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韩阳被压在院中,我的人从韩府找出了他们昔日的婚服。 「这是祝小姐大婚时的婚服。」 我漫不经心地抚摸护甲。 「烧了。」 「这是祝小姐置办的家具。」 「砸了」 「这是……」 我要韩家三人眼看着,我一件件清理祝珠存在的痕迹。 韩一诺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只有韩阳目眦欲裂,他不断低吼着。 「你住手,你住手,珠儿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她不过是同我闹脾气,就像平时那样……」 我「啧」了一声。 装给谁看呢? 我手下将士得力,很快便将韩府拆了个干净,除开这座宅子,府中竟没剩下什么东西。 这一家人喝着祝珠的血,却将她逼上了绝路。 我闭上眼睛,嘴角反而微笑起来。 「既然你们如此情深,那我便做主,将沈楚楚正式赐予你为妻。日后,韩一诺就是她的孩子。」 听到这话,沈楚楚喜出望外。 她正欲磕头谢我,韩阳却出言反驳。 「我此生只有祝珠一妻!」 韩一诺却喜滋滋地跪到了沈楚楚的边上,迫不及待地开口叫了娘。 「娘,孩儿终于等到你做我的娘了,我才不喜欢那个母老虎。」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韩阳, 「爹,你不是也说楚姨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吗?」 韩阳煞白着脸,不肯接话。 我轻笑一声,留下了赐婚懿旨。 他们不是情深如许么,那就如他们的意,省得脏了祝珠的名字。 临走时,我丢出一张纸,纸上有两字格外清晰—— 休夫。 「韩阳,你不配与她死同穴。」 5 韩家的事闹得鸡飞狗跳。 沈楚楚甚至不顾脸面,去求了魏延礼的圣旨,嫁入了韩家。 听闻这个消息时,侍女都小心翼翼瞧着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出半分失态,我却始终只是淡淡品茶。 「这茶不行了。」 我不光对沈楚楚嫁给韩阳的事情无所动容,甚至亲自赐了几位美人给韩阳,其中一位酷似祝珠,一入府便夺了沈楚楚的光芒。 韩阳日日留宿于她房中,忘情之时,还会喊着祝珠的名字。 那人向我汇报时,我往窗外泼了一杯茶。 「下回他叫错名字时,记得堵住他的嘴。」 祝珠才不想从他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美人得了韩阳的宠爱,时时处处挑衅沈楚楚,用的都是她曾经用过的伎俩。 比如称病诬陷沈楚楚下毒,比如宠着韩一诺无法无天,比如故意和沈楚楚相遇,害得沈楚楚昏迷三日不醒,最后被美人一针扎醒。 那一针扎得沈楚楚指尖鲜血直流,痛苦直接让她醒了过来。 她同韩阳告状。 「她故意的,她是故意的!」 韩阳却皱紧了眉。 「是你告诉我,轻轻一撞不会昏迷三日,扎指尖能醒说明只是睡着了。」 沈楚楚哑口无言。 当日她害了祝珠,又倒打一耙时便是这么说的。韩阳信了,还将祝珠一顿斥责,说她为了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这针扎到她自己身上,她却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她不敢把当初的事情真相说出来,怕更加失了韩阳的心。 好在还有一个韩一诺,她心下定定。 然而那边的韩一诺,正和小厮斗蛐蛐。 他那蛐蛐是趁沈楚楚昏迷时,威逼账房拿出来的千两金子买下的。 沈楚楚发现账目不对时,卖他蛐蛐的人早就出了京都。 没有了祝珠的嫁妆,韩家根本没有几两银子,韩一诺直接花掉了韩家今年一年的吃穿用度。 沈楚楚气得打了他两下,韩一诺是被她自己惯出来的。 「你这个狐狸精!你害死我娘,现在还想打死我,他们说得对,你就是个狐狸精,我要找我爹打死你!」 这话更加让沈楚楚气昏了头。 等她回过神来,韩一诺已经被她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韩阳回来时,正好撞见韩一诺虚弱地求救。 「爹爹救命!」 6 这一出大戏,不过两日便传得满城皆知。 韩家继室善妒,不但容不下皇后亲赐的美人,还将原配留下的嫡子打得半死。 这都是沈楚楚对祝珠做过的事,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她在韩家举步维艰,终于把信递到了宫里。 魏延礼来寻我,请我高抬贵手。 「扶玉,你也闹够了,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是吗,我不觉得。」 「这件事朕有愧于祝珠,日后朕自会向她赔罪,你也莫要再迁怒旁人了。」 魏延礼叹了口气,似乎想要求和。 