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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事。 容灼一怔,“捎信的人还说别的了吗?” “没有。”金豆子道。 容灼想了想,叫住正准备离开的段峥道:“表哥,明日我要去国子学,可能没法跟你打马球了。” 段峥目光一黯,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借着手中灯笼微弱的光看向容灼,不由有些失落。 他想,自己这表弟终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他一个纨绔,也不好老耽误人家读书。 没想到他这念头一落下,便闻容灼又道:“等国子学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去段府找你吧。” “真的吗?”段峥闻言眼睛一亮,登时又有了精神。 “嗯。”容灼点头应是。 他倒也不全是为了装纨绔,今日相处之后,他觉得这个表哥人还是不错的。除了金豆子之外,段峥应该是他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二个比较亲近的人了。 送走了段峥之后,容灼去书房整理了一下书稿。 这些书稿都是原来的容灼誊抄整理的,看得出颇费了一番工夫,整理得很认真。 依着容灼如今的计划,他往后是不可能再干这种有好名声的事情了。 不过他也不愿意将书稿弄乱,白费了曾经那个容灼的付出。 所以思忖良久,他决定将已经整理好的书稿装进了书箱里,打算明日带到国子学交给季先生,然后借机将整理书稿的事情推掉。 这样既不会枉费原来的容灼所做的努力,也不会耽误书稿后续的整理质量和进度。 次日一早,金豆子便帮容灼准备好了去国子学要穿的衣服。 容灼穿好衣服,让对方帮着束好发之后,便对着铜镜发了一会儿怔。 眼看离初九越来越近了。 他这一去国子学也不知道要耽误多久,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的纨绔计划。 但在国子学里,他也不好太折腾。 一来国子学都是统一的制服,发簪都是统一的木簪,他也不能穿得花里胡哨。二来人家都好好读书呢,他没事儿也好去打扰人家。 去国子学的路上,他让车夫中途停车,带着金豆子去路边的香粉铺子买了一盒香粉。 然后他弄了些香粉倒进了自己衣服里,搞得浑身香喷喷的。 “公子你这是什么新爱好?”金豆子十分不解,“人家都是弄熏香,你这弄了一身香粉,到时候旁人说不定以为你这是在哪个姑娘那里沾上的呢!” 容灼挑眉一笑,他们要是这么想那最好了。 反正就算不这么想,他这一身香粉味儿,也够让人侧目的。 届时传到太子耳朵里,就会变成容灼一身脂粉气。 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结交一身脂粉气的人呢? 容灼越想越得意,又忍不住往怀里多倒了些。 他进了国子学之后,周围很多同窗朝他打招呼。 有人闻到了他身上的香粉味道,但大多都是表情疑惑,倒是没人露出厌恶的神色。 容灼拎着书箱直接去见了季修年。 这位季先生虽然是当朝有名的大儒,但年纪并没有容灼想象中那么大,约莫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看着精神矍铄,丝毫不显老态。 季修年翻开容灼带过来的书稿看了看,眼中满是赞赏,显然对书稿很是满意。 “做得很好。”季修年朝容灼夸奖道。 “不是我做的。”容灼开口。 季修年一怔,眼中有些疑惑。 “先生曾经不是讲过吗?人生如什么朝露……暮死朝生,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先生若是愿意,就当这些书稿是昨日的我整理的,往后学生只怕要让先生失望了。”容灼也说不出来为何,面对季修年时不由生出了某种莫名的敬畏感。 大概是这位大儒的气质太独特,虽然德高望重,却并不给人压迫感。 容灼总觉得这人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种老古板,有些话是可以朝他说的。 果然,季修年闻言只是微微一怔,并未流露出责备或者茫然的神色。 相反,他望着容灼时,眼底甚至染上了一丝慈爱的笑意。 “为师一直同你们说,这世上的路有千万条,读书做学问是为了让你们懂更多的道理,学会做更正确的选择,你这失望一说又从何而来?”季修年道:“我的学生,将来不管是入将拜相,还是做一介布衣,只要堂堂正正问心无愧,我便不会失望。” 容灼一怔,没想到季修年竟会朝他说这样话。 他还以为对方会将他痛骂一顿,嫌他误入歧途,不务正业。 “先生……可有听说学生的事情?”容灼小声问道。 “年轻人,对这花花世界好奇乃是人之常情,为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做过不少荒唐事。”季修年目光中闪过一丝恍惚,“不过你需得牢记,君子要守住本心,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容灼听到这句话险些当场感动哭,季先生这样的当朝大儒,给他讲的道理竟然是他上学的时候背过的,简直对他这个现代人太友好了。 “多谢先生,学生记住了。”容灼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个礼。 季修年淡淡一笑,伸手帮他掸去了领口沾上的一点香粉。 容灼一进屋他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粉味儿,但他一看对方领口沾着的粉迹,就知道这是临时洒的,并非是在哪里蹭来的。 其实听到容灼那些传闻时,他不是没有惊讶过。 他这个学生素来勤勉,在外人人夸赞,算是个端方君子。 不过只有他知道,作为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容灼身上总是少了点少年人该有的活力和天真,行为举止总是过于严谨,像是生怕出错似的。所以得知容灼的胡闹,他倒也不惊讶,只当是对方的性子压抑久了,忽而露出了少年人的本性。 他少年时也有过这么一段,整日读书读得起了逆反心思,胡闹了好一阵子。 所以后来他去评判自己的学生时,从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先入为主,他不止看重学生的课业和言行举止,更在意学生的本性和潜质。 方才容灼面对他时,目光清澈明亮,绝不是个迷失本心的人该有的目光。 所以他并不担心容灼如今这些看似胡闹的举动…… “下次可以去买点香薰一薰,你这法子可太笨了些。”季修年道。 容灼闻言忙点了点头,又朝对方道了谢,这才起身离开。 这一日,容灼终究也没好意思在学堂里胡闹。 这地方氛围太正经,他不好意思扰了别人学习的雅兴。 直到中午休息时,他拿出昨日在于景渡那里借来的帕子把玩,被眼尖的同窗看到询问了一句。容灼总算有了机会,随口就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他说帕子是寻欢楼的小倌儿送他的。 听到这话的同窗眼观鼻鼻观心,并未继续追问。 只有一个叫林远的同窗,趁着无人时规劝了容灼几句。 容灼面对自己这些同窗,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想到原书中,所有和他走得近的人,几乎都因着他的缘故和太子搅和到了一起,最后无一落得好下场。 这一次,他虽然没办法阻止所有人和太子结交。 但至少能努力让原本和他走得近的学子们避免重蹈原书的覆辙。 “容灼。”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容灼转头看去,认出是国子学的刘主簿,忙朝他行了个礼。 刘主簿目光在容灼身上打量了一圈,敏锐地觉察到了少年的变化。 “初九永安侯世子的诗会,也邀了你吧?”刘主簿问道。 “是,学生有幸接到了邀请。”容灼道。 “这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可要好好把握,莫要辜负了世子的美意。”刘主簿语重心长地道:“自古高洁之辈最看不起的就是沉溺酒色之徒,你可莫要一时冲动走岔了路。”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提点容灼了。 容灼忽然意识到,或许就是此人将自己推荐给太子的。 毕竟他们都在国子学,这人对自己肯定是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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