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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韩非猛然转过身,看向走在蒙恬身后的短褐御夫,登时 YH 浑身一片冰凉,颤着牙齿道,“你..你为何又回来了?” 不待御夫回答,他又转身跪于地上,抬袖恳求道,“此人不过一介御夫,秦王何必派人追回?请您让守卫放他出城吧!” 御夫心急火燎地忙快跑几步,跟着跪趴在韩非身后,大呼道,“公子,是我自己回来的!我方才已想好啦,大不了随公子一起死在这咸阳城,也能给公子做个伴!” 韩非转身怒视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这般草率!我与尔素不相识,不过是因这出秦之机搭伴偶遇,何至于到让你生死相随的地步?快快回去吧..” 御夫将粗糙大手伸进衣襟,掏出锻布钱袋捧在手心,哽咽道,“小人这辈子奉命为许多贵人赶过车,只有公子一人关心小人之死活,还赠我许多钱财..若抛下公子逃命,小人与豕狗又有何异?就让小人陪公子一起死,到地下再继续侍奉公子吧!” 说完,便以头触地咚咚磕个不停。 明赫的心声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唉,古人这种动不动以命报答的事情明明很蠢啊,可我怎么有点想哭...” 韩非伸手一把夺过钱袋,“世人皆云老夫痴,未想你之痴癫更甚老夫!行了,现在你已不再欠我,快走吧!” 御夫继续咚咚地磕着地,“小人贪心不想当饿死鬼,想吃饱了再上路,方才已取袋中两钱,买了葵菜黍饼,所以…我必须追随公子!公子活我就活,公子死我就死..” 韩非气得捂住左侧胸.口,世间竟有这种冥顽不化之人!怒目斥道,“你纵随我一道死了,又有何用?快走!” 御夫不再说话,只咚咚咚磕个不停。 蒙恬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头瞄了一眼嬴政的面色,弯腰一把扯起壮实的御夫,“行了,我王殿前不得失礼!快起来,休将我咸阳殿的砖磕坏了。” 嬴□□视着韩非头顶的玉冠,缓缓道,“此人肯为报答先生而死,虽是忠义之举,先生却不胜其忿,这是为何?” 韩非抬首道,“外臣以为,此举不过匹夫之勇,死而不得其所!他活着上能奉养父母,下能体恤妻儿,他为我而死,却不过是枉添一条人命罢了。” 嬴政微微颔首,“那先生今日愿为韩国百姓死在秦国,同样是忠义之举,韩国百姓可会感激先生?此举岂非同样是匹夫之勇?” 韩非闻言怔住,直直看着嬴政的眼睛,迟疑道,“死固然是下下之策,若我活着,兴许还有机会逆转形势...可眼下,不是秦王想杀我么?与其让秦王一怒而流血千里,不如韩非主动奉上头颅。” 嬴政喟叹一声,将明赫递给一旁眼圈都红了的扶苏,亲自俯身挽住韩非的双臂,将他徐徐扶起,“先生误会寡人多矣!我欲与先生相知,又岂会害先生性命?先生所言不假,只有活着,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做点实事。” 韩非见秦王再三承诺并不想杀自己,一时有些狐疑,他扫了两个孩子一眼,目露不解看向嬴政,“秦王此言可当真?那你将二位公子叫来此处是..” 扶苏到底是个聪慧孩子,一下就想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他皱着小眉头道,“是我阿弟醒来想见父王,我才将他抱过来的。我父王十分仰慕韩子,又怎会要杀你?再说他又不是杀人魔头,今日若要在此处杀你,又岂会让我们看见?我父王是最爱孩子的父王,他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受到惊吓的!” 说完,他低头轻轻贴着明赫的脸蛋,宠溺道,“而且,父王更不可能让我们小九被吓到,因为小九是世间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 明赫赶紧抬头凑上去贴贴阿兄,扶苏你也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宝宝哦,长大可别再气父王了。 蒙恬扭头眼含哀怨地看向这对好兄弟,长公子实在糊涂,这就叫养虎为患啊! 