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梅香酒香轻吐,“倘若有一天你嫁了人,那个人却把你休了,你还会原谅他吗?” 敖寸心抬手抵住一个酒嗝,醺然笑道:“那个人凭什么休我?” “或许是因为,日子过到了牛角尖里,过不下去了。” “那就不要过嘛,彼此饶恕,皆大欢喜。” 杨戬也跟着笑起来,一双美丽的桃花眼蒙着一层迷离的水雾,“如果那个人后悔了呢?” 敖寸心笑得歪歪斜斜,“我说你是不是喝多啦,怎么问起我来?我是成过亲还是被休过,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听你说。”低沉的嗓音携着不容抗拒的诚恳,温暖了一院风吟。 “依我说,丢掉的东西不会再回来。” 杨戬把最后一点酒水给两个金杯平分了,“我也这样想。” “哎,我倒真有个突发奇想,就是说出来怕人笑话。” “说吧,我不会笑得太大声的。” 敖寸心笑吟吟地凑近,扯了扯裘氅把自己裹得更紧,附耳道:“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我上辈子叫‘敖寸心’?” 脑中炸开一道惊雷,杨戬僵在那儿,忽觉冷风吹得他头痛,好像身边近在咫尺的女子即将与他天涯永隔。半晌,闷声的轻笑从他喉咙里溢出来,“你的小脑瓜里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莫非《柳毅传》看多了?” 《柳毅传》乃前朝传奇小说,讲的是仪凤年间落第书生柳毅续娶龙女的故事,在凡间流传颇广。 “我呸!”敖寸心嗔怪地狠推了他一把,提拳作势要打。 檐下灯笼被风吹得摇曳,昏黄的光线晃动着扯开夜色,杨戬望着她秀眉倒竖的样子,心下漾开一片剧痛和温软,抬手握住她高举的腕。 他没敢正面回答那句话,生怕惊走了好不容易回巢的鸟儿。 两人僵持着,呼吸相闻。敖寸心率先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 杨戬笑了笑,暗色唇瓣在月光下弯起优雅的弧度,美得惊心动魄,“脉象不错,邪气基本压制住了。” 敖寸心怨念地睨着他,“我把你当成正经人才跟你开个玩笑,你要是敢告诉婵妹和沉香他们,我就……” “你就怎样?” “我……我就……我就把你逛窑子的事儿说出来!”敖寸心扔下一句就想溜,不料真的喝高了,身子一个趔趄险些跌回来,杨戬眼疾手快想要扶她,自己却也足下不稳歪倒在地。 两人在地上歪着,各自觉得好笑。杨戬拉着她的衣袖不放,“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逛窑子了,跟哪家姑娘相好,可有证据?” 敖寸心抽回袖子,“少拉拉扯扯的,我的袖子说它不喜欢你。” 杨戬羽睫颤动,打量了一下敖寸心的水靛长裙,这才察觉熟悉得有些过头了。 “好看吗?婵妹找出来借我穿的。我还在西脚厢房看见几身婴儿的小衣裳,看花色是女孩儿的呢。你有女儿?” “我们没有孩子。” “沉香小时候打扮成那样?”敖寸心的表情变得嫌弃。 “三百多年前,我们收养过一个孩子,是故人遗孤。” “后来呢?” “后来……她疑心那孩子是我在外面的私生女,就把孩子扔了。” 沙哑无奈的嗓音透过大门的缝隙,已经散了大半,但对于法力深厚之人来说,依旧清晰入耳。沉香叩门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未动。 “怎么啦?”小玉见前一刻还笑容灿烂的沉香忽然面色凝重,不由得疑惑。 沉香半举的手缓缓垂下,脸色铁青,蓦地转身大步离去。 “沉香,到底怎么了?爹和娘也快回来了,你去哪儿?”小玉不明白他何以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忙追了过去。 第27章漫长一夜 脚步匆匆踏过木板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听上去只有一个人。凤云瑶从睡梦中醒来,不悦地起身,略一思索,弹指点了烛灯,迅速穿戴整齐,穿过九曲回廊进入石门,果然望见黑袍等在禅房外。 “哥,岐山战报么?”凤云瑶快步走近,盯着黑袍手中的卷轴低声道。 黑袍脸色极臭,又不敢在此地将肚子里的火大声发泄出来,捏着手中的战报,狠狠地咬牙道:“哪吒率五万精兵深入我军腹地,他们的余部肯定等我军合围哪吒后从我军后方突袭啊,明显是个套儿吧?