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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马车像具棺材。 而现在,她多么怀念宁殷那具刀枪不入的“棺材”。 见到车上是两个女人,而非虞焕臣,行刺之人有些意外,但也顾不上许多了。 箭在弦上,唯有杀人灭口。 箭矢破空的声响传来时,虞灵犀下意识伸手护住吓得呆滞的苏莞,将她压在车底匍匐。 随即左臂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濡湿了烟粉色的披帛。 “岁岁!” 身下的苏莞立即睁大了眼,吓得哭腔都出来了,“你受伤了!” “箭矢擦了一下,没事。” 虞灵犀示意苏莞不要乱动,漂亮的杏眸干净而又沉静,忍着痛小声道,“别怕呀,嫂嫂。” 苏莞是兄长前世错过、今生好不容易才圆满的幸福,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带小姐和少夫人走!” 青霄拼死拦住不断涌出的刺客,朝车夫暴喝道。 车夫刚拿起缰绳,那马匹便中箭受惊,嘶鸣着人力而起。 车辕断裂,马车里的一切东西都被一股大力往外甩去。 苏莞被虞灵犀护着,翻身滚落在地,很快被虞府仅剩的侍卫拉起。 而虞灵犀手臂受伤,无力攀援依附,被大力甩出马车,直直朝桥下水渠坠去。 “岁岁!” “二妹妹!” 那一瞬仿若凝固,薛岑夹在逃散的人群中,如逆流而上的鱼,拼命朝坠桥的虞灵犀伸长手。 可是太远,太远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灵犀像是断翅的蝶,没入溅起的水花中。 薛岑愣了愣,不管不顾地朝渠堤扑去,却被及时赶来的小厮一把抱住。 “二公子,使不得!” 小厮用了吃奶的劲儿,唯恐他再坠湖惹出性命之忧,大声道,“您不会凫水啊,忘了吗!” “松手!” 薛岑一介温文尔雅的贵族子弟,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掀开小厮跳下了水渠。 他闭了闭眼,忍着对水的恐惧,僵硬迈动步伐,涉着齐胸深的水朝虞灵犀坠落的方向摸索而去。 “公子……公子你睁眼看看!” 小厮也跳了下来,拉住薛岑月白的袖袍,“不用你去,已经有人把二姑娘救上来了!” 薛岑睁眼,只见那黑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跳下桥将虞灵犀托了出来。 他出现得那样及时,又那样义无反顾。 夕阳的余晖中,湿淋淋的虞灵犀攀着少年的肩,以一个极其信任的姿势依靠着,像是一对风霜血雨中的交颈鸳鸯。 薛岑白着脸僵在水中,荡漾的水波托起他贵重的月白锦袍,像是一片晕散的雾。 他与二妹妹相识十年,可似乎,永远来迟一步。 “公子?”小厮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薛岑嘴唇动了动,喑哑道:“走吧。” 他艰难转身,扶着堤岸,又倏地滑了下去。 空手稀薄,短短一瞬,他竟连上岸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知什么人出手,屋脊后埋伏的箭雨猝然停止。 继而三具弓-弩手的尸首从屋脊后滚落,重重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宁殷将虞灵犀抱上岸,轻轻搁在柳树下靠着。 “卫七。” 虞灵犀清透的襦裙浸湿了水,越发薄可透-肉,显出凝雪一般细腻的颜色。 她身形狼狈,可望着他的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好像只要见着他便不惧刀霜剑雨,蕴着温柔的信任。 