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声尖锐的惨叫穿透原本喧嚣的空气刺入耳膜,短短一瞬仿佛变得极其漫长。凤云瑶迅速抬眸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上方,那个碧角银发的俊美男子用利爪从背后掏进了六耳猕猴的身躯,而在下一刹,对面铠甲宝冠的杨戬手持长剑从猴颈上飞速斩过。 惊怒里,霎时的走神已使凤云瑶的杀招失去了威力,被马背上的敖寸心堪堪避开。 凤云瑶双目猩红,气焰暴涨,“你们都给我死!” 金火燃烧的八爪火螭朝敖寸心猛扑过来,敖寸心飞身避开,挥手虚划一个混元,一个佛印清晰现在身前,将汹涌而来的魔息丝丝缕缕化解。 凤云瑶也飞离兽背,用双臂将敖寸心的双手绞住,将她直逼到地上。两人缠斗在一处,敖寸心双手被钳,捉襟见肘地应付狠辣杀招,渐觉力不从心,默使无量法诀,将凤云瑶周身涌动的魔息削弱,自己化回尺长小龙滑出了钳制,又瞬间化成人形向她脑后劈落,尚未得手,只觉腰间剧痛,整个人已被八爪火螭撞飞出去。 凤云瑶早已发觉此时的敖寸心已经今非昔比,不敢一味纠缠,狠了狠心,揪住机会拔出金簪向尚未爬起的敖寸心直刺过去。敖寸心挥开一掌,仗着体内的浑厚法力将凤云瑶击退数步,趁机跃起反攻,奈何身上没有兵器,只得赤手上阵。 六耳猕猴已然身死,只怕杨戬就快杀将过来,凤云瑶心下暗急,连出几个疾招将敖寸心逼退几步,又卖了一个破绽,趁其急攻而至的时候变招反击,与敖寸心双掌相对。 法力的较量远比招式的较量纯粹得多,也凶险得多。 两人头顶俱已冒起白烟,还都各自僵持着无法脱离。 敖寸心强催内劲,忽觉丹田里又出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那股力量顺着筋脉游走周身,发热发烫,从她的双掌间奔泻而出。她就势前送,与凤云瑶掌力猛撞,不期然激起一道强硬的共鸣,两人双双被那道强硬的力量远远震开。 失去重心的身子被揽进一个坚硬的怀抱,敖寸心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最后一眼,是一个雕纹银色肩铠,和熟悉的坚毅下颌。 …… 营帐两旁的侍卫照常行礼,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得体的神情,但眼神交流里却露出一些压抑心情下难得的兴奋和八卦。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二郎真君竟会横抱一个女子回帐,脚步匆匆且脸色难看? 稀奇,真是稀奇。 有事,绝对有事。 第35章二郎真君 军帐里的榻上铺着崭新的毛毡,令原本硬邦邦的床榻能够稍微柔软舒适些。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在原本压抑的帐内煽动起愈加烦躁的情绪。 战场上清一色的寒甲中,帐内侍立的文雅老人显得格格不入。他将收回的丝线敛入袖里,向一旁峨冠银铠之人恭敬行礼,“真君,三公主体内寒气太重,又有力道强劲的正邪两股真气相互斗争,这些都在虚耗她的身子,虚空则无力,力亏则嗜睡。” “这么久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只是睡着了?”清冷至极的声音低低响起,不怒自威,骇得军医一个寒颤,“她已服过孟婆亲自给的方子,依然寒气过重吗?” 接连的发问令军医冷汗涔涔,老者斟酌了斟酌,谨慎答道:“回真君,刀伤木和灯心草的确有用,但……三公主体内的魔息在体内留了四五十年了,根深蒂固,与正统佛法相克……” “怎么会有四五十年?” 那时候,敖寸心可能压根还没进入娑婆谷,何来魔息? 老者抬眼去瞧杨戬的脸色,见他面如寒霜,赶紧又低下头去,“呃……这个乃是修道范畴,老朽不敢妄议。不过,公主的寒气已得到外化,能够借助外界力量化解了。只要化解了寒气,公主的病势虽不能根除,也可大好起来。” 军医挥笔写了一张方子,交到哮天犬手上,又细细叮嘱了驱寒要点,拜别了杨戬,快步退出了军帐。 “哮天犬,你亲自去一趟兜率宫,按这张方子向太上老君求一味仙丹,要快。”杨戬吩咐道。 哮天犬领了命,奔出几步,又缩了回来,“主人,您把我从酆都救出来后,直接到天廷领了十五万天兵攻过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尚能拖得一时半刻,可是黑袍他们很快就会看出我军的大部并不在此,而是由李天王挂帅与佛教残余弟子汇合去酆都解救诸佛菩萨了。