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是从谈屿臣那里听说她的遭遇,表示同情慰问的人。 是一身正气,看起来就清正廉洁,为国为民的人。 是周从谨。 居然是周从谨! 手里的铁锹哐当砸在地上,孟九轶浑身都在颤抖,停车场的阴风拂到她后颈上,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乃至全身汗毛直立。 孟九轶知道该头也不回赶紧走。 髙弦月一定是故意的,连死了都要想尽办法让她不得安生。她知道自己和谈屿臣的关系,所以故意栽赃陷害。 但她牙齿咯咯作响,腿脚发软半步也挪动不了。 手机灯照射的范围尽头,墙角似乎放着个黑色皮包,孟九轶拉开拉链后里面只有个DV机,开关打开,一段视频跳了出来。 似乎是偷拍的,机位隐蔽,周从谨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十六七岁的髙弦月光着脚坐到他腿上。 “下去!”他轻声斥责。 当年的他比起中年男人这个称呼,克制端方的英俊更适合形容他,半分看不出年龄差。 “不嘛。” 髙弦月吊着他脖子,“你上个月就没有来看我,你还要我不要相信其他男的,大叔你也一样。” “我有很多事情要忙。” 髙弦月不懂,“你身份地位都那么高了,还有什么需要忙的吗?直接交给他们不就行了。” 面前这个男人随便一句,那个老登便再不敢安排她去接待其他男人,其他人面对他都点头哈腰的。 “人得到的越多所受的牵制自然越多。” 周从谨低眸看着她,“有很多人虎视眈眈,时时刻刻准备把你拉下来,也有的人时刻在你身边耳提面命,教你做事,变着花样告诉你,当年你是怎么被他提携上来的,普通人终其一生跨越的路,都不如某些人的原地踏步,所以时刻都不能放松。” 大概是平时压抑本性久了,周从谨才和她多说了两句。 髙弦月听得似懂非懂。 “对了,你把我的补课老师安排到瑞德干什么?我看到他成为我的数学老师还挺不习惯。” 周从谨低眸看她片刻,没急着告诉她。 “以后你会知道。” ....... 视频结束后,屏幕熄灭,有晶莹的水滴砸落到黑色屏幕上,越来越多。 孟九轶眼前已经模糊了,耳鸣的声音由远及近,震得她脑子嗡嗡嗡地疼。 那种本能的抗拒和恐惧让她拿起电话,下意识打给谈屿臣,但电话里一次又一次传来绵长的嘟声。 谈屿臣接电话啊! 她掐断后又重新打,反复地打,眼泪早已成串的往下落,早已忘了谈屿臣这个时候应该在回来的飞机上。 孟九轶在六神无主中,后知后觉回忆起,朱利建死刑前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 “这些年在狱中,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是那个人想要你死。” 孟九轶一直觉得是髙弦月。 但髙弦月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让他这么多年都不敢反应。 周从谨是用什么诱惑朱利建的,让朱利建以为周从谨就是他未曾找到,位高权重的父亲吗? 孟九轶浑身发冷,寒意和毛骨悚然让她哪怕咬住手掌,咬出深深的牙印,咬出鲜血都无知无觉。 她透过微光,仰头看着这幅正义凛然的画像,直接吐了出来,吐得胃液都出来了。 是周从谨要杀她。 从来都不是什么谈正桀。 为什么? --- 还有一章 第216章 会让我觉得有机会 傍晚,一场暴雨打断了今天的好天气,车窗外狂风大作,压得街头的树枝猎猎作响。 许衍之随意往外瞥了眼,正要收回却在某处顿住,庄叔听到他沉声命令。 “掉头,开回去。” 庄叔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转动方向盘开了回去。 车子停在公交站前,鸣笛声引得匆忙路过的行人回头细看,自然也让如同木头人一样的孟九轶,愣愣地抬起头。 车窗降下,许衍之目光落在她脸上,眉头微蹙。 “下这么大雨,呆呆坐在这干嘛?” 孟九轶迟钝地“啊”了声,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头发和衣服全湿了,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和惨无血色的脸上狼狈滴下。 她努力表现自己像个正常人。 “我叫了司机来接我,车子马上就来了。” 许衍之:“上车!” “不用了,他待会来要是找不到我人——” 许衍之怎么会听不出她是搪塞之言,轻描淡写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却是不容抗拒的。 “上车,不然我下来抱你了。” -- 一上车的水汽瞬间将整个后车座的座椅弄湿了,孟九轶尽量占据着座椅一角,不让水滴沾湿更多的地方。 许衍之让庄叔开了暖气,拿毛巾给她擦,她肩膀上有个黑色包包,很明显已经全湿透了。 他正要拿过来放到一边,孟九轶猛地攥住,如同惊弓之鸟。 “别碰!” 许衍之目光一凝。 孟九轶反应过来,眼神避开后,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对不起。” 许衍之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状态明显不对,像是根拉崩到极致的弦,随时都要断了。 “没事...没事。” 孟九轶眼神坠坠的,又仰脸看他,道,“许师兄。” “嗯?” “你父亲回国后,是不是涉及到了很多生意往来,需要应酬....需要和政府打交道?” 许衍之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嗯”了声。 “华国是人情社会,想要在这片做大宗生意,离不了职能部门的通融。” 难怪... 难怪啊。 孟九轶不知道作什么表情,都快凄惨地笑出一声了,许云乾到处不惜损害集团的声誉也要送髙弦月出国,让渡这么大的利益,肯定周从谨给与他的好处远远比现在更多。 之前剩下这么多无法理通的线索,她是疯了才会觉得是早已移民海外的谈正桀。 她这副随时都要丢魂的样子,许衍之怎么可能放她离开,将她带到商务会馆的某个套房内让她好好休息,这家会馆是许云乾为了社会交际开设出来的高端会馆,只接待VIP客户,平时不会有几个客人。 他没有进去房间,将房卡给了她,同时叫客房部拨人去亲自照顾。 大少爷平时鲜少看到,更不用说一下午坐在水帘垂落的会客厅里看书了,侍者给他端来咖啡会听到他礼貌道谢,回去和同事激动说他多有涵养。 期间倒是碰上岑东孟泊几人,都是听闻会馆的白毫银针上新,来尝尝鲜的。 许衍之去他们的包厢略坐坐。 周泊还在纠结谈屿臣那晚的朋友圈,“谈三藏得这么紧,兄弟几个谁要把人揪出来了,下一辆车哥包了。” 他后来几次三番找谈屿臣透底,对方一句下个月订婚少不了你的份子钱,便将他打发了回来。 自家小妞妞不想和这帮人碰面,谈屿臣还能怎么办,只能依着。 周泊后来在他房子外面蹲守了很多次,但有谈霓的前车之鉴,谈屿臣不会再让他捞着半个人影。 于是大半月过去,周泊连谈屿臣都没看到。 有人道:“岑老板,你和谈三大小一条裤子长大,真没见过,不太可能吧?” 岑东,“我特么指天发誓好吧,有违此誓让谈三出门被车撞死,这厮发了朋友圈我才知道这事。” 他叫苦不迭,同时偷偷觑了眼旁边风波不动的许衍之。 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撬了女朋友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许董之前有听那乌龟王八蛋提过吗?” 许衍之放下茶杯,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没听说。” 岑东:“........” 正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照顾孟九轶的侍者急急忙忙进来。 “大少爷,孟小姐发烧了。” 他顿时起身,旁边兄弟几个知道他去看谁,当然没有阻拦。 就岑东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 什么情况? -- 被子轻轻一拉开,里面的她脸蛋滚烫,眼里不停在淌泪,连眼瞳都有些涣散。 要不是整个下午孟九轶都没叫人来帮忙,侍者给她推来吃的,根本发现不了。 许衍之摸她额头滚烫,脸色随之一沉。 “去叫医生,快一点。” 医生不到十分钟就来了,给她量体温近四十度也吓了一跳,目前相比吃药肯定是输水要退烧更快,于是配好药之后,针头取开,在找她手背的静脉血管。 但她手背上的血管不明显,第一针扎进去的时候没成功,孟九轶在半梦半醒中,发出轻微疼痛的呓语。 许衍之微微皱眉,“小心点,没听见她在呼痛?” 医生感觉他那表情像是要吃人,保险起见又换了只手,塑料管缠紧胳膊,拍打手背片刻后才扎了进去。 医生离开后,侍者也跟着出去,旁边的茶几上放着这几天要吃的药。 她睡着了在说胡话, 许衍之俯低听了一会,才听到她在低喃着岁岁,过了一会又低低地呓语着干妈,眼泪不间断地往下落。 人脆弱的时候都会不停地叫牵挂的人,但这些人都已经永远离开她了。 许衍之根本擦不完她的泪,坐在床边,拂开她脸颊的碎发。 “不是都准备订婚了吗?” 前段时间谈屿臣的朋友圈,言外之意那么明显。 她跑向他的背影那么幸福,如果这么短的时间都能变,他的放手又算什么。 他眸色如雾一样晦深,藏着苦苦压抑的克制,在她手掌上落下轻轻一吻。 “孟九轶,你在他身边这样,会让我觉得还有机会。” -- 晚安 第217章 手拿开 傍晚,空客G550放下起落架,准备落地九州。 谈屿臣将手机开机,瞥了眼窗外,雨帘闭幕,阴云翻滚。 去时还是好天气,回来就变天了。 桌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都是谈正桀这几年的行商轨迹,包括他接触的人脉乃至资金动向。 江周看他还在调查这事。 “三少爷对这件事还有怀疑?” 谈屿臣划拨手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你说巧不巧,他一死后面的线索断得一干二净。” 谈屿臣这次还回了趟伦敦他住过的地方,事发前他因为F1赛事离开,老爷子和他妈后继就来了,因为是外孙一直住着的别墅,所以不曾叫人提前检查。 能在这些时间差里天衣无缝完成这些事情的人,而不是像谈渊那样在院子里松松土,起码要对他们家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才行。 