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前,低头看着她,忽然轻轻一笑。 那笑意淡极,却比深夜寒风更叫人胆寒。 他抬手,缓缓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唰—— 薄如蝉翼的面具落入手中。 烛火照亮那张重见天日的脸,眉眼冷峻,神情清绝。 高祈渊! 太后瞳孔骤缩,几乎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不,不可能啊! 他……他应该早就死了! “是啊。”孟择语调极其平稳,“我也以为我死了。” “可惜,命硬。” 孟择看着她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就是她。 就是她害死了念初!是她! 孟择一句话也没再说,直接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 寒光一闪,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太后瞳孔骤缩,身子一颤。 他,他要干什么…… 孟择猛地冲上前,一手掐住她肩膀,匕首“噗呲”一声没入她腹侧。 鲜血如泉涌出,染红了她的宫裙与锦枕。 血泊之中,太后气息奄奄,躺在那里,喉中咕哝着气音。 孟择缓缓蹲下,满脸血迹,眼神却空得吓人。 他低头,看着她。 又一刀捅了进去。 “噗呲。” 鲜血再次涌出。 这一刀落下的瞬间,他的脑海忽然浮现出那个春日的午后。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念初。 杏花微雨,她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人群之外。 她衣袂轻扬,眼神清澈,却不似京中贵女的高傲,她在看一摊糖人摊,眼里闪着微光。 他站在回廊之上,只一眼,心就乱了。 父皇不同意,觉得她只能做侧妃。 他不愿。 他想娶念初。 娶她做唯一的妻子。 他在御书房门前跪了七天,才如愿。 第三刀落下。 成婚那天,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他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第四刀,插进太后的腹侧。 “你知道她生孩子那天哭成什么样吗?” 孟择咬着牙,声音嘶哑,“她叫着我的名字,哭着说疼,我却只能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痛成那样……” 他闭上眼,手中的刀在掌心颤抖。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你的人,却捅了十几刀……” “你该死。” 又是几刀…… 不知过了多久。 孟择缓缓站起,满身鲜血,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人。 念初,别怕。 欺负你的人,我已经杀了。 —— 夜色渐浓,宫灯如豆,将人影映得摇曳不定。 “找到了吗?”谢砚礼冷声问道。 梓竹低头回道:“回世子爷,还未找到。属下已经让人查了两遍,可这是宫里,有许多禁地属地,不敢擅闯……” 谢砚礼垂眸不语,沉沉看了一眼宫门方向。 他本以为孟择只是出去透气,谁知竟一直未归。 他去哪了? 秦九微缓步走来,“还没找到吗?” 谢砚礼摇了摇头,“还没有,我准备去找皇上,让他下令搜查。” 秦九微有些不放心,正要再说些什么,谢砚礼却先开口了。 “你先带着孩子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找人而已,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秦九微回头看了一眼。 谢珏正靠在谢惊春怀里,打着呵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她心中一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带他们回去。” 秦九微温声道:“你自己也小心些。” 谢砚礼站在原地目送,直到那一抹身影走入夜色,才转过身去。 养心殿。 灯火未熄,高显坐在塌边,面前一盏醒酒茶蒸汽袅袅。 他只着中衣,外袍松垮地披着,眼神有些倦,显然酒意尚未散尽。 元喜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见他额头出汗,不禁低声劝道:“皇上,太医之前说过,您的身子不好,不宜饮酒。今夜又饮了不少,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看看?” 高显摆了摆手,神情倒还清明。 “无妨,只是有些乏了。” 元喜还欲劝,门外忽传来通传声。 “皇上,谢世子在殿外求见。” 高显沉吟片刻,吩咐:“让他进来。” 谢砚礼行礼后,并未寒暄,开口便道:“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臣的幕僚柳川,在宴中失踪,至今未归。臣已遣人寻遍宫门周边,未有踪迹。臣担心他出事。” 高显望向元喜,“立刻召守宫内侍,封锁御宴沿线所有宫道,细细查一遍,不可放过一处角落。” 元喜领命疾去。 半个时辰后,养心殿外脚步声急促。 高显抬起头,眉心已隐有疲色,“如何?” 领头太监跪下禀报。“启禀皇上,奴才等人已将御宴至宫门沿途、各偏殿回廊都仔细查过,甚至连偏僻小径也巡了一遍,仍未见其他人的踪迹。” 