢也没有慌，跟着公安回了公安局。审讯室里，面对公安同志的问询，温时鸢直接道：“在审讯之前，请问我能先看看举报我的信件吗？” 两位公安同志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话。温时鸢拿出刚才大领导给自己的那封举报信：“不瞒你们说，今天我单位也收到这么一封举报我偷孩子的举报信，所以我想先确定一些事情，方便我将所有知道的信息全盘托出。” 其中一个被称作董哥稍年长的公安看过温时鸢手里的举报信后，皱了下眉，将一张信纸摊开在温时鸢面前：“那你看看。” 温时鸢只简单扫了一眼，心里有些没底。公安局的这封举报信跟第一封没多大的差别，也印上了顾怀谦的公章。她快速分析着目前的局势。因为有着顾怀谦的公章，公安只会认为这件事情是军区发现要严查她。而当初的事情，顾怀谦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如果要顾怀谦出来澄清这件事情，他要怎么解释举报信上的公章？不管这公章是佟思悦假冒的还是顾怀谦写了信，只要他站出来为她辩解，他落不着好。事关切身利益，换作以前，她相信顾怀谦会不顾一切帮她。可现在，她不再这么想。在心底做了最坏的打算，温时鸢承认了跟顾怀谦的关系。 “公安同志，我和这个落款的顾怀谦同志，是夫妻。” 第25章当时温时鸢离开，并未跟顾怀谦办理任何离婚的手续。她将两份举报信整齐地放在一起：“我跟顾怀谦结婚之后一共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叫顾远，一个叫温暖，两个孩子我都能提供当时在沈阳驻军卫生点生产的证明。” 说到这里，她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两封信的字迹我能保证不是我丈夫顾怀谦的，但我看着十分熟悉，像是出自佟思悦同志的手。” 董哥抓住这个名字：“这个佟思悦同志是谁？” 温时鸢心里笑了笑，更加放松了。偷孩子这样的罪名一旦成立，她是要被送去农场改造的。既然佟思悦想毁掉她，那她当然要将事主拉进来。她从来没想过要跟佟思悦争抢些什么，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这个佟思悦的丈夫之前跟我男人同在沈阳淮安驻地，也同在一个家属院，我跟她之间有些过节。”她顿了一下，选择没有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只道，“在我调来北京之前，她男人已经牺牲，而她跟她男人，是没有孩子的。” 她又看了一眼举报信，有些犹豫：“只是这信里说是我偷了孩子，佟思悦连孩子都没有，这件事情应该跟她是没有关系的吧？” 年轻的公安埋头记录着温时鸢刚才说的这些话。董哥沉思了一会：“你能提供你两个孩子的出生证明？” 温时鸢点头：“是的，就在我家里，需要的话，我能马上拿过来。” “好，麻烦你在这里等会儿。” 说完，董哥就带着另一个公安出去了。温时鸢吐出一口气，坐在椅子里安静等待。她当然可以在刚才把佟思悦做过的那些事情全部说出来。可她也说了，她跟佟思悦有过节，她说再多，都不如只给个引子，让公安自己去查。她现在要担心的，是顾怀谦在这次的事情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如果真是顾怀谦要害她，那她要怎样才能还自己清白呢？垂眼想着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董哥重新将门打开：“温星同志，我们队长批准你回家取两个孩子的出生证明，因为你是本次案件的嫌疑人之一，我们会派出一名公安时刻跟着你。” 温时鸢点头：“好。” 指派看着她的就是刚才给她做笔录的年轻公安，温时鸢听他们叫他小李。出公安局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刚好在门口停下。两道穿着军装的人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一个正是顾怀谦。另外一个温时鸢也见过，是军区的一个师长，比顾怀谦职位高，但并不是顾怀谦的直系领导。想来是因为举报信上那个顾怀谦的公章，公安将这件事情报去了军区。疑似公章被盗，军区派了跟顾怀谦没什么关系的人来调查。顾怀谦也看见了温时鸢。他阴沉的脸软化了几分。走到温时鸢面前，他抬手拍了下温时鸢的肩膀：“别担心，没什么事的。” 因为刚承认过顾怀谦是自己的男人，温时鸢没有躲避他这个动作，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她就跟小李一起回了家。推开门，才发现顾远也在。第26章 “妈妈，我听说了举报信的事情，就跟老师请假过来看看。”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安抚了一句，温时鸢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从箱子底下翻出当初来北京的时候带着的各种资料。