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说的可是天冠弥勒佛?” 少年面露喜色,瞧着敖寸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认同,“正是,原来阿姐也知道。菩萨眷顾我们族人,显灵数次呢。” 杨戬却道:“我记得弥勒菩萨的道场远在东海之滨。” “是真的显灵了!我虽无福得见,老祖宗可是亲眼见过的,还看到菩萨尊身了,我们人人都知道!” 神佛显灵原也不是件稀奇事,敖寸心顺着少年的话道:“小兄弟说的老祖宗便是今日的寿星?似是帮了我们,我想去道个谢,劳小兄弟引路。” “老祖宗向来积德行善的,你们不必专程道谢,她老人家不比我们年轻人,一会儿便要回帐睡了。正好这些天我哥的毡帐空出来,今晚二位去我哥家住,谢字便休再提了,大家交个朋友。” 杨戬与敖寸心挨着人堆席地坐下,已有热情的党项姑娘端来羌族醴酒,跛脚往利也带妻子坐到近前陪二人说笑,可惜汉话不甚通顺,往往鸡同鸭讲。 羌族美酒不同于天廷的甘洌琼浆,醇厚浓烈,乃是一绝,其香肆意,其味豪放,带着些天成的微涩,与雄浑大漠相得益彰。几人边聊边赏舞乐,没一会儿便几壶浊酒下肚,少年原已喝了不少,此时已醉得睡倒在一边。 比之妖气浓郁的鄯城,这里算得上空气清新。杨戬与敖寸心面对篝火并肩而坐,火星纷飞里,恍惚回到数百年前做夫妻的时候。 敖寸心玉珠连串般叽叽喳喳同他说了一堆奇趣见闻,笑意清浅,似乎已将方才的危局抛诸脑后。 杨戬看向她,她的发髻被三首蛟冲散了,此时长长的乌丝飘散在大漠的风中,配上一身素白锦衣,倒生出几分舒朗英气,偏偏眼角眉梢又挂着小女儿的纯真柔妩,便如皎皎明月,不可方物。 敖寸心回看过去,端着碗笑道:“你怎么不大喝,是不是酒量不行?” “与你相比,确实不行。” “咦,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没错呀,我可是天生千杯不倒!要不要比?” 杨戬笑着摆手,“比不过。” 敖寸心摇着他的手臂,“不比怎么知道比不过嘛,我们玩游戏好了,输了就干一碗。” 干一碗?! 杨戬得体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震惊,礼貌笑道:“不玩。” “玩嘛,我们也不行那些酒令了,来猜拳吧,只有我们两个,每人连猜三次,猜中一次就算赢,我先猜,如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杨戬不忍再拒,也不愿太欺负了她,“猜单手,容易些。输了还要加一条惩罚,要如实回答一个提问。” 敖寸心铁了心要灌他酒,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结果不知是杨戬运气太好还是眼力太毒,已经连赢五次,从家住何处问到亲友几人,敖寸心罚酒之余还要回答这些查户籍式的问题,着实急着翻盘。 “五魁首!并蒂莲!一点通!赢了!”敖寸心兴高采烈,忙忙给杨戬斟了一大碗,“先干了我再问你!” 不同于杨戬有问不完的问题,敖寸心反而不知道该问他些什么,想了很久才道:“你待我好,是不是因为我与夫人生得相似?” 杨戬笑了,一双含情目漾起万种风韵,“不是。” “那好,再来!” 敖寸心不知这个问题令杨戬心神微乱,还道是时来运转,杨戬连猜不中,几大碗酒下肚,眸中愈发秋波剪水。 “你为什么要到鄯城去?” 杨戬如实道:“我料定鄯城有埋伏。” 敖寸心就算酒量海深,此时也有了三分醉意,哈哈笑道:“结果却发现那埋伏不是冲着沉香,而是冲着你,惊不惊喜?” “好了,下一个问题。” 敖寸心咬着指甲想了一会儿,“你伤口还疼不疼?” “这算什么问题?”杨戬不由好笑。 “现在你只能说真话啊,平时问你,你八成不会实说的。” 杨戬唇角微弯,“有一些,心口最疼。” 身边红影微动,他下意识拉住她,用力眨了眨醉眼问道:“去哪儿?” 敖寸心仍算清醒,瞅见传说中不可一世的二郎神已醉得有些糊涂,笑道:“我跳支舞慰劳伤员,你看不看?” 读懂了杨戬眸中的不解,她接着道:“你生得俊,没发现那些能歌善舞的党项姑娘都在偷偷瞧你吗?我们龙族也是炎黄子孙,可不能让她们以为汉地女子只会坐着喝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求鸡腿,拉动一下GDP……呸,点击量 我偶尔...偶尔会从自家隔壁直接用几个描写二哥的短句,因为可能短时间内也不会写得更好了,如果你们发现了的话,不要见怪,非常偶尔。 