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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小说> 冤种长姐重生后,创飞全府白眼狼 > 第2章

第2章

他的嘴里,仍是不断念叨着:「骗子……骗子……」 我侧开头,心如刀绞,不忍见他这样。 如果安安能看到,一定也最见不得,哥哥难过。 10 傅嘉年回了家。 客厅里,浓烈酒味扑面而来。 傅礼身边的年轻女人,已经不见了。 或许是已离开,或许是去了楼上。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喝酒,茶几上的酒瓶,已快见了底。 以前因为安安酒精过敏,他硬生生把酒戒了。 连逢年过节家里来了亲友,也不准人家开酒。 我看着多年滴酒不沾的他,如今也开始酗酒,只觉得恍如隔世。 傅礼喝完了最后一点酒,才终于舍得看一眼,瘫坐在了对面沙发上的傅嘉年。 「怎么了,剧本看完了?」 傅嘉年神情恍惚,面色透着怪异的白。 他嘴里,仍是不断重复着那两个字:「骗子……骗子……」 大概因为酒精的缘故,傅礼眸底泛了红。 他嗤笑了一声:「都跟你说了,你还要看。 「她那种人,她们……」 后面的话,被突兀的剧烈的呕吐声,硬生生打断。 傅嘉年神情痛苦,扑到了垃圾桶旁,吐到满脸都是冷汗。 通明的灯光下,他一张脸更显惨白。 手里的存钱罐,大堆信笺纸张,被他胡乱扔到了茶几上。 一页信笺,混着那张死亡证明,散落在了傅礼面前。 傅礼蹙眉问了声:「吃坏东西了,还是着了凉? 「叫你走你不走,非得站在冷风里看那些乱编的东西……」 声音突然止住。 他倒了杯温水给傅嘉年递过去时,视线无意扫过茶几上。 再倏然间,僵滞住。 散落在最上面的那张信笺上,是我的字迹: 「我的安安,跟着蝴蝶飞走了。」 旁边的死亡证明上,是清晰的「傅安安」三个字,和安安完整的证件号。 还有清楚的死因:「白血病,骨髓移植后重度肺部感染。」 11 傅礼愣怔看了好半晌,神情里有茫然和不解。 还有一瞬,没能掩饰住的惊愕慌乱。 大概是不明白,假的东西,怎么也能做得这样逼真? 他之前见过死亡证明的。 当初我母亲在医院离世,也是因为血液类的疾病。 我悲恸过度,数次昏厥。 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是傅礼去拿的。 那时候,我们才刚订婚。 他一手操持我母亲的后事,看我掉眼泪,也红了眼眶。 他心疼抱着我说:「我永远都会替阿姨,好好照顾你。」 那似乎,实在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晃眼,我们早已生死两隔。 傅礼呆呆看着茶几上的东西。 好一会,他扯了扯嘴角:「一看就是假的。」 他大概想冷笑,但没能再笑出来。 他近乎自我安慰般再开口: 「安安要是真的,真的……林乔怎么可能这么久没回来说?」 他的手开始颤抖,胡乱翻动着那些信笺。 似乎是想找出什么,显眼的漏洞和破绽。 直到他的视线,停滞在了最后一张信笺上。 最后的日记里,只留下了我简短的一句话,再无其他。 「2月4日 再见啦,我去陪我的安安了。」 所有留下的信笺上的文字,到此全部结束。 傅礼的呼吸,忽然开始急促。 他手忙脚乱继续翻找。 可是,他找不到破绽,也找不到更近日期的信笺了。 双眸渐渐猩红,他猛地挥手。 将茶几上的存钱罐和纸张,一股脑全扫落到了地上。 像是有意嘲讽他一般,偏偏最后那张信笺,没能被扫落下去。 傅礼额角青筋凸起,情绪决堤。 伸手拽过那张信笺,手起直接撕成了两半。 可那些字迹哪怕被撕裂开,仍是扭曲着狰狞着,继续刺入他的视线。 再见啦,我去陪我的安安了…… 我的安安,跟着蝴蝶飞走了…… 我去陪我的安安了…… 傅礼目眦欲裂,还嫌不解气。 要将撕成两半的信笺,继续撕成碎片。 傅嘉年面容颤栗起身,夺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男孩有些失魂落魄,声线带了无措和乞求: 「是妈妈的东西,是妈妈写的。」 话落时,连傅嘉年自己,也一瞬怔住。 他有多少年,没有叫过「妈妈」了? 五年没再见过,他偶尔被外人问起自己的母亲,也总是神情冷漠,称呼一声「那个人」。 夺走了信笺,他再蹲身,手忙脚乱捡拾起,散落满地的东西。 