宁殷下颌滴水,盯着她弯起的璀璨眼眸许久,方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为何不凫水?” 他的声音低而轻柔,那是他隐隐动怒的前兆。 “忘、忘了……” 虞灵犀抱紧了手中的木盒,里头是她为宁殷挑选的玉料。 方才马匹受惊,许多东西都被甩了出来,她无处借力,下意识就抓住了这个装着墨玉的盒子。 “还有葡萄酪……” 想起那被打翻的冰鉴,她语气里充满了惋惜。 手臂酥麻使不上劲儿,木盒脱手,滚落在地。 虞灵犀想去捡,却眼前一阵眩晕,朝前栽去。 宁殷及时揽住,眉头一皱,扯下了她左臂碍事的披帛,露出了正在汩汩渗血的伤口。 那血颜色不对,紫中带红。 “怎么伤的?”宁殷的嗓音一下哑沉下来。 “被箭矢擦中……” 虞灵犀话还未落音,便见宁殷一把撕开她臂上轻薄的布料,将布条扎在她上臂处阻止血液流通。 随即他俯身,将淡色的薄唇印在她的伤处。 她的伤口滚烫,倒显得宁殷的唇冰凉。 并未怔神太久,一阵剧痛将她的思绪唤回,宁殷用力一吸,呸出一口紫红的鲜血来。 虞灵犀呼吸急促,从宁殷过于冷沉的脸色猜出,那刺客的箭矢定是带了剧毒。 宁殷并未放弃,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 那毒血一口口喷溅在木盒里倾倒出的黑色玉料上,墨玉洇出诡谲而瑰丽的红来。 虞灵犀想起上辈子死后,宁殷去灭赵府满门。 面对姨父颤巍巍手捧的那块镇宅古玉,他只是轻飘飘笑道:“听说人血养出来的玉,才算得上是稀世极品。” 原来,竟是真的。 “人血养出来的玉,果真好看。” 虞灵犀竟还有心情开玩笑,抬指轻轻抚了抚他眼尾飞溅的血渍。 手太抖了,红豆大小的一抹血迹,她越擦越脏。 她索性放弃了,将额头抵在宁殷的肩上,轻促问,“卫七,我会不会死?” 宁殷半垂的眼睫动了动,而后抬眼。 逆着粼粼的波光,他冷淡的唇染着深紫的血色,眼睛也如同这块玉一样,黑冷幽沉,透着诡谲的暗红。 虞灵犀已经没力气,去看他眼中翻涌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了。 麻痹顺着手臂蔓延,侵扰她的神智。 “宁殷,我从未向你要过什么……” 晚风轻拂,她眼睫颤了颤,像是渴睡至极般,柔声断续道,“我要是死了,能否别将我……藏在密室,我怕黑。” “嘘,噤声。”宁殷蓦地伸指按在她的唇上。 他唇瓣贴着她的耳廓,执拗而轻柔:“小姐不会死,没人能让你死。” 虞灵犀不喜血腥,他许久不曾杀过人了。 但是…… “闭眼。” 宁殷抬手覆在虞灵犀眼上,轻缓道,“我去把路清干净。” 虞灵犀羽毛般的眼睫在他掌心轻轻撩刮,而后乖乖颔首:“好。” 宁殷将她湿透的鬓发撩至耳后,起身,朝桥上的刀光剑影走去。 虞灵犀悄悄打开了眼,模糊的视线中,只见刺客的尸首像开花的饺子般一具接着一具掉下桥头,栽入水中。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 宁殷这样的人,越是失控,面上反而越是平静。 他将那名藏着带毒臂弩的刺客留到了最后,垂地的剑尖抬起,指向对方惊恐的鼻尖。 “哪只手伤的她?左臂?” 刺客欲跑,却觉左臂一凉。 他睁大眼,看到自己的手臂连同弓-弩一起飞翔半空,在残阳下划出一道带血的弧度。 宁殷缓步向前,将人钉在脚下,剑尖右移:“还是,右臂?” 惨叫响彻桥头,继而左腿、右腿…… 那血色的花溅在宁殷冷白的俊颜上,盛开在他漆黑的眸底,绮丽而又疯狂。 头一次,他杀人并无愉悦快-感,只为迁怒。 而心底怒意,是来源于险些失去虞灵犀的恐慌。 他曾觉得死亡是这个世上最不值一提的事,即便是舍不得的东西,死了之后冻起来,似乎也和活着没差。 可当虞灵犀问出那句“我会不会死”时,他这个坏得没心没肺的人,却笨拙到只能用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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