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能扛。 谁知上了趟夜班,接了趟车,就失去了联系。 第二天出现在一个隧道口时,却已经是尸体一具。 许三婶不安蠕动嘴唇:“公家让我领尸体,说是心源性急病导致的猝死。” “那我不信。” 她摇了摇头:“我家老头子的身体我清楚。” “而且……”犹豫了下,她低声道,“而且我看了尸体。” 许三婶难以形容枕边人尸身那扭曲的面容。 想起那张白布下的脸,都还心有余悸。 “那表情,分明……像是被吓死的。” “怕老太太难过,到现在都没敢让她看遗容。” 许三婶说到这,才像是醒神一般嗨了一声:“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别放在心上,也别往外说。” 她细看秦璎嘴唇发白以为她被吓到,还要道歉。 就听秦璎问:“许三婶,你再详细给我说说吧。” “其实,我有个朋友,好像也遇到了点事。” 秦璎无中生友,想要再从许三婶这问出点话。 就将那天搜索到的帖子标题说了出来。 “我朋友说,隧道那边不干净。” 话音落,果然见许三婶表情一变。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许三婶显然知道些什么。 喃喃道:“我早就劝你三叔,不行就请假,别去那邪门路段。” “可他就是不听。” 秦璎一听就知道,许三叔一定回来说过些什么。 她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三婶迟疑一阵,还是说了出来。 现在遍地高铁,但也有些地方还得靠绿皮火车。 云澜市地貌特殊,保留着惠民专列。 方便偏远地区乡村出行。 这些绿皮车运行时间久了,总有些公认的默契。 别看公家说反迷信,考古队开棺前还偷摸往棺材里塞主任名片,让墓主人要索命报开棺之仇就去找主任呢。 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了,反而更加相信一些规矩。 常年行驶在大山里的绿皮车就有些规矩。 比如夜间行车拉上车帘。 尤其过隧道时,不要随便往外看。 许三叔每天半夜接的一趟车,就得坚守这种规矩。 但就算是守规矩,也不一定没事。 从两个多星期前起,列车行驶过这个路段就常常发生些怪事。 比如,穿着上世纪制服拿着保温瓶的乘务员,挨个问顾客要不要水。 要是不知情的,伸杯子接了,就会得到一杯子腥臭哇凉的凉水。 比如,有人夜里坐在车窗边玩手机,看见外头挂着个白影,始终跟着列车走。 比如,有人在车厢睡得迷糊,被一个秃瓢梳辫子的人推醒,问他是哪人穿的衣服好奇怪。 …… 就是乘务员也经常遇上怪事。 有时车厢里会莫名其妙多人,那些人穿着破烂夹袄梳着辫子头,像活人一样在车厢里行走。 偶尔还这摸摸那摸摸,嬉皮笑脸找乘务员要东西吃。 这种情况没有敢不给的。 以上所有情况,都发生在进出隧道前后。 而这频繁出事的隧道,正好就在许三叔工作的小站。 是他负责的路线。 许三叔也遇到过些怪事,在雾天看见有影子站在灯旁招手。 在灯的照射下,这些影子脖子拉得老长。 要说许三叔也是胆大的,看见过几次还回家把这事当做奇事说给了许三婶听。 让他别去上班了,他也不听, 他出事那天也是个雾天,他不知道怎么了,接完站后拿着手电筒踏进了浓雾里。 等再被发现,尸体已经僵硬了。 第179章 吴胖子 许三婶说到尸体二字,又开始抹眼泪。 秦璎并不太擅长安慰人,再说家里人去世这事也不是外人几句安慰,家属就不难过了。 她在旁陪坐了一小会,门突然打开。 秦璎还以为是救护车来了,谁知许三婶的儿子有点为难的进来。 见秦璎在他还有点支吾,被许三婶骂了两句:“都是街坊,又不是什么外人别整那套。” 见双眼红肿的老娘发话,许三婶她儿子这才说出来。 突然抽搐的小女孩,还有她喊出的那句爷爷别拉我,搁在这场景下妥妥鬼故事。 这事传到了外头,就有人猜测是不是孩子爷爷走不安心,说找人看看事。 许三婶的儿子犹豫不肯说,是因为秦璎前脚叫了救护车,他们后脚搞封建迷信请人看事,显得他们多迷信落后似的。 说话间,又来几个人。 都是街上的老辈子,这请人看事的主意不必想肯定就是她们出的主意。 石婆赫然在列,直冲秦璎招手,示意她快过去。 在这些人后边,跟了个中年胖子。 这胖子胖得很有特色,皮肤白里透红,脸圆得极为规整。 他穿着一件黑对襟衫子,米其林一样堆肉的手腕上戴着串龙眼大小的佛珠。 