第15章醉卧边城 “你会跳舞?” “不信吗?东海的听心姐姐教过我的。你好像认识很多人,应该认得她吧?” 杨戬自然是认得的。 当年他决意将年少的沉香逼上修改天条之路,狠心杀害了屡屡庇护沉香的敖听心,又将其魂魄救回藏于真君神殿密室银鼎之中。在数年众叛亲离的日子里,那位红烈似火的女子成了他唯一可以倾诉之人。事成助她还阳之后,这些年各忙各的,倒断了联系。可她明知道敖寸心被囚于何处,却不肯来告诉他一声,想必也是不愿他再搅扰于她的。 只不过,那位听心公主性子直来直去,比寻常男子还要爽朗些,竟也会跳舞么?她教出来的徒儿,能有几分可信? 敖寸心怀疑自己在篝火明灭中看错了,她竟在杨戬唇畔看见了一抹不太明显的温软。他的笑不少,但大多是没有感情和温度的微笑,甚至是暗含嘲讽的冷笑。 她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杨戬处移开,径自将身上借杨戬的外衫脱下,露出自己原本的水红衣裙,步入场中,在羌乐管弦之中,和乐舞了起来。 低身锵玉佩,举袖拂罗衣。 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 一千六百五十年的婚姻,他竟从不知道她的身段这样美。 明灭不定的火光映在她瘦削凝润的脸上,仿佛笼上一层旖旎芳华。她的唇畔挂着舒朗笑意,禅静沉敛,一双明眸有意无意地望向杨戬,琥珀色的眼瞳宛如皓皓明月,又似桃花千重。 腰间的白纱在大漠的风中自在飘扬,微旧的色泽浸着两千年斑驳岁月,却仍保持着一片雪白素雅的初心。 …… 浑身都如虫噬蚁蚀般痛不可当,刺骨的疼从膻中蔓延至胸腹,他从梦魇中惊醒,眼前却不是梦中的火海如血,而是一处素白纱帐。纱帐替他遮去了太阳的炽烈,清凉的海风拂过面颊,拭干了他额前的冷汗。 “你醒啦?” 一声清甜的问候传入耳际,他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没死。 他迟钝地望向声音的来处,隔着纯净轻纱,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到一个瘦削的轮廓。她站在阳光里,好像也正望着他,好像在笑,乌发被海风微微撩起,与翻飞的白纱交错成一片令人心折的灵动与自由。 在之后的无数年里,每当他回忆起这一天,都觉得那一幕本该是美入骨髓的。 但实际上,当时的他已是心如死灰。母亲在自己面前被十大金乌活活晒化,复仇的鲜血还留在伤痕累累的身上,根本无处安放满腔焚天灭地的怒火与无奈…… 他挣扎着起身,已辨不清哪里在痛,“这是什么地方?” “西海海岸。”她的声音十分轻快,一袭水红长裙,发间缀着的金色珊瑚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一颗无忧无虑的纯净之心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体会他的仇恨与痛苦的。 他原也没指望这世上有谁能体会他的伤痛。 她见他头也不回,踉踉跄跄地与她擦肩而过,秀眉微蹙,嘟嘴道:“我救了你一命,就这么走了?” 他顿住,微微偏头,余光里,素织白纱在身后随风飘荡。 母亲在他眼前燃尽,仙身化作了一块玉石,被他藏在怀里,他得把母亲和父亲葬在一起。 母亲死了,三妹还不知道呢,如今这世上,真正只剩他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了。 “你如果不救我,这一切都结束了。你救的,是痛苦和仇恨。” 他忍着痛一步步往前走,任素白纱帐在海风里猎猎作响。 …… 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 醇香的羌酒滑入喉咙,灼烧下一片火辣的炽烈。杨戬半举陶碗,眸中拂过一抹翩飞的薄雾。 还以为自己没醉。 “我有这么好看吗,你眼睛怎么直了?” 丝竹羌音仍在和鸣,他们继续着他们的欢庆,就像世世代代的凡人在悲喜无常中倔强地回命运以歌唱。 杨戬望着她两颊的淡淡绯红,面上仍是一片波澜不惊,但事实上,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心底的涟漪,官方地说道:“敖姑娘一舞惊鸿,令杨戬大开眼界。” 向来寒凉的眸子在羌酒的催动下透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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