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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家的,如何亏了还要说“还”给他? 他叫人把准备好的账本拿上来:“这是给姑娘准备的新账本,我已让我手下的账房先生在上面做了写标记,姑娘看起来会容易些,也明白些。不过姑娘总是熬夜看账本,到底伤身,还是还适当一些。” 尤芳吟今日便是为取账本来学的,双手接过账本时,连忙道了声谢,又讷讷道:“近日来府里看得严,我可能这几天都出不来了。若四天后许老板也不见我人,便请您先帮我把生丝卖掉。” 许文益道:“不早不晚,四天后?万一又涨了呢?” 尤芳吟摇了摇头:“东家说这时候卖。” 许文益一窒,便答应了下来。 待送走尤芳吟,他重新坐下来,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身后的伙计皱着眉头,对这件事始终充满了疑虑:“老板,我看着姑娘脑袋里就一根筋,怎么看怎么像个傻的。有这样好的事情,她的东家难道不自己做,要轮着我们来?” 许文益却是咬了牙,目中一片孤注一掷的决然:“赌都赌了,这话休要再提。我觉着她话里说的这个‘东家’只怕不是骗人。若撒谎也该圆得像样些,没有这样忌讳深到不提的。” 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 这时眼底已是一片压抑的愤怒与凄怆:“再说我若真拿着低价卖的那点银子回去,又该如何面对乡里蚕农的信任和托付?秋冬一过,明年又要准备桑蚕,若手里没钱,难道要他们吃西北风吗!” 伙计顿时不敢再言。 许文益说过这一番话后反倒平静下来,正待叫他再出去探探情况,没料想外头半开着的房门忽然被人叩响,竟有一名文士立在外头,向屋内的他拱了拱手,道:“可是苏州南浔,许文益许老板?” 许文益觉他面生:“请进,您是?” 那文士自然是吕显,进来一看他桌上摆着的茶还未撤,便知道先前有客,但也没问,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在下姓吕,单名一个显字。听说许老板手中有一船生丝,至今没有卖出去。今日特地来访,是想来跟您做笔生意,买这一船丝。” 许文益心头忽地一跳,连呼吸都不觉一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您出什么价?” 吕显道:“自是市价。” 许文益摸不清他来头,只道:“市价不卖。” 吕显眉梢一挑,忽然觉得情况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许老板的丝不是卖不出去吗?” 许文益道:“如今卖不出去,但也有您这样一看就揣着大钱来的人来买。焉知再过几天不涨呢?” 吕显瞳孔便微微一缩。 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却偏一笑:“您好像知道点什么。” 这时许文益已经敢确定尤芳吟那个东家说的是真的了! 他整张脸都因为过于激动而泛起潮红。 但声音还是显得整肃不乱,眼底一时竟含了泪光,也不知是对吕显道,还是对自己道:“十一日前有人来买了我一批生丝,她的东家告诉她价会涨。到今天看见吕老板来,我便知道,我赌对了……” * “砰!” 吕显是一脚踹开斫琴堂的门的。 侍立在一旁的剑书差点拔剑劈过去,一见是他,不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吕显却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端起那茶桌上已沏着凉了一会儿的猴魁便往喉咙里灌,放下时茶盏砸在桌上一声吓人的震响。 这间斫琴堂挨着东面墙的地面上,十好几张制琴用的木料整整齐齐地排着,谢危手里拿着墨斗,穿着一身简单的天青直缀,正站在那儿选看。也没披袖袍宽大的鹤氅,还把袖子挽到了手臂上,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来。 听见动静便转头看来。 见是吕显,他那清冷的长眉不知觉一皱,道:“没办成?” 吕显道:“办成了一半,但我今天见了鬼。谢居安,你老实告诉我,漕河上丝船翻了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出的,最早又是什么时候传到京城的,都有谁知道?” 谢危又转回头去看木料。 他把正中间那块桐木翻了过来,道:“剑书没告诉你吗?三天前出的事,消息刚到京城还没两个时辰,知道的人除了送信的也就我、剑书,还有你。” 吕显断然道:“不可能!有人十一天前便找许文益买过了生丝,料定丝价会涨。我几番旁敲侧击,许文益也没说太多。但我出来之后找人打听,这几日来有一位姑娘进出会馆,似乎在同他谈生意。你道这姑娘是谁?清远伯府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庶女,叫尤芳吟。这姑娘背后似乎有个东家,但也没打听到是谁。若丝船在河上是三天前出的事,这人如何提前八天就知道此事?” 谢危摩挲着那块准备选来做琴面的桐木板的手指一顿,听了吕显这一番话,轻而易举便发现事情有诡谲之处。但他竟没先问,反而道:“你刚才说办成一半怎么讲?” 吕显差点被他这一问噎死,憋了口气,才回答:“许文益是个有脑子的,似乎猜着我来头不小。毕竟京城里能够第一时间得到这种消息的人,一般人都开罪不起。他想结个善缘,也怕若有万一的可能过几天丝价不涨手里没钱回去,所以以去年的市价,卖了半船丝给我。” 谢危道:“也好。今年江浙一带,蚕农苦不堪言,我等也不纯为谋财,少赚一些无妨。” 可吕显是个财迷啊! 他忍不住狠命扣着手指头敲了敲桌:“谢居安!你搞搞清楚,这事儿很严重!漕河上丝船要出事,尤芳吟这个东家怎能事先预料?既能让一个小小的尤芳吟来买丝,暗地里未必没有低价购入更多的生丝。很有可能漕河上丝船出事就与此人相关。