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能参加比武吗?” 慕容斋摇头:“不可能了。” 要这样一个刚连胜十八局,正是风光得意的少年急流勇退,实在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就算齐周灵没存着要年纪轻轻当上武林盟主的心思——越到后面越见高手,齐周灵这样的天骄也难以为继;但这样让他黯然退场,又何曾会甘心。 齐周灵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且让我试试,若是比不过,我自行认输也好。” 谢虚看着他手臂上的伤,语气冷淡:“不准。” 齐周灵顿时颓然起来,神情好似说不出的失望。谢虚微微一顿,又道:“等你下次好全了,再来也不迟。” “可到时候,谢虚哥哥便不陪着我了。” 谢虚微微迟疑:“……我会陪着你的。” 如此便约定好了下一次。 慕容斋看着齐周灵露出餍足的笑容:“……” ……这融司隐怎么养的!把他齐大侠的孩子养成这幅德行! 不过毕竟挂了故人之子的名,慕容斋还是没忍心揭穿他。 齐周灵的伤上好了药,该回院中调养休息,只是谢虚要等融司隐回来,便暂且留了下来,让慕容斋去送人。 心思向来活泛的慕容斋露出调侃笑意,说怎么谢虚也犯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毛病,却见那黑发的少年微微一顿,墨缎般的发顺着肩披落,掩住了神情,只听他语气平静道:“两天。” “什么两天?” “那些异邦人若是真有异动,便在这两天了。” · 待融司隐回来时,便见厅中谢虚等着他。此时日轮将落,屋内点了灯,一点烛光落在谢虚的发上,将他整个人都点缀的温暖起来。 融司隐瞧见这一幕,好似一身寒风都似骤然消去,他见着谢虚,微微凝眸:“你来了。” 慕容斋嬉皮笑脸地凑出来:“我也来了啊。” 他将谢虚的发现说明,便见融司隐神色略微出神。 “两日后,如若不错,是选出新任武林盟主交接时。” 慕容斋道:“在这样的盛事上动手,那些异邦人当真太嚣张了些。” 最重要的是,只两日,可应对那毒物的解药还没寻出。 融司隐也想到了这点,他对慕容斋道:“可有眉目了?” 慕容斋神色微微一凛:“我遍寻古籍,倒是从我师父的手书中寻到了一二。只怕这并不是毒,却比毒更狠毒。” “栗石花是引人成瘾之物,可用花粉催发瘾性,发作时手脚无力身体虚软,只怕武功使不出便罢,还要像狗一样求人了。”慕容斋丝毫不觉自己说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内容,他微微叹气,“虽然断毒及时,但既然已经摄入吸取了一些,恐怕还是会发作,只是剂量轻,发作时或可用内力抵御化解。” 融司隐道:“别无他法?” 慕容斋:“那些异邦人或许有,但我们绑了人来,怕要逼得狗急跳墙。” “除此之外,我身上倒有可化百毒的玉萧丸,应当可解,可这样的药我也只有一颗,不能给每个人都用——” 融司隐微微沉吟:“我中原武林儿女,品性坚毅,当能自持。若只这点挫折便一蹶不起,便是今日躲过一劫,往日也逃不过豺狼觊觎。” 慕容斋神情微肃:“你说的是——” “如此这药,便先给谢虚用吧。” 谢虚:“?” 慕容斋:“???”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otz! 我的脑子:这个月要完结!! 我的手: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正文 天下第一(四十五) 谢虚自然是没用那玉箫丸的, 他只当融司隐是在说笑,那药最终是落在了齐周灵的身上。 