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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二位无关。”肖南回冷哼一声,言语间不再客气,“在下不才,早些年也是与颜将军有过些交情的,春花是颜家千金,亦是我的朋友。论位分,嬷嬷当尊她一声四小姐的,行礼倒是可以免了。” 那嬷嬷没料到会冒出这么个硬茬,心下显然是有些恼怒的,面上却是多年修炼出的二皮脸,愣是没显露出个一星半点来。 就这档口,莫春花也硬着头皮从里屋走了出来。她那几房小娘见正主来了,简直要压不住话语中瞧热闹的兴奋劲了。 “这位是烜远王府的薄夫人,就算是肖姑娘说话也要客气些,免得再给你们侯府添了乱子。你说是也不是?” 薄夫人?哪个薄夫人? 顾不上这话里的挤兑之意,甚少混迹都城贵妇圈的肖南回内心一阵疑问,面上还要装作无事。莫春花却是没白混这些日子,已然小声给她递了答案。 “烜远王府的侧室。” 肖南回愕然。 这人竟是......夙平川那传说中就要母凭子贵的小娘?难怪就连身边的一个嬷嬷也敢如此呼来喝去,莫春花都要忌她几分。 肖南回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古怪,似乎一瞬间便明白了些许夙平川的处境,又生出些不值钱的同情来。 想想梅若骨,再看看眼前人。肖南回觉得,烜远王当初怕是瞎了眼。 “你就是川儿提起过的那个右将军?” 那薄夫人悠悠开了口,声音又轻又软,像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似的,听得人抓心挠肺地难受。 好歹是烜远王府的,肖南回努力压下心头的不适,谨慎回道。 “见过薄夫人。右将军一职已是昨日之事,如今就不必再提。”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回话,那薄夫人却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咯咯”笑起来。 她一笑,头上的金步摇便跟着一阵摇晃,刺目的光直晃得肖南回心烦意乱。 “川儿还从未在家里人面前提起过什么女子,你是头一个。”笑声顿了顿,薄夫人红唇微抿,“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方这话说得既暧昧又恶心,在场其余的几个妇人却都听懂了,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刺探的目光渐渐将肖南回包围。 左一个川儿,右一个川儿。 不知夙平川如果此刻在场,会不会想用他那把上好宝剑将他这便宜小娘一剑串个透心凉。 肖南回恶狠狠地想着,对面的女人却又发话了。 “肖姑娘的名字听着倒不像寻常女子姓名,不知是哪个南、哪个回?” “东南西北的南,雁字回时的回。” “好一个雁字回时。听闻青怀候对他的义女甚是亲信,就连名字都是煞费心血,如今一瞧,果真如此。只是......南回,难回。这名字的谐音听着像是不大吉利。” 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住话头,肖南回的拳头已然握紧。 下一秒,那薄夫人身旁的嬷嬷突然开口道。 “今日初见时便觉得肖姑娘有些面熟,就方才那一瞬间的神情,总算是让老奴想起是哪位故人了。” 薄夫人微斜了视线,瞧见自己那忠仆递来的眼神,面上笑意更大。 “你这双老眼倒也还没花,经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是有那么几分像是若骨。兴许川儿也是瞧中这一点了呢?” 若骨,梅若骨。 烜远王正妻,死于三目关一战的飞廉将军————梅若骨,夙平川的生母。 妄议一个已逝之人,关起门来嚼上几句也就罢了,偏偏要捅到别家院子里来。当真是又蠢又恶,摆明了一股恶意。 肖南回冷声道。 “飞廉将军沙场报国、战功赫赫,就连各营领将都要尊她一声飞廉将军,不敢直呼其名讳。” 言外之意,梅若骨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那嬷嬷却仿佛听不出,露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哟,就这说话的语气,真真是像极了。