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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手榴弹的小天使:君绝试图表白木苏里 3个;不二 2个;神说要有光、gaosubaru、烟南渡、萝小北、绯迟.、Kuma10969、木乂乂木大澍、Envy、星河璀璨、青木野子、Q 1个;第四十三章 变傀 他问得突然, 闻时怔了一下才转过头:“什么?” “没什么。”谢问说。 屋里没开灯,但并不是一片漆黑。他们这个房间靠近沈宅后门,窗户正对着院子, 灰冷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经过玻璃, 晃着闻时的眼睛。 他眯了一下眼,听见谢问说:“我只是在想, 你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人, 把我认错成了他。” 屋里很安静, 只有李先生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黏黏腻腻地顺着床沿流淌, 淅淅沥沥淌成小水洼。 谢问说话的时候, 眼睛还是微微弯着的, 好像只是不经意间顺口问一句。 但他嗓音很低,在昏沉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 暧昧不清。 闻时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忽然就不知道怎么答了。 两人陷入了微妙的静默里,那一瞬间被拉得很长。 过了许久,闻时动了一下嘴唇。 谢问原本看着他, 这会儿却敛了眸光。他像是乍然回神,视线瞥向了窗外。 静了几秒后,他温沉的嗓音落在闻时耳里:“随口一说的闲话,用不着答。你听见什么动静没?” 动静? 闻时拧眉噤声, 本以为他只是随性转了话题。结果居然真的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吱呀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因为夜深人静的关系, 什么声音都显得异常清晰,仿佛近在咫尺, 难以分辨它究竟从何而来。 吱呀。 又是一声,慢悠悠的,依然分辨不出来处。 吱呀。 …… 闻时起初以为是哪个房间的门被风吹开了,三声过后,他便听明白了:“绳子的声音。” 谢问的神情并不意外,口中却是另一番反应:“你确定?” “嗯。”闻时注意力在声音上,没注意他从窗外收回目光时表情的微小变化。 “哪种绳子,傀线么?”谢问指了指闻时的手。 “不是。” 一拽就吱呀吱呀响,这种傀线给你你要? 闻时盯着他,话都到嘴边了,碍于之前莫名隐晦的氛围,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解释道:“麻绳,那种拧成一股的。” 他实在很少能憋出这种耐心,所以声音很沉,语气干巴巴的。 对于这种毫无灵魂的解说,谢问却很有兴趣。 吱呀。 吱呀。 说话间,那声音又来了,而且异常规律,每一声的间隔都相差无几。就像是绳上吊着什么重物,左右摆荡。 谢问听了一耳朵,说:“拉拽出来的。” 闻时抿着唇忍了一下,没忍住:“你拽下试试。” 谢问笑了。 他可能干巴巴的解说没听够,还想听凶巴巴的升级版,又问道:“那这声音怎么来的?” “应该是绕在木梁或者木杆上,绕着的东西也结实不到哪去,所以——”闻时说到这里,忽然皱起了眉。 因为旁边的李先生有了新的动作—— 他在吱呀、吱呀的声音中慢慢抬起头,仰着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头顶的位置。 闻时跟着抬起头,看到了一根长直的房梁。 麻绳、木梁、拉拽的重物,这三者联系在一起,实在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结果——李先生是吊死的。 闻时又转头看向李先生的脖子。 他穿的不是洋服西装,而是中式的长布衫,领子立着,规规矩矩地扣到了顶,刚好裹住了所有。 之前他低头用指甲划着床板,闻时只能看到他的后脖颈。现在扬起脸来,脖颈下那道深深的淤痕便很明显了。 可如果是吊死的,他怎么会是这种模样? 吊在外面淋了雨?还是吊在浴室? 但这话不能当着李先生的面说出来,至少没摸清楚他想干什么之前不能说。闻时想了想,问道:“能说话么,为什么往上看?” 李先生依然仰脸看着头顶,除了那根房梁,屋顶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可看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半拍地看向闻时。 他似乎刚意识到自己床上还有别人,瞪大了眼睛,于是水流又从他黑洞洞的眼眶里渗出来。 当—— 沈家客厅的座钟忽然又敲了一下,夜半深更,突兀得叫人心惊。 李先生鬼影般的身体闪了一下,像过度曝光的老照片,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床上消失。 