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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但实际那是阳刚硬朗,零部件甩着从谢邵的面门擦过。 先还惊讶自己力气变大的谢邵,斗鸡眼面露惊骇。 竭力向后避,这才免了回家洗八百次脸的悲惨命运。 就在他这一耽搁时,一道银色锁链贴地爬来。 跟随这条锁链的,是高高跃起的韩烈。 铁链极细,攀上地胎的身体后,朝着它面部袭去。 在谢邵面容扭曲的注视下,直直钻进了地胎的鼻孔,如牛鼻环一般将地胎鼻部紧紧拴住。 “韩烈。”秦璎又喊了一声。 要是帝熵体积能更大一点,她真不会用这种埋汰的攻击手段。 地胎想挣扎,但鼻子栓了个鼻环,被逼得向后仰头。 只见一道黑光闪过,韩烈眨眼攀上地胎肩头,手爪抓向它的脖颈。 地胎颈部厚皮层层堆叠,像是某种植物的根茎。 双颊生细鳞的韩烈神情冷厉。 只见污秽恶臭的黑血迸射,地胎喉头赫然多出一个巨大的破口,破口处可见类人的血管挛缩。 地胎发出一声粗嘎带着气音的啼哭。 与此同时,胡家旧宅地面鏖战的鸦群和蝙蝠群,齐齐一震。 蝙蝠和乌鸦大量死亡,尸体如雨一般噼啪坠下。 整个云澜市,在地胎濒死嚎哭的一瞬间似晃动了一瞬。 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嗡鸣,不少早睡的养生党深陷梦魇。 地胎如人一般咳嗽,大量污血从它喉呛出。 韩烈右手提了谢邵,左手抱着秦璎朝远处跃开。 一阵恶臭之中,地胎声音乍然停住。 随后皮囊一瘪,身体化为一堆烂泥溶蜡似的灰色半凝固液体。 须臾间,已死了透。 第253章 胡大 “哕——” 秦璎和谢邵齐齐发出干哕。 这地下密闭空间之中,死掉溶解的地胎实在又臭又恶心。 韩烈方才撕裂地胎喉咙的手爪,笨拙在秦璎后背轻轻拍,恐控制不住力道将她锤死。 另一只手爪狂扇风,想让她好受点。 相较而言,谢邵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猪能从林中找到橡子,从泥里扒出松露,嗅觉自然不差。 谢邵因闻臭而双目冒眼泪。 唯一不大受影响的是韩烈,箱中世界他遭遇过更臭更奇葩的东西,因此还算稳得住。 秦璎接连干呕几声后问道:“死了?” 虽然那堆酱看着不像还能活过来的样子,但以防万一还是要问问的,以免根未曾除尽惹出麻烦。 韩烈给她扇风,转头看那地胎遗骸,有些感慨:“死了。” “它集战场怨晦而生,是本不该出世的孽祟。” 秦璎抬起手臂,用勉强还算干净的手肘部位衣服擦了擦溢出的泪水。 “排查一下还有没有隐患,四处找找线索。” 她这般说着,没好气轻轻踢了一下谢邵:“别吐了!” “还没我撑得住事。” 哇哇吐的谢邵腾不出嘴巴自辩,只是胡乱摆了摆手。 看他样子,韩烈替他解释了一句。 “当……野猪嗅觉发达,他闻到的臭味是我们的几倍。” 本想说当康,但韩烈想起秦璎之前脱口而出的野猪,于是硬是罔顾事实换了个称谓。 谢邵边吐边冲他翻白眼,怪模怪样。 秦璎掩鼻叹了口气,没去管他,怕把自己也引吐,领着韩烈在这转了两圈。 她顿住脚步,看那方臭水潭。 闷声问:“潭水水位是不是下降了?” 要是她没记错,刚才还满当当的潭水,似乎向下降了一截,露出黑色岩石的边缘。 面朝潭水,秦璎心中发冷:“那些水流入了地下水脉。” 看出她在担心什么,韩烈宽慰道:“您放心,地胎还不是成体,并不具备使大地生痈腐烂的致病性。” 韩烈的解释很及时,秦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成体地胎声如钟鼎,可生大疫,使人畜生黑斑通体溃烂而死。 这种描述,去很容易联想到曾席卷欧洲的黑死病。 那种烈性病要是在古城传播开来,会是多可怕的场景。 但秦璎没完全放心,她解锁手机丢给谢邵,对他道:“你去外面找信号,联系一下陈局长,组织消杀。” 她吩咐得很顺口,谢邵执行得也很麻利。 等他走后,这里骤然黑了下来。 但无论秦璎还是韩烈都没太受影响。 秦璎带着韩烈重新站回了那块石板前。 靠得近了,发出的白光越发刺眼。 “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秦璎问。 韩烈默然摇了摇头。 在他的视野里,能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 见状秦璎不再问,她只凝神看石板上的白光。 分神去倾听石板发出的声音。 出乎意料的是,可能是地胎和‘奶娘’的死亡,这块石板上原本晦涩的古老声音消失不见。 