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神的条件是什么?” “什么?” “就是休了你!” …… 啪嚓—— 两扇珍珠粉镀的莹白木门蓦地被扑开,一个身着深褐粗布裙的年轻姑娘扑通一声跌了进来,五体投地,狼狈至极。那姑娘抬头望了望椅上闲坐之人,慌手慌脚地爬起来,半点不通礼数的样子。 杨戬瞥了瞥她那与慌张动作极不相称的麻木表情,又瞧了瞧门外不知何时已不见的一对待唤侍女,眼底含笑:西海龙宫还真是热闹。 那姑娘不急着逃,沉如死水的眼睛直直盯着杨戬,口中音调却蕴藉着极大的雀跃:“我终……终于等到你了。”她的舌根好似十分僵硬,一句话说得木讷结巴,“我……我叫阿蓖,是三公主的……” 话未说完,忽听远处一声断喝:“清辉殿门口的人去哪儿啦?”接着,有整齐的脚步声往这边赶来。 阿蓖倒吸一口冷气,纠结地望了门外一眼,顿足夺门而去。 “谁在那儿?站住!” 阿蓖身形飘忽,巧妙避开往来巡逻的兵士,熟练绕过回廊景致,转到淡朱珊瑚园旁的小殿,殿上悬着一块横匾,上书“灵台殿”三字。灵台殿门户紧闭,好像已许久没有住过人了,在一群生气盎然的居所中显得寂寥落魄。阿蓖迅速撬开窗子钻了进去,仿佛这套动作已做过成千上万次。 殿内昏暗,由于常年不通风,弥漫着一股陈腐闭塞的气息,桌腿椅垫都覆着青绿的苔藓,若非处于水下,只怕各处早已蛛网繁结、尘土厚积。 阿蓖在过堂木然立住,毫无表情的面上唯有嘴角往下撇了撇,好似要哭。良久,她长长叹了口气,转进西侧小屋中去了。 一颗晶莹剔透的气泡从阿蓖发间的木簪上飘起,于过堂徘徊片刻,悠悠飘入东侧主房。 东侧主房的境况同过堂类似,少说也有几十年不曾住过人。桌上散放着些日常物件,似乎房间的主人是突然离去,一切生活过的痕迹都还恭候在原地。 小小的气泡在半空中散出银蓝流光,那流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化成一个颀长的男子身形。 作者有话要说: 春运专车指路:lofter《路遥归梦·番外·侍疾》(产生了晋江和谐的内容在这儿发不了) 剧情向剪辑指路:b站《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剧透预警) 第52章当年明月 流转的法力拂起空房中的细细尘埃,尘埃在窗格透进的光线里漂浮,竟勾勒出几分静谧安宁。 那人一袭素净白衫,玉立在闭塞昏暗的房中,骨节分明的长指一页页翻动叠放桌上的纸张,厚厚的一沓,翻着翻着,指尖逐渐颤抖起来。 纸上写满了大小错落的墨迹,纸张从新到旧,字体不一而足,从大篆小篆到汉隶魏碑,信笔挥就。全无章法的墨迹分辨起来,都是两个相同的字而已——杨戬。 最后一页翻过,露出一张折起的信笺。由于常年被压在下面的缘故,信笺还保持着崭新的模样,像是被特意塞到下面藏着的。封面上的字迹与方才的那些异曲同工,大约出自同一人之手,赫然写着:敖寸心亲启。 会直呼“敖寸心”这三个字的人…… 修长的手指捏着信笺,攥得指尖泛白,终于将其缓缓展开:寸心,不知你还有没有机会看到此信…… 寸心,不知你还有没有机会看到此信,如若真能看到,定要遵照信上所言,切记,切记。 丙午年八月初九,二姐捎来口信,称父王雷霆大怒,欲于当夜严惩于你,已派人去冥界取孟婆汤,饮之前尘尽忘,连母后也劝谏不下。我写下此信之时,他们已在前往冥界的路上,我必当竭力求情抵抗,为防万一,留下此信以谋后路。 见到此信,务必谨记:其一,灭世黑莲藏于西海腹地已有十八万载,父王力主压下消息,我却以为此举不妥,切将此事告知大哥早做打算。其二,你,在褫夺封号之前乃西海龙三公主,敖氏寸心,无论彼时境遇如何,万万不可追查玉帝降罪缘由,若你查出今日真相,所遭受的一切皆尽白费。 另则,天廷有一司法大神,号清源妙道真君,心正道直,义薄云天,绝非外界所传慕权求荣之辈,切勿心生疑鄙之念,错冤好人。 切记,切记。 寸心书于丙午年八月初九 ……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阿蓖木然地望着桌边阅信之人,讷讷问道。 杨戬抬起头来,幽深的眸子将那身穿深褐粗布裙的姑娘打量了一下,沉声问道:“你叫阿蓖?方才说,你是三公主的……” 阿蓖见问,反倒支吾起来,木讷的眼珠略微转动,好像正在脑海中搜索一个恰当的名词,“三公主的……呃……” “梳子?”