如果李天王那头儿进展不顺,咱们这边拖住敌军主力的压力可就大了……” 今日杨戬格外没有耐心,不悦地蹙眉:“你想说什么?” “属、属下的意思是,现在梅山兄弟全在前线,三首蛟又没跟您回来,您身边没有独当一面的心腹副将,还是让属下留在您身边吧,属下担心……” “三妹也在,没什么可担心的。你鼻子灵,能够避开埋伏快去快回,若换了别人,怕是耽搁三天也出不去。” 哮天犬向来不敢违拗主人的意思,听到杨婵好像要留下来,也就放了心,依言告退。 帐帘闭合,帐内再度暗了下去,火盆烧得很旺,仿佛就在杨戬心底片刻不停地炙烤。 他在榻边坐下,将被角仔细掖了掖,又从侧面伸进手去,握住那只冰冷得吓人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心,停在她头顶不再移动。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心紧紧拧成一团,呼吸浅促。原本白皙透粉的脸颊惨白如雪,连盈润的唇瓣都黯淡了下去。 杨戬无声地长叹一口,缓缓闭了闭眼。金色光彩在他额间的神目流转,就像几滴挂在睫上的水珠。 “我是你命里的克星,让你一遇见我就不快乐不幸福。寸心,我还要害你多久?” 帐外整齐划一的甲胄摩擦之声频频路过,远方的前线偶尔传来开山裂石的闷响,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是随时可能丧命的沙场。 “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让我多为难?每一次当我相信你心里憎恶了我的时候,你都给我动摇的理由,让我冒出那个自私的想法,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他在床边定定坐着,火光在他的一身银甲上映出跳跃的星火。寒潭般的墨瞳凝视着她的眉眼,一寸一寸,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肉里,欲舍还休。 “寸心,我当年太年轻了……”他失神地微微摇头,“龙王说,若你踏出西海嫁我为妻,便永远不要回去,可我干了什么?我依旧把你从西海夺了出来,想着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便无所畏惧。那时你少不更事、不分轻重,怎么我也头脑发昏,误你半生?我的心是连光都照不进的黑暗,早已干涸枯死,却自私地将你拉进我的世界,即使我的世界里……只有痛苦和仇恨。” 杨戬的目光微动,落在被子一侧,被子下的那只冰凉的小手,正微微地回握住他,只有梦中极其轻弱的力度,却被他感觉到了。 他将手握得更紧了些,仿佛受不住心底的绞痛,“是吗,我折磨了你,所以你就来折磨我吗……” …… 厚厚的毡帘打起,残阳在他身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目光前移,顺着另一条长长的影子向上看去,淡蓝长裙在荒凉的黄土地上灵透如涓涓溪流,衬得冷艳面庞上的淡淡愁容也柔和如画。 “嫂嫂如何?” 杨戬摇了摇头,面上已看不出心绪。“多亏你来得及时,你我二人联手才逼退了凤云瑶他们,只可惜没能把三首蛟也带回来。” 杨婵心中一痛,她的二哥怎会连应对一个凤云瑶都显得勉强? “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杨戬不愿多说,举步要走又被杨婵拦住。 “去哪儿?你还没为我安排毡帐呢。” 杨戬瞧着她略显不安的神情,剑眉微蹙。“回华山去,打仗不是儿戏。你若出了什么事,沉香和刘彦昌怎么办?” 我又怎么办? 杨婵还待再劝,却见一个通信兵骑马奔到杨戬跟前,下马禀道:“报!西线康安裕求援!敌军欲从左翼突围!” “传我命令,巨灵神率玄虎营接应,云台二十八将大帐议事。” “是!” 杨婵目送他一身银甲离去,留下一个坚硬的背影。记忆恍惚回到了十七年前幽暗的华山秘牢,他带着拿到开天神斧的沉香进入玄门,由沉香亲口告诉她其实舅舅的百般刁难只是为了将他培养成人,而她其实并未立即相信,直到看着哥哥被王母的符咒反噬,看着法力无边的他伤得回天乏术。 或许伤他更重的,是她前一刻赤裸裸的疑心。 所有人都以为他变成了六亲不认的卑鄙小人,除了他的兵器和他的狗。表面上在官场谈笑风生的人,却在不断支离破碎的亲情中被伤害得孤僻无常。 那天是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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