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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裳,这条飘带,就是小姐的补偿。” 说罢,他白皙修长的指节捻着莹白的荔枝肉,有意无意捏了捏,方张嘴含入唇中,舌尖一卷,汁水四溢,甜得眯起了眼。 小池微风粼粼,吹不散虞灵犀脸颊的燥热。 她索『性』不去宁殷,没好气问:“你找我,有事?” 宁殷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搁在虞灵犀面前的石桌上,修长沾着荔枝水的指节点了点,示意她打开。 “什么东西?”虞灵犀瞥了他一眼,倒有些好奇。 打开一,却是一支剔红梅纹的『毛』笔。 笔杆雕漆花纹极其繁复,却不似雕笔名家般精湛,应该是个生手做的。 宁殷负手,舌尖将荔枝肉从一边腮帮卷到另一边:“之前失手打坏了小姐的笔,我说过,会赔一支更好的。” “你做的?” 虞灵犀忍着嘴角的笑意,一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细嫩的指尖轻轻扫过笔毫,捻了捻。 笔锋墨黑,很有韧『性』,不像羊毫也不似狼毫,有种说不出的冰凉丝滑。 “这笔毫,是什么『毛』做的?”虞灵犀好奇。 “头发。”宁殷。 虞灵犀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的头发。” 宁殷又重复了一遍,挑着漂亮的眼尾缓缓,“小姐不是喜欢我的头发么?剪下两寸长,挑出发尖最细最软的,上浆做成笔锋,挑了一整夜呢。” 第32章 问话好凶哪 风一吹, 水榭翘角悬挂的铜铃叮当作响。 宁殷转着指间的荔枝核,望着怔然握笔的虞灵犀,片刻挑眉:“姐不喜欢?” 这能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么? 凭谁收到用头发做的『毛』笔, 都需要点时间来反应。 “并非不喜,只是好奇。” 虞灵犀握着雕漆繁复光滑的笔身,白皙的指尖与娇艳的剔红交相映衬,睨眸道, “若是下次,我夸你的眼睛漂亮呢?” “姐若是喜欢,眼睛剜来送给姐,也未尝不可。” 宁殷居然还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方不紧不慢道, “只是姐仁善,眼珠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不能吓着姐。” “不必了。” 虞灵犀连忙止住这个危险的话题, “头发剪了还能长,眼睛、手足若是没了, 那可就残缺了。人身的东西,还是活着的时候最好……” 正说着,忽闻宁殷低低一笑:“哦, 原来姐喜欢使用活。” 托他的福,虞灵犀现今一听“使用”二字, 便下意识脸颊生燥。 她蹙蹙眉, 有些无可奈何:“我的意思是, 你自己的身体,好生爱惜些。” 这回宁殷倒是没有笑,漆黑的眸子久久望着她的眼睫, 也不知听了没。 默了片刻,他忽而道:“姐可否用这笔,题字一幅?” 一旁的案,便置办了纸墨。 只是拿宁殷漂亮的头发蘸墨,莫有些不忍。 虞灵犀定了定神,方用清水化笔锋,润墨道:“让我写什么?” 宁殷右手负在身后,缠了杏白飘带的左手慢条斯理地研墨墨条,回了一番昨日景,道:“荔颊红深,麝脐香满1。” 笔锋一顿,在宣纸拉一条墨『色』的尾巴。 “这笔韧劲十足,适合洒脱大气的行草,不适合写这句。” 虞灵犀装作不明白他的心思,落笔却是《周易》中的一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君子”乃品德兼备之人,亦是君王之子,隐而不发,等候时机。宁殷自诩聪明,却『摸』不清虞灵犀写的是哪层意思。 他磨墨的动作慢了下来,似笑非笑:“姐这话,未免太得起我了。” “我眼光甚准,不会错人。” 