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有怨,心里满意得不得了。不愧是青州卫家的姑娘,单单是这份识大体的主母气度,便已经是许多贵女望尘莫及的。 就是……身子骨太弱了些。 说起来,若不是这姑娘生来便被批了凤命,太子妃大抵是不愿意选她做太孙妃的。 皇家子嗣一代比一代艰难,皇上虽夭折了不少龙嗣,但至少有三儿一女。 可到了太子殿下这一代,便都只有一个孩儿。 太子妃自然是希望未来的太孙妃是个能生养的,偏偏啊…… 宫嬷不着痕迹地扫了卫?l纤细的腰身,想起太子妃的交待,笑盈盈道:“大娘子放心,太子妃给太孙安排的这两个晓事宫女,都是安于本分、知根知底之人。等您嫁入东宫,她们生下的孩子,自然都是由您来教养的。”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卫?l听得懂。 左右不过是在敲打她,太孙日后定然会有姬妾,而姬妾生下来的孩儿都会喊她一声“母亲”,由她来教养,这是太子妃允诺她的一份体面。 卫?l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还未开口回话,一边的石嬷嬷忽然道:“姑娘,今儿还要去夫人那陪夫人用膳,老奴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 卫?l一怔,她没同娘亲约着要一块用膳。 石嬷嬷……是在心疼她。 卫?l心下一暖,望了望窗外,便对那宫嬷道:“嬷嬷见谅,母亲正等着我过去,今日不若便到此结束,明日我再同继续嬷嬷学规矩。” 出了岁安院,石嬷嬷细眉狠狠一皱,直接红了眼眶。 “这都还未嫁过去,就着急着要来敲打您,简直是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卫家无人!” 卫?l见状,忙扬起一个笑,道:“嬷嬷不必伤心,这不也挺好的,我还乐得不用我来生小孩儿。” 石嬷嬷忙道:“姑娘!” 卫?l笑笑:“皇家自来注重子嗣,我这身子不够康健,他们会那样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嬷嬷,方才宫嬷说的那些话你莫让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知晓了。” 石嬷嬷这下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着心赤赤地疼。 人人都羡慕她家姑娘一出生便被定做太孙妃,可谁又知晓她嫁过去要受多少委屈呢? 第148章 卫?lx薛无问 (七) 卫?l及笄那日, 太子妃特地派了族中一位辈分极高的婶娘过来给她做簪者。 那位婶娘儿孙满堂,不仅是个全福人,还是个一品诰命夫人。太子妃此举, 足可见太子府对卫?l的看重。 不得不说, 这位诰命夫人来了后, 卫家对太子府的不满的确是少了许多。 卫?l的及笄礼可以说是大周贵女里最为隆重的规格, 这一整日里, 恭贺声就没断过。 折腾了一日, 夜里卫?l回到岁安院之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 石嬷嬷亲自给她拆礼, 拆到肃州薛家送来的及笄礼时, 忍不住将那匣子递给她看,笑道:“姑娘瞧瞧定国公府送来的笄礼,这套头面水头好极了,拿来做压箱底的嫁妆都是值当的。” 听到“定国公府”四个字,卫?l的眼睫轻轻一颤, 往那匣子望了眼, 半晌,她笑道:“嬷嬷替我放起来罢,这么好的玉, 就不拿来做嫁妆了。” 说罢, 她阖起眼。 石嬷嬷见她一脸倦色, 便也不说什么,收拾好后便灭了烛灯, 出了屋。 门“吱呀”一声轻轻阖起, 四下阒然。 卫?l缓缓睁眼, 纤细的指微微蜷起, 而后很轻很轻地呼出一口气。 这一年里,她好几回听霍氏提起肃州,提起定国公府。 肃州起了几回战火,定国公领军上了沙场,薛无问也跟着去了。 听说杀了不少烧杀抢掠的北狄军,回城时肃州的百姓们夹道相迎,一声又一声地欢呼着“薛小将军”,当真是鲜衣怒马,风光至极。 霍氏笑着道:“你薛家哥哥啊,如今是一日比一日骁勇善战了,就连你外祖父都赞不绝口。” 卫?l想起那日他立在墙下同她告别,温声笑语,言笑晏晏,俨然就是个端方君子,一时很难想象他骁勇杀敌的模样。 眼下九月过了一半,肃州很快又要起战火了罢,也不知晓他穿起战衣没? 笄礼过后,卫?l在岁安院足不出户地歇了两日。 九月十八这日,她一早便领着玉书、玉琴往青云山去。 时值金秋,曾经绿意盈然的密林脱下绿衣,染上了金灿灿的秋色。 都说天凉好个秋,今日这天儿比往日都要凉快些,凉风沁人心脾,倒是怡人。 卫?l到这后山来,惯来喜欢走走停停。 行至半路,玉书怕她乏,便抖了抖手上的披风,道:“姑娘可要歇歇?” 说来也是巧,玉书出声这会,主仆三人站的地方恰恰便是去岁建道日,她在后山遇见碎冰的地方。 卫?l环视一圈,指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道:“就在那儿歇吧。” 秋风瑟瑟,树影婆娑。 她坐在那,忽然便想起那日,那人唇角噙着点笑,蹲下来寻她的眼,问她:“这就吓着了?” 他问那话时,眉梢扬起,声嗓里挟着点宠溺。那时二人也没见过几次面,根本就称不上熟悉。可他说话的语气,却好似他们已然相识了许久一般。 