杨戬挑眉,已经替她找到了一个词汇。 阿蓖愣了愣,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单纯清澈的目光里盛满了惊诧和疑惑。 “你是我送给三公主的。”杨戬将信折了,淡淡地解释,“‘阿蓖’这个名字是她给你取的?太朴素了点。我记得她从前说起西海家中的侍女,都是叫什么‘阿珠’、‘阿曜’的。” “阿、阿珠姐姐她们……都已经死了。”阿蓖纠正道,好像觉得如果一个人已经死去,那么名字也该随之一笔勾销了。 杨戬轻轻笑了笑,面上露出难得的温和神色,将手上的信纸半举起来给她看,“既然认得阿珠,想必在你家公主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神识。”他上前一步靠近她,抬指在她咽喉处疾风般点了两下,用一股真气打通她尚未修炼完整的声带,“你方才说在等我,就是为了告诉我当年的事吧?告诉我,四十六年前,西海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蓖张了张口,不怎么灵动的眼珠里透出难以言喻的激动。四十六年,她早已将当年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那些看见的与没看见的,听见的与没听见的,都在她流线般清晰的神识里整理完整。一万多个昼夜更替里,她每日都会将那个尘封多年的故事对着空房演说一遍,纵使杨戬没有助她打通声线,她也可以熟练地从头到尾叙述流畅。这是她干枯生命的唯一目的,一念成执。 …… 四十六年前的灵台殿,珠粉缀墙,卵石铺地,藻织帘幔高高悬起,晶莹瑰丽。 “三公主又在看梳子了,磕坏了一角着人修上就是,镶一颗珍珠遮住,比从前的还好看呢。” 敖寸心刚随大公主私访普通水族回来,正倚在榻上把玩着旧梳小憩。她用指腹摩挲着梳子一角的缺口,低声道:“纵使我将它镶满了奇珍异宝,又有什么好看的……” ……它再也不是当初的那把梳子了。 阿珠一边亲手和几个小丫鬟一起收拾敖寸心出门换下的行装,一边笑着道:“是是是,当年公主只带了这一把梳子回家,可见喜欢得紧。奴婢都嫉妒它三百年了,只可惜它不会说话,否则奴婢真要向她请教如何才能独得公主的宠爱呢。” 敖寸心捏起榻边小几上的一个珊瑚果向阿珠掷过去,笑骂道:“就你油嘴滑舌的!” 阿珠笑着避开,吩咐屋里的小丫鬟们将整理好的衣裙拿去洗了,又亲手关上房门,跪坐到敖寸心榻边,撒娇道:“公主,您自打昨儿到岸上看了一回落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奴婢瞧着心里难过。您有什么心事不妨跟奴婢说,别闷在心里闷坏了自己。公主要是嫌奴婢笨,奴婢这就把阿曜叫来。” 她殿里这两个大侍女,阿曜年长些,办事稳重爽利,于春悲秋怨之类的女儿心思却半点不通;阿珠外表大大咧咧,实际却有一副细腻心肠,常陪自家公主说说知心话。 “昨日在岸边,我见到了哪吒,他同我说,他快要不认识杨戬了。” 阿珠眨眨眼,十分懂事地没有接茬,而是安安静静地继续听着。 “哪吒说,杨戬任司法天神的这三百年来对玉帝王母唯命是从,连一些强硬镇压凡间百姓的手段也照执不误。我忽然想到,当年我极力劝他接受招安去做司法天神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今天。” “可不是么,当年杨……”阿珠险些顺口随自家公主直呼其名,好在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及时改了口,“当年二郎真君明知公主为了他被迫与家中断绝往来,就是不肯向天廷低头,如今一朝上天任职陡然变脸,别说是公主,就是奴婢瞧着,也不免感伤人心之无情。” 敖寸心笑了笑,唇边却有一丝淡淡的苦涩,叫人看了空落落的。“你向着我,自然指责他的不是。那时候我也像你如今这般年纪,只怪他不肯体谅我,可自己又何尝体谅过他的灭门之痛?梦里不知身是客,如今醒了,才明白当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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