双下巴摞着,随时一副笑模样,俨然一尊胖弥勒佛,往那一站门都堵住。 许三婶的儿子态度恭敬,一开口道:“道长,拜托您了。” 已经站起来,朝石婆走的秦璎猛回头。 道长? 许是发现她惊讶,门前的胖子眼一眯笑起来:“不要在意细节。” “我有道士冠巾证的。”他说话间将手腕佛珠向下一捋,跟带指虎似的套在了手指头上。 不必秦璎去吐槽,许三婶先抱紧怀里的孩子:“不对劲啊!” 哪哪都不对劲! 可能是她力气大了些,刚刚才睡着的小姑娘,突然吚呜出声。 随即双手双脚直挺挺抻着抽搐起来。 见状满屋子的人都是一慌。 那圆胖子上前一步,掌心按在了小女孩的脑门上。 他肉乎手掌极大,几乎可以包住小孩的脑袋,圈在虎口的佛珠正好硌在小女孩的眉心。 别看他胖,动作极为敏捷。 抱着孩子的许三婶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张嘴想飙国粹时,她儿子惊呼道:“小雨没抽了。” 许三婶定睛一看,怀里的孩子果然安静下来。 虽双眼闭着,但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很多。 许三婶把满嘴脏话咽下,张嘴谢道:“多谢大师!” 后边跟来的石婆等人,也面露惊诧。 只有秦璎鼻尖微动,向后退了一步。 众人瞩目之下的胖子荣辱不惊,淡淡道:“先别着急谢,还没完呢。” 听到事还没了,许三婶的儿子脸上喜色一消:“啊?” 这戴佛珠的胖道长道:“你们全出去,留下孩子就行。” 许三婶闻言迟疑。 活那么大半辈子,经验告诉她,孩子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把女孩交给一个男人,是什么蠢猪才能干出的事情。 见许三婶不动,胖子笑着摇摇头:“你们家属不配合,这治病缘法不到,出了事你们可别怪我。” 许三婶还想跟这人讲讲价,哪怕留孩子亲爹在旁边看着也成啊。 见她还在迟疑,胖子作势要收回手。 口中遗憾道:“可惜,可惜。” 两声可惜说得许三婶动摇无比。 第三声可惜还没说出口,一个声音突然插话:“可惜什么?” 这胖子下意识转头,却见外头灵堂供桌上的一只花瓶当头抡来。 胖子反应很快,竭力向后躲闪。 但砸人的也是出了名的手快,嘭一声花瓶在他额角迸开。 瓷瓷实实的花瓶碎了满地,这胖子捂着脑袋就地蹲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被开瓢了,一截花瓶断茬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生得明艳高挑的秦璎,将花瓶茬子抵在他脖圈肥肉上,眼睛死盯着他。 这才对惊呆的众人道:“报警!” “这人刚刚往孩子脸上洒了药粉。” 现在的秦璎眼神贼好使,在这胖子出手装样时,她看见他袖子里飞散出一蓬淡绿的粉末。 细嗅还能闻到掺和在灵堂檀香中的药味。 若只是这样,秦璎还不至于找花瓶给他开瓢。 可这死胖子居然敢提议,让孩子跟他单独留在一间房间。 秦璎的原则是,骗子抽烂嘴,行骗还心怀不轨的,打断五肢人道毁灭。 听她喊报警,脸上血流成瀑布的胖子嗷嗷叫:“等会,别报警,犯不着。” “让你说话了?”秦璎把手上用劲,花瓶茬刺进他脖子肥肉。 “抱着孩子走远点。”秦璎对许三婶示意了一下,“别给孩子洗脸,等会警察好取证。” 旁观人皆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真犯不上报警。”胖子脑袋疼脖子也疼。 血汩汩流下,将他黑对襟衫子染成深褐色。 “我办事呢,秦璎!”从这胖子嘴里喊出了秦璎的名字。 “文保局的!”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口袋里有证!刚刚就是试试你警觉性。” …… 啪! 一本道士冠巾证上摔了一本度牒。 这中年白胖子头上捂着条孝帕止血,一只手在口袋里掏。 很快又摸出一个木头镶银的十字架。 最后,才从兜底掏出黑壳证件递来。 秦璎打开一看,顿时咬紧了后槽牙。 这胖子叫吴谦,还真是文保局的。 “信了吧?”吴胖子犯人似的蹲地上。 见秦璎缓和了面色,拿着手机的石婆问道:“还报警吗?” 老太太多机灵一人,见秦璎动手第一时间就掏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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