大娘子生前那是何等风光啊,严语威辞的,我们这些下人都不敢直视她。只可惜,是个命短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春花眼睛一瞪,先前的顾忌丢到了九霄云外,粗野的岭西话脱口而出。 “你说谁短命呢?!” 莫春花的一声怒吼像是戳破了那层看不见的彩纸,那些昭然若揭的恶意再也遮掩不住,一瞬间便倾泻了出来。 “哟,这不是四小姐?一开口便了不得,生怕别人不知你从哪来,非要将那腌臜绕口的话说出嘴来,倒也不怕人笑话。” 莫春花气到发抖、正要上前,肖南回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又定定看向那挑衅者。 “岭西方言是纪州一带的官话,驻守过那一带的兵卒将士多少都要会讲一些,听闻颜广将军当初便是以一口地道的岭西话博得陛下赏识封了上将,这位嬷嬷话可不要乱说。” 肖南回这一番话怼地是又快又狠,颇有些姚易的风范,但她自己心里明白是得了谁的真传。 那嬷嬷没料到会被扣上一顶大帽子,顿时有些萎靡了起来。 “小姐......” 薄夫人眼瞧这一局没立住,抬手止住了老仆委屈的自白。 “我这老婆子出身低贱、见识也短浅,比不得大将军南征北伐、见多识广,只望肖姑娘不要怪罪我们这些墙里生、墙里长的妇人,就当听了个笑话吧。” 这一通东拉西扯,仿佛又成了她得理不饶人。 肖南回脑门上的青筋直跳,偏偏对方压她一头,她又不能当场将她揍上一顿。 这哪是什么偶遇,分明是瞅准机会找茬来了。就是不知道是冲着莫春花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姚易兵法第一章,不怀好意者,嘴遁之。 “在下军务在身,就不叨扰了,这便告辞。”她边说边拉起一旁的莫春花,“各位不必相送,就全由四小姐代劳吧。” 说罢,肖南回头也不回、拉上莫春花快步离开了院子。 那一众颜府女眷见没了热闹可看,都有些悻悻然。 “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真是没规矩。” 那一直跪在地上的洗漱丫鬟突然有些回过神来,怯怯抬眼望向身旁那双金线红花绣鞋的主人。 “夫人,那奴婢的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小丫鬟的脸上,直将她那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眼泪打出了眼眶。 “闭嘴。” 薄夫人殷红的唇绷成一条线,过了一会才又恢复了微笑的模样。 “今儿个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施施然起身,在那嬷嬷的搀扶下,仪态端庄、步履徐徐地向外走去。 一众颜府女眷见状前呼后拥地跟了上去,只留那小丫鬟仍捂着脸、瘫在原地,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多瞧过她一眼。 ****** ****** ****** 一出院子,肖南回便松开了手,可莫春花却似着了魔似地抓着她的手臂不放。 已经到了后门,莫春花依旧两眼放光,像是连干了三坛云叶鲜。 “我方才那一下子表现如何?” 肖南回顿了顿,一五一十道:“你还不如不开口。” 莫春花有些不甘心,气哼哼道:“你们赤州话怎么说来着?你这叫......过河拆桥!若不是你主动招惹那烜远王府的人,我也犯不着出马。我倒是觉得自己还有点这方面的天赋,这斗来斗去倒也有些乐子。改天你再来一趟试试......” 试你个头。 肖南回觉得自己鸡同鸭讲,摆摆手溜出门去,临走前再三叮嘱。 “今日的事,怕是要落下话柄。我不便来得勤了,你务必小心些......” 莫春花最听不进这些唠叨,已经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盯着那颜府后门上的铜钉看了一会,肖南回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开。 以往拜访颜家,她都是光明正大地来、光明正大地走,从没从后门走过。如今迈出那道门槛踏上后门正对的那条街巷,她突然发现这处地方有些眼熟。 