在武林盟比武的人中,也只有齐周灵的年岁最小,身体不一定经受的住诡异阴毒的栗石散, 让他用这祛毒的药丸, 其实最为公平。 齐周灵也不知道玉箫丸的用处,还当是治他手臂伤口的药, 谢虚给他,便一拈吞进嘴里——服用后, 伤口也的确好上许多。 于是一夜好眠。 到第七日, 也是武林大会最为关键的时刻了。如今还能连胜不败的,俱是现今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年轻才俊:譬如掌莲花碎玉剑的剑主九司玄女、少林室内僧人苦无大师、听风阁阁主、埋骨山庄的大庄主, 而那东西武林来的异邦人,却只占了一个名额。 中原武林的侠客皆觉骄傲,那蛮夷苦地, 果真生不出什么灵秀的人物来。 只是今日以武会客, 面上总要客气些。 最后一日的擂场上,真正是诸侠客大展风采的时刻,能见识各门派的镇派武学,连那些坐镇的老前辈,都在感慨着后生可畏。 还有不少人,正是心急如焚地等着齐周灵出场,看这少年能走到哪一步;却见这位近日大出风头的龆年小儿,只端端正正地坐在旁处, 也不见他上擂场,倒是主场的评判长老若有所思,飞身上台,用内力将声音传了出去,落在众人的耳中,恍如惊雷一般。 “齐小友弃权了。” 哗声顿起。 其他武林侠客皆是震撼之色,走到如今这一场比试,能不能当得武林盟主,已不是重中之重了,年少成名享誉武林,又谁人不想? 而这般名扬天下的时机,竟也不知齐周灵是何等少年心性,才会如此放肆,生生舍弃这一比试。 六大评判长老集聚,也俱是面露思索。有人忍不住偷偷去瞥融城主的神情。 他们是知道融司隐和齐周灵的关系的。 却见融城主神色淡然,不似有异,应当也是应允过,不禁便感叹起融司隐的气度来。若是换作他们名下的小辈如此任性,免不了要吃排头。 也幸在齐周灵这般年岁,便进益至此,日后再来武林盟,也应当能如融司隐一般以剑挑杀众人,或许是如此,融司隐才不在意的吧。 谢虚和齐周灵,倒是不如旁人那样如坐针毡,从容看了几场比试,的确精彩。齐周灵虽然不能上场,也觉颇有收获。 高手过招,若是谨慎,是能比上三天三夜的。但如今在擂场上,诸位前辈高手的眼皮底下,倒是都选了激烈冒进的法子,对战起来银枪火光,激昂之声似要燃起人的热血一般。 当真是少年风华无限,意气风发。 日渐西下,比试也渐入尾声。 赢下最后一场比武,如今站在擂台上的人,正是那听风阁的年轻阁主,也是一面如冠玉的美青年。他虽然精疲力尽,气息倒还算平缓,一身藏青衣袍被风吹拂起,听到那些似赞叹的声音,忍不住微红了脸,连忙对称赞他的侠客道:“各位谬赞了,在下尚有不足。” 倒是个谦逊的性格。 沈谭在第五日的擂场上便输了——倒不是真的赢不过,而是他担心再赢一局进阶一步,便会被融司隐发现了。 他笃定谢虚没有将自己的存在告知对方,而现在出现,便会将后面救众人于水火中的惊喜感冲淡许多。 好巧不巧,胜过沈谭的人,便是现在这个台上的听风阁阁主。 蠢货。 沈谭颦着眉想到,也不过就是风光这一日罢了,等异邦人动手——这新任的武林盟主就是最先被献祭的人。 继任人选虽已选定,但还要等到明日再交接武林盟主之位。 如今的松盟主年寿不高,却在去年捉拿红衣袖一案中伤了元气,如今尽显疲态,精力不继,若不是如此,凭借他大义为先的作风,应当还是下任盟主才对。 见着这样有朝气的后继人,松盟主目光也颇有些许安慰,又似是感叹:“果真英雄出少年。” 他先前伤了腿脚,如今也只能坐在异邦人做出的机括椅上行动。松盟主的长子松恕之便在一旁照料,只低垂着头为父亲松解筋骨,垂摆捏腿。 这位被世人赞为至纯至孝的长子眼中,听见父亲的话,却是露出了一分嘲讽神色。 · 昼夜交替,猛兽暗伏。武林盟外骤多了许多毒物,蜈蚣蛤蟆这类便罢,还有些一指粗细的小蛇,让那些百姓警惕起来,拿着柴火要驱赶。 