傅礼有些身形摇晃地起身,冷眼看向蹲身面色惨白的男孩: 「你信,我不会信,我没你这样蠢。」 他说着,踉跄走向了楼上。 声线仍是漠然,却又颤动:「她们那样的人,林乔那样的人……」 直到身后,傅嘉年嘶哑不堪的声音响起:「如果,是真的呢?」 傅礼迈上了第一格楼梯,再又顿住了步子,没有回身。 傅嘉年颤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爸,如果她们,她们真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12 傅礼站在原地。 握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关节渐渐泛了白。 良久,他也只再开口:「不可能,我不会信。」 傅嘉年神情失魂落魄,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撑住茶几站了起来。 「当初那张弄错的诊断单,不是说是另一个人的吗? 「我去医院……去医院问问就知道了!」 他说完,不管不顾冲向了玄关门外。 傅礼急声叫他:「不准去!她们就是骗子!」 傅嘉年急步到了玄关门口,再顿住了步子。 他回身,看向站在楼梯口的父亲。 以前,他对傅礼一向最有礼貌。 但现在,他神情冰冷,甚至带了怨恨: 「爸,我长大了,马上就要成年了。 「五年前我要去找她们问清楚,你不准我去。 「但现在,你拦不住我了。」 傅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在怪我? 「这么多年,林乔抛弃你,对你不管不顾! 「是我独自养育你到今天! 「那样狠心的妈妈,那样的白眼狼妹妹……」 「如果,不是呢?」傅嘉年红着眼,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她们,不是抛弃了我们呢? 「如果她们,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呢?」 傅礼握着楼梯扶手的手,掌心越来越用力。 他怒声:「不可能!」 傅嘉年直直对上他愠怒的目光:「所以,我自己去找答案。 「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清清楚楚的答案。」 他回过身。 再没理会身后傅礼的声音,径直去了医院。 13 其实,其实…… 一些被掩埋了五年的真相,许多的事情。 只要他们去找,答案也可以触手可及。 傅礼带上了安安的死亡证明,再次找到了,五年前他见过的那个医生。 当初得知自己与另一个患者,被弄反了诊断单后。 他其实也问过:「另外一个患者,是谁?」 甚至,甚至…… 他想到过安安。 傅礼其实,也想到过安安。 当初他们会去医院,就是因为安安流鼻血昏倒。 流鼻血,白血病…… 可有些事情,光是想想就足够令人恐惧绝望。 太过恐惧,太过绝望。 所以他们到底只敢猜测,关于那句话那个名字,连问出来,也不敢。 所以到最后,鼓起了最大的勇气。 也顶多只敢问一声:「另外一个患者,是谁?」 但医生告诉他们:「这是患者的隐私,不方便透露,对方也不希望被透露。」 于是,关于答案,就那样不了了之。 如今,医生照规定,给了傅嘉年同样的答案: 「患者隐私,无法透露。」 傅嘉年强装镇定,摆出了安安的死亡证明: 「我都知道了,我妹妹……已经离世了。 「我只是来把她曾经的诊断单拿回去。」 话落时,傅嘉年心口,骤然一阵剧烈的抽痛。 原来「离世」两个字,光是说出来,就能这样痛意蚀骨。 他本想再说,只是想把诊断单拿回去,算是遗物。 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了。 多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医生看向那张单子。 良久,到底是信了,轻叹了口气。 他调出诊断记录,再起身,无声给傅嘉年腾出了,查看的位置。 14 傅嘉年眼睁睁看着,电脑前的座位,空了出来。 但他仍是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动。 医生叹气起身的那一刻,其实,他就清楚了答案。 因为清楚了,所以再不敢去看。 哪怕一眼。 