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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辗转反侧,梦里都是小梁军官怅然的脸,转眼又是血肉横飞的场面,惊得她翻身坐起,满头大汗,她决定,要去郑州,把小梁军官的儿子接到汉口来。 母亲又是骂又是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三十岁生你,九死一生的,不是为了让你跑去为别人家孩子九死一生的,你没见过日本人,不知道他们有多坏……”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亦对父母有所愧疚,可是生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胸臆之间有一股气,催促着她去做一些注定不能两全的事。 五 没有想到,最终帮了她的竟然是蒋固北。 悔婚事件后,蒋家与景家的关系一度很僵,但很快,因为景明琛大哥在蒋家商行谋事的关系,蒋固北成了大哥的朋友。 饭桌上又说起这件事,母亲斩钉截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大哥突然开口:“其实要我说也不是不行,小妹这么犟,心里老挂住这件事,妈你现在不让她去,说不准哪天她自己偷跑去了,郑州如今还没有沦陷,城里是安全的,与其让小妹哪天犯了性子不管不顾地独自偷溜去,还不如趁现在安全着尽早把事办了。正好,我们商行的郑州分公司最近有点事要我过去处理下,我可以带着小妹。” 他说的有理有据,景家父母便有点动摇。 最终,景明琛还是跟着大哥坐上了去郑州的火车,只是她没有想到,车上蒋固北竟然也在。 景明琛惊讶了一下,转念一想,他是商行的少东家,去分公司处理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蒋固北对她点一点头:“你好。” 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话,蒋固北看自己的《货币论》,景明琛读自己的新文学,包厢里暖烘烘的,有两个男人在身边,景明琛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大哥的外套,大哥不在包厢,蒋固北见她醒来,撩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没头没脑地问:”听你大哥说,你去郑州,是为了接一个年轻军官的孩子?“ 景明琛点点头:”是,我曾经在红十字会照顾他,他不久前在战场上牺牲了,临死前还挂念着老家的孩子。“ 蒋固北顿了一顿,问:”那军官很英俊吧。“ 景明琛想了想,老实承认:”是的,很英俊。“ 蒋固北哦一声:”比我如何呢?“ 景明琛仔细看他的脸,蒋固北是英俊的,但他的英俊与小梁军官不同,小梁军官是有些女相的秀美鹅蛋脸,眉眼温和十分亲切,而蒋固北是棱角分明的眉目带些冷冽的。 见她不做声,蒋固北说:”这次你去郑州,事情闹的蛮大,我听到有人背地里说,你是为了那个军官。“ 话说到这儿意思已经非常分明,景明琛有些怒,但还是抑制住火气,一字一句地说:”对,我是为了那个军官,一个军人离开家乡,在前线为保卫全中国的孩子而流血打仗,可是他的孩子却在快要沦陷的故乡,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孩子了,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对我说,真想看看现在孩子长什么模样。他还对我说,不知道这次上战场还有没有好运气,他明知自己可能会死,但还是义无反顾。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我为他的孩子奔走一趟吗?“ 包厢门突然被打开,大哥走了进来,蒋固北和景明琛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郑州,景明琛按照地址去了小梁军官的家。 她见到了小梁军官的儿子,过了很久梁夫人才出来,她瘦的伶仃,穿的衣服看得出来很旧,但浆洗的很干净,一脸的傲气,还化了淡妆。 哦,原来她刚才在里面是在化妆,景明琛懵懵懂懂地想。 梁夫人看她的眼神很刻薄,听了她的来意,断然拒绝:”我不同意。“ 她把孩子拉过去,紧紧抱在怀里:”梁亭月是个王八蛋,害我一生,现在他人死了还要带走我的儿子,我不同意。“ 景明琛上前一步劝说她:”嫂子……“ 她没有想到,梁夫人竟然一把朝她的脸抓过来,她吃了一惊,往后倒退两步,落入个宽厚的怀里,回头一看,是满面寒霜的蒋固北。 蒋固北一手攥住景明琛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沉声对梁夫人说:”梁夫人,我未婚妻是汉口保育院的老师,为挽救军人遗孤九死一生跑到北方来,她不是为了夺走您的孩子,请您不要对她有敌意。“ 梁夫人愣了一愣,旋即落下泪来,蒋固北叹一口气,拍拍景明琛的肩膀:”你先出去,我同她讲一下。“ 景明琛看他一眼,点点头走了出去。 她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绕了好多圈,偶尔透过窗子的缝隙去看屋子里,不知道蒋固北在对梁夫人说什么,突然间梁夫人扑到他怀里开始哭,景明琛心想,其实蒋固北是个很招女人喜欢的男人吧,如果不是生不逢时,或许她也会喜欢他……嗨,想什么呢,人家又不待见自己,景明琛轻轻拍一下自己的脑门。 