卫?l垂下眼,心神恍惚间,前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哒哒”声,以及一声傲娇的马儿嘶鸣声。 她蓦地抬起了眼。 只见那人骑着碎冰,走在黄叶铺就的山间路,一步步走向她。 他大抵是赶了一路,身上黑色的劲衣沾满了细尘,玄色筒靴亦是布满草屑。 薛无问望着坐在地上的卫?l,翻身下马,沙哑道:“我有话与你说。” 他的骤然出现,看惊了玉书与玉琴,也乱了卫?l的心。 自他出现在青云山,她的心便仿佛不是她的,且急且乱,如毫无韵律的鼓点。 深深吸一口气,她望着他,目光依旧沉静,面容依旧平淡,唯独被青葱玉指揪出褶皱的一角披风泄露了她的心事。 “玉书、玉琴,你们去摘几个秋梨送给殷道长。” 玉书、玉琴对视一眼。 姑娘这话一听就是要打发她们去别处,好单独同薛世子说话。心中虽纳闷,但二人也不敢多说多问。自家姑娘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都劝不来。 玉书、玉琴屈膝应了声“是”,往另一侧的山头去。 薛无问拍了拍碎冰,道:“自个儿去寻果子吃。” 碎冰摇尾叫了声,湿漉漉的眼望了眼卫?l,便一撅马蹄,“哒哒”跑开。 风轻轻刮着二人头顶的树,?O?O又?@?@。 空气里一股浅淡的暗香浮动,直往薛无问鼻尖窜。 来时分明心急如燎,恨不能一日就到青州同她诉衷肠。 可此时此刻,真到了她跟前。原先盘旋在嘴边急切要说的话,仿佛又不那么急了。 他慢慢在她跟前蹲下,笑了笑,低声道:“卫菀菀,你瘦了。” 眼前的姑娘同一年前相比,下颌尖了,个儿也高了,连乌黑油亮的发都长了些。 只那双眼,那双清澈莹润的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沉着月色,沉着熠熠繁星,叫你望一眼,只望一眼,便舍不得挪开。 卫?l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心“怦怦”跳,她抿了下唇,打破徜徉在二人间的暧昧,规规矩矩地问道:“世子想同我说什么?” 薛无问定定望她一眼,“我特地来青州,是想问你一句,你当真愿意嫁与周怀佑?” 他沉声道:“那人后宅乌烟瘴气,你还未入门便收了两名通房。一人是他乳娘之女,自小与他一同长大,情谊非凡。一人原是教坊司的舞姬,一次宴席,因周怀佑多看了一眼便被太子妃选入东宫做宫女,没多久便赐与他做晓事通房。这两个女子,为了争宠,一个比一个心肠狠。而这样的人,只会一年比一年多。卫?l,你当真愿意同这么多女子分享一个丈夫,把大好的人生浪费在与旁人争宠上?” “你嫁他还不若嫁我。周怀佑娶你,娶的是身具凤命的卫氏嫡长女。而我娶你,娶的是你卫?l。这世间能做太孙妃的姑娘千千万万,可能做我薛无问妻子的,只你卫?l一人。卫?l,肃州的天很蓝,草原很辽阔,在那儿能看见这世间最美的落日。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 话毕,薛无问定定望着她,五指轻握成拳,掩下掌心冒出的冷汗。 山风穿林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啪”一声落在披风上。 他的神色难得郑重,语气亦是真诚。 一席话说得卫?l心口直颤。 自来沉静淡然的卫家大娘子,此时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望着薛无问,颤着声问:“你疯了不成?我与太孙的婚约乃是皇命,我若不嫁,那便是抗旨,整个卫氏一族都要受牵连。” 薛无问提了提唇,缓下声音道:“只要你不愿意嫁,我便能让你堂堂正正地不嫁,一定不会让你还有旁的卫家人受罚。你信我。” 这是他第三回 同她说,信他。 卫?l很想像前两回一样,说一句我信你。 若她孑然一人,身后并无任何至亲,她兴许会愿意赌一把,赌这个男人言出必行,赌他对她不是一时兴起。 可她敢拿自个儿的命赌,却不敢拿一族之命赌。 她姓卫,她享受着这个姓氏带与她的所有荣耀,自然也要承担起她作为卫氏子孙的责任。 她从来没有任性的权利。 而她身上所谓的凤命,更是让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再是不愿,她也只能嫁给周怀佑。 “我愿意嫁给太孙殿下的。”卫?l用力地抠着手指尖,一字一句道:“我与他,亦是自小就相识,我信他不会辜负我。” 这姑娘温温柔柔的两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在寒天腊月里兜头浇下,彻底凉了薛无问的心。 唇角的笑意凝住,薛无问定定望着卫?l,良久,他问:“你喜欢他?” “喜欢的。”卫?l抬着眼睫,努力平复着心底涌出的酸意,用十分笃定的语气道:“我自幼就知道我要做他的妻,除了他,我从没想过嫁与旁人。世子今日所言,我只当没听过,还请世子莫要为我带来困扰。” 原来他多日不曾阖眼,快马加鞭赶来青州同她表明心迹,在她看来,只是困扰而已。 薛无问轻声笑了,笑声从喉间漫出,很快便被吹散在风里。 而那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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