未卜先知这种事我是不信的。要么误打误撞,要么早有图谋!不管此人到底是在朝还是在野,只怕都不是简单之辈。我看此事,不能作罢。一定得知道——尤芳吟的东家,到底是谁?” 谢危原也没准备就此作罢。 他不过更关心事情有没有办成而已。 此刻面上一片淡漠,既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只垂了眸光道:“的确不可小觑。既不清楚此人是谁,便着人查一查那伯府庶女。此人与她必有接触,且与漕河上有些关系,做事又不敢明目张胆,说不准是哪个品阶不高的小官。范围很小,查起来容易。” 吕显也是这样以为。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好像没有想的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 宁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披了件小马甲…… 第022章 不配 从幽篁馆离开后, 燕临带着她又逛了会儿。 诸如什么金银玉器、胭脂香囊,甚至笔墨字画,到一处店里, 见着几样好的, 总要问她“喜欢不喜欢”。姜雪宁一开始还未察觉出什么来,可当她看见燕临又拿了一柄玉如意起来问她时,她心里便有了隐隐的知觉。 少年的表达一向是直白的。 然而此刻却显得含蓄。 他这般问她“喜欢不喜欢”时,眼底是含笑的, 可眼神偏有几分躲闪,倒好像藏着点什么怕被她发现一般,还有一抹不大明显的羞涩。 燕临的确不想被她知道。 眼见着九月就要过去了, 掰着手指数马上就是十月, 然后便是十一月他的冠礼。 冠礼一过便可谈婚论嫁。 届时就能去姜府提亲,那么聘礼单子自然是要提前备下的:他想知道宁宁喜欢哪些, 不喜欢哪些。若她有喜欢的,那等今日过后便悄悄买下来,回头都放进聘礼单子里, 想来她见了会有小小的惊喜。 少年的心事藏得实在算不上深。 姜雪宁没看出来时, 尚且还能如常地说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只以为他是与往日一般寻常地询问自己;可看出来之后,却是说自己喜欢不对, 一直说自己不喜欢也不好。 她跟着他又逛了两家店。 最后, 终于在第三家卖珠翠头面的铺面前停下来,对燕临道:“我有些乏了。” 燕临抬眸便见她面色的确恹恹。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个人逛得开心, 倒忘了她明日还要进宫,也忘了问她要不要停下来歇歇, 一时有些内疚:“都怪我,我又忘了。反正以后时间也还不少,等你进宫为公主伴读,我也能来找你。今日便早些回去吧,我送你。” 姜雪宁是乘马车出来的。 燕临却是骑马,回去时只慢慢跟在她车驾旁边。 她偶尔撩开车帘的一角,就能看见落日那金红的余晖洒落在少年挺拔的身影上,高挺的鼻梁,含着些微一点笑意的唇角,连着那微动的眼睫都沾上了光,回过眸来看她时,又炽烈又耀眼。 但她心底泛开的竟是一片酸涩。 差不多了。 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和燕临说清楚了。 * 回府之后,姜雪宁便叫人把自己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还叫人去府上账房查近些年来父母给她添置了哪些东西。 她自己没有账,但府里是有的。 先前因为从她这里偷拿东西受过了惩罚的一众丫鬟婆子吓得瑟瑟发抖,以为二姑娘又要开始翻旧账了,连王兴家的都吓得面无人色。 姜雪宁只道:“我说过不会再追究你们,这一次不关你们的事,该搬东西的搬东西,该查账的查账。”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这才放了心。 不一会儿好几口箱子便都搬了出来。 姜雪宁便对着手上有的清单,把自己这些贵重东西都分到了两边:一边是她自己的,基本是府里节礼添置;一边是燕临这些年来送的,这占了大多数。 她自己重新做了一本账册,记录清楚。 勇毅侯府家大业大,显赫一时,可当年圣上下旨抄家时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甚至前一天晚上,侯府上上下下都还在准备着次日燕临的冠礼。 所以一朝抄家,毫无准备。 所有财产罚没充公,被查了个干干净净,人也直接被关进诏狱。即便外面有人在努力地奔走疏通,可钱财方面有所限制,又见不到侯爷和世子,再加上后来锦衣卫查出勇毅侯府的确和平南王逆党有书信联系,圣上雷霆大怒,便再也没有谁敢为勇毅侯府奔走了。 最终还是念及侯府曾为国效命,饶了灭族的死罪。 然而流放之后又是何等潦倒落魄? 上一世燕临还朝后,浑然已变了个人似的,身上总带着一股戾气,且极少再笑。 她记忆中那个炽烈的少年仿佛从未存在。 只有夜深人静时,他躺在她寝宫的床榻上,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和她讲述他流放西北绝域时的所见所闻所历所感,姜雪宁才能感觉到,这是燕临—— 那个年少时为她讲山河壮丽的少年。 只是讲的故事不同了:年少时,他是尊贵的小侯爷,鲜衣怒马,看遍山河,是满满的意气风发,留在眼底的都是那些灿烂的、美好的;流放后,他不但不再是世家勋贵,反而成了戴罪之身,去往苦寒之地,便是一样的山河,看在眼底都是满目萧条,留在记忆中的则是世道艰险、人心易变。 如今,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让悠悠岁月的长河倒流,又让她看见了她记忆中那个真挚而热烈的少年。 这一腔的情,她回报不了。 可如果能让这少年,永远是记忆中这般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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