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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苏少爷，医院刚刚下了通知，少帅就从军部赶过去了，最近可能都在老宅那边不回来了，他托我给您捎话，说家里保不齐要乱一会儿，这阵子怕是要顾不上您了，不过少帅说了，您一切照常就行，不用顾虑太多。” 他有些迷瞪地点了点头，道谢之后就上了楼。对方没明说，但他也知道，这是他名义上真正的“丈夫”终于撑不住过世了。但这一切在宋哲也的一手操办下，没有影响波及到他任何，过来冲喜的二房，连披麻戴孝都轮不到他，他似乎被刻意遗忘了。 - 今日刚好周天，再加上明日逢节，容沅就央求着先给他放几天假，所以趁着今天闲着就抽空去店里把上月的账目过了一遍，不过他刚刚坐定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容沅打来的电话。 “喂？” “师哥，我先和你道歉，我前日擅作主张，拿了你放在书房抽屉里的申报材料。我让戚旸给你做引荐人作保写了推荐信，和我的一起送去批审，已经通过了。戚旸之前是C大的讲师，也……认识你，你毕业的导师也是他曾经的老师，他说老师很遗憾你当时没有继续跟着他念下去。你别怪我，我是偶然发现的，而且……” 话筒对面的人说得很快很急，大概是想尽快解释前因后果，好让苏意先不至于怪罪于他，可到了后来，大概是不好一言以蔽之亦或是不便明说，也就主动收了声，等苏意先的反应。虽然容沅知道，这是当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所行的手段毕竟不太光彩，所以他是有些忐忑的。 “谢谢，我不怪你，谢谢。” 苏意先捏着话筒，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的哽咽声太明显，他的脸上早已经爬满了泪水。出去念一次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了成绩优异，还需要有担保引荐，他当初是学校的公派生，只需要足够优秀就可以摘取名额。而如今他没有背景动用不上关系，却不好办了。他一直在计划着，前阵子已经把费用攒足了，所以开始试图联系大学时的好友，索性他足够幸运，很快就有了消息回到他手上，朋友也很期待他能够再次回去进修，二话不说就热心地帮他把在那边能办的手续都办全了，最后却在他这边卡了很久，他还差一份有说服力的介绍信。真是阴差阳错。 “我现在在邮局，一会儿邮局就要关门了，你怕是赶不及过来，要不要我帮你也一起寄了？” “好。” 苏意先连忙应下，说了一个地址，还交代他写了几句话，其实也不过几分钟的事，冰凉的电话听筒已经被他的手汗捂热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容沅也默契地没有问他原由和未来的打算。苏意先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他不能真的一辈子被宋哲也当金丝雀一样养在这的。 “我寄完信得去医院了，如果你需要什么不方便让舅舅知道的，可以和我说的。” 苏意先静默了一会儿，捂着心口，心情始终无法平复，话里的哽咽怎样也压不下去。 “谢谢你，阿沅。其实我早有打算，虽然舍不得，但我始终会选择离开他，并不是因为不爱他了，我——我一直，一直都将会是爱他的。” 苏意先说得很慢，也很郑重。在宋哲也跟前，他很少会主动说出“爱”这个字眼，倒不是羞于表达，只是想到以后要离开，这告白便像是凌迟时落在他身上的刀片，疼痛来得又缓又重。话筒重新搭在电话机上后，他脱力般地瘫坐在沙发上，直到流丹推门而入，他才仿佛被叫醒，捂着脸泣不成声。 - 容沅在那头把电话挂断了，侧脸看了一眼旁边始终一言不发地听完整个过程的宋哲也，小心翼翼地轻咳了一声，不敢说话，只好轻轻推了推宋哲也的手肘。宋哲也就立在那，离得近，听得七七八八，只是视线不知道落在哪，神思更不知往哪飘去。他一直在抽烟，不顾容沅无声的抗议，等电话彻底挂断了，这才掐了手里的香烟。 “我去帮他把东西寄了，你先去外面等着吧，一会儿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