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臣去替四弟祈福。” “老三,你可不是个爱说谎的人。” 于景渡抬眼看了皇帝一瞬,表情有些复杂。 “儿臣只是不想说出心里话让父皇难受。” 皇帝闻言越发好奇,“你说,朕不罚你。” “儿臣……”于景渡沉默了许久,才一咬牙似的开口道:“儿臣一想到四弟即将行冠礼,心里有些不大痛快,甚至夜里都睡得不安稳。” “老三?”皇帝面色一变,“你这话是何意?” “儿臣自认不该妒忌他储君的身份,可人心里想什么,又如何能控制得住?”于景渡道:“儿臣没法子,这才去了清音寺,在佛祖面前祈求宽宥。” 公然当着皇帝的面议论储君身份,还毫不隐藏自己的野心。 这任谁去说,都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但皇帝听了之后,心里却没有生出太大的波澜,相反,他甚至觉得挺高兴。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所有的儿子,就没有一个不觊觎太子之位的。 但像于景渡这么坦诚的,却是唯一一个。 但皇帝心里虽不算太生气,嘴上却还是要斥责的。 否则事情一旦传出去,他这个皇帝的威严何在? 为了昭示愤怒,皇帝甚至摔了一个茶盏。 “去奉先殿跪一……跪半个时辰,然后回你的福安宫好好闭门思过。“皇帝怒道。 “是。” “还有。”皇帝叫住他,“太子的冠礼,你就别去了,省得亲眼见他加冠,睡不着。” 于景渡也不辩解,一一应下了,还乖乖去奉先殿跪了半个时辰。 不过他心理并不是很慌,因为方才皇帝让他去罚跪时,随口将一个时辰改成了半个时辰,这明显就是担心他的身体。 皇帝这种时候还担心他的身体,他自然是不慌的。 回到福安宫之后,太医已经命人将药备好了。 于景渡几乎没犹豫,端起药碗便喝了个干净。 这药的功效是为了彻底激出于景渡体内的旧疾,所以服用之后,于景渡便会经历极为痛苦的三日。这三日里,他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但心口却像是被人生生剜开了一般…… “到时辰了吗?”于景渡颤声问道。 “到了。”亲随答道。 “帮本王更衣,本王要去看一眼……” “殿下?”亲随忙道:“您如今这样只怕撑不到宫门口。” “本王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于景渡道。 亲随闻言不敢忤逆他,但心中却很是担心。 依着这几日所见,他们殿下早已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估计连起身都难,怎么可能能撑到宫门口? 依着本朝的规矩,皇子的冠礼会在太庙举行。 届时皇室宗亲和文武官员都会前往观礼。 而这日一早,皇帝会带领自己的子嗣,从宫门口出发,乘马车前往太庙。 沿途会有百姓围观,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见证。 宫门外。 皇帝被来福扶着上了马车。 “陛下,老奴方才似乎看到了宴王殿下。”来福小声道。 “老三?”皇帝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并未见到于景渡的身影。 “老奴在出来的路上看到的,宴王殿下似乎是被人扶着呢。”来福道。 皇帝拧了拧眉,“他身子不好,朕特意没让他跟着,这么冷的天,司天监还说要下雪。” 来福闻言忙道,“陛下体恤殿下身体,殿下定然是知道的。” 皇帝闻言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大畅快。 当日的太子冠礼十分隆重。 可惜天公不作美,中途突然开始下雪,而且雪越下越大,最后不得不草草结束。 也不知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皇帝一整日都沉着脸。 百官素来是爱察言观色的,见皇帝面色不豫,便纷纷在心里嘀咕。 太子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极为不快,面上却要装作云淡风轻。 当日回宫后,皇后便让人备了酒菜,亲自去将皇帝请了去。 皇帝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不忍拂了皇后面子,还是去了皇后宫中。 另一边。 于景渡自从早晨出去了那一趟后,回来便不省人事了。 不过依着他的吩咐,宫人们并未声张。 直到黄昏时,才有人去皇后宫中报信,却被拦在了门口。 报信的人倒也好说话,被皇后的人拦住后也没坚持,甚至都没细说是何事便回去了。 这就导致皇帝一直没接到信儿,直到夜深从皇后宫里出来,才知道于景渡病重了。 初时皇帝只当对方是旧疾复发,直到他进了福安宫,发觉于景渡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周围好几个太医围着,各个都直冒冷汗,一脸束手无策的模样。 “怎么回事?”皇帝怒道:“老三前两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变成这样了?” 皇帝揪住一个太医质问道:“来福不是说早晨他还去过宫门口吗?” “陛下……宴王殿下这旧疾本就凶险,这两日又似是积郁太深,加上今日出去了一趟,风寒入体,这才一病不起。”太医解释道。 皇帝一把将人推开,走到榻边唤道:“老三,我儿,能听见吗?父皇在这里……” 然而榻上的于景渡却毫无反应,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 “为何不提前来报?”皇帝冷声朝着宫人质问道:“宴王是一下子就病成这样的吗?” “回陛下!”宫人当即跪在地上,红着眼睛道:“奴婢听说陛下回宫,第一时间就去报了,可陛下不在寝宫……奴婢又去了皇后宫中,被宫人拦着不让进,说是会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用饭。” 皇帝闻言面色一冷,骤然想起了数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年深秋,于景渡的母妃病重,他也是在皇后宫中…… “吴太医。”皇帝开口道:“宴王的病一直是你在盯着,朕命你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的命。若宴王今夜撑不过去,你给他陪葬吧。” “臣……遵旨。”吴太医道。 皇帝起身,太医们当即又簇拥到了于景渡的榻边。 “来福。”皇帝开口,声音稍稍有些哑,“这屋里血腥气太重,陪朕到外头透透气。” 来福闻言忙搀着皇帝出去了。 福安宫的院子里种着几株红梅,这会儿被雪一映衬,显得格外好看。 “朕记得祁妃很喜欢梅花。”皇帝开口道。 “是啊,这院子里的红梅,还是从当初祁妃的住处移栽过来的。”来福道。 皇帝从廊下走出来,走到梅树边伸手想折一枝,却又忍住了。 “这些年,朕从来都没忘了她。”皇帝喃喃道:“旁人都道朕不喜欢她,却不知朕……” 皇帝大概是触景生情,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她想要的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能一心待她的夫君,朕给不了她……”皇帝叹了口气,“有时候朕会忍不住想,若她和旁人一样,是不是就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可若她与旁人一样,那还是她吗?” 这些年来,皇帝其实很少回忆祁妃,不是忘了,而是不敢回忆。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亏欠一个人,就越是不愿想起对方,免得自己又要受到内心的责备。 尤其是皇帝,他身居高位,身边的人甚少会朝他提要求,所以他明面上亏欠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他是个自欺欺人的性子,旁人若是不点明他的亏欠,他自己便当是没有。 唯独祁妃不同,她会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皇帝,这就让皇帝对她的亏欠显得极为明确,清清楚楚,避无可避。 “景渡真的很像他的母妃,在朕的面前从不遮掩,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接告诉朕。”皇帝道:“可朕辜负了他,就像当初辜负祁妃一样……” 他话音一落,殿内突然传来了嘈杂之声。 皇帝心头一跳,大步走进了殿内。 便见于景渡被人扶着趴在榻边,正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刺鼻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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