韩非方才虽不太信嬴政之言,此刻却相信了扶苏的话。因为他回驿馆后早在咸阳城中打听过,秦人对秦王十分敬畏不敢多提,但说到这位长公子却赞不绝口,因为他每回跟随秦王出巡之时,都会彬彬有礼地朝四处围观民众挥手致意,让大伙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十分欢喜。 是以在韩非的印象里,扶苏是一个好孩子,而品行好的孩子向来是不愿说假话的。想到这里,韩非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秦王待捡来的孩子尚且如此温情,看来确非外界传言中的滥杀之人,如此一来固然是极好的——生命宝贵,能活着谁又愿寻死? 不过他的心转瞬又被揪起,既然如此,那人为何要用这个消息来骗自己? 嬴政看向韩非,目光灼灼,“只是有一事寡人不解,究竟是何人向先生透露的此不实消息?” 他承认,若无明赫之心声提前透露,自己纵是再敬慕韩非,恐怕也会在李斯的挑唆和自己的猜疑下杀了韩非,然后在后悔中遗憾一生。 可又是何人,能将他的心理揣测得分毫不差?对方为何要让韩非逃离咸阳? 韩非犹豫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嬴政也不催促,只静静看着他。 思来想去,韩非还是开口了,“其实外臣亦不知究竟是何人,昨日夜半时分,有人用弓箭绑此布条射于房门之上..”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边缘不齐的褐麻布,上面歪歪斜斜写着:秦王要杀韩非以灭韩,速走皆安。 明赫忙用力撑着扶苏的手臂伸长脖子看,看完又悻悻趴了回去,嗐,不认识这些字。 他暗暗想着,“难道是李斯?不对,李斯如果猜到始皇大大要杀韩非,恐怕会高兴得蹦上三蹦,根本不会给他通风报信,到底是谁在中间搞鬼呢..” 蒙恬急忙接过布条检查,又递到鼻子下嗅了嗅,双手捧着递给了嬴政,沉声道,“王上,是咸阳百姓常穿的麻衣布料,用松木烧的炭所写。” 嬴政接过布条看了半晌,再次问韩非, “可还有其他东西?” 韩非摇头,“再无其他。” 嬴政将布条递还蒙恬,若有所思看着韩非,目光如炬,“以先生之智慧,岂会仅凭区区一张布条便信了对方?” 韩非迅速垂下眼眸,沉默一瞬后,缓缓答道,“外臣..其实愚钝不堪,让秦王失望了。” 这时,方才告诉蒙恬自己名叫“惊夫”的御夫,突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大声嚷道, “咦,公子错了,还有这个啊!看我这狗记性,方才本想将此物交给秦王,证明公子是被奸人怂恿才逃跑的,好求秦王饶了公子..喏,就是这个,我方才在车厢吃饼捡到的..” 原来,惊夫刚才决定要陪韩非一同赴死后,想到自己赶了一辈子马车,却从未进过车厢,便壮着胆子将饼带进车厢,坐在柔软的锦垫上美美吃了一餐,待他吃完才发现地上有个东西... 他絮絮叨叨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泛黄的粗麻布,三两下便将里头包裹的物件揭开来。 突然,蒙恬也惊呼出声,“王上请看,这里有一处不同!” 第 15 章 第15章 惊夫揭开的粗布上,赫然躺着一枚铁质箭镞。 他又解释道,“当时我起来如厕,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响,忙提裤子跑出来,就看到公子门框上插着一支箭,我赶忙拍门喊醒公子..没想到又在马车上看到它,但箭杆已经不见了...” 韩非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早在对方刚提及在车厢捡到物品时,他便悄悄在身上摸了摸,这才惊觉藏起来之物早已不翼而飞。 蒙恬上前就着包裹的粗布接过箭镞,仔细观察了片刻,回禀道,“回王上,此箭镞无毒,不过却非我秦国所产。” 说着,他把粗布还给惊夫,将箭镞和手上那张写着字的布条一同递给嬴政,指着布条的字道,“王上您看,其他几个字皆是用秦篆所书,但这个‘安’字仔细看则不然..” 嬴政接过物品,凝视着布条上的“安”若有所思。 初时,在周天子灭纣而在沣水河岸建都镐京后,天子便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诸侯虽有封地亦不敢妄自尊大,一举一动,一衣一食,皆奉周礼为圭臬。 