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心思一沉,她让人去请爹娘和兄姊,继而定心朝大厅行去。 灯影摇晃,虞灵犀坐在案几后,将自己如何被迷晕送出府、如何被赵须带到拂云观,欲损她名声之事一一道来。 她只隐瞒了自己中药的那部分。 否则爹娘忧愤心疼不说,宁殷如何恰时出现在那儿,也不好交代。 尽管如此,一向沉稳的父亲还是气得拍桌而起,坚硬的红木桌子,竟是生生裂开一条缝。 虞辛夷最是护短冲动,立即拿刀道:“我去宰了这个小人!” “阿姐,别。”虞灵犀忙起身拦住她。 虞辛夷气得英眉倒竖:“岁岁,你难道还要为这种渣滓求情?” “既然是渣滓,宰了岂非便宜他?” 虞焕臣铁青着脸开口,“待我将他绑过来,当着赵家人的面将他剥皮抽筋。” “不是的。不是我想放过赵须,而是……” 虞灵犀放轻了声音,“而是恐怕,你们已经找不到他了。” 宁殷将她救出来后,并没有看到赵须的身影。若非他畏罪潜逃,便只有一个可能: 赵须这个人,大约不在阳世了。 虞灵犀道:“赵家不足为惧,真正难办的,是东宫太子。” 闻言,虞将军攥紧了铁拳。 若真如女儿所说,太子因婚事不成见色起意,想要玷污他的女儿,阴差阳错才错认了赵玉茗…… 这样的未来天子,真的值得他去效忠吗? 值得再将大女儿推入火坑吗? “我们立下赫赫战功,洒血疆场,而储君却在想着如何吞我的权、欺辱我的妹妹,真是天下莫大的讽刺!” 虞辛夷握着刀鞘的手发颤,讥嘲道,“这样的太子,值得我们守护吗!” “辛夷!”虞将军一声沉喝,“慎言。” 虞辛夷反向前一步:“父亲!”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他虞渊顶天立地,忠肝义胆,注定做不了反贼。何况当今圣上,并不曾亏待虞家。 虞将军两鬓微霜,两腮咬动,半晌疲乏道:“诸位皇子早夭,三皇子痴傻,七皇子生死不明。如今的大卫,只剩下东宫那一位了……” 父亲沉重的喟叹落在耳里,虞灵犀眼睫轻颤。 她知道这是个契机,可以顺理成章地提醒父兄,为虞家的后路埋一条引线。 她抬起水灵干净的眼眸,轻声道:“阿爹可曾想过,若是七皇子还活着呢?” 点到为止,却在寂静的厅中激起千层浪。 夜已深了。 虞灵犀从厅中出来,回房的路上见着廊下站着一个人。 没有太多迟疑,她屏退侍婢,独自朝那点宁殷走去。 宁殷像是预料到她会来找自己,面上一点波澜也无,依旧负手看着夜空。 今夜天气不好,星月无光,天上黑漆漆一片,也不知他饶有兴致地在看什么。 虞灵犀注意到他衣裳上的一片暗色,不由道:“你去哪儿了,袖口怎么是湿的?” “去捞鱼。” 宁殷薄唇一勾,带着意味深长的冷意,“捞出来,碾碎骨头。” 虞灵犀才不信他真的去捉鱼了。 正想着,宁殷忽的开口:“人是我杀的。” 虞灵犀侧首,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赵须。 怕吗? 不。甚至还有一丝痛快。 虞灵犀与他并肩站着,平静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那是他的报应。” 宁殷总算不看天了,乜过眼盯着虞灵犀,盯了许久。 “小姐这回又不骂自己引狼入室了?” 宁殷似是笑了声,漫不经心道,“我本来还在猜,今夜小姐会抽自己几鞭呢?” 薛岑坠湖的那夜争执,他还要记恨多久啊? 虞灵犀无奈,恼了他一眼:“我就是这样是非善恶不分之人?心术不正的恶人,能和毫无过错的薛岑比么?” “哦,是,没人能和小姐的薛二郎比。”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到了宁殷,他非但不开心,反而笑得越发冷冽凉薄。 这个人卸下伪装后,真是一点奉承也没了。 “我今夜来,并非想和你说这个。”虞灵犀只好转换话题。 “小姐想说什么。”宁殷眼也不抬。 春末夏初的夜风穿廊而过,树影扶疏。 虞灵犀发顶落着毛茸茸的暖光,美目澄澈,看着身侧高大强悍的少年。 片刻,微笑道,“我想向你道谢。” 宁殷眼尾一挑,墨色的眼睛望了过来,像是不可测的深潭。 虞灵犀便当着他的面后退半步,抬掌拢袖,躬身屈膝,大大方方地行了大礼。 第27章 第27章 绕指 一缕发丝自肩头垂落, 虞灵犀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身上勾勒着明丽的灯影。 这一礼,是她应该还的。 前世活得战战兢兢, 她一度以为宁殷的存在比恶鬼更可怕。可令人讽刺的是,重生后的阴谋算计接踵而至, 前世在摄政王府的两年竟是难得的“太平”。 比恶鬼更可怕的,永远是人心。 或许前世宁殷这样的真疯子, 远比伪君子要坦荡得多。 顺着袖袍的缝隙垂眼望去, 依稀可见那双鹿皮革靴停在她的面前, 许久没有动静。 可虞灵犀能感受到, 他微凉的视线就飘飘落在自己肩头,试探且考究。 她静静地等着。 直到白皙有力的指节搭在她包扎着绷带的掌上, 轻而不容反抗,压下了她拢袖齐眉的手。 “小姐是主,我是仆, 何需向我道谢。” 宁殷稍稍弯腰, 凑过来的眼睛里没了方才的冷淡肃杀, 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看不透的兴味。 虞灵犀没敢说如今的宁殷并不比太子好多少, 显而易见的区别, 大约就是他始终不曾伤害虞家。 对于虞灵犀来说, 这一点就足够了。 “今日受困仓房,赵须原本备了人来捉奸。你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待我的丑相暴露众人之前, 则必定名声尽毁……” 说到此事, 虞灵犀有些难以启齿, 声音也低了下去。 但她望着宁殷的眼睛, 坚持将话说完:“如若我不当众自戕, 则只能和仓房里的男人成婚。可是你没有那么做,你打开仓房,将我救了出去。” 以宁殷的聪慧算计,不可能不知晓将她放走意味着什么。 他身为流亡在外的皇子,一心复仇,也不可能不觊觎将军府权势。 可他依旧选择如此。 虞灵犀轻而坚定道:“我必须要谢你,不曾让我受辱而死。” 说到“死”的时候,她咬字很轻,却不经意在宁殷死寂的心间投下一圈波澜。 还以为是个傻子,却不料心如明镜。 宁殷倏地笑了起来,缓缓眯起漂亮的眼,“小姐既知如此,光一句谢怎么够?” 他透着半真半假的贪求,像是厌倦了蛰伏,磨牙以待的野兽。 虞灵犀半点怯意也无,甚至嘴角也泛起干净轻柔的弧度,问道:“那么卫七,你想要什么呢?” 笑意一顿,宁殷止住了话头。 他意识到虞灵犀是在套他的话,并不回答,只缓缓直起身子,悠然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小姐为何从不问我的过往?” 宁殷是个狠绝又警惕的人,虞灵犀自然不能贸然戳破他的身份,想了想反问:“我问了,你会说么?” 宁殷乜眼看着她,似笑非笑问,“说了之后会死,小姐还愿听么?” “那算了。” 虞灵犀见好就收,没有一丝死缠烂打的惫赖,“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不可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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