而一些武功极高行事隐蔽的武林人,也借宿在武林盟下的民栈中,面向武林盟。 待旭日初升,便正式到武林盟易主之日了。 如今新鲜血液涌入,本应是盛事,但松盟主身体实在不继,昨日夜中突然受了寒,新疾旧疴加起来,一时竟病得难以起身。 只苦笑着差人通信,与那些江湖上的名儒高手商议,由一人替他交接盟主之位。 这人实力需得服众,且名望上,要比松盟主更负声誉,要不然很快便能传出松盟主对新任盟主不满,新任盟主才学泛泛的谣言出来。 何况武林中人也极为看重师长传承,这交接之人相当于担任了新盟主半个师长的地位,也绝不能马虎,品行上要极好,才不至于做出挟恩图报、以权谋私的事来。 几个条件一相排除,人选倒是已经出来了。 恐怕再没有比融城主更合适的人。 若不是融司隐当年要担起融雪城的重任,无意于盟主之位,而现今又名望太盛,不便于小辈相争,他本也该是盟主的最佳人选的。 而那些武林人士,虽听松盟主力有不逮到难以起身,面露愁色;但一听其说由融司隐代为传接时,也都露出了服气的神色。 交接仪式很快开始。 台下,松盟主次子松献之的面色微微低郁,又时不时望向一处,似在等待着什么。 谢虚虽然不认识松献之的脸,但见他眼中似有妒恨,又暗中给旁人使眼色,一副有鬼的模样,已经心下怀疑,这或许便是武林盟中的内应。 尤其是松献之所站的位置,显示他在武林盟中颇有权柄,正好便于行事。 谢虚与融司隐目光微微一触,又移开。 融司隐也发现了破绽之处。 他们心中皆成盘算,也准备好异邦人应当在这时出手,暗中提防时。却见被松献之不住张望的地方,忽地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面貌平平的中年人。那男人跪在地上,垂首怒声道:“晚辈不服!融司隐他德行有亏,如何能继新盟主半师?” 融司隐那如看着死人般冷厉漠然的神色,忽然间……浮上了一点迷茫。 男人从袖中掏出一叠票据来,朗声道:“诸位前辈不知,融司隐道貌岸然,实则是色中饿鬼!他每年皆去那烟花地秦水城的男风馆中,厮混便罢,还与那烟花地的戏子私通生子,荒谬至极!” “胡言乱语!”有前辈听不过去,怒斥男子。只是看着男子手中的票据和笃定神情,微微一顿又反驳道:“大丈夫便是风流些,又有何妨?怎么能算品行有亏!” 融司隐:“……” 中年男子冷笑:“可他不仅风流,还风流到了武林盟中。每夜里逼迫男子去他 房中,一待便是整宿,是做什么,难道还不清楚么?” 融司隐:“……” 谢虚:“……” 其他武林中人:“……”豁,一口大瓜。 齐周灵的脸憋得通红,他唇瓣紧抿,望向谢虚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融司隐竟变成了这种人,半夜和别人厮混——” 谢虚:“那说的是我。” 齐周灵:“……哦。”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准备码字_(:3)∠)_ 229、天下第一(四十六) 男人的话实在荒诞离奇, 一时无人制止他,除了那少数人有着对高手的窥私欲外, 更多人却是因为没来得及将男人嘴中那极重声色犬马的淫.欲之徒, 和光风霁月的融城主联系在一起。(m.k6uk.com手机阅读) 待他喋喋不休完, 一名鲜少出世的老前辈已反应过来, 满脸怒容地挥出一掌,正打在那还欲开口放肆的男人身上, 一下子让男子面容扭曲,胸骨塌陷下去;一开口, 便唇齿渗血,除了从喉口处发出的破落嘶声, 显得极为痛苦, 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老前辈正是天玑老人, 年轻时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绝顶高手, 一双鹰目锋利, 噙着冷意, 似嘲弄般道:“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东西,好生厉害的嘴舌, 融兄也是你能污蔑的?