我幽幽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大概是忘记了,我从来不玩迁怒这一套,谁犯的错,谁就要付出代价。 韩家的事,是魏延礼下旨平复。 只是他不懂,内宅的事,不是一道旨意就能解决了。 沈楚楚已经失了韩阳的宠爱,又与韩一诺离了心,魏延礼再护着她,也不可能将手伸进韩家内宅。 但我可以。 再次见到沈楚楚的时候,她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魏延礼差点没认出她来。 「楚楚?你这是怎么了?」 「阿兄,你救救楚楚,我不过是想与心爱之人厮守,我有什么错!」 「是,楚楚没错,阿兄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我听见他们的对话,嗤之以鼻。 什么下贱坯子,也配谈心爱之人。 沈楚楚住在了宫里,在魏延礼的授意下,人人都唤她沈姑娘,无人记得她是韩夫人。 她千辛万苦求来的韩夫人。 在我又一次进入魏延礼寝宫被阻时,我将消息送到了韩府。 7 沈楚楚以为将我拦在殿外,就能保住她的位置,真是蠢极了。 我可不是祝珠。 祝珠做不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可我不在乎,哪怕伤敌一百自损一千,我也下得了手。 韩阳来了我宫里,胡子拉碴,一副破败的模样。 「你信上说的,可是真的?」 「韩阳,我是靳扶玉。」 靳扶玉这一辈子,便是被打断全身骨头,也不曾说过一句谎。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疯狂大笑起来。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祝珠那么善良,怎么会做出那些歹毒的事情,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活该。」 「靳扶玉,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可否……」 「不可。」 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拒绝了他。 「你和沈楚楚的事情,不要再牵扯到祝珠身上。我不想她再沾染上一丁点的脏东西。」 「脏东西?」 韩阳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边哭边笑。 「你说得对,我就是脏东西!」 门外突然响起通传声,是魏延礼带着沈楚楚进来了。 魏延礼将她养得精细,虽然看起来依然纤弱,却不似前些日子的虚弱,反而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之姿。 她看见韩阳,忍不住往魏延礼身后躲了躲。 魏延礼护着她,皱眉看向韩阳。 「你是来接楚楚回家的吗?不是朕说你,祝珠的死你不能迁怒楚楚。」 「陛下,臣愿以一身军功,求您一个恩典。」 「什么?」 魏延礼下意识地问。 「我要和离。」 我在身后看着,险些笑出声来。 男人就是这样,无论从前如何稀罕,一旦到了手,都是蚊子血。 祝珠如此,沈楚楚也如此。 方才还躲在魏延礼身后的沈楚楚,听到韩阳的话,脸色也不过白了一瞬,却没有出言拒绝。 她不是傻子,她晓得韩家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倒不如抓着眼前这棵大树。 魏延礼虽然不能纳她为妃,却比韩阳更能护着她。 只有一件事她没有想到,魏延礼这颗大树是我亲手栽下的,我也会亲手拔除。 7 魏延礼的皇位,有一半该我来坐。 我嫁给他时,强敌环伺,他一个失了母族的人,胜算并不大。 是我为他拉拢了边关大将,祝珠为他拢住了朝中文官。 在他登基之前,我被他最大的对手掳走,他用尽了一切办法,要我改口污蔑魏延礼,好把他拉下皇位。 我清醒地看着他用小锤子,一块块敲碎我的骨头,我额头全是冷汗,却还笑着挑衅他。 「就这力气?再敲几根吧。」 魏延礼将我救出的时候,我几乎成了一坨软肉。 是靠着皇室的一颗救命神药保住了一条命,为了让我休养好,魏延礼将我送去了江南的行宫,不许这边的事再打扰我。 我信任他也信任祝珠,将亲信都带去了江南,顺便帮他平了江南水患,消弭了一场大灾。 沈楚楚的事情他下令瞒着我,祝珠怕打扰我休息也不曾传信给我。 若不是从京城来的夫人说漏了嘴,我连祝珠的死讯都不会知晓。 我跑死了三匹马进京,浑身骨头疼得像一万只蚂蚁在啃噬我,却只见到了祝珠的玉棺。 魏延礼说, 「算了吧,扶玉。」 算了?我怎么可能算得了。 他忘记了,祝珠为他挡过毒酒,毒入肺腑,险些一尸两命。 韩阳忘记了,祝珠放弃一切下嫁他,舍弃了过往的所有,选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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