按照周礼的要求,文字主要在贵族间以钟鼎铭文记录,规格也均匀划一,继承了殷商以来雄浑庄重的书写风格。 后来周王 銥誮 室衰弱,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开始自制青铜钟鼎,文字也依照各自地域习俗的不同而逐渐分化,形成或劲直峭拔、或雄浑古朴、或柔美圆润各种风格。 几百年间,文字的差异在强国吞并小国的进程中进一步加大,到战国七雄并列之时,除了韩赵魏三家因是晋国同源而文字略似,其他诸国之间,许多字的写法已渐行渐远,虽尚未达到互不能辨识的地步,但长此以往,终有一日会面目全非而未可知。 这也是嬴政想尽快统一六国的重要原因,待同根同源的文字彻底消亡,秦国后世子孙纵是统一中原,管理各国故地故民的难度也会进一步加大。 蒙恬指着“安”字继续道,“王上,此字乍一看与秦篆相似,但在我秦篆之中,此字上方利如锋芒展露头角,右侧还有一截小竖守护其旁..” 嬴政忽然抬首看向韩非,笑道,“先生当时,竟也未认出此字乃韩篆所书?” 韩非指着蒙恬,亦笑道,“秦王果然太过于高看韩非!此时天光大亮,年轻的蒙内史耳聪目明,尚未能第一时间在混杂字间察觉此字非秦篆,当时天色未明,加之外臣老眼昏花,又岂能明察秋毫?” 蒙恬忙瞄了一眼嬴政,羞愧地垂下了脑袋,暗暗决定明日起不可再懈怠,定要多练箭以灵活双目。 嬴政颔首淡笑,又举起了那枚箭镞,“如此说来,想必先生也分不清韩国箭镞与秦国箭镞之不同?” 韩非暗暗后悔不已,当时,若不与那谋士拉扯多言,若不将钱袋赠与此御夫,何至于将此事泄露出来... 他硬着头皮答道,“当时情形紧急,人心浮动,外臣确未认出乃韩镞。” 据说上古之时,黄帝命人以弦将木条弯曲成弧,在两端分别系上绳扣制作成弓,再将树枝削成尖利之芒以为箭矢,世间便有了最简易的弓箭。(1) 后来天下纷争伐交频频,迫于生存压力而必须改进武器的各国,开始根据季节时令的馈赠,精挑细选出干、角、筋、胶、丝、漆这六种材料,耗费两三年的时间制造出弹性极佳的弓,再以各种树木辅以青铜或铁器制成坚韧不摧之箭。 从此,在整个冷兵器时代的三十六门军器和十八般武艺之中,弓箭俨然成为兵器之首,正如民间谚语所言:大将军不怕千军,只怕寸铁。(2) 而当今之列国,所用的弓箭从弓的材质到箭的造型,却又各不相同。 以箭来举例,魏赵燕三国的箭镞同样呈三角形,但其细节和效果却截然不同。(3) 魏国箭镞以模具铸造而成,箭杆为环圆状,射击时远而快。 赵国箭镞以手工打造,箭杆平直,甚至有时会在杆上加装靶子,专门用来对付敌国重甲骑兵。 而燕国箭簇的三角形不但更尖锐,其箭杆还多以昂贵的紫檀木来制作,穿透力极强。 而秦箭和韩箭的差别更是一目了然,秦箭讲究实用性,其三棱形箭镞短而粗,箭杆粗壮简洁,而韩箭的箭镞修长,箭杆造型优美繁复,还贴着羽毛等装饰物。 几百年来周王室虽已衰微,但周礼规定的君子六艺之道却被诸侯们承继了下来,其中射御更是各国贵族男子的必修之术。 果然,连扶苏这九岁孩子都不信韩非的托词,暗暗揣测道,“自来欲习箭术,先识箭矢,韩非是韩国公子,又岂会分不清韩镞与秦镞,想来是在替什么人掩饰..” 明赫也在飞速思考着,他关注的点又与扶苏不同,“韩箭?如今有韩国刺客潜伏在秦国?难道是张良?不对啊,张良是在韩国灭亡后才开始复仇的…唉,如果能帮大大把张良拉拢过来为秦国效力就好了,以张良的智商,如果他能早早认识我父王,应该能摆脱刻板印象意识到统一的重要性吧?” 惊夫却嘟嚷道,“这明明就是韩镞啊,我在新郑王宫经常看到贵人们背这种箭出门..” 韩非狠狠瞪了他一眼,惊夫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嬴政心头飞快划过一丝幽光,目光却十分诚挚,“想必当时乱局之中,先生确实并未看清,既是如此,寡人便不为难先生了。今日令先生受惊,实乃寡人之过!驿馆之中,即刻会加派人手守卫,先生身边所缺随从,寡人也会从宫中抽调过去,望先生信我如我信先生,勿再听信他人谗言挑拨。” 韩非暗暗松了一口气,立马顺着台阶下坡,面上露出感激之意,“多谢秦王体恤!此事也是外臣关心则乱,一时失了分寸,愚昧之举倒贻笑大方,万望秦王切莫在意。” 一时二人你来我往言笑晏晏,竟似今日种种从未发生过一般。 