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之花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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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可是她的气息逼近，最终落在我的手背，脸颊。她在吻我的泪。恨里不会生出这样的吻，兜兜转转，我与她竟又痴缠出了爱的情绪。我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失去了所有的决心。我不再挣扎，任由脸上最后一滴泪消失。任由她将我掩耳盗铃的手掌从眼上拿开。我颤抖着睁开眼，对上那道意味深长的视线。车内气温不断攀升。她垂眸，认真凝视我的眼睛，最终红着眼开口。慌乱了整夜的心绪，在触到她眼神的瞬间安定下去。如果没有隔着那么多的痛楚和代价，如果没有所谓的的剧情设定。我现在一定会被这个天大的馅饼砸得晕乎乎。可张清语存在，系统也存在。接下来的剧情会将这层虚妄的温存残忍撕开。再往前走，张清语会奄奄一息出现在路边，而她会为了张清语，将我丢在漫长的雪夜。这是剧情对我的惩罚。我再次恢复清醒。看向江甯，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江甯眼里闪过一丝希冀，随后迅速落空。张清语适时出现在视线当中，衣着单薄，在寒风里摇摇欲坠。我闭上了眼，等待被剧情抛弃那一刻。可是耳边，她把油门踩得轰轰作响，直直从张清语身边擦过。那辆车偏离了它的既定轨道。而她。而她，她在为我对抗剧情。 9 江甯不再理会我，一路开车把我带来了她的出租屋。开门，关门。属于她的白玫瑰香一个劲往鼻腔钻，我被她丢在厚实的床褥中间。她站在床边，灯从头顶打下来，把她拢在一片巨大的阴影里。她低头牵住我的手，平静得让我觉得她是个疯子。一滴泪，砸在我手背，将我的心口烫出一个大洞。我深吸一口气，一下一下锤着钝痛的胸口。不知道究竟该怪谁。闭上眼，爸爸在移植仓中苍白的面目浮现在脑海，连带着那天被剥去婚纱的屈辱。像是剧情在质问我。崔明月，这样的代价足够吗？她不见我回应，走上前，想来抱我。却无意碰掉我放在床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上面的壁纸是爸爸垂危之际，我换上的平安符。‘ 她孤身一人，这样的代价，我要拉上她一起么？我失神望了好久。在她的怀抱彻底圈住我之前，抬手，落下。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落进我心里。我愣愣看着她，拼命克制眼底泪意翻涌。我说。她笑得癫狂，像那夜在酒吧一般跪在我面前。扶着我的手放在脸颊上，精致的骨相隔着脸颊印在我掌心。我抬眸，撞进她眼底，清晰看见她眼底的汹涌。我没法和她对峙下去，愣神间余光瞥见了她放在床头的酒。琥珀色的酒水盛在透明玻璃杯中。让人能想象出她微醺时酒气。我不再回应她，自顾自将酒水一口一口送进嘴里。醉了就好了，酒了就不用理会所谓的剧情。她沉默良久，只是颤抖着问了一声。我没理，思绪飘到了遥远的从前。 10 江甯不知道，我喝的第一口酒是她教我的。叔叔阿姨车祸去世之后，她一直对我冷淡得不像话。可我十八岁那天，她还是很给面子到了场。席间，爸爸的合作伙伴调侃我的婚事。我的家世好，可以配陈家。我长得不错，配李家小姐正好。要是我个子再高点，就能和顾家大小姐般配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女孩继承不了家业，不如早点为家里创造价值。我坐在全是虚伪笑脸的席间，像一件货物一般任人挑挑拣拣。江甯就这么明晃晃把我拽到身后，为我撑腰。说完，她摇摇晃晃拽着我远离人群，一头栽进凉亭边醉醺醺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