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受了重伤,已然活不成了。 他抚了抚猎犬的眼睛,然后当着虞灵犀的面,亲手捏碎了它的颈骨。 他命人将猎犬做成标本,摆放在寝殿内。这样即使爱犬死了,他也能日日夜夜看见它,和活着时并无区别。 猎犬标本做好的那晚下了雨,宁殷的腿并不好受,脸色惨白如纸。 当年在欲界仙都,他被人泄露行踪,落到宁长瑞的手中。那头猪用尽卑劣的手段,车轮施虐、下毒,在耗尽他所有的体力后,再命人敲断了他左腿腿骨,让他像条死狗一样在地上抽搐爬行。 那铁锤上有尖刺倒钩,敲断骨髓带出碎肉,不论如何诊治都留下了难以消弭的后遗症。 宁殷习惯于在雨天杀人,这是他唯一纾解疼痛的方式。 虞灵犀那侍婢进来奉茶,却被墙上那猎犬标本的幽绿眼睛吓了一跳,失手打碎了他惯用的杯盏。 清脆且突兀的碎裂声。 他叩着桌面的直接一顿,慢悠悠睁开了眼。 约莫察觉到他眼底渐浓的杀意,一旁调香的虞灵犀忙起身挡在吓得跪伏的胡桃身前,叱道:“还不快收拾干净?” 宁殷微眯眼眸,苍白的薄唇若有若无地勾着,那是他动怒的前兆。 虞灵犀知道他想杀人,而这殿里除了胡桃就只有她,谁都逃不掉。 她贴了上来,放软声音,笨拙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大雨夜旧疾复发,她不该妄图安抚一个杀气腾腾的疯子。 宁殷几乎下意识掐住了她的颈项。 她僵住了身子,一动不敢动,颤栗而美丽的瞳仁定定地望着他。 指下的颈侧血管急促鼓动,活人的温热顺着他冰冷的指尖蔓,如玉般温暖细腻。 宁殷力道一顿,将另一只手也拢了上去。 虞灵犀被掐在颈上的指节冰得哆嗦,却不敢违逆。她察觉出他满身病痛的阴寒,迟疑向前,先是握住了宁殷的手,再一点点贴近,试探着走入他的领地。 殿外夜雨绵绵,飘动的帐纱张牙舞爪。 黎明纤薄,雨霁天青。 宁殷睁眼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的确动了杀心。 怀中之人乌发如妖,眼睫上还残留着湿痕,显得脆弱而妖冶。 宁殷从不与人同宿,从儿时听到那女人惨烈的哭声起,他便厌恶极了这一切。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杀了这女人。任何能影响他的存在,都该从世上消失。 他嫌恶地伸手拢住她的颈项,而睡梦中的她一无所知。 阴恻恻盯了许久,他松了手,捏住虞灵犀的鼻子。 不稍片刻,她就被憋醒了,有些茫然地睁眼看他。 她的嘴唇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迷迷蒙蒙的样子我见犹怜。 “把灵犀的腿也打断吧,或者断一只手。” 他索性放弃杀她,笑得温柔,“这样,便与本王相配了。” 虞灵犀知晓,他不是在说说而已。 这个失心疯的人,是真的计划着将她变做“同类”,长久禁锢身边。 “断了脚,不能为王爷起舞。” 虞灵犀看着他,哑声回答,“断了手,不能为王爷按摩烹茶。” “那便毒哑。” 宁殷冷笑着按住她的唇,直将那饱满的红唇压得没了血色,才似笑非笑道,“省得这张嘴能言善辩,惹本王心烦。” 虞灵犀果然吓得闭了气。 然而宁殷没舍得,毕竟昨夜某些时候,她的声音还挺好听,娇得想让人狠狠揉碎。 自那以后,两人间似乎有了些变化,又似乎没有。 变化的是虞灵犀服侍的时辰,从白天延伸到了偶尔的雨夜。不变的是,摄政王依旧凉薄狠戾,对她只有旧疾复发时的那点利用索取。 除了这点恼人之外,虞灵犀衣食住行的质量倒是稳步提升,大有直逼宫中后妃的规格。 有次宁殷不错,兴致来焉,问她想要什么。 虞灵犀约莫还忌惮先前“毒-药”之事,唯恐希冀越大,便越会被他摧毁取乐,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想看上元节的花灯。” 