出宫之时,惊夫喜滋滋搬着嬴政的赏赐放进车厢,他自忖,如今跟韩非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是顶顶亲近的关系! 于是一脸高兴地开口道,“公子,小人真没想到秦王这人还怪好的咧!他不但不杀我们,还送了这么多礼物呵呵真客气…哎呀小人今日可算是明白了,果然俗话说得好,百闻不如一见呐,从前在新郑旁人口中凶神恶煞的秦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秦王...” 韩非皱起眉头看着这些赏赐,沉声打断道,“你不该将箭镞交给秦王的!” 惊夫满腔欢喜顿时僵在脸上,惊诧道,“公子,我若不把它交给秦王,您又如何证明自己是受了贼人挑拨?再者秦王都说了,他根本不想杀您啊!挑拨的贼人想害您得罪秦王,他就是该死!” 韩非顿觉一阵头疼,深深看他了一眼,掀开竹帘跨进去,“罢了,我倒看不懂你究竟是太傻还是太聪明,驾车吧。” 惊夫重新扬鞭策马,嘟囔道,“我应该算是聪明的吧?这下我们都不用死了,多好…” 韩非却在心头快速思考着,此事到如今看来,全然是自己误会了秦王,可那人,为何要设下此计逼自己离秦? 他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来,昨日昌平君送他归驿馆之时忽感胸口不适,正在他为对方打开车窗透风之际,却瞥见街上有人朝他挥了挥手... 正是那人在咸阳城如此巧合的出现,才让他下意识相信了这个讯息的真实性,否则仅凭韩字与韩箭,他并不会轻信对方所言。 因为,那人正是韩王身边的宠臣,姬槐。 他接到布条提示之时,脑中闪过许多猜测,最后归结为一条:秦王不愿自己继续存世,以耽误他灭韩大计,所以要杀了他,而得到消息的姬槐,才会特意现身通知自己。 当然,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是韩非自作多情,而是出发前,韩王曾反复叮嘱于他——说秦王曾经直言“寡人若能与韩非相识,便是死而无憾了”,可见他在秦王心中分量极重。 也正因为如此,韩王才会破例提拔韩非,让他赴秦充当说客,以期利用韩非对秦王的影响而促成存韩一事。 所以韩非当时的第一反应也是尽快逃跑,可他出城后却想起一事:若自己在秦王心中并无世人以为的分量,反而因逃跑而让对方找到伐韩的理由,借机加快灭韩步伐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韩非选择了顺从本心:既然秦王想要他死,他便回去送死,至于能不能以此让韩国多苟上几年,已非他能左右之事。 可他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秦王真的不想杀他,那问题又回到了另一个原点:姬槐为何要骗自己离秦归韩? 想到这里,韩非胸膛不免升起一腔火气,今日这番被自己人当成耗子耍弄,竟让他隐隐觉得,秦王此人虽有城府,但并非世人口中那般残暴不堪,两相对比之下,倒比韩国朝堂那帮整日勾心斗角之流磊落得多。 当然,韩非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此刻,乔装成女子的姬槐,正和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相坐对饮,而对方正在举杯感慨, “可惜,韩非此人太过冥顽不化。以我对秦王多年之了解,此子若不能为他所用,便一定会趁机除掉,但除完他又会后悔,届时满腔怒火便会发泄在韩国身上,原本在先灭赵还是先灭韩之间犹豫的决心,便会迅速转向韩国,迅速撤离赵地军马转而攻韩,韩国将成为第一个倒在秦军铁蹄下的国家,危矣!” 姬槐骨节发白紧紧捏住玉杯,“韩国势弱,而赵国有李牧用兵如神,秦军在李牧面前接连吃败仗,若秦持续攻赵则会僵持下去,消耗兵力军粮与钱 ?璍 财无数。若秦转而攻韩,则韩国毫无招架之力,豫西通道转眼落到秦军手中,届时山东列国亦尽数危矣!我王此番暗中派我前来咸阳,正是想请公子设法相助!” 那人轻笑一声,仰头喝尽杯中酒,“暂且莫慌,韩非一日不死,韩国便能暂时高枕无忧,况且赵王已定下计策,且静待成效吧。眼下我们最该防范之人是李斯,朝堂之上,唯有此人狼子野心,恨不得助秦王日夜兼程灭了六国..” 姬槐面上闪过狠辣,“反正,我们此番正好可以趁机除去李斯!” 那人点头,笑而不语。 