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有病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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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按着我给的名单，痛风患者什么不能吃就给张昊做什么，她老人家每天忙的好比辛劳的小蜜蜂，一天三顿饭加宵夜换着花样的做。还没一个月呢，就成功的把张昊又弄进了医院。这次的张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不忌口痛风反复发作导致了肾衰竭，关节受损，生活都不能自理，当然也管不到张奶奶的头上了。没想到张昊是腿坏了，不是嘴坏了，整天对着张奶奶和她接回来的李老头羞辱谩骂。狠人一个的张奶奶忍无可忍，开口向警方举报了张昊非法传授私密偷拍照片视频盈利的犯罪事实。她提供的证据相当关键，张昊很快就被抓捕归案了。张奶奶开心的以为，这下终于没有人阻拦自己奔赴爱情的脚步了。可惜她忘记了，我手里还有她来我家偷装针孔摄像头的铁证。继张昊之后，张奶奶也被警察叔叔带走调查去了。判决结果很快下来了，张昊因为偷拍他人视频传播并非法牟利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作为从犯的张奶奶也喜提五年有期徒刑。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违法乱纪，终于得到了报应。就算出来了名声也彻底的臭了，再也没法儿在这个小区待下去了。业主群里所有人都在放狠话，但凡他们敢踏进小区大门一只脚，就臭鸡蛋烂菜叶子伺候。我看着群里的消息，开心的笑了。没有了这些老鼠屎，小区里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无性婚姻第十年，我怀孕了。十年前宋承被迫娶我，十年后终于离婚。可当我带着孩子准备离开时，他红着眼跪下来求我别走。 1 云间十里，江城最豪华的富人区。和宋承结婚的这十年，我们的房子越换越贵。我也从一个普通的林老师，变成了圈子里有名的宋太太。整个别墅没有一丝灯光，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我从不会在 12 点前回来的丈夫，心里一片死寂。是了，我的丈夫宋承在新婚夜就和我分居了。结婚整整十年，除了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准备早餐，能和他见上一面，我们的交集屈指可数。指针划过 12 点，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宋承打开灯看到我，一脸惊愕，或许奇怪这么多年别墅第一次没给他留灯，或许奇怪等着他的我。新婚不久我也是等过他的，换来的是他冷漠地告诉我，再这样等他他不会再回来。我的百般讨好只换来了和他共用早餐的资格。「怎么还没睡？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宋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我们离婚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好像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被搬走了。有点空，又说不出来的放松。「我没空陪你玩游戏。」是啊，谁会相信当年不顾一切，要嫁给他的我，真的想离婚呢？「没开玩笑，我们离婚，认真的。」「因为宋氏给薇薇的新戏投资？」宋承的眉头皱起。「这是我欠薇薇的，结婚前我说过，我会娶你，也会对婚姻忠诚，但我会弥补薇薇。」宋承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欠她的，我不欠，我想离婚和别人没关系。」我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宋承似乎意识到我真的要离婚，叹了口气：「爸妈不会同意。」是啊，当年能嫁给宋承，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我的公公婆婆。他们喜欢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看不上只是一个漂亮的孤儿的李晓薇。「他们会的，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十年都没同房过。」「你是因为这个……」宋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我怀孕了。」 2 第二天我下楼的时候，宋承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衣服没换，像是坐了一夜。结婚十年，头一次我没有早早起来做早餐，宋承看着我的眼神复杂。「孩子是谁的？陆宴？」宋承满脸疲惫，声音低哑。我嘲讽一笑：「陆宴是李晓薇的老公，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别人的老公。」「那是谁？」宋承的语气中带着难堪和隐忍。「不知道。」「只不过一夜罢了，不知道是谁。」我语气随意。「你就这么糟践你自己？