当初带着这些东西，是为了自己的粮食关系转过来，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派上了用场。她一一将各种证件清点，然后用帕子包好出门交给了小李。又对黎桂芬道：“妈，我这里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黎桂芬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脸上带着焦急，但还是认真点头：“好，我会照顾好暖暖的。” 温时鸢顿了一下，还是看向顾远：“你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现在也是个小大人了，奶奶那里你也要照顾好。” 顾远挺直了腰杆：“妈妈放心，奶奶和外婆我都会照顾好的！” 温时鸢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这才跟着小李离开。屋子里，顾远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妈妈刚才是摸他的脑袋了对吧？这还是当初那些事情之后，温时鸢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亲昵！可兴奋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担心起温时鸢和顾怀谦来。但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家里等着结果，安抚两个老人的心了。回到公安局之后，小李将温时鸢安顿在了一个小房间里，会有人给她专门送吃的，但什么时候能出去，还要等调查结果。当天晚上，温时鸢就听见外面有吵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佟思悦。只是她也出不去，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后来跟进来送饭的女公安打听才知道，是佟思悦被带来公安局之后，审讯期间不知怎的突然暴起，还抓伤了一个公安。听起来，佟思悦的状态确实不太正常，难为她在此之前还能进入供销社做售货员。事情的调查结果出来，是在三天后。一大早，小李就过来：“温星同志，现在你能回家了。” 温时鸢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是结果出来了吗？” 小李点头：“是，一系列证据证明温暖就是你的孩子，偷孩子这件事是对你的诬告。” 房间的门打开，外面的晨光透进来。温时鸢跟着往外走，问：“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细节？毕竟我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等我回到单位，我也好跟我的领导解释。” 小李笑了下：“这个你放心，我们会派人去说的，当然，你作为受害者，是有权知道细节的。” “顾团长当天为你作证，清楚说出了所有的情况，只是那个公章的事情，他也解释不了。” “这件事情是大事，我们局长当天就打电话给了沈阳军区，了解了一些当年的事情，而沈阳军区相关部门也将当年此事相关的文件全部加急送了过来。” “在这件事情里，你完全无罪。” 说着，就到了大厅。温时鸢又看见了顾怀谦。他坐在那里，从她出现，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幽远深邃。温时鸢抿了下唇，朝他点了下头，出了公安局。第27章门口，小李道：“好了，温星同志，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温时鸢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在这里，刚好将顾怀谦所在的地方完全挡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顾怀谦呢？” 小李也看了一眼里面，压低了一些音量：“佟思悦最后招供，是她以前在沈阳军区的时候装疯进去顾团的办公室，当时顾团不在，她偷拿了公章出去做了个假的，然后又放回去了。” “啊？”温时鸢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可是当时她没有这样做的动机啊。” 小李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怜悯起来：“据佟思悦交代，她当时偷了公章，是想伪造一份顾团跟你的离婚申请，但申请还没写好，你就离开了。” 温时鸢噎住。她真的想夸佟思悦一句胆子真大。