闻时蹙起眉,听见谢问轻声道:“好像到时间了。” “到什么时间?”闻时回头看他。 就见他的身体轮廓也模糊了一下,似乎要跟着李先生一起消失。 “不清楚,估计是该你们醒了。”谢问说。 闻时冷冷道:“我已经醒了。” 谢问听着他的语气,不知为何想笑:“你厉害点,你例外。我说正常人估计该醒了。” 闻时不太爽。 就这么点时间,李先生连个屁都没放,够做什么? 当—— 座钟又敲了一下。 谢问说:“看,已经开始催了。” 他的身影跟李先生一样越来越虚,又有细微的不同,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还算活人。 “爱催催吧。”闻时拧着眉,一边说着,一边干脆地往李先生和谢问手腕上各套了一根傀线,然后抬手冲李先生额心敲了一下。 李先生的脑袋像个水分饱满的瓜,指节叩击上去,发出了空洞的脆响。 闻时脸都瘫了。 但这声音落下的瞬间,李先生已经沦为虚影的身体忽然清晰起来,像是本来要走了,又被人强行拖拽回来。 他嘎吱嘎吱地转着脖子,僵硬又茫然地看向闻时。 闻时冲他说:“你走不了了。” 李先生:“……” 闻时转头又要去敲谢问,被谢问抓住手指拦住了。 对方抓得随意,也没有用太多力道,却不小心成了半扣半握的状态,莫名有些亲昵。 两人都顿了一下。 过了片刻,谢问才开口:“你要把我变成傀么?” 闻时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个?” 一个半吊子会知道怎么把活物变成傀? 谢问:“书里看过。” 闻时:“书里说过这是暂时的么?” 谢问:“说过。” 闻时眸光从他逐渐虚化的身上扫过,又看向他:“所以你宁愿人没了,也不能接受暂时当一下我的傀。” 谢问静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他看着闻时的眼睛,片刻后松开手,略带无奈地说:“敲吧。” 把沈曼怡、李先生变成傀,和把谢问这样真正的活人变成傀还是有区别的。毕竟这个过程顺不顺利,一来看对方的意志力,二来看傀师能不能全然压制。 闻时目前的状态不比当年,但是压制这些后辈判官并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谢问还是个被除名的。 但他轻叩了一下谢问的额头,却还是有些诧异。 因为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阻碍,跟沈曼怡、李先生他们竟然相差无几。 那一瞬间,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的,但没有时间细想。 最主要的是,还有另一个声音在捣乱—— 客厅的座钟敲了四下,没能把李先生和谢问送走,当场发了疯,开始叫魂。 当当的敲击声响个不停,隔壁两间房终于有人醒了,闻时已经听到了开门声。但他更烦这个直击灵魂的撞钟声。 “等下。”他给屋里三个新收的“傀”留了一句,便开门出了房间。 沈曼怡和李先生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不敢动。但是那个姓谢的“傀”就很不听话,气定神闲地跟在了某人身后,看见某人走到客厅,拉了一根“削铁如泥”的傀线,闷头把座钟给切了。 谢问路过奶妈那间房的时候,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 他转眸扫看过去,就见老毛从里面探了个头出来。 一看见谢问,他愣了一下,咕哝道:“还真给睡回来了?我以为你——” “我什么?”谢问停下步子,等着他的下文。 老毛小心翼翼地往客厅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以为你又故意走开找灵相去了。” 谢问挑了眉,未置一词。 他朝屋里掠了一眼,问道:“都醒了?” “还没呢。”老毛摇了摇头,“睡得跟猪一样。我等他们醒,免得显得就我一人睁着眼,太突兀。” “不会就你一个的。”谢问朝夏樵和周煦的房间抬了抬下巴,“那屋不还有一个么。” 傀在笼里最不容易昏睡、也最不容易受蛊惑,毕竟他们不是人。谢问指的显然是夏樵,但老毛是个聪明的鸟:“他醒着我就更不能醒了,这不是昭告天下我跟他一个体质么。” 谢问:“你想太多,老人觉少。” 老毛:“???” 他胸脯都鼓起来了,不过没气两秒,又想起了另一个事:“对了老板,我刚刚有几秒感觉特别不对劲。” 谢问:“怎么不对劲?” 老毛:“说不明白,上一次这么不对劲,还是您出事。” 谢问淡淡“哦”了一声,远远朝闻时的方向指了一下,说:“那可能是因为刚刚他把我变成了他的傀。” 老毛恍然大悟,也“哦”了一声。 三秒之后,他猛然一个激灵,直接扑棱了两下,差点现原型:“他把你变成什么???” 谢问:“他的傀。” 老毛一口气没上来,离当场去世就差一点点。 谢问:“演得有点过了,以前也不是没让他试过。” 那是,你什么不敢让他试? 老毛默默呕了一口血。 那边座钟咣当倒地,被大卸八块,彻底没了动静。闻时一转身,老毛就把头缩了回去。 “在跟谁说话?”他隔着长廊就看到了谢问,走过来的时候,隔壁那间房门刚好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影嗖地弹了出来,扒着闻时的胳膊就开始抖。 