门开了,梁夫人牵着儿子的手走出来,她定定地望着景明琛,半天落下泪来,把孩子的手塞到景明琛手里,转身就走:”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她关上了门。 回汉口的火车上,景明琛忍不住问蒋固北:”你跟她说了什么,她竟然答应了?“ 蒋固北问:”你知道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大敌意吗?“ 景明琛懵懂摇头,蒋固北轻轻一笑,满脸的无奈:”你啊,说你什么好,人家把你当情敌了。“ 难怪!难怪蒋固北开口就说自己是他未婚妻,难怪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 蒋固北继续说下去:”梁夫人和先生是媒妁之言,梁夫人很爱梁先生,但总觉得梁先生对自己无意,她觉得梁先生去打仗也是为了躲避自己,这个想法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好多年,结果他死后,一个漂亮姑娘自称故人来跟她要孩子,你让人家怎么想?“ 原来如此,景明琛还是好奇:”你到底怎么跟她说的?“ 蒋固北幽幽叹了一口气:”我问她,你对他的爱,难道有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减少或变的不再高贵吗?“ 什么意思?景明琛一头雾水。 六 小梁军官的儿子叫梁从文——就是季然的大爷爷了。 梁从文来到汉口的那年六岁,他很快就适应了保育院的生活,他和景明琛最亲,和其他孩子一起喊他景妈妈,对于接他回汉口,给他好吃巧克力的蒋叔叔他也印象深刻,总是眨着大眼睛问景明琛:”蒋叔叔呢?“ 景明琛能怎么回答他?蒋叔叔不是学校的人?她只好说:”蒋叔叔太忙啦,有空他就会来看你的。“ 蒋叔叔确实很忙,从郑州回来他又去了荆门。 保育院也很忙,战争眼看就要打到武汉来,保育院做出了向南迁移的决定,预计在大后方多地开设分部,景家打算到四川去投奔母亲家,景明琛与父母多次交涉,终于得到允许,景家先迁,景明琛随保育院带着孩子们迁。 从汉口去四川,先要坐轮船到宜昌,景明琛带着孩子们上了船,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到了宜昌。 景明琛晕船,在船上吐的厉害,下船时她感觉自己像从垃圾桶里拎出来的一片菜叶子,嫌弃地嗅一嗅自己的手臂,景明琛心想,这真是我这辈子对狼狈的时候了。 然后她抬起头,看到了码头人群里的蒋固北。 蒋固北也看到了她,她大窘,扯扯皱缩如菜叶的衣角,准备出个微笑,刚想跟他打招呼,谁料到他却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景明琛失望地放下刚抬起来的手臂,果然他还是讨厌自己的。 谁知道吃饭的时候又看到蒋固北,蒋固北是和陈主任一起出现的。 对啊,他们两个是朋友,景明琛模模糊糊地想。 他们在宜昌停留了几天稍作休整,同时等船来,谁知道中途船出了点问题,他们的船来不了了,陈主任急的焦头烂额,蒋固北突然开口:”我倒是有一艘船,但是是货运船,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借给你们。“ 哪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上了船,景明琛又吐的天昏地暗,小从文乖巧地待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蒋固北和他们同船,他来看了景明琛一眼,不由分说地搀起她:”船舱里味道太坏,去甲板试试吧。“ 景明琛浑身无力,任由他搀扶着上了甲板。 到甲板上,倚在蒋固北肩膀上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果然好多了,景明琛有气无力地对蒋固北说:”谢谢你。“ 蒋固北微笑:”不用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免得再被人说是个只知道发国难财的奸商。“ 景明琛羞窘的瞬间耳根红透。 船行几日,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时大家都已疲累不堪,小从文还发起了烧,为防空袭,分会的选址很偏僻,一行人只能步行十几公里去学校,蒋固北笑一笑:”都用船把你们送来了,那就索性送佛送到西,做个侍卫护送你们到学校。“ 舟车劳顿,半空里还时不时地有狂轰滥炸,走路,躲炸弹,成年人都精疲力尽,更何况几岁十几岁的孩子?有的孩子已经打起了瞌睡,梦游般地一边走一边摔,景明琛着急地喊:”小朋友们互相牵着手不要走丢。“ 蒋固北皱眉头:”这样不行的。“ 他在行李里翻了翻,翻出一捆草绳,挨个绑住孩子们,景明琛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轻描淡写:”没什么,商人嘛,比较狡诈。“ 说着话,他把绳子往景明琛腰上系,景明琛忙躲:”干什么?“ 蒋固北扑哧笑:”你看你,困的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捆上你,怕你走丢啊。“ 景明琛的心猛地跳了一跳。 四川湿热,又是连日劳顿,蒋固北不顾仪表,只穿了件衬衫,被汗塌湿了一半,挽起袖子,手里牵着一根麻绳,平日精心打理的发型此刻也是乱糟糟的,景明琛却觉得,比起他衣冠楚楚的时刻,此刻的他更加英俊动人。 