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 你到底在和谁过不去…… 杨婵闭了闭眼,趁杨戬心神不守,猛地出手去抓桌上折起的图卷,迅速背过身打开。瞬息之间,图卷被一点幽蓝火星燃了个干净。 多说无益,杨婵没有回头,径直往外走去。她知道,他是真的被自己惹怒了。 在破旧的地图被他烧尽之前,她瞥见了两个字——西海。 如果二哥当真不希望嫂嫂回来,又何苦往西海一趟趟空跑几十年…… 书房朝东,杨婵吱呀一声拉开门,地上却投映下两个影子。 不仅杨婵怔在原地,就连杨戬也面色微变。 敖寸心从未奢望自己能从杨戬面上瞧出多少真实想法,她虽能看见他的心,却总是读不懂他的眼。 这一次,竟是个例外。 她几乎是逃出杨府的,顾不得被灌江口凡人看见原身,顾不得真龙飞天带来的片刻异象,她甚至顾不得思考自己为什么要逃。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能从云层上望见那片深蓝海面了。 浓云滚滚,电闪雷鸣,阴沉沉的天空被惨白的强光一次次撕裂,宛如陌路穷途。她狼狈地回转巨大的龙首向后望了望,只看见无垠压抑的云气,这才稍稍放了心。 西海本就寒凉,如今入了冬,比之蜀中的温暖气候,竟冷得刺骨。 “啊!” 她原地打了个转急刹车,才没撞到突然横在面前的白色巨龙。见那白龙化了人形,她也连忙随他化人。 “姐姐,你来这儿做什么?” 难得连一向温和稳重的敖烈都神色不安。若不是他正巧碰见,只怕她会一路闯到龙宫去。不,到不了龙宫就会被虾兵蟹将看见报给龙王敖闰。 她张了张口,连一声“菩萨”都没唤出来,只无措地望着他,红了眼眶。 敖烈见了她这模样,也不知出了何事,忙拉着她寻一偏僻无人处坐了,询问情状。 “敖烈,还记得九年前在娑婆谷中同我说的话吗?”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饶是敖烈聪慧过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过的话那么多,哪里清楚她指的是哪句? “那一天,你神神叨叨的,送给我一颗珍贵的佛丹,还说你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那个人是你的亲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会梦见那个人吗?” 敖烈心头剧震。九年前的那个梦,他只说了一半而已。余下的一半,他连回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敖寸心见他无话,眸色渐渐转凉,继而吃吃地笑了起来,“你的亲姐姐,敖寸心,二郎真君杨戬之原妻,别号西海三公主,没错吧?或许,更重要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她站起身来,贴近敖烈怔忪的脸,在他面前一字一顿地悄声道:“娑婆谷,敖凌。” 吐气如兰的五个字震得他耳膜生疼。 四十六年来,敖烈一直以为自己是盼望这么一天的,但当她真的当面问了出来,却又实在点不下头去。 当年龙王下令赐孟婆汤、禁婆娑谷时,她曾以死相抗。他与她一母同胞,自幼相伴长大,心下极不落忍,一番苦求终是无果。奈何这孟婆汤不比旁的,哪怕告诉了她过去的事,与她而言也只是道听途说,终究无法变成脑海中的真切存在,反而使人空乏混乱。 有那么一时半刻,她真希望能听到他的否认。她恚怒地盯着敖烈,冰冷的目光里又像是要喷出火来,“连你也骗我。” 难怪杨婵一见她就叫出一声‘嫂嫂’,她,就是他的元妻。 妻...... 这样一个难写的字,掩着令人没顶的甜蜜,掩着令人没顶的寒心。 她明明都已经猜到了,却得到了他嘲笑式的否认,然后她就信了他的否认,一如既往地信了。 …… “她怎么了?” “她已不在了。” …… “不在”的意思有很多,她从一开始就自然而然理解成了最差的那一种。 撕裂般的痛楚在五脏六腑间肆虐,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在丹田内疯狂滋生。 咯喇喇—— 身下的岩石猛烈震颤,两人一齐跃开,竟见一块大石中间迅速裂开一道缝,缝隙沿着石头一直蔓延到海底陆地,整个海底都劈开一道望不到头的裂缝。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强不可当的气波从长缝里骤然喷发出来,震得海水高涌,天地变色。 姐弟二人被气波震得当场口喷鲜血,狠狠摔了出去。 乌黑发紫的烟气从裂缝里飘出来,横亘在西海土地上。 