小李又道：“这假公章当时没有用上，如今却用来陷害你，她说了，她现在不好过，她也不会让你和顾团好过。” “对了，她进入供销社当售货员，还是用这公章造假了一份推荐信才进去的。” 其实温时鸢还挺佩服佟思悦这敢想敢做的性子的。要不是佟思悦偏要来陷害她，她供销社的工作定能稳稳地做下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 “那你们会怎么处置佟思悦？” 小李摇头：“事关重大，不管是佟思悦还是顾团，都会转交给军区，他们的惩处，我们说了不算。” 这两个人，一个偷盗公章，一个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确实都是大事。温时鸢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小李摆了摆手，转身回去了。温时鸢重新回到了军工厂上班。军工厂跟军区本就近，军区的消息自然轻易就传到了这边。这天中午，她就在食堂听到了两个工友的谈话。 “就那个佟思悦，胆大包天敢偷公章那个，听说要枪决呢。” “还有那顾团长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件事，听说已经停职查办了，要查他之前是不是还有出错的事情呢，要是倒霉一点，被开除军籍都有可能，就算没有，这件事情记入档案，他以后都不可能升职了。” “这不都是他自作自受么，受他牵连，现在整个军区都在排查，就怕再出现一例公章作假的事情。你说他好好的，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当初受了这么一个女人的蒙骗？” 温时鸢脚步微顿，拿着自己打好饭的饭盒，去了更远的角落，没再去听他们的交谈。只是，今天好不容易有的这一顿红烧肉，她却感觉有些没有胃口了。其实，如果顾怀谦坚持那两封信上的章印是他做的，那么结果肯定跟现在不一样。吃过饭，趁着中午的休息时间，温时鸢去了军区。顾怀谦被关了禁闭。隔着一张铁门，温时鸢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明明能保全自己的。” 只要他咬死举报信上的章印是真的，佟思悦当然不会去戳破。顾怀谦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微微笑了一下，已经有些憔悴的脸上好像又春光明媚了。他轻声道：“这本就是我的错误，我应该承担。” 第28章顾怀谦话音落下，温时鸢就听到他心里叹息一声。温时鸢突然觉得很复杂。她垂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可你的前程就没了。” 没有人不想继续往上爬。她还记得最开始顾怀谦的目标，可不止是现在的团长位置。顾怀谦又笑了笑：“错是我自己犯下的，也得我自己承担。” 他深深地看着她：“鸢鸢，回去吧，不用再来看我了。” 温时鸢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最后，她也只能转身离开了这里。她能感觉到顾怀谦一直在看着她的背影，可她依旧没有回头。过了几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温时鸢想起自己晾在走廊上的衣服还没收。一开门，一个人就倒了下来。这人头发凌乱，浑身湿透，因为冷而蜷缩在一起，竟然是顾远。这个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温时鸢赶紧俯身探了一下，果不其然发烧了。她连忙将人扶进屋子，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给他喂了药。一番折腾，顾远睁开眼睛，看见温时鸢，抱着她就不愿意撒手了。温时鸢弄了几次，都没能将顾远的手松开。她只能道：“你乖一点，刚吃了药，先休息。” “不。”顾远固执地用力环着她，“今天妈妈生日，我要陪着你。” 温时鸢一顿。想了想，今天还真是她生日。只是，以前在农村生活，生活苦，这种日子也没什么好庆祝的。后来还是跟顾怀谦结婚之后，他虽然说这是小资才会庆祝的节日，但每年都会精心为她挑选一份礼物，亲自下厨给她煮一碗长寿面。后来来了北京之后，她也没在意过这一天。顾远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又左右看了看，探身从旁边搪瓷盆的湿衣服兜里摸出几样东西来。 “这是爸爸跟我很早之前就给妈妈准备的礼物，不仅有今年的，之前错过的三年，都有。” 他用力抓着温时鸢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我本想早点过来的，可奶奶说这一次妈妈被爸爸牵累肯定很生气不愿意见我，她不让我过来，我只能等奶奶睡着之后偷偷跑出来，没想到下雨了。” 他带着鼻音，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哭了。