转而,出现了秦璎能听懂的声音。 白光朝她涌来。 再回神,她站在了泥泞的古城牌楼下。 地面青砖碎裂,遍地垃圾粪秽。 身后传来铃铃声和脚步声。 秦璎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黄布衫子的车夫,拉着辆人力黄包车跑来。 她下意识闪躲,但只躲了一半,黄包车连人带车已从秦璎身体穿了过去。 好像她是空气一般。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在哪,身处什么时候。 正四处看时,突然神情微动。 街道尽头,一个挑着担子的矮个男人摇摇晃晃走来。 他腿脚似乎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 秦璎朝他走去。 走近了才看见这人半边脸肿得猪头一样,看来才被人殴打过。 他挑着的担子,前边一个小红泥碳炉,后边是木头工具箱子和一架黄竹椅。 扁担上叮叮哐哐挂了个包浆铜脸盆,脸盆底坠个小铜丸,走一步担子一颠,铜丸撞击盆底发出脆响。 这正是个剃头匠。 秦璎急侧头将这人的长相记在心底,就听旁边有人喊道:“哎,胡大,剃头!” 听见这剃头匠姓胡,秦璎心中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鼻青脸肿的胡大听见有买卖做,急忙颠着担子走去。 他极会做生意,见人先赔笑作揖。 寻了个平整地,将黄竹椅子一摆面盆往泥炉上一架,就开始干活。 他手艺极好,剃头匠整容十六技,剃头、修面、刮须、掏耳,剪鼻毛,按摩……样样都是好活。 客人是个大方的,加钱享受了半套。 在胡大喜笑颜开,握空掌给他拍腿脚时,笑问:“你这脸是,又给放贷的打了?” 胡大闻言,肿老高的脸抽抽了一下。 但做买卖就是和气生财,再怎么被戳中痛处也要强颜欢笑。 胡大故作夸张,侧脸好让客人将他脸上伤看得更清,道:“可不是嘛,我三天没下来床。” 这熟客半躺黄竹椅上,好心劝:“你啊,还是少去赌吧。” “去年连大儿子都卖了,今年老婆都病死了,你还能卖什么?” 胡大不爱听他卖儿子这事,脸肉眼可见的又僵了一瞬,嘴上却道:“您说得对,您说得对。” “我啊,一定改!” 话音还回荡在街道,秦璎就看见胡大掂着刚刚收到的十几文钱,脚跟一转去了个路边赌档。 钱都还沾着上一任主人的味,眨眼间就赌输了个干净。 输了还不算,胡大被发现不还钱又来赌。 放贷的拎着他衣领提到大街上,劈手朝他脸上来了几记脆的。 打得胡大晕头转向,本就松动的两颗门牙,掉进了泥地里。 第254章 煤矿 旧时城里可不像影视城,哪哪都青砖铺地干干净净的。 除了主要那条道有人看着,其余的街巷铺地青砖多半会被刁民撬走,至于撬走后什么用途,那全看这户人家缺什么。 尤其王朝末年,更是如此。 胡大去这赌坊门前就是一片没了砖石的烂泥地。 里面乱七八脏什么玩意都有,污糟中只有几块砖石垫地。 胡大半边脸还肿着,被赌档看场子的揪着领口,正反反正扇了几记脆的。 两颗松动的门牙,掉在了烂泥里。 胡大欠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看场打手不至于要他的命。 扇了一顿将他推攘在地:“胡大,奉劝你尽快想办法筹钱。” “否则,哼哼。” 说罢,一脚踹翻了胡大放在赌坊门口的剃头挑子。 火炉铜盆小铜镜,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胡大这种死赌狗,是没有自尊的。 在烂泥里滚得跟泥猪儿似的,他也不觉埋汰,反而手伸进一掌厚的烂泥里搅合摸索。 摸出他掉的两颗大牙,才往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秦璎听见黏糊糊的声音,就觉得难受。 胡大将泥里捡出的两颗牙好生揣进兜里。 青皮紫脸去捡拾他的剃头挑子。 吃饭的家伙弄脏,买卖是没法做了,秦璎本以为他会回家去收拾收拾。 不料胡大扁担吱嘎吱嘎走街串巷,来到了一间位于永宁巷的澡堂子。 这澡堂子门脸青条石垒起,古色古香,在那个年代来说挺高档。 秦璎微微惊讶,按理说胡大这种赌狗应该是没钱进澡堂子这种地方的吧? 果然,胡大挑着担子晃悠悠通过一条暗巷,绕到了澡堂子后边的锅炉房。 秦璎跟在他身后,隔老远就听见有人咳嗽。 她真切嗅到了刺鼻的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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