今天的日子不宜太见血,便暂且押后,等着明日处置你。” 这位前辈雷霆万钧,下手尺度却狠厉得精准,将那人打得脏腑俱伤,却也还吊着半条性命。 原本噤声的武林盟下属也反应了过来, 连忙便要将这人擒住捉拿,以免扰乱正事。松献之正在旁关注,看见旁人眼中的质问神色,想到融司隐这伪君子的面目被揭露,便心中一阵暗爽。可还没到关键时刻,便杀出这江湖前辈,眼见着他派出的人被拖了下去,松献之心中焦急,忍不住拂袖站出一步,先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前辈!依晚辈看,不如好好审问这歹人,要不然岂不是给融城主的清名上留下疑虑,实在不妥!”他虽然面上担忧,心里却是怕自己调查出的事被压下去,不由流露出了一二情绪。 这点针对意味怎么逃的过那些年近花甲,各个如同人精般的老前辈,都看出了这年轻人心中积蓄的不满。又都认出了松献之的身份,不由恼道:难道是松盟主与融城主见间有旧怨,才让小儿子下融司隐的面子? 融司隐在发觉并非是异邦人的针对行动后,目光也并不那般冷冽;等再接到控诉,竟还回忆起了男人口中的话—— 好像,是有点对上。 就在这时,武林盟上空骤然传来一声尖利的调笑声,那带着古怪腔调的官话一字一句地讽刺道:“都说中原人风流无比情债无数,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 他们中原武林便是再出事端,也轮不到外人来插嘴。 听到这明显出自外邦的声音,不少侠客微微皱眉。 那老前辈眉头微皱,硬邦邦说了一句:“与阁下无关。” “今日是无关,可待本尊日后执掌中原武林,可容不下这等脑中淫欲之人。” 此话一出,老前辈微微错愕。而那些年轻气盛的中原侠客,更是觉得荒谬,发出一声冷笑。 默默聚集在一处的异邦人,忽然间极有默契地让中间裂开一条缝。一个黑红长衫,面容灼眼深刻的异邦人从中走出。他两瓣饱满唇上镶着颗珠宝,猩红的唇正舔弄着唇,两手上都戴满了金色的环饰,因他相貌极有特色,应当是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的类型,立即让武林盟之人生出了警惕来——他们从未在前往武林盟的武者中见到过这人。 站在他们附近的中原高手,刻意道:“竖子猖狂。” 那音量不大也不小,正是清晰入耳的范畴。那被众人拥簇的异邦男子,已经是缓缓转过身,对着挑衅的人露出一个诡异微笑来。 好似被蛇盯上般,背脊骤然发凉,渗出冷汗。那中原侠客微微一怔,忽然便觉得极为不妙,只是在诸人眼前又不好露怯……反正这么多人眼下,一个异邦人又能拿他如何? 而他正真是想错了,那异邦男子微抬起手,臂上金环碰撞,叮铃作响,与附近草丛中的窸窣风声几乎要组成一曲乐曲一般悦耳。倏然间,那矮丛中突然蹿出了一条长虫,向着人群中的侠士袭去,而那侠客虽然听到了些异动,转头时却是正对上蛇类黄澄的眼睛,顿时胆寒到了脚底,腿部软的不得动弹。 只那一刻,高台上的白衣城主忽地挥斩出一剑,剑气将那长虫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流出来腥臭无比,将那沙石地面都生生融掉一半。 异邦男子诧异:“咦,竟是还有些用。” 融司隐神色漠然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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