为了报复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宋承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难得地情绪起伏这么大，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宋承，我只是累了，我没想报复谁。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会生下来。」「我们离婚后你一个人也好，再找李晓薇再续前缘也好，都与我无关。」「我们离婚，协议也好，起诉也罢，我心意已决。宋氏的钱我不要，我父母给我的遗产足够我这辈子花了。」「十年了，这段错误的婚姻该到头了。」宋承看着我，少见地完完整整地把我看在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想好了？」「是。」我毫不犹豫。良久，宋承开口：「好。我会安排律师，婚后共同财产给你一半。」「行。」一个要离婚的单亲妈妈，没有理由拒绝丰厚的财产。 3 最先知道我和宋承要离婚的，是我的公公婆婆。这世间除了父母对我最好的人，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说起来，我和宋承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们两家小时候就是邻居，宋父宋母那时候生意不大，却忙得脚不沾地，宋承经常被送到我家。我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爸爸更是江城大学的知名教授。书香门第，加上我从小就学习优异，宋父宋母非常放心，两家的关系也都很好。小时候的宋承就像养在我家一样，而我也总喜欢跟在宋承身后。那会儿同龄的小伙伴们都知道，宋承的身后永远有一条漂亮的小尾巴。而我被欺负的时候，宋承也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保护我。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我看着面前的宋父宋母。这十年，他们不是不知道宋承对我的冷淡，也多次敲打宋承要好好对我。我们十年没有孩子，他们不知内情也未曾对我不满。这段婚姻若说给我的还有一丝温情，便是这比得上亲生父母的公婆了。「乖乖，听宋承说你们要离婚，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你跟爸妈说，爸妈去教训他。」「离婚不是小事，我们宋家只认你这个儿媳妇。」「是不是又是李晓薇那个贱女人，当初就搅得你们退婚。现在结婚了还不安分，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天天出来抛头露面拍戏…….」「乖乖，爸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的爸妈可是为了救宋承命都没了，宋承敢跟你离婚，我们宁愿没有这个儿子……」我的眼睛变得潮湿，他们关心的话在耳边萦绕。比起调皮的宋承，从小宋父宋母就格外喜欢我，宋承都时常吃醋说不如让我做他们的女儿。我的父母为救宋承去世的那天，宋父宋母说以后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这些年，他们对我的疼爱比宋承更甚。「爸，妈，是我要离婚的，和宋承没关系。」「宋承被逼跟我结婚这么多年了，他不快乐，我也不开心，我累了想放手了。」「我怀孕了，孩子不是宋承的，结婚十年他从来没碰过我。」「爸，妈，对不起，我不能再做你们儿媳妇了。」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在和宋承提离婚的时候我没有哭，怀孕的时候没有，这十年里知道李晓薇和宋承藕断丝连，宋承为李晓薇在娱乐圈保驾护航的时候也没有。可如今看着两位关爱我的老人，我终于泣不成声。宋父宋母如遭雷击，许久说不出话来。这场婚姻，伤害的又何止我们？ 4 和宋承的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宋父宋母和宋承都一致要分我一半财产。而宋父宋母更是表示以后我就是他们女儿。「乖乖，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你，你不想离婚的话这个孩子以后就是宋家的孩子，你想离婚的话以后你就是我们宋家的女儿。」恍惚间想起宋父宋母的话，小时候只有两家父母和宋承会叫我乖乖。父母去世后宋承也对我没有了从前的情分，就只有宋家两位老人这么叫我。这么多年他们对我的疼爱，让我觉得这段婚姻或许没有那么失败了。离婚那天，宋承一身黑衣白衬衫。已经 35 岁的宋承依旧俊朗不凡，依稀能见十年前让我心动不已的眉眼。多年的商场沉浮让他更添魅力，以后江城又多了一位钻石男了。「我今天从云间十里搬出去，王嫂继续留在那里伺候你，以后有事情解决不了来找我。」不得不说宋承的确是个厚道的男人。如日中天的宋氏企业他给了我一半的股份，房产不动产等也大半分给了我。无情又有情。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在这段冷漠的婚姻里忍受了十年吧。「好。」我想离婚，也打定主意远离这么多年的爱恨纠葛。不过因为宋父宋母，我并不想撕破脸。说到底，当年想结婚的是我，如今想离婚的也是我。离婚后我的生活并没有不适应，宋承本就在我的生活中出镜很少。只除了我再也不会。因为怕宋承常年饮食不规律，早起精心准备早餐；每天将宋承的衣服鞋子手表搭配周到；将宋承的胃药按时按量地送给他的助理。宋承冷落我十年，我就努力见缝插针地在他生活里逗留了十年。我的一腔孤勇换来撞得头破血流。