这算是什么要求?宁殷嗤之以鼻。 然而上元节宫宴,等待他的却是一场鸿门宴。 那暗器的机括,险些刺中了虞灵犀的心脏。 宁殷杀了很多人,他从未亲手杀过这么多人。宫里乱成一片,伏尸满地,血流成河,殿前的御阶被染成了腥臭的鲜红色。 虞灵犀本可趁乱逃走,但她并没有。 “为何要逃?” 虞灵犀被他浑身浴血、宛若修罗的模样吓到了,仍是努力镇定心神,“王爷权御天下,世间再没有比王爷尊贵的靠山,再没有比王府安适的归宿,我没理由叛逃。” 宁殷笑了起来,染血的笑容显得格外癫狂。 虞灵犀说这话时,眼里闪着明显的怯。 但宁殷很满意,她哪怕说的是假话,也是最动听的假话。 去行宫避暑时,宁殷带上了虞灵犀。 他们度过了一个没有鲜血的酷暑,他取了个敷衍的假名“卫七”,让她伴着游山玩水。 然而穿上王袍,手染鲜血,他又成了那个令她不敢直视的摄政王。 虞灵犀也会如同别人家的金丝雀那般,学着做些刺绣女红讨好他,毕竟她一无所有,连命都不是自己的,能拿出来的诚意就只有这些。 宁殷从不佩戴,随手就丢。让那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出现在他身上,是一件可笑的事。 虞灵犀也不在意,她总会做出新的信物来讨好填补。 然而当侍从从榻下清理出一个针脚歪斜的香囊时,宁殷却鬼使神差地接过,掸了掸灰尘,再一脸嫌弃地锁入榻边的矮柜中。 一年多过去,他留下来的,只有这只遗忘在角落的香囊,和那双舒适的云纹革靴。 宁殷从不觉得虞灵犀有何特别。 就像是养只乖顺的小猫小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施以照顾,再冷漠索取。他的腿有旧伤,不能跪,就连雨夜的同榻而眠,都是虞灵犀主动贴身侍奉。 他生来冷血凉薄,不知“喜爱”为何物,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软肋。 他不会喜欢任何女人,包括虞灵犀。 宁殷恶劣地享受一切,却并不担心虞灵犀会离去。 因为她孑然一身,除了呆在他亲手打造的金笼子中,已经无处可去了。 直到这年的春日,赵府的一封密笺打破了平静。 宁殷穿上那双云纹革靴,坐上前往赵府的马车时,面上尚能挂着温润的笑意。然而当他亲眼看见虞灵犀与薛岑站在海棠花下交谈,所有的温润都化作了疯长的阴暗杀意。 她唤他“岑哥哥”,美人君子隽美如画,仿佛生来就该站在一起。 她眉尖微蹙,满心焦急,那是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情绪。 而在王府时,她所有的眼泪、害羞、笑容,都是他逼来的。 宁殷阴沉着面容,慢悠悠开口,刺破花树下和谐的画面。 虞灵犀苍白着脸为薛岑下跪,一如两年前的秋夜,薛岑为她在大雨中跪了一夜。 宁殷看着他们青梅竹马的默契,看着薛岑熟稔地护在她身前,他眼底的戾气几乎翻涌而出。 薛岑是什么东西? 他也配? 宁殷不顾虞灵犀哀求的目光,将薛岑押去了大理寺狱,亲自审问。 灵犀有什么错呢?错的都是引诱她的人罢了。 他折磨薛岑,用鲜血抚平燥郁。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他心底那股恣意疯长的阴暗燥郁,名为“嫉妒”。 宁殷从大理寺狱中出来,拄着手杖的步伐一顿。 他垂眸,视线落在虞灵犀缝制的革靴
相关推荐:
突然暧昧到太后
吃檸 (1v1)
小师弟可太不是人了
致重峦(高干)
取向狙击
蔡姬传
五夫一妻的幸福生活
氪金大佬和菜鸡欧神
圈圈圈圈酱短篇合集二
差生(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