片刻后姬槐离去,那人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冷笑,暗道,“区区一个韩非,岂能让嬴政停止攻韩?一国之君竟蠢到想派韩非来博取嬴政的恻隐之心,可笑至极!此番设局,不过是利用你们这帮蠢货助我将消息尽快带给那人罢了!” ... 章台宫中,有了危机感的扶苏已主动跑回去练骑射,蒙恬面色凝重走到抱着明赫的嬴政身边,肃声道,“王上,驿馆周边都查过了,有人说昨夜曾见过一家臣打扮的男子去找过韩非,臣命人根据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那家臣是..李斯李廷尉府上之人。” 他方才听闻着实吃了一大惊,李斯此人精明算计,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师门情谊而背叛王上之人啊,怪哉! 明赫暗暗反对道,“李斯?我宁愿相信天上掉馅饼,都不信李斯会派人给韩非通风报信让他逃命!这事看来不简单啊..没想到史书上寥寥数语的灭六国,在真实的世界里有这么多波澜诡谲..不行,我要赶快帮秦国强大起来,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嬴政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小家伙想得倒挺美! 他抬眼对蒙恬道,“不会是李斯,此事不过是障眼法,不必急。既然有人主动跳了出来,便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与其殚精竭虑,不如以逸待劳。命人明日早朝后备好车马,寡人要去看看五黑的进展。” 明赫欢快的心声顿时响起,“啊啊啊终于可以出门见见世面啦!别忘了带上我哟大大!我是大大最乖巧的孩子哟..” 下一瞬,嬴政怀中的小团子努力抬头,又在他脸颊印上一滩小小的口水印,阿巴阿巴地欢快喊着。 蒙恬看得两眼发直,也就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妖精,敢这般在王上面前一再放肆! 第 16 章 第16章 这一夜,那模样怪异的“神仙”又出现了,这回他倒真来到了嬴政的梦境之中。 在送给嬴政一件名为“平角短裤”的东西后,“神仙”再三叮嘱道,“本上神今夜以仙术夜观星海,发现你那捡来的小儿子本是天上福星,此生因前世未尽之缘,特为你与你的大秦而来,切记,此子福泽深厚,你今后出门一定要带上他,他会为你带来好运的...” 待对方从梦境中消失后,嬴政有些头疼地起身看向床边,果然摆着一条造型奇特的..短裤? 他心情复杂地将此物拣起慢慢翻看,小崽子,你确实够孝的,整日关心寡人穿衣之事.. 不过,此物竟如此柔软舒适,摸起来并非丝绢,亦非麻葛,究竟是以何物织出? 他将平角短裤慢慢拿在身前比划着,暗道,倒可以让尚衣依此样式,制出贴身之物,方便秦人垂足而坐于椅上... 离开造梦幻境的明赫,这时也在跟系统兴冲冲交流,“有了神仙出面,大大明天一定会带上我的!还有啊,我刚才灵机一动,借着梦里神仙的嘴编了个身份先交个底,这样就算我身上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我家大大也是可以理解的叭?” 系统苦着脸回答道,“他肯定是能理解的吖,因为秦始皇很相信神仙的..但是我有点不理解,宿主你为什么要花1000善意值买条长绒棉平角内裤啊,好奢侈哦,你的善意值买完土豆后已经很少了,上回我们不是说好先不买奢侈品了嘛...” 明赫苦恼地捂住脑袋,“我当然知道我的善意值只剩很少了,可是我父王很快就要有椅子了,他到时总不能不穿内裤啊!好无奈,都怪那些可恶的黑心商家..” 善良的系统忙反过来安慰他,“宿主别担心!我们欧皇组合只要加快步伐改革,秦国让老百姓尽快过上好日子,他们的对秦始皇和百官的感激,就会转化成善意值汇集到你这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兑换更多东西,让大家都过上更好的生活啦!” ... 第二日早朝后,练完骑射的扶苏估摸着时间抱着明赫来到章台宫,候在殿中的李斯忙朝他行礼,蒙恬迎上来低声道,“长公子请稍候片刻,王上正在侧殿更衣。” 