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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去参加几次精神病人的互助会,他们嘴里的人生远比电影刺激。” “我会跟我爸妈说清楚,然后带你一起回去过年。”程醒言过来抱他,“你先不要往最坏的方向想,可以吗?不对,你先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记得少沾点酒精,我会每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查岗。” 褚晏清无法割断悲观的想法,是心理障碍使然。但程醒言已对他几近恳求,不论什么他都会答应,所以他也点头了。 喵喵喵喵! (因最近没有及时回复评论区,喵一下作为补偿…) 第47章 第42条 死是不必急于求成的事 前往帝都的飞机将于早晨八点整起飞。褚晏清过了当晚的零点才到家——准确说,是过了当晚的凌晨两点。他进门前还记得要收拾行李,刚沾上沙发,浓烈的倦意从黑暗中侵袭而来,他最终连外套都没换下,便快速向倦意投降了。 褚晏清料到自己睡不安稳,没有设置闹钟,还是在两小时后清醒过来。 有人在他身上裹了条毛毯,但脊背弯曲处的几截骨骼还是在隐痛,直起身时会疼得剧烈些,又没到完全动不了的程度,只让人觉得烦躁。最近发病总是这样不轻不重的疼,褚晏清索性无视了。 褚晏清起身去开灯。客厅的光线刚刚亮起,程醒言也从卧室走出来,拖着他的行李箱,发出一串咕噜咕噜的声响。 褚晏清见程醒言有些畏光,于是伸手替对方遮了遮眼睛:“吵到你了?” “没有,我根本就没有睡。”程醒言已深刻掌握“避免早起痛苦的最佳办法是熬通宵”的真谛,在茶几旁边摊开了行李箱,“我白天已经把你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看看有没有漏什么东西?” 褚晏清粗略检查一遍。程醒言虽说和心灵手巧完全沾不上边吧,但也是努力过了,不论毛衣衬衣还是西裤,都统一卷成棒槌状,硬塞进了行李箱里,间隙还填入了几种药物,薄荷糖和充电线,导致这只28寸的箱子拥挤程度堪比早八地铁。 褚晏清失笑,开始往外清理多余的物件,“塞太多衣服了,零食也不需要,办托运很麻烦。” 程醒言严肃道:“那边冬天很冷,裹严实点,不要着凉生病。” “室内有暖气,出门就打车,也没什么机会户外活动。你不是在北京读过几年大学?应该清楚情况才对。” 程醒言对他的大学生涯怨念颇深:“是啊,冬天吸雾霾,春天飘杨絮,回宿舍吃一份三十块钱的预制菜外卖,再去公共澡堂品鉴一圈皱巴的生zhi器,最后顶着满头冰碴子躺床上,感觉这辈子都完了。北京是人待的地方吗?你一定要尽早回来。” 程醒言想开车送他去机场,褚晏清以提前预订好了出租车为由拒绝了,对方还是黏着他进了出租车的后座。 缺失睡眠又不吃早餐,最容易晕车。车辆在市区是一脚油门搭一脚刹车,在高速路是花了出租的钱提前搭乘飞机,褚晏清头脑昏沉,引发胃里阵阵痛击喉头的收缩,难耐程度比晕车更甚。他猜测不是晕车那么简单,源头应该还是脊椎里的病症。 程醒言拍了拍自己的肩侧,说:“你可以靠着我睡一会。” “别了。”褚晏清额头抵着另一侧的玻璃窗,半玩笑道,“有点头晕,你不怕我吐你身上?” 程醒言默了默,仍执拗地将他揽到怀中。靠着程醒言确实比靠着车窗要舒适很多,褚晏清几乎要闭上眼睛,余光又瞟到后视镜里司机欲言又止的神情,看来是想提示他别吐到车上,愣没找到机会开口。 程醒言仿佛对此全然不知,继续紧抱着他:“你今晚必须好好睡觉,不要太晚才回酒店。我说过我会给你打电话查岗。” 褚晏清反省自己不该和对方叫痛,“我好得很,别太担心我。你负责看好那瓶酒渍车厘子就行了,等我回来做黑森林蛋糕。” 程醒言悻悻点头。下车之后,对方一直陪他挪到安检口,还想卡着登机时间点和他磨蹭一番。褚晏清好说歹说才将人劝返,以亲吻代替了告别。 褚晏清大约明白,他和程醒言都在汲取过往失败的教训,为的是将来能走得更长久些。所以程醒言恨不得事无巨细地探求关于他的一切,他却想尽办法克制对程醒言汹涌的占有欲和依恋感。 汪导和助理们已经在候机厅等待。负责看管终审材料的助理小黄比他精神状况还要差,拖着两团厚重的黑眼圈:“褚老师,我昨天一整晚都没睡。” “为什么?” “我出发前又把终审材料挨个检查了三遍。