顾远重新抱着她：“妈妈，别赶我走，我就陪你这一个晚上。” 温时鸢看着那一堆东西，心里又酸又涩，还夹杂着一丝甜。她说不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最终，她叹息一声，将他抱在怀里：“嗯，妈妈在呢，小远睡吧，等睡醒了，病也就好了。” 顾远终于是撑不下去，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身边响起脚步声，温时鸢转头，是黎桂芬进来了。 “听见有声音，我出来看看。”她道。第29章说着，黎桂芬在旁边坐下，看着顾远的眼神带了些心疼。 “鸢鸢，这些日子，妈都看在眼里，你就算不原谅怀谦，可小远只是一个孩子，当时他懂什么呢？” “他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他是做错了一些事情，可他已经知道错了，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好好教他吧？” 温时鸢低着头看着顾远的脸，没有说话。黎桂芬微微摇头，说完这些，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温时鸢抱着顾远，就这么照顾了他一个晚上。第二天顾远醒了之后，烧也差不多退了。他什么也没说，好像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陪着暖暖玩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之后，他跟之前一样，隔两天就来一次，偶尔会带一两颗糖给暖暖。温时鸢没有直接说原谅他了的话，但他自己也可以察觉得出来，她的态度有了许多的软化。等顾怀谦禁闭出来，已经是一个月后。念在他之前那么多军功的份上，部队给出的处罚是连降两级，成了连长。只是，他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温时鸢觉得，他可能会就此消沉下去，可是没有。顾怀谦像是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大概每周都会上门一次。温时鸢一般情况下不会跟他说话，他也就逗逗暖暖，也不留下吃饭，到点就离开。他们就像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就这么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地过了两年。暖暖已经五岁，而顾远，真正的长成了一个小伙子。温时鸢跟顾远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完全得到了缓和，不知为何，暖暖却始终不肯叫顾怀谦一句爸爸。这天，顾远陪着温时鸢在供销社买完东西，往回走的时候，刚好见暖暖在筒子楼楼下玩。黎桂芬虽然节俭，但对于暖暖从来没有吝啬过。而顾怀谦和顾远，也经常会给暖暖买东西。所以暖暖从来不缺玩具，也不缺零嘴。此时，暖暖手边除了铁皮青蛙，还有一个顾怀谦特意从友谊商店买回来的洋娃娃。另几家的小孩站在旁边不知道看了多久了，此时上前：“喂，你的玩具给我们玩一下。” 暖暖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身：“你们没有礼貌，我不想给你们玩。” 其中最大的那个孩子气鼓鼓说了一句：“那我自己拿。” 说完，就伸手去拿地上的铁皮青蛙。暖暖眼疾手快地将青蛙抱进怀里，大概是生气了，她也不玩了，又抱起洋娃娃就准备往楼上走。那孩子老大顿时生气了，上前就推了暖暖一把：“你一个连爸爸都没有的人牛气什么，我爸说了，你就是个小野种，你凭什么有这样好的玩具！” ‘小野种’三个字，让温时鸢僵在了原地。旁边的顾远已经冲了上去。他将暖暖护在身后：“你们为什么欺负我妹妹？” 那孩子哈哈笑：“你们姓都不一样，他怎么可能是你妹妹，你就是那个军人带来的孩子吧，我爸说了，等温星那女人成了你的后妈，肯定会虐待你的，你这么护着这小野种干什么！” 第30章 “你胡说，暖暖是我亲妹妹，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顾远说着，真的就挽着袖子上前。温时鸢这才如梦初醒：“小远，带着妹妹，我们回家。” 顾远恨恨看了对面一眼，牵着暖暖上楼了。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说：“妈妈，我刚想起来我的本子用完了，我再去供销社买点。” 温时鸢不疑有他：“早点回来，我们等你吃饭。” 现在顾远一有时间就到这边来吃饭，晚上再由顾怀谦接回去。顾远点头，然后跑远了。可天都已经全黑了，顾远也没有回来。温时鸢想出门去找，一开门，就见顾怀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