中年医生无奈而痛惜的解释: 「选择隐瞒……是小患者和她监护人母亲的意思。 「我们身为医生,只能尊重她们意愿。」 傅嘉年的身体,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 没了声音,也没了反应。 医生将诊断单,打印了出来,再无声放到了他面前。 随即走过他身旁,先离开了办公室。 那张傅嘉年再熟悉不过的诊断单,白血病病症。 如今唯一的区别,只是患者一栏,变成了「傅安安」。 五年前,他劫后余生,还拿到了医院关于误诊的赔偿款。 到如今才明白,不是劫后余生。 不是,不是…… 傅嘉年本能地着急回身,想叫住医生,想再问点什么。 可是,还能问什么呢? 还需要问什么呢? 他还有什么,能不明白的呢? 关于她们突然的冷漠残忍,突然的离开。 关于他打去电话,告诉她们他没有生病。 而她们语气平平,似是不信,又似是毫不关心。 关于林乔的那句:「过段时间再说。」 关于最后那个电话里,安安最后的那声,急切而无助的「哥哥」。 原来不是冷漠残忍的抛弃。 不是不信,不是不关心。 是早已知晓。 是极度痛苦却假装平静,只为了不让他们难以承受。 原来「过段时间再说」,是在祈祷和等待,安安的康复。 原来最后的那声「哥哥」。 不是内疚的道歉,而是恐惧下的求救。 是告别,是永别。 可那时候,那时候,他回了她什么? 哦,他说:「不要再叫我哥哥。」 于是从那之后,整整五年,他再没听到过一声「哥哥」。 傅嘉年茫然看向病房门口。 他站在哪里,他该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了。 视线模糊而混沌。 好一会,他才看清。 同他一样僵站着的,门外的身影,是爸爸傅礼。 嘴上那样嫌恶,那样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男人。 却在他来问医生时,还是暗暗跟了过来。 五年了,恨吗? 大概是恨的。 可他们其实又清楚,彼此心里,更多的是惦念,是不甘。 是无数个夜不能寐或者午夜梦回里,突然想起,一家四口还围坐在一起的场景。 有妈妈,有妹妹,才是家。 傅嘉年失魂落魄走向门外,声线语无伦次: 「我去找……她们。找妈妈,妹妹。」 15 他经过傅礼身边,却被拦住了去路。 傅礼垂在身侧的手在颤抖,可他声音却很是笃定: 「她们一定还好得很。 「傅嘉年,你明天中科院还有课,我明早也有会议。 「回去,该休息了。」 「这些,这些……改天有时间再说。」 傅嘉年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爸,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疯了吗?!」 「安安病了,她生了很严重的病! 「不管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们都该立马去找到她们!」 傅礼眸色空洞,拽住傅嘉年的手臂就要走: 「说了,先回去休息。明天还有课,有会议。」 傅嘉年猛地甩开他的手,嘶吼出声: 「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她们! 「爸,你还有良心吗?! 「妈跟妹妹才离开多久,你就找了别的女人结婚! 「那个温恬说得对,你根本就没打算再管她们了对不对! 「哪怕妹妹是因为生病了,才离开的,你也不打算管她们了对吗!」 「啪!」 突兀的声响,打断了他怒极指责控诉的话。 傅礼薄唇颤动,扬手,狠狠一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空气里,是良久死一般的静寂。 傅嘉年僵站在原地,一双眸子,越来越红,蓄满更深的痛楚和恨意。 良久,傅礼仍是拽住他手臂,僵硬地重复那句话: 「回去,该休息了。」 傅嘉年看着他,看着眼前冷静无情到可怕的男人。 许久,许久,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出声时,他声线变得嘶哑不堪: 「爸,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对不对?」 16 拽住他手臂的那只手,猝然颤动了一下。 傅礼再开口时,明显只剩下强装冷静: 「说了,她们一定好得很。 