……等等,规定每套带子都要贴标签,我应该贴全了吧?这次一共四家出品方,我没有把哪家公司名称写错吧?” 褚晏清及时制止对方:“不用检查了,你得相信自己。” 但小黄似乎还有其他顾虑。目光在候机厅内游离半晌,才敢尝试征求他的意见:“褚老师,还有,如果我材料准备没问题,饭局我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这么问,哪次叫你去了?”褚晏清自认为道德水准较低,但还不至于拿女下属当权色交易的牺牲品,“我和汪导去就够了。” 小黄终于安心了:“好。如果你们有需要再叫我。” 这回轮到汪导搓着手焦虑起来:“真别说,我也慌得很,片子不会出问题吧?之前内容审核就说要控制血腥镜头的尺度,否则够呛能过终审。” “后期已经尽量删减了,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删减影响字幕也影响配音,我有没有仔细检查后期bug来着?如果有明显的穿帮,是不是就过不了最后一道技术审查?” 褚晏清宣布:“你跟我说也没用。与其等我安慰你们,不如下飞机大家一人分两片劳拉西泮,吃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明明是句玩笑话,其余几人却纷纷噤声了。 从程醒言到他同事们,身边人个个都紧张过度,褚晏清反倒放松许多。落地后的工作进展也还算顺利,送审材料没有出现缺失,他又把老头们哄骗得团团转,对方答应只要走个流程就让片子过审。因时间充裕,他还顺便约见了几位院线工作的旧友,虽各自动机都不怎么单纯,但桌上氛围还算融洽。 期间也有过几次病发,时而是膝骨刺痛,时而是腰背僵痛。但满当的行程分走了他大半的注意力,导致作为报警信号的疼痛感得不到重视,如同苔藓类植物般,在暗处悄然滋生着。只有疯长时他会用药物加以控制,却抽不出精力将其斩草除根。 程醒言会在每晚睡前给他拨一个电话。 今天程醒言告诉他:“我还没来得及说,但总感觉我妈大概猜到了。” “这可不好。” “反正她没表现出异常,你别把什么都想得太坏。”程醒言安抚道,“等她憋不住问我女朋友的详细情况了,我就全部告诉她。” 褚晏清发觉自己在点头,他竟会相信程醒言可以解决,“你爷爷怎么样,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医院有我爸他们轮流看着,还有护工。” “意思是如果你需要钱……” “真不用。我怎么会问你要钱?”程醒言拒绝得果断,接着极轻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最好什么都不想。”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没有出现意外的苗头。可以安心睡到明早七点半。 梦中燃着团诡异的蓝色火焰,靠得越近,越是寒意刺骨。褚晏清在头晕目眩的混沌中摸索回意志——仅仅是一缕模糊的意志,眼前的漆黑覆盖上了层凭空出现的雪花点子,耳边也尽是来历不明的嗡鸣,视觉听觉都严重受限。 梦中的火焰就在他胸腔里燃烧,浑身发冷。他凭经验判断,体温恐怕已经烧到了38.5℃往上,必须要找些药吃。可脊背和胃里的疼痛完全混作了一团,分不清到底哪里疼得比较厉害,细密的疼痛如同穿针,将骨骼和血肉的间隙缝得很死,仅仅直起身也格外困难。 褚晏清第一反应是茫然,他开始检讨自己最近造了哪些孽,偏偏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确实连续喝了几天,但有意控制了量,每天夜里回酒店时头脑都很清醒。他也确实超负荷运转了几天,但这回脊柱炎发病算不上严重,只需吃药就能控制…… 他答应程醒言要尽早回去,去医院太耽误时间,他宁愿靠退烧药和止痛片救急。叠加的药效令他短暂活过来了,只有上腹里残余几丝疼痛的余烬,他趁此机会将手头的安排收了个尾。 晚餐当然没敢喝酒。可是傍晚又开始发烧,作为对他拖延病情的报复,这回退烧药也不好使了。高热导致疼痛从骨骼蔓延到了肌理和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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