他也想相信,她安慰时的那番说辞。 但他不能再接受身边安个定时炸弹,尤其是他有了软肋。 飞机滑行的时候,谈屿臣正要给她打电话,屏幕突然跟跳弹珠似得,跳出她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起码有二十几个。 谈屿臣心口莫名一缩,回拨过去只有机械的关机提醒。 谈屿臣打给了海滨别墅的佣人,对方接通后,他问。 “少奶奶呢?” 佣人道:“少奶奶说要处理一些之前留下来的东西,中午的时候就出门了。” “有说去哪没?” “没有。” 谈屿臣眉头微皱,打给李真和闻琪都说,她今天没找她们。 那些未接让他很不安,正让人查天眼她的行踪。 孟泊这时却拨了电话过来,掐了他又打,跟狗屁膏药没完没了。 谈屿臣接通后道。 “有屁快放。” “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孟泊道,“来许家的会馆坐坐,新上的毛尖香气一流,顺便把你的准老婆也带来怎么样,兄弟几个已经迫不及待想准备见面礼了。” 旁边地岑东眼神平移到他脸上,又跟看傻子似的挪开。 “没空,也不缺你这三瓜两枣。” 谈屿臣语气冷淡,“有许衍之招待你这追着喝奶的,还嫌不够?” “滚,他要去照顾他媳妇,哪有空甩我。” 谈屿臣微怔:“.....你说谁?” 岑东要飞扑过去捂住孟泊的嘴巴,但是晚了一步,他话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你忘性够大啊,除了孟九轶还有谁?” -- 输液管里传来微不可闻的点滴滴答声,连着吊完几瓶之后,她的高温才慢慢退下来,意识仍然是不清醒的,泪落个不停,在说胡话。 “什么怎么办?” 许衍之分辨了很久才听清她在说这三个字,隐晦不明看着她。 “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是不是?” 认识这么多年,许衍之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亲人不管不顾,童年又遭受霸凌和重创,十多岁就开始背负人命债。 可她身上那股生命力像是枯枝不停在抽出能力。 如今像是受到了重创,精神也跟着垮了。 他手指抹着她的泪,根本抹不完,那一串滚烫的湿润淌到他掌心,让他的心脏也跟着潮湿。 她周身滚烫,身体却是畏寒的,循着热源脸蛋往他掌心里钻。 像是只畏寒,无意识往怀里钻的小猫咪。 许衍之看着看着,心口突然抽紧,疼意沿着热源让他的胸口一缩一缩的。 “你可真是......” 他喉结咽动,抚摸着她的脸蛋,她睁开了条眼缝,眼神却是涣散的。 许衍之问:“知道我是谁吗?” “......谈屿臣。” 她泪水更多地涌出了眼眶。 许衍之觉得自己无比卑劣,因为他没有否认,握住她的手。 “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 孟九轶没反应。 “说话。” 许衍之看着她的眼,没有任何事情比知道她的境况来得更重要。 正在这时,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服务生离开的时候只是将门虚掩着,是许衍之特意交代的。 许衍之回过头,就见谈屿臣进门时一身冷冽之气,瞥见他握着她的手,眼眸瞬间一沉。 “手拿开。” 许衍之起身,“来这有何贵干?” 谈屿臣说:“当然是来接我老婆,多谢许董帮忙,剩下的就不劳你费心。” 许衍之冷哂了一句,“你说的是这种暴风雨天气在外面淋了一下午的人,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如今尘埃落定你又出现了。” 短短一小时的车程被谈屿臣硬是二十分钟开了过来。 两人身上那股剑拔弩张的意思很明显。 房内安静,孟九轶有听到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她迷蒙的睁开眼,可视的范围有限,远处男人的轮廓渐渐清晰,正是她想了一下午的人。 她本能地朝他伸出手,眼泪瞬间积蓄到了眼眶里,依赖又无助。 只一瞬间,谈屿臣周身的那股凌冽之气就敛散了,像是融化在了奶油里。 他抱起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周身都是汗,软得没有支撑。 “怎么烧这么严重?” 孟九轶:“.....难受。” 谈屿臣将外套裹在她身上,声音严厉,眼神却温柔得不可救药。 “小王八蛋,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他单手抱着孟九轶出去,左手勾起她的鞋,和许衍之擦身时看也没看他一眼。 走廊早站着闻着味不对来的一众狐朋狗友,当看着谈屿臣抱着孟九轶出来的时候,除了岑东表情还算正常外,其他几个都快惊掉下巴了,看看屋内身影融在夕阳里的许衍之,再看谈三恨不得金屋藏娇。 彼此面面相觑,这个世界凌乱了。 -- 发生这件事后,其余哥几个哪还有脸在许衍之这待,生怕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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