片刻后,明赫看着身穿交领黑金日月章纹玄袍、头戴通天冠、身佩长剑踏进殿中的嬴政,顿时眼前一亮,脑中涌现出一句前世背过的诗文来——日月光华,弘于一人。(1) 他兴奋地拼命蹦着小短腿笑嘻嘻朝他伸出手,内心在疯狂呐喊尖叫, “啊啊啊我嬴明赫的父王今天穿得好隆重好威严啊,他戴上通天冠好威风啊,真不愧是丰神俊朗禁.欲.系男神,好帅!第一帅的父王快把第二帅的明赫抱起来,牵上第三帅的扶苏出门吧,我们要去逛街啦...对了,父王今天到底有没有穿我送的内裤捏..” 李斯听到这里,慌忙垂下了脑袋,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缝里去降低存在感。 嬴政嘴角含笑弯腰去抱他,扶苏赶忙抢先低头,在明赫左右脸颊各啄了一口,你这可爱的坏小子,怎的一天到晚比我阿母还关心父王穿什么! 系统无语望天,“亲爱的宿主宝宝,你可以稍微稳重一点点吗?比如,不要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 明赫趴在嬴政肩上得意回道,“不可以哦,我嬴明赫是我父王最小的宝宝,人家本来就很幼稚的啦..” 中车府早已为君王的出行妥帖备好车马,身强力壮的中车府令毕恭毕敬候于马,他要亲自上阵为秦国之主挽绳驾车。 当明赫被嬴政稳稳抱着,踏上远超出他想象的高大金灿灿马车时,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 因为,他曾见过与这辆马车相似的缩小版青铜安车,在秦始皇陵博物馆里。 那是让两千年后见识过各种高科技的后人也赞不绝口的青铜之冠,堪称古代集顶尖匠人技术之大成者。 他当时听完讲解,一直以为要等到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遍寻天下匠人汇集于秦国,才能打造出这样融合了焊接、粘接、铆接、纽环扣接等各项高难度技术的青铜车。 没想到,在距离史书上秦统一六国十年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种车! 被嬴政特邀同行的韩非,也被安排着和李斯一道登上了身后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宫道出发了,扶苏掀窗左右张望半天,失望地坐回嬴政身旁,轻轻问道,“父王,昌平君今日不与我们一同前去吗?” 嬴政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温声道,“昌平君前两日夜宴之上饮多了酒,身子有些不适,告假在府中休养。” 扶苏点点头,“那我晚点托人去看看他。” 嬴政点点头,眼中有幽光一闪而过。 而明赫正专注地看着前方驷马齐驱的开道高车,抓着嬴政衣裳的小手忍不住激动起来,不只是一辆,而是两辆记忆中的青铜车同时出现了! 这意味着当今的秦国,就已经汇集了一批世间罕见的顶级匠人,也意味着他接下来的改革将获得强大的助力,如此一来,秦国前进的步伐将比他设想中的还要快! 他不得不再一次感谢考古学家,是他们让华夏古代人精妙绝伦的技艺和丝毫不逊后人的智商,一一展现在世人面前,让后人收起狂妄傲慢之心,转而为祖先超凡的智慧而骄傲。 他暗暗发誓,这一回,不会再让发展科技的理工科好苗子匠人们,再被埋没于史书之中了! 明赫眼前这两辆车,虽然不是传说中始皇东巡的六驾金根车,但确实达到了后世八十年代出土那两辆彩绘陪葬车的水准,毕竟此时的嬴政还不是天子,所用的车马依然按照“天子驾六,诸侯驾五”的周朝礼制,所 銥誮 乘安车以五马驱动。 震惊的又何止明赫一人?与李斯端坐同一辆马车之中的韩非,也忍不住探出头打量着秦王出行的车辆,叹道,“历代君王显贵皆以奇木为车,以金银玉石为点缀,似这般通体以金器为车者,实在闻所未闻。” 看来秦王之骄奢,更在韩王之上啊。 李斯这老狐狸还能听不出他的潜台词? 于是,他笑眯眯解释道,“韩师弟有所不知,诸侯以木器为车,看似比我王以金器为车更简朴,却不知其间缘由。一则金车十分坚固耐用,你所见之安车与高车,我王已使用五载而崭然如新,不似诸侯动辄造新车、换金银珠玉之饰物,耗费实则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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