一旁御林军统领也躬身道:“属下亲自带人查过,所有出宫的通道都有人守着,没有人未经允许离开,查阅过出入记录,也无可疑之处。” 殿内一时间静得可怕。 高显将茶盏轻放在几案上,“一个大活人,还能在宫里凭空消失了不成?” 谢砚礼站在一旁,神色却已沉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微顿,转头看向那太监,“太后宫中,可曾去查过?” 那太监连忙叩首,“回世子爷,还没有。” “刚才宴会时,太后娘娘曾饮了几杯,宴后便早早退了,奴才等不敢打扰,而且寿安宫一向有专人把守,向来无人擅入。” 高显猜测谢砚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摆手,“去查。” 第486章 将匕首深深刺入自己胸口 寿安宫。 高显与谢砚礼等人赶到寿安宫时,整座宫殿出奇地安静。 宫门半掩,守门的宫人跪在地上,脸色发白。 谢砚礼走了进去。 踏入殿内那一瞬,空气中传来一股极淡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细细游丝般缠绕在鼻息之间。 他脚步未停,沿着昏暗的长廊直入内殿。 内殿正中,他看见了孟择。 他身上沾满了血,蹲坐在地,双手垂落在膝间,血迹沿着指缝滴落。 听到脚步声,孟择抬起头。 他缓缓地看向谢砚礼,喉间滚动了一下。 “我全都想起来了。” 谢砚礼整个人停在了原地。 这时,跟在后头的高显也走到殿内。 听到这句话时,一时没明白。 想起来了?什么意思? 但紧接着,眉头一皱,也闻到了那股浓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腥味。 他脸色倏地变了,猛地推开谢砚礼,大步冲入寝殿。 “母后——” 一声嘶吼几乎撕裂夜色。 榻上的人一身寝衣早已被鲜血染透,锦被已成一片暗红。 白发沾着血污,头侧微偏,眼睛半睁着,似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惧。 “母后!!!” 高显失控地扑过去,跪倒在榻前,双手颤抖地去探太后的鼻息。 “来人!太医!快传太医!!” 他像疯了一样大吼,眼中血丝密布,声音都变了调,“给朕将寿安宫封了!!” 殿外顿时乱作一团。 侍卫,内监,宫人纷纷涌入,跪满殿前,谁都不敢多言。 高显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没有在殿内发疯。 他转过头,缓缓看向那坐在血泊之中的孟择,像是忽然察觉了什么。 “是你?!” 孟择并未否认,只是静静看着他。 高显眼睛通红,失控地冲到孟择面前,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声音嘶哑,几近癫狂。 “是你!是你杀了母后!你这个疯子!是你杀了她!!” 孟择被他掐得脖颈泛白,气息滞涩,却没有挣扎,任由他怒吼、狂抓。 他的脸上没有惊惧,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冷意和荒凉。 高显近距离盯着他,情绪濒临崩溃。 忽然间,他怔住了。 他看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这轮廓,眉眼…… 怎么会和谢砚礼这么像! 高显的手微微一抖,声音沙哑。 “你……你到底是谁?” 孟择的喉头一动,“我是谢砚礼的亲生父亲。” “同时……”他盯着高显的双眼,一字一句,“我是你的皇兄。” “我叫,高祈渊。” 轰—— 高显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嘴唇颤抖,连手都松开了,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高祈渊。 “不,不可能……”高显喃喃,脸色煞白,连退了两步,声音带着本能的排斥与惊惧。 “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还活着呢?”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吗!” 高显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踉跄两步, 靠在柱子上,声音空洞地呢喃着,“怎么会……怎么可能……” “二十多年前,太后派了死士,设伏于山路,试图杀了我们。” “那时候,念初已经有孕。” 孟择垂下眼,指尖不自觉地微微蜷起。 “最后,我重伤坠崖,她在一个破旧的木板床上,产下了孩子。” “之后,被人捅了十几刀。” 高显站在殿中,身子仿佛被钉住一般,连呼吸都不稳了。 他怔怔地望着孟择。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预料到的事情…… 竟然会是这样…… 高显脑子此时已经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思考不了。 只是不断重复着,怎么会这样。 他小时候,听许多人说过,他这位皇兄的事。 人人都夸他。 说皇长子聪慧仁厚,战功卓著。 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只可惜不幸早亡。 他记不清自己是几岁听说这些的,只记得每每听人提起这个名字时,语气都带着敬重。 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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