我就敞着外围圈等他们,他奶奶的,杨戬把他手底下十万大军变成了十万支箭随哪吒进来了!真他娘的卑鄙!” 凤云瑶淡定中透着同情,“我军损失多少?” “十之七八。” “……” 漫天莲瓣莹莹,如星光闪烁。两人沉默片刻,仍不闻无天后续法旨。凤云瑶暗觉不对,面上神色不动,向黑袍讨了战报让他先行回去。黑袍深信于她,也不多问,依言告退。 “师父?”凤云瑶将小脸侧贴在木门上凝神细听。 说木门,非木门,是名木门。凤云瑶体内的浑厚法力全是无天所传,也算有几分神灵相通,专注之下,将木门奋力拉了开。 一个白衣僧人立于无天面前,听到声音正转头来看。 凤云瑶看见一张和无天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白衣僧人的脸上露着友善和蔼的微笑。 她从不敢想象那张冷酷高傲脸上竟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瞬息之间,无天眸中杀意陡涨,墨袖飘飞,挥出一道乌紫闪电,“轰隆”一声巨响,白衣僧人立刻化做一阵烟雾,飘入无天灵台。 凤云瑶愕然地愣在那儿,直到惊觉无天几乎是跌坐回黑莲宝座上的,才想起自己擅闯禅房尚未请罪。 “你来得正好,分了他的心神。”无天垂目端坐,似乎疲倦异常。 “他……”眼前又闪现出那海纳百川般的回眸一瞥,仿佛全世界的温暖都聚涌入了心房,“之前师父的‘痼疾’,便是他吗?” 这世间的,另一个无天? “没错,他就是如来口中的‘善念’。先前我尚能用法力压制他的出现,但最近,关进酆都的那些如来弟子挣扎得厉害,频频容他钻空子。”无天伸掌,将战报遥摄入手,冰封的面上愈加冷了下去,“一群废物。” “师父法身要紧,切勿因这点事动气。云瑶记得师父曾说,此‘痼疾’并非无法可治?” “嗯。”无天鹰目半启,“上古大神女娲留下一样法器,开天辟地之时与灭世黑莲并蒂而生,名曰宝莲,内蕴七宝妙火,可助我除掉他,事到如今唯有一试。” 走出石门,凤云瑶沉思良久,转身去了三首蛟处,命他说出杨戬的武功弱点。三首蛟却道这样空口白舌说不清楚,须得亲眼见着才能在旁论述。凤云瑶将其骂了一顿,蒙了他的眼拽上天池,解下眼罩。 浮萍如墨,凤云瑶长袖一挥,池内黑莲恭敬退却,露出如镜水面,忽有涟漪荡开,渐有人影显现。白驹过隙,无数画面随层层涟漪泛上来,俱是杨戬在拼杀中同一动作的不断重叠。 “说吧!” 三首蛟打了一个机灵,对着眼花缭乱的招式不知如何下口。 “说呀!” “杨戬……杨戬那厮……武艺了得,如今虽少了神兵三尖两刃戟,实力仍不容小觑……” “呸,好不要脸!”凤云瑶飞起一脚,踹得他跪倒在地。“师父原就瞧不上你,是我从旁求情才留你狗命,现在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你却在这儿喷粪哄骗老娘,信不信我立马杀了你?” “信信信……美、美人,你看这一招,先将长戟前顶架开兵刃,再以左手着力转腕疾送,只因每次他腿上动作不同,便给人招式千变万化的错觉。再看这招,原本回身直刺平平无奇,只因他出招前先将目光放缓,便让敌人心生懈怠,趁机使出杀招,使人不及设防,这是诛人先诛心哪……” 凤云瑶半晌没说话,一边看着池中映像,怒火渐渐平息,“果然,招式随心而发,无有定型,看来从他们兄妹手上强取是行不通了。” “强取什么?” 凤云瑶又飞起一脚,“问你了吗?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告诉我,三圣母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三圣母的?她又不是我媳妇,我哪里知道?” “少蒙我,你跟在杨戬身边两千年,就从未听他提起过?若叫我发现偷字换字,仔细你的小命!” 三首蛟瞒不下去,想着杨婵有无往不胜的宝莲灯在手,区区一个凤云瑶根本伤她不得,便道:“哦哦,我想起来了……壬戌,甲辰,甲子,丙寅。” “呦,木命啊,须得布个属金的阵法。” 凤云瑶正沉吟盘算,忽听“噗通”一声,三首蛟已经“跌”入池中,她不敢造次跃入,耐心等了半刻,有两个黄衫僧人从水中出没,手中提着已然不省人事的三首蛟。 “此人有窥探池底机关之嫌,小僧请圣姑法谕,是否交由白象王审问?” 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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