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出租情人 > 第141章

第141章

该是误会了。 张遮想要解释,然而刚要开口时才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想要解释呢? 姜雪宁见他不说话,便更恼上几分,可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一步步走到他近前来,唇畔挂着点笑意,竟轻轻伸手将那朵宫花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她手指细长,最是漂亮。 接着便慢条斯理将那宫花缀在了自己的头上,颤巍巍地盛放在那金步摇旁侧,道:“想你也拿不出什么奇珍异宝,本宫便收下这朵花吧。好看么?” 他不知如何回答。 姜雪宁便道:“你若敢说‘不好看’,本宫一会儿见着圣上,便去同他说宫里面有人看上了你,同你私相授受。” 他行端坐正,又怎会怕她去胡言? 只是那一时廊上五彩的宫灯挂了长串,她着雍容宫装的身影却在阴影里单薄,那一朵宫花缀着金步摇颤着的流苏,让她苍白的面庞添了几分令人惊心的娇艳,扎了他的眼。 也许是鬼迷了心窍。 他竟没辩解,只是道:“好看。” 岂料姜雪宁听了,面色一变,那朵宫花竟被她冷酷地摘了下来,劈手便摔到他脚边上去,对着他冷笑一声:“还真跟宫里哪个丫头勾搭上了,我当你张遮是什么正人君子呢!” 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廊上只留下他一人独立,过了许久才将地上那朵花捡了起来。 张遮本以为那一幕他快忘了,此刻浮现在脑海,却清晰到丝毫毕现。 姜雪宁还瞧着他,暗暗不满:“我说一遍,张大人可记住了吗?” 张遮想,你的生辰,我怎会记不住呢? 但只将那如潮的思绪压下,慢慢道:“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改了有部分读者觉得好像有点问题的洗脸这件事。 但其实吧,青天白日,长得好看的人就算一张脸抹黑了,也还是好看的(。一路上不洗脸反而惹人怀疑。至于行动失败,京城这边除了周寅之其实不会有人知道姜雪宁在哪里出的事,姜府也会遮掩,不管事成事败都会往下压。天底下哪里有什么完美计策,不过是在限定条件内讨论问题罢了。 第120章 她不一样 周寅之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心里却是少见地打起鼓来,并不很敢抬头打量谢危神情。 而谢危全程未言只字。 素日里抚琴执笔的手指是很好看的,此刻指腹上的鲜血渗出来, 他却面无表情, 只是松手放下那已经沾了血的刻刀,拿起案角上一方雪白的锦帕将血压住,破了皮的伤处于是沁出几分痛感。 算不上多强烈。 也就那么一点,可偏偏绵延在指头尖上。不压着血会冒, 压着了又会加剧伤处的隐痛。 周寅之说完了,道:“事情便是如此了。” 谢危目光却落在刻刀刀尖那沾着的一点血迹上,问:“所以姜府姜侍郎那边, 尚还不知此事?” 周寅之道:“兹事体大, 下官不敢擅断。” 外头天光已经亮了起来,只怕姜府那边也很快就要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事情不能拖。 这一瞬间有太多的想法掠过了谢危心头, 一个一个都无比清晰,然而从脑海里划过的时候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唯有昨夜与剑书的一番对答。 剑书说:“事情进展顺利,天牢已经被这帮人攻破, 城门那边也安排妥当, 只等着张大人那边带人经过。小宝在,这一路应当失不了行踪。只是那孟阳……” 然后他说什么呢? 他说:“危险之人当有危险之用,小卒罢了, 坏不了大事。” 并不明亮的光线从透白的窗纸上照了进来, 驱散了由斫琴堂内摇曳的烛火所覆上的那一分融融的暖色,谢危面庞,只剩下那一点带了些病态的苍白与冰冷! 某股阴暗戾气竟不受控制地滋长。 他胸膛起伏了一下。 这一刻慢慢地闭上了眼, 强将其压下,停了有片刻, 才道:“有劳千户大人前来知会,我与姜大人乃是故交,宁二乃我学生,姜府那边便由我来处理,你也不必插手了。” 他说话的速度不快。 像是要理清什么东西似的。 每一个字都是缓慢的,清晰的,听起来寻常而冷静,然而越是这样的寻常,越是这样的冷静,越让周寅之觉出了万般的不寻常、不冷静。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谢危镀了光的侧影,拿锦帕按着伤处的手掌,还有前面琴板边上沾了血的刻刀…… 周寅之眼皮跳着,心底发寒。 他不敢真的说此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只将头垂下,道:“下官不敢妄动,但此事与下官有脱不开的干系,位微力薄不敢与少师大人并论,唯请大人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说完这番话,他才告退。 剑书人虽在堂外,耳朵却是竖着,将里头的情况听了个明白,暗觉心惊,待周寅之走后入堂内一看,只见谢危竟伤着了手,更添上几分骇然。 他道:“您——” 谢危平静地打断了他道:“叫吕显来。” 斫琴堂内便有药膏,小伤不必他来操心。 剑书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令,二话不说立刻打马去幽篁馆请吕显。 天知道这大冷的天气,吕显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得正香,梦里头玉皇大帝说他天纵奇才于社稷有功赏了他一座城的金银财宝,他刚要收下,就被人掀开暖被叫了起来。 金银财宝瞬间化作梦幻。 他脸色都青了,一路来时问过情况,眼底便更见几分阴沉不耐,几乎是压着心底那一股火到了谢府。 谢危已经重新坐了下来。 但剑书分明看见他伤处并未上药,可此刻也不敢多言。 