「你妈那样的人,她胆子……胆子其实很小。 「当初你外婆突然过世,我远在千里之外,你妈深夜哭着给我打电话。 「安安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妈一定做不到,一个人去承受的。」 「她们……她们一定还好得很。」 后面的话,却越来越轻。 直到几乎只剩下了,自言自语。 不再像是在对傅嘉年说,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可是,真的还能自我安慰吗? 消失了五年的林乔和安安。 死亡证明。 装满信笺的存钱罐。 她们真的,还有可能会好好的吗? 傅嘉年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南市人民医院的电话。 他跟傅礼一样,害怕面对,不敢面对。 时至今日却又最清楚,不得不面对。 关于真相,必须知道。 他找到了电话,再输入了号码,要按下拨出键。 傅礼强撑着的虚假的镇定,在刹那间如同打碎的瓷器,分崩离析。 他赤红了眼,猛地伸手,要夺过傅嘉年的手机。 「不要打,不要打!」 「我说了,她们好得很!不准打,听见了吗?!」 失控的情绪,内心的慌乱和恐惧,再也无处遁形。 可他没能阻止傅嘉年。 直到许久后,手机那边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 「死亡证明是我院开具的,真实有效。 「五年前,傅安安在我院,因骨髓移植后的肺部感染离世……」 17 傅礼一向冷静自持。 哪怕五年前,林乔冷血跟他提了离婚。 他瘫在床上,心如刀绞,却也不曾太过失态。 而此刻,他如同疯了一般。 扑上去,夺过了傅嘉年的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可那边的声音,如同扑来的洪水猛兽,仍是没有就此作罢。 手机里,继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医院有详细存档,不会有错,不可能造假……」 傅礼再扑上去,慌乱不堪去按挂断。 视线一片模糊,滴落下来的,分不清是情绪崩塌时的冷汗,还是眼泪。 大颗大颗,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他按了好几次挂断,通话照样继续。 他用衣袖胡乱擦去了上面的水迹,良久,才终于挂掉了电话。 那边声线戛然而止,余留下的,是他粗重的紊乱的喘息。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只剩下绝望,和无法承受的,如洪潮的懊悔和悲恸。 傅礼突然想起,五年前最后那个电话。 林乔在电话里,询问他跟傅嘉年的情况:「你们……怎么样了?」 那时候,他感觉他产生了错觉。 明明是那样冷血的人,他却好像在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不安和惶恐。 而现在他才突然明白,那时候不是错觉。 林乔真正想说的,应该是:「安安病了,我很害怕。」 如同许多年前,他在千里之外,深夜里,接到的她的电话。 她哭着说:「阿礼,我妈好像要离开了,我很害怕。」 很多年前,他连夜从千里之外,赶了回去,抱住了她。 他曾说:「林乔,以后我永远都会代替阿姨,照顾好你。」 可后来,他在她惶恐颤动的声线里。 只漠然说了一句:「傅嘉年,挂电话。」 那是他与林乔之间,最后的一句话。 甚至,都不是对话。 傅礼蹲身在地上,看向渐渐熄灭的手机屏幕。 再不受控制,瘫坐在了地上。 无形的重物,压弯了他的脊背。 他站不起来了。 耳边是不断地剧烈地喘息声。 再在恍惚里,他又听到了林乔的声音。 她叫他:「阿礼,阿礼……」 「我很害怕……」 18 她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他伸手,想再次抱住她。 那样近的距离,却再也触碰不到她。 她独自一人,带着安安去了陌生的城市时。 身无分文,却面临安安的巨额医药费时。 拼尽全力让安安接受了骨髓移植,却还是看着她最宝贝的女儿,一点点失去呼吸时。 她该有多痛苦,有多无助? 她承受不住的,傅礼最清楚。 所以,她随着安安一起去了。 