虞灵犀吹干字迹,将写好的字递到宁殷面前,笑意赤诚,“谢谢你的笔,很好用。” 宁殷垂眸,缓缓抬手,握住了宣纸的另一端。 纸大气洒脱的字迹,像是烙印落在他眸底。 微风吹皱一池春水,柳叶簌簌。 宁殷眸『色』微暗,乜眼望假山后的月门,一片素『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赵玉茗而复返。 她本旁击侧敲虞灵犀身那极乐香的现状,却冷不防将水榭中的一幕尽收眼底。 在黑衣少年微微侧首的一瞬,她一惊,匆匆转身离。 直到了将军府角门,她方心有余悸地停下脚步。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深深涌的妒意。 水榭中的少年被廊柱遮了一般身形,她没清脸,从衣裳来应是个侍卫之类的,虞灵犀一颦一笑待他皆是十分亲近信任,不曾恪守男女大防。 再起从赵须那儿听来的,极乐香的『药』效…… 赵玉茗捂住破皮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阴暗的窃喜。 自从年前她来虞府贺寿,宴初见明月朗怀的薛二郎,便再难忘怀。她自知父亲只是不的七品官,门第微寒,中也无可靠的亲兄弟撑腰,只能将心意深埋心底。 但渐渐的,这份心意在日复一日的嫉妒与自卑中扭曲、膨胀,将她蚕食得面目全非。 虞灵犀中了极乐香,不可能是完璧之身,又比自己干净到哪里呢?为何薛二郎能接受她,却不能接受自己? 自己失身于太子,是承恩;而虞灵犀失身于卑贱的奴仆,却是耻辱。 赵玉茗缓缓攥紧手指,对身边侍婢道:“红珠,咱们薛府一趟。” “姐,您还没心呐?” 侍婢面『露』为难,“薛二郎不会见你的,次登门拜访,他连门都没让你。而且您马就要宫了,他更加要避嫌。” 赵玉茗脚步一顿,不甘道:“那便打听一下,薛公子今日何时门,我外边堵他。” 见侍婢支吾没动,她催道:“明日就没机会了,快!” 不论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将自己亲眼所见的告诉薛岑,让他了娶虞灵犀的心。 厢房,兽炉香烟袅散。 虞灵犀将那支剔红梅纹的墨笔洗净,又用棉布仔细吸干水分,方搁在笔架晾干。 指腹碾过雕漆繁复的花纹,不由轻笑:疯子的法,还是这般不可理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就恩爱人在新婚结发时,舍得割下那么一缕相赠。用头发做笔,他怎么来的? 正笑着,虞辛夷推门来,虞灵犀便收回了手。 虞辛夷没有察觉她的动作,随手将刀搁在案,『揉』了『揉』脖子道:“我方才见赵玉茗鬼鬼祟祟从角门溜了,没对你做什么吧?” “赵玉茗?” 她不是早该走了么? 起什么,虞灵犀哼了一声:“无所谓,她自以为是柄的那些,不过虚而已,根本伤不了我分毫。” 只有心里脏的人,才会谁都是脏的。 正着,忽闻前院传来人声喧闹。 “阿姐,外边什么事?”虞灵犀问。 “哦,是虞焕臣从宫里回来了。据说洛州四县突发风灾,损坏田舍千顷,灾民数万。” 虞辛夷道,“皇命虞焕臣押送赈灾粮款,今夜便要发。” “这么快?” “灾紧急,连夜拔营也是常事。” 虽说如此,可虞灵犀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运送赈灾粮这样的事,为何会让将军府的人面呢? 酉时末,天刚擦黑,虞焕臣便整顿好人马行。 虞灵犀提着一盏纱灯站在阶前,了,叮嘱戎服铠甲的虞焕臣道:“赈灾之事牵涉甚广,兄长万望心。” 虞焕臣将缰绳往手一绕,郎然笑道:“这等事都办不好,未免对不起我虞少将军的身份。岁岁勿忧,等阿兄回来!” 说罢一旁抱臂的虞辛夷,沉下脸硬声道:“虞辛夷,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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