蒋固北就这样牵着一溜儿人一路步行到了深山里的分校,接应的人吓了一跳:”嚯,赶鸭子呢这是。“ 看清楚了景明琛腰间的绳子,接应人又是一笑:”原来不是赶鸭子,是接新娘呢,就差一朵大红花了。“ 七 到达四川,安顿好后,蒋固北功成身退,去了重庆。 很快就到了中秋,无论这个世界多么不太平,中秋总还是要过,景明琛和同事们一起,按照当地土法子给孩子们包月饼,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开路到河边,吃着土月饼赏着天上和水里的两轮月。 景明琛拿着半个月饼独自坐在河边发呆,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没和家人在一起过中秋,如果没有战争,今天的自己会在哪里?或许已经嫁给了蒋固北? 突然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景明琛回过头,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蒋固北? 蒋固北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怎么不去和孩子们一起玩?“ 景明琛舌头打结,半天才问:”你怎么来了?“ 蒋固北微笑着看她:”老陈不甘心,又想敲我一笔呢,这不,邀请我来这儿过中秋。“ 他看了看景明琛手里的月饼,直接从她手里拿过去:”正好,我还没吃月饼呢。“ 景明琛有点紧张,她在家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是头次做东西,她想要抢回来,蒋固北却已经送进了口,他眉头微皱,半天,评价说:”这种月饼,给我吃就好了,还是不要荼毒孩子们了。“ 过完中秋,留下一笔钱,蒋固北就匆匆回了重庆。 后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学校一次,学生们都喊他蒋叔叔。 战争一天天耗下去,大后方的生活也日益艰难,师生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简朴,后来他们自己开地种菜,景明琛收起了过去的华服穿上土布衫,衣香鬓影的汉口生活似乎已经像上个世纪那么遥远。 蒋固北每次来看到她都会皱眉:”怎么每次见你感觉都比上次更丑了?“就这么着,一天一天地熬到了战争结束,熬到了保育院解散,从1938年到1946年,景明琛在四川小城做她的老师,没有结婚,蒋固北在重庆做他的实业家,也没有结婚。 1946年末,他们都回到了汉口。 1949年,有认识的朋友打算去香港或者去美国,景明琛没有走,蒋固北也没有走。 他们依旧都是单身。 八 时间又过去几十年,我和季然在同学会上看到蒋固北和景明琛,他们俩依旧是单身。 正主不急旁观者急,唱完了校歌,在饭桌上,终于有当年的学生按捺不住性子,直接发问:”蒋叔叔,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们景妈妈啊,我们等了半个世纪,等的都快要入土啦。“ 蒋固北的脸皱缩如核桃,但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度,他瞥一眼景明琛:”想娶,八十年前就想娶啦,可是你们景妈妈不同意啊。“ 学生们又起哄景明琛,景明琛嗔他一眼:”难道不是你讨厌我?宜昌那次,你在码头上待的好好的,见我转身就走。“ 蒋固北笑了:”难怪你这么多年一直和我抻着,原来还有这桩公案,你知不知道,你们之前,保育院有一条船被炸沉了,我听了这个消息悬心了好几天,生怕船上有你,在宜昌码头看到你的那瞬间,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时候不转身走,还留下来被你耻笑啊?“ 原来如此。 如果当时看到了眼泪,何至于错过这七十多年啊。 蒋固北叹息:”没有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是我的错,还好,还来得及补救。“ 这是保育会结束的第七十个年头,同学们都老了去了,同学会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少,学生代表伤感地发言:”下一个同学会恐怕是办不起来啦,就让同学会在今年画上一个句号吧,在这个句号上,我们希望景妈妈可以和蒋叔叔在一起,圆了你们,也圆了我们的这半个多世纪的梦吧。“ 蒋固北转过头看着景明琛,半天,景明琛朝他伸出了手。 同学会的最后,学生们簇拥着蒋固北和景明琛拍了一张大合影,墙上挂着半个多世纪前的大合影,这半个多世纪里,有一大半的人已经死去了,余下的也多是老病加身,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人世间,难得一个欢喜大团圆,然而,有这样一个小团圆,也已是十分幸运。 篇五 漂洋过海去恋爱《愿君常欢喜》 一 2012年大学毕业后,我成为了无业游民一只,而季然呢,他比我出息的多,考取了浸会大学商学院的硕士生。是以那一年里我频繁过海去恋爱,也因此认识了谢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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