错了,错了…… 十余年的夫妻,他怎么竟能相信,她会冷血无情抛弃她? 那样乖巧的安安,那样懂事的、最爱爸爸和哥哥的女儿。 他怎么竟会相信,她会丢下他们离开? 太晚了,太晚了…… 傅礼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绝望的呜咽声。 意识混沌里,他甚至感觉,那是林乔在哭喊求救。 许久许久,他才听清楚。 是在他身旁的傅嘉年,瘫坐在地,压抑的颤栗的呜咽。 爱的人已离开五年。 可因为那点放不下的怨恨。 因为被「抛弃」后,不甘主动去低头,不愿主动去找寻她们的去向。 他们让本可以触手可及的真相,错过了整整五年。 傅礼有意带别的女人一起,戴新的钻戒被记者拍到。 假装身旁有了新人,假装已婚。 也不过是希望林乔和安安会看到。 以前他想,他是在报复。 现在他突然明白,不是的。 他只是记得,林乔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最爱吃醋。 安安也是。 他希望她们介意。 他其实,一直在盼望她们回来。 或许,或许,他们本来至少可以,主动去找到安安,见她最后一面。 可以拦住,在情绪崩溃时选择死亡的林乔。 周身脱力,傅礼捂住脸。 他想哭,但到底再也没能哭出声来。 19 安葬林乔和安安的骨灰那天,温恬过来了。 傅礼已许多天,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看向这个在林乔和安安离世时,唯一陪伴在她们身边的姑娘。 他嘶哑开口,到底是吃力说了一声:「谢谢。」 温恬对他没了好脸色,也没有理会他。 她大概不会忘记,那晚她告诉傅礼,林乔跟安安已经离世多年。 但傅礼只是嗤之以鼻,带着新婚妻子,径直上车离开。 傅礼想再问点什么,关于林乔和安安最后的时光。 但温恬一个字也不愿再跟他说。 到最后,还是面色苍白不堪的傅嘉年,上前开了口。 「我妈,她最后离开……」 温恬神情冷淡,良久的沉默。 最终,到底是看向林乔的墓碑,红着眼圈开了口: 「安安最后还是走了。 「林乔姐精神崩溃,患上了重度抑郁。 「或许,她也想过再回来见见你们。 「但抑郁症这种东西……最后那点时间,她的行为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 「我日日夜夜守过她。 「但最后,还是没有守住。」 大概没人能救得了,一个一心寻死的人。 傅嘉年狼狈地侧开了头,眼泪倏然滑落。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的,是这样。 这世上无论是安安,还是他傅嘉年。 都是妈妈最割舍不下的宝贝。 安安绝症,她舍不得为了给女儿治病,而耗尽家里全部的钱,毁了儿子的前程。 却同样不可能放弃女儿。 所以选择,独自拼尽全力,去救安安。 可是,她失败了。 她的重度抑郁,大概不只是难过安安的离世。 还有无尽的,不受控制的自责。 傅嘉年眼泪滴落,再直到,再也没有眼泪能流出来。 温恬看向一大一小的两块墓碑,良久,悲恸出声: 「她们,是最好的妈妈和妹妹,最好的妻子和女儿。 「我第一天见到她们就想,她们是最好最好的人。」 轻微声线,散在了风里。 墓碑无声,离开的人,再不会给她回答。 温恬侧目,看向已流干了眼泪的傅嘉年。 她知道,他一定足够难过了。 但她还是恶劣地想要,往他心口再插一把刀子。 「该有愧的,从来都是你们,相信她们会抛弃爱人的你们。」 傅嘉年的脸上,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20 离开墓园那晚,傅嘉年将水果刀带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冬夜的风吹动纱帘。 他坐在漆黑死寂的窗前,将刀刃,一点点刺入手腕。 鲜血缓缓溢出,他的意识渐渐昏沉,闭上了眼。 他见到了六岁的安安。 她抱着他的手臂,糯声糯气地叫他:「哥哥,哥哥。」 他见到了林乔。 永远温柔的妈妈,笑着将尚且年幼的他,抱进了怀里。 傅嘉年突然想,人临死了真好。 又能见到妹妹,见到妈妈了。 傅嘉年做了场梦,梦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林乔去了外地出差时,傅礼因工作劳累过度,生病高烧。 安安守在爸爸床边,急得直哭。 