唯独吕显入内后把身上裹着的裘衣一甩,坐都不坐,语气不善地道:“这等小事也要找我来,你谢居安什么意思?” 姜二姑娘丢了? 丢了就丢了,丢了正好! 要按吕显的脾气,甭管怎么丢的,全都遮掩成夜里要回府时在街上撞见被掳走的,趁此机会再为天教按一桩重罪,又因为姜伯游乃是姜雪宁的父亲,谢危与姜伯游交好,便可挽回先前因顾春芳举荐张遮介入此事而生出的意外,顺势去“查”那帮人的下落,让事情重新回到掌控之中。 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那周寅之来找你也不是什么好货,区区一锦衣卫千户,心机深沉之辈,巴巴地主动来找你,凭你的本事收归己用不在话下,也不担心他出去嚼舌根。”吕显真是越说越生气,“那张遮未入刑部时查案便是一把好手,极擅捕捉蛛丝马迹,容他介入此事便是祸根,早除早好。这姜家二姑娘若我没记错也与他相识,小小姑娘沉得住什么气,必定到处都是破绽。且若此事还牵连官家小姐,朝中那些人必定觉得你提出这计策并不妥当,若攻讦于你,只怕连朝中的局面都压不住。不如略施小计,干脆叫这二人葬身一处,永除后患,实在不能更简单!你到底哪根筋抽了大早上叫人来喊我?” 这大早上也没一杯水,吕显神情越发暴躁。 他正打算自己倒茶去,一垂眸才看见谢危那压着伤处的锦帕上沾的血迹,忽然停了一停,皱眉道:“你伤了手?” 这时他转过头去,重新打量屋内,才发现了那边放下的木料和刻刀。 心底不知怎么有了一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不待他又开口,谢危已经道:“我先去上朝,下朝后边率人追讨天教。京中不可无人,便暂交你来坐镇。” 亲自率人追讨天教? 这话说得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吕显敏锐地注意到了谢危根本没提要如何料理那造成意外的张遮与姜雪宁,于是注视着他,问:“那这张遮与姜雪宁呢?” 谢危起身,搭了眼帘:“此事无须你挂心。” 吕显于是轻而易举地想到那一晚在他幽篁馆里,他问起银票时的情形,又想起姜雪宁乃是他学生,那种不好的预感便悄然扩了开。 他的目光已近乎逼视:“你是要去救人?” 谢危道:“事情未必那么糟,届时再看。” 吕显的面色便彻底沉了下来,只思量这句话许久,看着他要往堂后去,知道他大约是要去换上朝服,便道:“我以为公仪丞你都杀了,便想好今后是怎样一条路,如今你是要舍简就繁,有利落法子不用,偏给自己找麻烦?” 谢危没说话。 吕显已冷冷道:“你不想杀那姜家二姑娘!” 谢危停住了脚步,竟道:“是。” 吕显道:“妇人之仁!你可知如今天教是什么局势,京中又是什么形势?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的时候,容不得有半分风险!不过一个你教了没几天的学生罢了,哪家功成不枯万骨,你竟心有不忍?” 这话里已隐隐有几分更深的质问了。 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然而谢危背对着他,过了一会儿,只慢慢道:“她不一样。” 吕显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 门口的剑书已觉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谢危脑海中划过的却是当日层霄楼外长街边,那小姑娘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锦帕,轻轻拭去自己耳旁的血迹。彼时平南王一党的刺客业已伏诛,脑袋为箭矢洞穿,狼藉地躺在地上。她看了一眼,虽强作镇定,面色仍旧发了白,后头别过眼去,没敢再看一眼。 天教那帮人他知道。 天牢里出来的更是穷凶极恶之徒,里头更有个孟阳,她若陷在当中…… 手指收得紧了些,那痛便也变得清晰了一些,殷红血迹透出锦帕,沾的却不是旁人的血。 谢危想,情况大约不是吕显以为的那么糟。 他这算报恩。 于是,这许多年来,第一次对不知情的旁人吐露了那个深埋心底的秘密,一字一字道:“吕照隐,她不一样。她救过我,我欠她一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 上章开头修了点,洗脸那部分。 评论区开了就发个红包庆祝下。 第121章 天地辽阔 她的生辰, 张遮竟然说记住了。 姜雪宁只觉得便是上一辈子两个人最平和的时候,这人对自己也没有这般和颜悦色过,怔忡片刻后, 心里竟有些压抑不住的欢喜。 然而转念间, 眉眼又慢慢低垂下来。 天教那边不宜在此处待太久,一应事情收拾妥当后,便要带着众人离开。 马匹的数量不多。 但张遮已经基本获得了天教的信任,又道他代表着度钧山人, 半点不敢怠慢,也使人匀了一匹马给他。 萧定非是来时就骑着马的。 这会儿便高坐在骏马之上向姜雪宁伸出手掌,颇带了几分轻佻地笑道:“此去通州路途遥远, 姑娘这样娇弱的人, 还是我来带一程吧?” 竟是邀她同乘一骑。 姜雪宁知道这人是个看人只看脸的登徒子习性,加上此刻心情忽然不是很好, 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萧定非挑眉:“你要同你‘兄长’同乘一骑吗?” 姜雪宁恹恹的:“干你何事?” 只这四字便透出些许的棱角,没有先前少女的五官面相所给人的那种娇柔之感。然而萧定非这人天生贱骨, 越是荆棘丛里的花朵, 他越能生出几分跃跃欲试之心,闻言竟是半点也不气馁,反而将那带了几分戏谑与审视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牵着马的张遮。

相关推荐: 登神   全球噩梦求生,我竟是传说大佬   重生房子买买买   尽在不言中   主角穆乐乐晏习帛   宋师   穿书后主角与我双宿双飞   [重生]缉凶   失忆后我被将军娇宠了   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