闻时转头一看,是夏樵。 “见鬼了?”他纳闷地问。 夏樵小脸煞白,疯狂点头。他咽了口唾沫,指着自己房间说:“鞋。” 什么鞋? 闻时走过去推门一看,瞬间明白了夏樵的意思—— 那双本该搁在奶妈床边的鲜红绣花鞋,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夏樵和周煦他们床边,脚尖冲着床。 “什么时候来的?”闻时问。 夏樵缩在他跟谢问身后,说:“就那个钟响之后,周煦秒睡,怎么都叫不醒。但我就是睡不着,又不敢动,只能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然后就听见房间门被人开了又关上,那个脚步声走到床边,就站在我旁边,不动了。” 夏樵说着就开始起鸡皮疙瘩:“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动静,就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瞄了一下。但是床边没有人!” 他当时出了一身冷汗,愣是在床上挺直着装死,装到钟声再次响起、越敲越急,然后隐约听到了谢问和闻时的声音,这才从床上飞下来。 他下床的时候才真正看清,停在床边的是那双绣花鞋。就好像有个人,从他们入睡起就一直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来找谁?”夏樵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16 14:52:53~2020-06-17 21:5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木叽木叽叫哥哥 3个;耶啵取消赞、殷无书 1个;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布布日理万机 3个;海棠儿、LEVIATHAN、葉酒、我想吃甜的、木苏里激吹bot。、箬.、时间无止、绿豆蛋黄酥、夜月明阳、Theseus、君绝试图表白木苏里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紫菀 2个;谧湫、niseusagi、姜茶浮元子、Envy、拥吻盖聂、gaosubaru、CHANBAEK、望仔牛奶、茶茶茶??、·923號限定飛船·、烟南渡 1个;第四十四章 谬误 “这间房里总共就两个人, 不是找你就是找他。”谢问指了指床上的人。 周煦还在熟睡,床头灯映照在他脸上,明明是黄色的光, 却衬得他脸色灰青, 不知道是不是翠绿色灯罩的缘故。 夏樵看着他, 满脸羡慕:“他睡得真香,我为什么睡不着呢, 睡着了就看不到这双鞋了。” 闻时:“类别不同。” 夏樵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傀, 确实跟人不同类。 这么一想,他就更难过了:“别的傀都特别威风, 长得大还能打。怎么到我这里就不一样了, 胆子小还睡不着。” 当初那个不知姓名的傀师把他造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当个摆设卖萌吗? 他难过了一会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闻时:“哥。” 闻时:“说。” 夏樵:“我是不是缺少什么刺激?会不会哪天醍醐灌顶, 就能变身了, 变成大蟒啊金翅大鹏啊什么的。” 闻时:“……” 当然夏樵并非真的在幻想什么,就是寻求一下安慰。可惜他闻哥这方面的神经可能死绝了,并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脸上的表情还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你在做梦”。 倒是谢问搭理了他一下:“你说的大蟒,是指你哥之前放出来的那个傀么?” 夏樵茫然:“昂。” 谢问笑了。 夏樵没明白他笑的点在哪,转头问闻时:“哥,你那不是黑色大蟒吗?” 大蟒…… 闻时的表情凉凉的。 那当然不是什么黑色大蟒, 那是奇门八神里烈火包身、能兴云雾的螣蛇,只是他现在用傀受限制, 没有让它显出原本的模样。 “差不多吧。”他敷衍了一句,眸光却瞥向谢问。 “看我干什么?”谢问和他并肩站着, 离了一步距离,说话的时候朝他微微偏了头。温温沉沉的嗓音便响在耳边。 闻时摸了一下颈侧,半晌后忽然开口:“为什么那么肯定?” 谢问愣了一下:“肯定什么?” 闻时:“我的傀。” 谢问解释道:“我看到它背后有两个突出来的硬块,那里头应该包着东西。蟒的背上可没有那种构造。” 这话没什么可挑剔的,确实看仔细些就能发现端倪。他解释的时候,还用手指简单比了一下,点出来的位置也并不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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