傅嘉年给傅礼烧水冲药,给安安做饭。 深夜林乔打来电话,叮嘱他说: 「小年,你长大了,是小男子汉了。 「帮妈妈照顾好爸爸,照顾好家,可以吗?」 傅嘉年陷在了梦里。 耳边是林乔一遍遍,不断重复那几句话: 「小年,你是小男子汉了。」 「小年,帮妈妈照顾好爸爸,照顾好家……」 无数遍的循环往复。 再是冷风灌入衣领里,他打了个哆嗦,猛地从梦里惊醒。 周遭仍是漆黑死寂,窗外传来大雪压塌枝丫的声响。 北市又是一年深冬。 手腕上的血迹,早已干涸。 伤到的只是静脉,他原来还活着。 傅嘉年在恍惚的昏暗里,似乎又见到了林乔。 她看着他,仍是满目的温柔: 「小年,帮妈妈照顾好爸爸,照顾好家。」 傅嘉年死死捂住脸。 在如同深渊枯井般的长夜里,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失声。 他和傅礼的忏悔赎罪,不该是死去,而是活着。 代替妈妈和安安,留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 风卷动纱帘,再缓缓带走了,昏暗里林乔温柔的脸。 傅嘉年踉跄起身,推开了傅礼卧室的门。 再冲进去,夺走了傅礼手里的,那瓶安眠药。 再无尽头的长夜里,他们无声对视。 再又一起,泪流满面。 21 傅礼没再寻死,但他疯了。 精神失常,记忆错乱。 他住进了精神病院,总是说,林乔和安安,还在他的身边。 连照顾自己都困难,更无力再打理公司。 傅嘉年卖掉了公司,留了一笔钱给温恬,算是感谢。 剩下的,全部捐献给了,有关白血病和抑郁症的医疗研究和救治。 他继续留在了中科院。 攻读完了相关课程后,成了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一名研究人员。 许多次下班时,累得头昏脑涨里,总又能看到林乔的脸。 她永远是那样温柔的笑:「我的小年,是妈妈的骄傲。」 视线一晃,又是得意地扬高下巴的安安。 逢人就炫耀:「我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 傍晚的风太大,又吹红了眼。 街边挂起了红灯笼。 傅嘉年恍然想起,今天又已是除夕。 他去了精神病院,陪傅礼一起吃年夜饭。 照着傅礼的意思,摆了四副碗筷。 想喝点酒。 刚打开酒瓶,就被傅礼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腕。 男人鬓边已有了白发。 曾经最是精致的面容五官,如今也已日渐憔悴苍老。 他生气地拿走了酒瓶,沉声训斥傅嘉年: 「逆子,安安酒精过敏,你又忘了!」 傅嘉年笑着赔不是。 别开头,无声咽下了眼泪。 装着饮料的玻璃杯相碰,窗外烟花绽开。 傅嘉年哑声开口:「爸,新年快乐。」 傅礼沉着脸,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还不快补上,祝妈妈和妹妹新年快乐!不知道她们最爱吃醋了吗?」 玻璃杯与空气相碰。 傅嘉年在通红的视线里,轻笑开口: 「祝妈妈和妹妹,新年快乐。」 (完) 第1章 重生回来我决定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在结婚登记表上写上了未婚夫傅子京心上人赵如意的名字成全他们这对狗男女。 第二件事拿上我所有存款南下做生意。 上一世,傅子京心疼青梅竹马赵如意,私下把我辛辛苦苦工作存了五年用来准备结婚的钱给了赵如意买房。 二十多年后,赵如意凭借房屋拆迁变成了千万富婆。 而我蓬头垢面的住在乡下四面漏风破破烂烂的屋子里任劳任怨的照顾傅子京瘫痪在床的母亲拉扯两个孩子。 我劳累猝死的那天,傅子京人在大城市西装革履的捧着鲜花给赵如意过五十岁生日。 再一睁眼,我重生了! 1 职工宿舍人来人往,看见我行色匆匆的往里走,认识我的人都主动和我说话: “腊梅啊!今天我在街上撞见傅工了,他在金店买戒指呢,是为你准备的结婚戒指吧?” “傅工有文化长得好,还懂情调,你和傅工结婚羡慕死人了!” “谁说不是啊!像傅工这样有情有义的人真不多了!” 有情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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