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都拜堂成亲了,天地见证了我们的婚礼。”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林重檀眼里那么明显的希冀和期盼,那年他求我跟他去岭南,也是这样,甚至现在的他比那时更加迫切。 我恍惚间觉得林重檀像紧绷的、随时会断的琴弦,再也经不起任何涟漪。 面对他这样的眼神,我最终还是摇了头,“不值当,林重檀,你没必要这样子,你现在在北国生活得很好。” 当林重檀说跟我回邶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他内心是不想回邶朝的,毕竟他在邶朝遭遇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 情爱不该是束缚人、委屈人的东西,一时委屈也许能忍,可日日夜夜的委屈,谁能忍得了? 为了对方舍弃一切,是小孩才会做的事情,我和林重檀都不是小孩子了。 而且正如林重檀所言,我和他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这些事情无不成为我们之间的阻隔,他真的能忘记以前的龃龉,跟我在一起?我又释怀原来发生的种种,心无旁骛爱他? 少年情热是会变的,林重檀只是还陷在里面,暂时出不来罢了。等他回过神,就发现一切都不过尔尔。 林重檀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就算我如何求你,你也不会再原谅我,和我在一起?” 他问时,我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林重檀身后就是红彤彤的喜字,喜字本该贴在欢天喜地的地方,而不是这里。 “是。”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如果就这样跟林重檀在一起,就实在没有颜面去面对他的老师道清先生。我能做的只有看着林重檀在异国他乡生活得好好的,我定时去给道清先生 扫墓,供香牌。 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得已,年少时读书,不懂书上的诗人为何总有万般遗憾,长大后才明白遗憾从何而来。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终究是愿。 林重檀松开我手,他侧过身一杯又一杯地斟酒,这次我没有再阻拦他,他需要时间来想通。 “林重檀,我们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为何我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又觉得心好像被针扎了,是蛊虫导致的? 林重檀听到我的话,低笑了起来,“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他转头看向我,眼中竟有泪光闪烁,“你要我怎么欢喜?林春笛,不,我该叫你姜从羲,你可曾有一丝心软过我?” 他晃着身体站起来,起来时,桌上酒盏被他衣袖拂倒。酒液泊泊流出,弄脏新铺上的红布。 “我被流放,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上来踩我一脚。就算这样,还是有人想要我死。我在尸堆里整整躲了三日,我怕别人以为我没死,动也不敢动,没吃没喝。那散发着恶臭的尸水就流在我身上,我不能擦。 第四日,我等到一只来吃腐肉的秃鹰。我拼尽全力捉住它,生饮它血,生生把它血喝光了。我想活下去,我想见到你。但我没想到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问我怎么还没死,可是这样,我还是想见你。我想办法和蒙古结盟,蒙古早有攻打邶朝之心,结盟了日后才能让蒙古降低对北国的防备。 我知道你不会听从我的安排,所以我给你下了蛊虫,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我也能稍微护着你,你受的伤会转移到我身上。当我肩膀出现伤口,我就知道你出事了。我赶去汉中,想办法见你。我给糕点下泻药提醒你,比朝廷的人更早一步在王府放火,逼东宣王回府。” 我唇瓣抖了抖,林重檀从未跟我说过这些事情。我抬头看着他,控制不住自己声音的结巴,“我……我不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之前都不跟我说?” “说了之后呢?你就会露出现在这副表情。你觉得愧疚,可能还会因为愧疚而跟我在一起,可我要的不是愧疚,愧疚引起的爱没有意义。 我原来想当丞相,想打造一个太平盛世,于是我谋权。后来你死了,我知道是太子杀的你,我更要谋权,只有权重望崇才能扳倒太子一党,但没了,什么都没了。你怨我,恨我,我都能接受,唯独不愿意接受的是你对我无恨无爱。” 林重檀把腰间香囊取下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是他之前从地上捡起来的雪珠。 他手指抚过一颗颗雪珠,“这是唯一我送给你,你还带在身边的东西。”长睫一抖,声音变得更轻,“邶朝九皇子,我是人,不是草木,我也会难受,会觉得累,以后我不想再犯贱了。” 林重檀一把抓起桌上的雪珠,大步往外走。我看到他走了,忍不住起身跟出去,我看到林重檀走到湖边,把手里的雪珠丢了进去。 那只笨羊居然还没回羊圈,它跑到林重檀身边。林重檀应该是看到它脖子上的红缎轻绣球,他瞧着笨羊出了会神,随后将两颗红色绣球取下来。 那只羊在没了脖子上的束缚,终于回羊圈了。 第127章 雨水(1) 我想喊住林重檀, 可我喊住他之后呢? 他说他累了。 我知道他这几年过得不容易,但我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他还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一件都不知道。 难怪我当时肩膀的伤莫名就不疼了,居然是因为蛊虫的因素, 转到林重檀身上了。 我越想越觉得没办法开口去喊林重檀, 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了。 我坐回桌前,看到剩下的酒壶, 没有犹豫地拿了过来。我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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