我也说不清在什么时候，对宋承的爱意就慢慢消散了。曾经，我只爱宋承。父母去世，失去家人后的我拼命抓住宋承。而如今，我有了孩子。孩子会是我余生最亲近的家人。 5 有了孩子的我身体并不好受。我比宋承小一岁，现在也是 34 岁的高龄孕妇了，强烈的孕吐反应让我的身体迅速消瘦。去做产检的时候，离婚后我第一次看到了宋承，以及他身边的李晓薇。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妇产科三个字，我心底一嘲。「怎么一个人来？王嫂呢？」宋承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不满。「林宜姐，你也身体不舒服吗？」李晓薇带着口罩，漂亮的眉眼比十年前更加精致。以前只会穿衬衣牛仔裤的孤儿，现在一身高定，再没了从前的谨小慎微。还是和宋氏并驾齐驱的陆家太太，娱乐圈的一线明星。「陆宴出差了，我才让承哥哥来陪我做产检的，林宜姐别误会。」真是一脸的纯真无辜。我冷漠地开口：「别叫我姐，我爸妈只生过我一个女儿，现在我和宋承离婚了，你更用不着来和我攀亲戚。」这十年，李晓薇多次在我和宋承的婚姻里，以无辜者的姿态出现。我也多次因为宋承对她的维护心口发疼，可现在看着他们，心里却没了一丝波澜。原来会变的，也不只是宋承啊。李晓薇一愣，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们居然离了婚。「林宜姐，当初你不是最想嫁给承哥哥的吗？怎么会想离婚呢？是因为我吗？承哥哥现在只把我当妹妹，我也结婚了，如果林宜姐介意……」我不耐地打断：「以前想结，现在想离有什么问题吗？宋承以前喜欢我，现在不也喜欢你。」「至于你，我结婚不是为你，离婚更不是，难不成你结了婚还能和宋承有什么关系？」我虽不再爱宋承，可对李晓薇始终是厌恶的。毕竟如果没有她，我和宋承或许不会走到今天。李晓薇无辜的眼神看着宋承，眼中泪水半落不落。从前只要她这样看着宋承，宋承的维护便会随之而来。「林宜，薇薇只是关心你，你何必咄咄逼人……」「林宜，陆家不赞同薇薇去娱乐圈，她一个新人难免被欺负，我只是帮帮她…….」「当初是我抛弃了薇薇，薇薇也很无辜……」「林宜，薇薇胆子小，你不要针对她……」 …… 可今天，宋承却反常的沉默，李晓薇眼中浮起了难堪。宋承说道：「以后王嫂不方便的话叫上我，孕妇一个人不安全。」婚前没有的关心婚后倒是看到了，但我已经不需要了。「你怀孕了？怎么可能！！」李晓薇的声音尖锐起来，似乎难以置信。「怎么不可能？你能怀孕，别人不能吗？」我语气平淡，转头看向宋承：「不必了，我没有让别人的老公陪我的癖好。」李晓薇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有点突然……」我看着李晓薇，平静开口：「没什么，孩子不是宋承的。」李晓薇陡然失声，宋承面色僵硬，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我心底发笑，真以为我一定会爱宋承一辈子吗？ 6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宋承在沙发上等我。宋承上次等我，好像还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我平淡问道：「你来干什么？」以前宋承手破点皮，我都会心疼半天。可如今看着他受伤不轻的脸，我却一点感觉都没了。原来当年我要死要活想嫁的人，有一天我也会不爱了啊。至于他被谁打的，不用猜，除了陆宴没别人了。陪着别人的老婆做产检。呵呵，若不是知道宋承是什么人，这顶绿帽子怕是摘不下来了。说起陆宴，也是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比起品学兼优的宋承，陆宴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从小爬墙逃课打架什么都做过。陆家背景深厚，陆老爷子还做过司令。陆宴高中毕业就被家里送进了部队，出来却做起了生意。好在陆家底子厚，现在陆氏的实力比宋氏还胜过一头。宋承和陆宴从小就不对付。可笑的是，还居然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李晓薇。圈子里看不起李晓薇出身的不少，但她同时让江城的两大精英倾心，什么出身都不重要了。最后我嫁了宋承，陆宴娶了李晓薇，两人依然不对付。这些年，李晓薇时常在宋承眼前出现，陆宴十分不满，说我眼光差看上的什么男人。我们四个人的爱恨纠葛，就这么糊涂地持续了十年。宋承开口道：「今天看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年纪不小了，怀孕有不少风险，宋氏有合作的医院……」「正常的孕吐反应罢了，今天产检身体没什么问题。离婚前也没见你关心这些，离婚后更不用了。」我喝着王嫂准备的温牛奶，实在不想再应付宋承。宋承沉默了一会儿又缓缓问出：「这十年，你是不是恨我？」「是我要嫁的，没资格恨。」宋承看着我没有情绪的脸，眼里有挣扎有痛苦还有迷茫：「林宜，你是不是后悔了？」「或许吧，我把你捆绑了十年。今天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怪圈里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我是该后悔，还是该自责。」「你为了救命之恩娶我，看着李晓薇嫁了陆宴，又冷落了我十年，保护了她十年，这段剪不断理不清的关系我觉得十分厌烦。」「宋承，是我知道错了，若能重来，我更想回到从前，从前的从前……」我的眼前渐渐有了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