犹豫了片刻,她挪动脚步向着巷口走去。 也就数十步远的样子,她便看见了那棵树。 这是一颗老茶梅,已经数不清栽下有多少年头了。粗壮的主干上盘龙错节地挂着些伤疤、今年的新绿却已经顶出树梢,在寒风中露出一点芽尖。 再有月余,便是她的生辰了。 她的生辰其实并不是她出生的日子,而是她初来阙城的那一日。 彼时她比阙城城门前那饱经风霜的石墩高不了多少,小小的一个人,却有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整个身体裹在厚厚的布巾里,只露出两只有些怯懦的眼睛。 她被从马上抱下来,牢牢牵着那少年的手,听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讲起这座城的故事,跟着他穿过如流水般的车马行人、穿过繁华喧闹的坊间铺子、穿过在那一刻凝结的时空。 其实那时她还不会讲赤州话,当然也听不太懂他讲的事,但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便觉得安心。 少年拉着她在长而宽的街道尽头停住了。那里有一处随意堆砌的花坛,花坛中央有一棵开满金黄色花朵的大树,一些小贩围在那树下做着糖糕生意,偶尔有一两抹金色飘落树梢便掉在那糖糕上,金灿灿的一点,很是好看。 她盯着那些糖糕瞧,少年却仰头望着那棵树,突然转身对她笑了笑。 “不如,就将今日定做你的生辰好了。” 她笑着点点头。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笑着点头。 少年利落跳起,起落间手中已多了样东西。然后,他将那繁茂的茶梅树上摘下的金色,别在了她的耳后。 她呆呆立着,一动也不敢动,半晌才闻到一点甜蜜清新的味道。 是花香。 而长在干涸沙土地上的她,在那之前从未闻过花的味道。 “这是金茶梅,只有这个时节才能看到。” 这一回,她茫然看着他,似乎被鼻间那股奇特却引人向往的味道迷昏了头。 少年笑了,随后俯下身,伸出手轻轻在她耳畔点了点。 “金茶梅。” “金茶梅......” 她喃喃重复着那个词。 这是她继“吃饭”和“睡觉”后,学会的第一个词。 从那日以后,每年到了金茶梅快要开放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的生辰就要到了。 她的生辰要吃辣子面,要同肖准去永业寺赏花,要回到府上喝酒赏月。 但她从来不知肖准的生辰。 自从肖家出事之后,肖准便从不提起自己的生辰,也不许杜鹃和陈叔提起或庆祝。肖南回只隐约知道那日子是在秋天。 每当到了秋叶飘落的时候,她便会见到肖准立在院子中,抬头望着那些快要变得光秃秃的树枝。 她至今仍能偶尔记起肖准孤身站在落叶满园的庭院中间、直到最后一片秋叶辞别枝头的样子。 从家门血洗的那一天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久岁深的流逝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种折磨。 可对于肖南回来说,自她离开岭西、来到肖府的那一天起,她的每一个生辰都是对新生的感恩和期盼。 就像春与秋的相隔甚远。 她苦恼于这种不同,却自始至终也无法改变什么。 肖南回望了望身后颜府的方向,突然有些羡慕莫春花的烦恼。那种烦恼是留在当下的,而她的烦恼却已延续了十几个春秋冬夏。 在那无数个关于生辰的遥远记忆中、在不知不觉的岁月流淌中,那一朵朵春末绽放的花朵原来都曾带着点点忧愁。 而春花的烦恼,秋叶是不会知道的。 第120章 三月的阙城烟雨迷蒙。 带着水汽的云彩从南方国境飘来,一路在赤州上下挤出片片雨水。 河道将饱满的活水送至平原深处,大地开始了新一轮的吐纳呼吸。枯枝顶出新芽,在屋瓦坊间生长,绽出一团团鹅黄新绿。阙城也因此变了颜色。 杜鹃将沉了一冬的酱菜酒酿搬入后院,又忙着将装布料的箱子封好油布,以免受了潮气。 吉祥的屁股掉了一块毛,肖南回以为是天气原因得了癣。路过的伯劳却不打自招地声称那是换季脱毛所致。 肖南回心知其中有鬼,便蹲了几夜马厩,果然发现对方偷偷骑着吉祥出门。 吉祥屁股上的毛是被薅下来的。它脾气差,只有被揪住屁股毛的时候才会老实一些。 肖南回对此火冒三丈,她不明白为何伯劳放着花虬不骑,非要去欺负吉祥。 伯劳自然是什么都不肯说的,随便找了些不入流的借口来搪塞。 