敖烈箭步上前往缝中瞧去,倒抽一口冷气,“居然在这儿……” 敖寸心自顾不暇,被丹田里乱搅的力量撑得难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沉香所传的心法疏通真气,渐渐平复下来,这才看见敖烈那张几乎变色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她跃到敖烈身边也往下一望,只见一片漆黑中生长着一朵墨色莲花,无尽的紫烟从莲心里飘出来,飘进海里,飘出海去。 敖烈失神地一个劲细瞧,面上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是真的……这是真的……居然藏在西海……她拿的是假的!” “这是什么,什么真的假的?你别吓我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敖烈按住敖寸心的肩膀,定定地看向她,连呼吸都因为紧张而急促起来,“这是……魔罗的灭世黑莲!” 整个海体猛地晃了一晃,她的视线一路往上,望见了海体之外的一个人,从未见过,却让人没由来地心底彻寒。 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的煞气能将四万六千亿斤海水撼动。 敖烈扶住在海波动荡下摇摇欲坠的敖寸心,只吐出两个字。 无天。 第29章心猿意马 瑶池内碧屏清池,火树银花,玉帝正在内庭端详着一只镂金锦盒出神,锦盒中摆着几支镶宝珠钗,华贵至极。 忽有值官来报:“陛下,托塔天王李靖求见。” 李靖乃敕封降魔大元帅,领兵多年,屡建奇功,为人刚直不阿,治下甚严,在军中威望赫然。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刚直之人身在天子堂中,往往难以遂意,容易得罪同僚。 御前值官自然都是最有眼色的,此时却硬生生将玉帝从难得一见的神游里轻声唤了回来,报了来者姓名。 “这个李靖,有上天的功夫,不如好好研究研究仗怎么打,少折些将士。”玉帝此前已亲自下命封闭瑶池,今日自己耐不住思念低调前来,却被人搅了兴致,霎时龙颜不豫,将锦盒放回侍女托举的丝帛托盘上,语气微凉,“让他进来。” 片刻,一个头戴金翅乌宝冠、手托黄金玲珑塔的戎装将军大步入庭,躬身问安。 “臣辗转偶得密报,干系重大,不敢擅处,故而急赴天廷,上请圣裁。” “讲。” “陛下请看。”李靖献上一根单股二寸金簪,刻有凤鸾通天之纹,纹路缝隙中血迹暗然。 玉帝面色微凝,略顿了一顿,方问道:“你从何处得来?” “臣不敢欺瞒陛下,此簪是从二郎真君的私宅流出。黑莲宗圣使从二郎真君府上偷出此簪,正撞在臣的手中,那小妖为求保命,便全都招了,这血迹正是二郎真君的。” …… 往后的很多年里,敖寸心总会一遍遍回想起这一天。 人世间生生死死,不在天涯海角,只在一念之间。 敖烈扶住敖寸心,目光死死盯着海面上逆着光的黑色身影,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我们龙族能从海底看见他,他却不能在海上看见我们。” “他、他是冲灭世黑莲而来吧?我们赶快把这劳什子毁了,免得连累西海横遭灾祸!” 敖烈怔怔地摇头,“不可能的,就算佛祖在世也毁不了它,只有集齐十七颗万佛之祖的舍利才能盖过它的邪力。”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整个无垠海体猛烈地晃动起来,鱼虾惊惶,水藻离根。随着又一声轰隆巨响,敖寸心本能地抱头蜷身。 死寂,静止一般的死寂。没有冲击,也没有流血。 她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看见敖烈好端端立在原地,而他的目光却落在身前一处。她心底条件反射般揪起一片痛楚,猛地回头。 银合马在水底显出了原本的银色鬃毛,衬得背上之人愈加不染凡尘。 那人一袭白衫,腰悬宝剑,身形影影绰绰,好似海水中升腾的气泡,终归是抓不住的。 只是一夜没见,他已不是他。 于她而言,他们之间并没有他口中的一千六百多年,只有这短短数月。 她竟有些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化纷乱不清的心绪,不会拥有也不会失去。 可惜世间事能顺心遂意的向来少之又少,愈是满心祷告,愈是事与愿违。只见他向上望了望,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紧接着勒缰向上。 敖烈抓住生机疾声道:“姐姐,事急从权,我带你去龙宫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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