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轻轻将那红线缠绕到谢蕴细嫩的手腕上。 动作极轻,生怕惊醒了她。 玉牌戴上,凉意贴在婴儿腕间,谢蕴此时突然睁开了眼。 扭了扭身子,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忽然咧嘴笑了。 看样子,她很喜欢这个小玉牌。 谢砚礼心口一动,眼神温软如水,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孩子长得很快。 百日宴眨眼便至。 那日,侯府张灯结彩,自清晨起便宾客香车络绎不绝。 红缎高悬、金绸为帘,清澜院前后布满缤纷春花与绣球彩带,连屋檐下都挂了吉祥的百子挂饰与五彩绸缎,透着喜庆与贵气。 谢砚礼遍邀京中权贵,朝中重臣几乎无一缺席。 正午前,高云枝也带着高宛枝驾车入府。 高宛枝已经四岁了,穿着一身绣缠枝牡丹的小裙袄,头戴金铃步摇。 站在母亲身边,眉目间几分娇憨又几分端方。 秦九微亲自到前厅相迎,见到她们,面露笑意。 高云枝今日身着石榴红团凤织锦袍,“你喜得千金,我怎会不来?不止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 她身后侍婢呈上锦盒十余件,皆是上等贵物。 和田羊脂白玉镯、宫中御制的小凤冠、还有一套绣工精巧的满月金锁、护身玉环与赤金腰铃。 全是为谢蕴精心备下的贺礼,旁人见了都忍不住低声惊叹。 “这可太贵重了。”秦九微轻声道,转头看了看怀中软绵绵的小女儿,“蕴儿有福。” 谢蕴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名字,轻轻扭了扭身子,探出头来。 目光和高宛枝对视,眼中蕴起笑意。 高宛枝也朝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百岁宴,最重要的便是抓周。 清澜院早早张罗得妥妥当当,厅内铺着锦垫与软毯,案几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抓周物件。 算盘、银锭、书简、笔墨、药典、玉佩、小镜、小锣鼓……一应俱全,几乎代表了世间所有行当与寄望。 谢砚礼一身常服,坐在正位。 秦九微抱着谢蕴坐在软榻上。 一旁谢景、谢惊春、谢珏早已按捺不住围在案前。 “我猜妹妹会抓书。”谢景淡淡开口。 “她会抓银锭!”谢惊春一副笃定模样,“妹妹这么漂亮,将来肯定是掌家做主的。” “不会的!”谢珏两眼亮晶晶,“她一定会抓糖人……不对,这里没有糖人,那抓铃铛!” 众人听得笑作一团。 秦九微低头轻声逗着谢蕴,小姑娘已一岁,眉眼初成,额前几缕软发垂下。 小脸白嫩嫩的,穿着一身新制的小绣衣。 袖口滚着细金线,一双眼睛乌黑澄亮,咿呀作声地对着案几指指点点。 终于,仪礼开始。 众人退开一步,鼓声轻响,乳母将谢蕴轻轻放到软毯中央。 她一落地,晃了晃身子,便坐稳了。 小手先是朝四处比划了一圈,看得出来对这些东西很好奇。 谢砚礼和秦九微也凝神地看着她。 他们也想知道,谢蕴会对什么感兴趣。 只见谢蕴爬了一小步,忽地眼睛一亮,小手猛地往前一扑。 众人立刻屏息。 下一刻,她竟毫不犹豫地抓起了一把小木剑! 那木剑原来只是为了装点,本是放在最边角处的。 可她却像认定了似的,一把攥住,还兴致勃勃地挥了挥。 软绵的小胳膊拎着小剑,在空中晃啊晃的。 第495章 大结局 在谢蕴四岁那年的仲春。 高显病重。 养心殿灯火彻夜不灭,御医轮番诊治,却皆束手无策。 殿外重臣齐聚,文武百官守在殿外候旨,殿内气氛压抑如山。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谢砚礼入宫,高澈与谢景也被召至床榻前。 养心殿中沉寂得落针可闻。 高显半卧于榻,面容已是极度憔悴,唯独那双眼睛仍透着清明。 谢砚礼立于榻前,身着朝服。 高澈跪在高显面前,脸色苍白,却努力强撑着冷静。 一阵沉重的咳嗽过后,高显艰难睁开眼,视线缓缓扫过几人,低哑开口。 “朕……大限将至,不能护大晋太久……” 太监连忙上前扶他坐起些许,他缓缓抬手,目光落在高澈身上。 “传朕诏令——” “高澈为皇嗣,天命所归,承继大统,为大晋太子,继任皇帝。” 此言一出,众臣齐齐伏地高呼,“吾皇圣明!恭迎太子登基!” 高显又咳了几声,喘息间却抬眸看向谢砚礼。 “还有一件事……不能不说。” 众人齐齐抬头。 谢砚礼神色微动,却仍安静站立。 高显望着他,眼底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谢砚礼非寻常臣子,他乃先皇长子……高祈渊之子。” 此话一出,殿内震动,连高澈都骤然抬眼,目中泛起惊涛。 “当年变故,掩埋真相太久……但真相难改。” “谢砚礼为先皇之孙,乃是皇室血脉……朕今日立旨,封谢砚礼为景王,列宗室,名入皇族玉碟,族谱昭著。” 元喜连忙呈上玉牒与御玺,高显手指发抖,亲自按下最后一道诏令。 谢砚礼缓缓上前,肃然长跪叩首。 此时,御医悄然上前扶住高显肩膀,示意他已力竭不可言。 高澈跪伏在榻前,双眸泛红,却含泪应下。 “儿臣谨遵遗命,誓保大晋千秋不坠。” 高显望着眼前的几人,喉头微动。 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来。 他的眼神逐渐散去光彩,缓缓闭上双眼。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如释重负。 榻前,御医轻声叹息,朝元喜微微点头。 元喜眼圈瞬间泛红,强忍着情绪,跪地大声通禀。 “皇上,崩了!” 话音未落,殿外已响起肃穆的钟声。 一声、两声、三声…… 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太常丧鼓。 自金阙门起,传遍九重宫墙,继而传向整个京城。 丧钟如泣,悲声震天。 举国哀痛。 内外朝官齐赴灵前,文武百官身披麻衣,恸哭于灵堂之前。 —— 清澜院。 秦九微正靠在窗边小榻上闭目养神。 忽而,一道沉沉的钟鸣自远处传来,隐隐透过朱墙碧瓦,撼入院中。 小荷怔住,脸色骤变,“是……是宫中的丧钟。” 皇上驾崩了。 秦九微睁开眼睛,没有说话。 垂眸,沉默了三息。 窗外落梅一枝,轻轻飘落檐下。 她抬起头,静静地看了很久。 —— 八月初一,皇城紫宸殿。 太常寺乐官肃立,钟磬齐鸣,礼部尚书手持金册玉玺,宣读登基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子高澈年满八岁,聪慧端良,秉承先帝遗命,今奉祖制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四海承平。” 金幔垂落,白玉阶上,年仅八岁的高澈身着明黄祭袍,头戴通天冠,神色凝肃却不怯场。 他双膝跪地,接过金玺,郑重行礼,童音清朗地朗声应道。 “儿臣谨奉父皇遗命,承继大统,誓守祖宗基业,不负天地社稷。” 钟鼓大作,百官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日。 新帝登基,大殿之侧,御前大臣名单也随之册定。 景王谢砚礼,依据先皇遗诏,赐封辅政大臣,辅佐幼帝理政。 此诏一出,朝野哗然。 而在之后,谢砚礼自请不更宗姓,仍以谢为氏,沿用原籍,不入皇族族谱。 他虽身负皇室血脉,却主动放弃宗亲身份。 以实际行动昭告天下,他并无觊觎皇权之心。 朝中议论渐息,民间赞誉日盛。 大晋新帝年少,景王辅政。 前朝后宫一心,民心安定,政局渐稳。 江山初定,风雨乍歇。 大晋,于风雨洗礼后,步入新的篇章。 —— 谢侯爷和谢老夫人得知真相,震怒交加,当场气晕过去。 谁曾料到,谢砚礼竟非谢家血脉! 竟是皇室之人! 虽然养的是先皇长子的儿子,但那也是替别人养孩子啊! 而且谢重之死了,谢砚礼不是谢家人…… 他们谢家……他们谢家的血脉从此就断了啊! 但谢砚礼没有去看他们。 而是直接和秦九微,孩子们,搬到了景王府。 —— 春光渐暖,景王府内庭花木扶疏。 谢砚礼倚在榻边,看着窗外枝头新芽初绽。 屋中笑语盈盈,耳畔是谢珏跟谢蕴说话的声音。 “妹妹你知道吗?你一岁的时候就抓了剑,我们都以为你要当将军呢!” 谢蕴软软一笑,小手胡乱挥了挥,扑进哥哥怀中。 谢惊春没等她扑过去,长臂一揽,直接把谢蕴搂进了他怀中。 “让我跟妹妹玩。” “大哥!”谢珏气到不行。 上去就要抢,但紧接着,忽然感觉后背一紧。 一转头,正对上谢景平静的凤眸。 他一手揪着谢珏的后领,一边开口道:“别抢来抢去的,仔细伤着妹妹。” 谢珏不满地嘟起嘴,又和谢景打闹起来。 秦九微此时从屋中走出,穿一袭杏白薄衫,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她发髻松松绾着,鬓边落下一缕碎发。 阳光透过檐角花影斑驳地洒在她肩头,整个人仿佛是从春日画卷中走出的。 谢砚礼正好回身,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再移不开了。 秦九微也看到了谢砚礼。 她与他对视了一瞬,轻轻一笑,继续往前走。 还未站定,就被谢珏拉住了袖子,撒娇道:“母亲,二哥哥刚才又欺负我!” 秦九随即笑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谢惊春也凑上来,谢景在一旁摇头笑。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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