然而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出现过,上一次谢黎代表安道院来阙城面圣的时候,伯劳也是如是这般躁动。吉祥的脚程比花虬快上许多,即便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也足以在几天之内将她逃跑的路线勘测周全。 是以肖南回推测,许是谢黎又要来了。可安道院若有这么大的动静,丁未翔那厮似乎不该全无反应。 肖南回心中多了些疑问,但到底觉得安道院的事应当同自己也没太大关系,最终便作罢了。 她还有更迫在眉睫的事需要操心。 这日帮杜鹃清理完院子里积了一冬的叶子,她便独自去了望尘楼。 姚易的小偏院如今又开始堆满了花束。如今时令的鲜花是新桃、水仙和结香,花香浓烈、弄得她喷嚏连连。 望尘楼的头号掌柜十年如一日地趴在案子后面扒拉着算盘,仿佛这屋子里再没有第二个人。 他的正前方立着一只恨不能有半人高的罐子,罐口封着新泥,扎着一张粉红色的胭脂纸。 肖南回轻咳一声,从罐子后探出半个脑袋来。 “这是杜鹃去年秋天新酿的橘子蜜,拿来给你尝尝。” 杜鹃最是瞧不上姚易这奸商,那蜜当然不可能是本尊亲自送的。 肖南回摸了摸鼻子,暗自祈祷杜鹃不要察觉她那十几坛子蜜凭空少了一坛。 姚易依旧不语,低头在账簿上奋笔疾书。 他忙碌的时候脸色便是如此冷淡,和平日里对着金主们那副笑脸相迎的样子简直南辕北辙。 然而今日,瞧着确实是比往日还要刻薄无情些。 吱呀。 门开,伍小六拎着个小铜壶走了进来。 月余未见,他比先前还胖了不少,那双贼乎乎的小眼睛如今愈发地像姚易了,就只眉宇间的那种刻薄不屑还差了些。 似乎是隔了阵子不见,伍小六见了肖南回显得有些扭捏,捏着铜壶的胖手因为紧张而凹出几个肉坑来。 “伍小六。”肖南回唤那胖子的名字,“你怎地不敢抬头看我?” 伍小六耷拉着胖脸,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 “哪有,你看错了。” 肖南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皱起眉头。 “为何是清水?” 伍小六突然拎起壶便夺门而逃,一直沉默的姚易终于从案子后面抬起头来,一双小眼透出凶光。 “你送来的人半月吃掉我五十两银子,你这个前主子还有脸来问为何,有口热水喝就不错了,还想怎样?” 伍小六有点“命中克主”,这一点肖南回在岩西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她没想过他还有可能是个“赔钱货”。 讪笑两声,这回换肖南回臊眉耷眼起来。她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杯子小口啜着,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嘀咕着。 “我下月要去趟雨安,据说那里特产子母蕈,过阵子正是肥美的时候,我多带些回来......” 姚易突然开口打断道:“你去雨安做什么?” 肖南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还不知道春猎的事,顿时后悔自己嘴快,下意识便想粉饰太平。 “春猎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姚易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是已经十余年没开过春猎了,怎么今年突然想起来了?而且你如今又无官职在身,为何要一同前去?” “我又不是皇帝,我怎么知道?” 肖南回显得有些烦躁,姚易却反常地没有计较,只淡淡下了结论。 “他撤了你的官,倒是好事,你就别往前凑了。” 不可能了。 因为她拿了黑羽营的腰牌,又掺和进调查仆呼那的事。这些事她一直没有同周围人讲过,姚易自然也是不知情的。 肖南回有些心虚,两头打着哈哈。 “这些日子他们人手吃紧,估摸着真要到时候是轮不到我的。”她顿了顿,生硬地转开话题,“那个......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信的事,莫要拖着我。” 是了,她今天来是为了来收那邹家的回信的。 先前在焦松县寄出那封信的时候,她便留了个心思,将回信的地址标做了望尘楼。 一来望尘楼每日进出信笺众多,人多眼杂反而不易引人注目,二来若是日后当真因为她的私自探究而惹上什么祸端,也好将肖府从中摘个干净。 姚易人堆里修炼多年,怎会不知她这点小算盘,先前便任她干坐了半柱香的时辰,就是冷笑不语。 如今他不咸不淡地看一眼肖南回,语气已开始不由自主地尖酸起来。 “你倒是对我信任得很。那邹家如今可是宫里重点排查对象,你就不怕我转头拿着信到许治那里参上你一本,说你里应外合、通报敌情。” “姚兄说笑了。”肖南回表情憨厚,语气中透着一股认真,“我寻思着你这抠门掌柜的身份早就人尽皆知了,光禄司年年查你的账,莫说去廷尉府,就算找个县衙去鸣鼓,人怕是刚进衙门街口就要被抓走问话呢。” 几个月不见,肖南回挤兑人的功夫明显见长。 姚易额角爆出一根青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它压了回去。 他从一旁杂乱的账簿中翻出一封薄薄的信笺,丢到了肖南回脸上。 “自己瞧。” “欸?”肖南回从脸上将那信摸下来扫了一眼,神情渐渐变了,“这信怎么......” “信笺没有送到地方,被从霍州退回来了。” 肖南回一愣,随即将那封信翻过来仔细查看起来。 那确实是她数月前寄给邹家的那封信,信笺的封口还是原样,没有被拆开过。 “怎么回事?是送错了地方还是......” “我差人去驿站问过了,说是你要送书信的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 肖南回难掩惊愕。 “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刚出正月的那段时候吧,也有几个月了。” 怎么这么巧,她前脚刚盯上邹家,后脚整个邹府的人居然都消失不见了。 邹家也算得上是一方豪绅,绝非什么小门小户,那曲折繁复的院墙内少说也得有个百十来号人,怎地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她突然想起先前吴醒曾说起过的邹家那处老宅,好像上一任的扈姓主家,也是一夜之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座空宅子。 谁做的?皇帝做的? 皇帝一边追查邹思防、一边却把他的家人偷偷搬走了?这是故布迷障还是吃饱了撑的吧? 可如果不是皇帝,又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呢? 肖南回眉头紧锁,已然不是方才刚到这里时的轻松心情了。 “先前教你帮忙查的那件事情有眉目了么?” 姚易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他盯着案上的算盘,手指胡乱将算珠归了零。 “你当我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先前还只是打探点旁门左道的东西,现在竟然还探究起秘辛讳忌来。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一个人尽皆知的悬案,算哪门子秘辛讳忌?!”肖南回也有点急了,语气也跟着急促起来,“那封从黑木郡来的书信,御史台的文书上明明记载过的,可如今却查不到了,这当中定是有人做了手脚,许是宫中也说不定......” “肖南回!”姚易几乎是尖着嗓子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肖准到底给你下了什么咒,值得你如此昏了头、豁出命去似地替他做这些事?!” 姚易的质问在偏院的围墙内回荡,震落几条花枝。 肖南回的心也仿佛跟着周围的空气颤了颤。 姚易的质问没有错,可他只说对了一半。 如今她查肖家的案子,已经不再是为了肖准了。 她担心的人,正是白允口中的始作俑者。她曾经一直在追寻那个答案,如今知晓答案后又要拼了命一般去证明那不是真的。 这样荒唐的事,她怎能说出口? 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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