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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谢问最初进笼的地方。 那些人脸挣扎攒聚的方向,就在那家运动服装店隔壁。 他记得隔壁的店主是个中年男人,手里总是搂着一个饭盒,喃喃着:“不能被抓到,我还没吃饭。” 女人还在往那边走,离巨蟒越来越近。 那一瞬间,被巨蟒圈住的“人”开始了抵死一搏。它们冲撞、抓挠、撕咬、尖叫…… 最后开始哭。 嚎啕大哭。 那声音太令人难受了,混杂着很多人,嘶哑又苍老。 然后慢慢的,其他人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声音沙哑的、持续不断的在哀哭。 巨蟒盘裹的那些人都已消失不见,那个拥挤的、灰扑扑的店面门口,只有一个中年男人蜷坐在低矮的马扎上,把头埋在膝间。 所有替他放风的、清障的、遮挡的“人”都不在了,只有他自己,原原本本又孤零零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女人在他身边停下步,看了他良久,也蹲下了。 她试着伸手拍了拍他。 男人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死死不愿抬头。 直到这时,她才仿佛彻底想通了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又拍了拍男人,叫道:“老宋啊,你抬头。” “你要在这埋一辈子么?”女人说,“你看我一眼。” 她缓声说:“看看我,你就能醒了。这里多难受啊,天这么黑,灯这么暗,店里到处都是灰,也没有人来。” “早就过了时间了,你该收拾收拾关店回家了。我看你一眼,我也好走了。”女人低声说,“我在这转了好多天了,太累了,转不动了。我想走了。” 最后几个字终于让男人有了反应。 他僵硬而缓慢地抬起头,两眼通红。他只看了女人一眼,就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忍耐什么。 又过了许久,他终于忍耐不住,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说:“我在等你吃饭。” 他从外套里掏出饭盒,想递出去,又不知该递给谁。最终只能搁在膝盖上,说:“热了冷,冷了热,你就是不来。” “你为什么不来。”男人抿着唇,无声地哽了很久,才又慢慢睁开眼,看着女人说:“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啊。” 女人也红了眼睛。她努力眨了几下,说:“就是,不小心。” 过了许久,她又补了一句:“没别的可怪,怪雨太大了,怪我不小心。” 简简单单一句话,男人彻底垮塌下来,攥着她的手又哭了起来。 从他拿到死亡通知的那刻起,他就在这个笼里打着转。 他重复地做着那天做过的事,点货、封箱、记账、掐着时间点去热饭菜,然后等月琴收车过来。 他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天黑,等到二楼三楼一半的店都关门,等到其他店主都吃完了,就连平常最慢的徐老太就开始吃了,月琴还是没来。 反倒有另一个人、一个陌生女人,每天到了这个点就会来三楼找人。 他不认识对方,不敢看对方的脸,更不想跟对方打照面。 因为他知道,如果看到了,他这顿晚饭就再也吃不成了。 …… 老宋究竟哭了多久,没人记得请了。 笼里的时间向来这样,一秒可以很长久,一天也能眨眼就完。 他哭了多久,女人就陪了多久。 最后她站起身,从张碧灵身上脱出来,冲茫然的对方鞠躬道了歉,然后拿起那个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的饭盒,对老宋说:“再去热一下吧,我陪你吃完这顿饭。” 闻时始终在旁边等着,没有催过。等着他们吃完饭,又好好地告了别。 那一刻,他们倒是有了明显的夫妻相——跟所有被困的人说了抱歉,然后安安静静地散了身上所有痴煞。 张碧灵因为被附过身,不太舒服,也不适合解笼。于是化解消融的事依然落在闻时身上。 解笼的时候,那几个无辜入笼的普通人已经开始犯困了。 他们靠坐在栏杆边,垂着头,眼皮直打架。笼里发生的种种,在他们闭上眼的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像一场囫囵惊梦。 周煦脸上不甘不愿,腿脚却很积极,给歇息的张碧灵倒了一杯热水。 夏樵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周煦的问话。 谢问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闻时低垂着眼,把那对夫妻满身的黑雾纳到自己身上,再慢慢化开。 那个女人消失前,他听见闻时冷调的嗓音对她说:“那天雨很大,谢谢你的伞。” 谢问收回目光,看着商场地面老旧的花纹,无声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夏樵名字打成周煦了第二十四章 张岚 闻时口中的“那天”, 是配合了笼中人的时间概念,现实其实并没有过去很久。 从笼里出来的时候,大雨刚停, 水珠顺着伞沿往下滴。他们还在西屏园那条街上, 两边店铺都关着门, 照理来说应该特别冷清。 结果闻时一睁眼—— 周围乌乌泱泱一圈人。 都是女人,披着又黑又厚的长发, 青白着一张脸, 额头粘着黄纸符。 她们眼珠几乎全白, 只有最中间一个小点是黑色,一转不转。嘴唇是鲜红的, 弯弯上咧, 舌头从口中掉出来, 拖得比头发还长。 夏樵上一秒还在跟周煦吵吵,下一秒就跟这些东西来了个面对面, 卧槽一声, 当场就不行了。 那些女人不动,夏樵也一动不敢动。 他默默抓住闻时的左胳膊,气若游丝:“哥, 我们出笼了吗?” 闻时还没开口,谢问就越俎代庖:“出了。” 夏樵气更虚了:“那这些是什么?” 闻时动了一下嘴唇。 谢问:“鬼。” 夏樵只挺了一秒,就抓着闻时的胳膊,无声无息滑到了地上。 闻时:“……” 虽然断气的是夏樵, 但他感觉谢问搞的是他。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闻时左手抽不出来,只得侧头夹着伞柄, 腾出右手去应付那圈女鬼。 “怎么会。”谢问慢条斯理地否认了,伸手过来, 替他握住了伞柄。 他还戴着黑色手套,握的是伞柄的最底端,与闻时的脸隔着一段礼貌的距离。 可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那节苍白手腕的时候,闻时忽然想起谢问手指温凉的触感,伸向女鬼的动作顿了一下。 “头抬一下。”谢问提醒闻时松开,“雨停了,伞我收了。” 过了一秒没等到反应,他又低声问了一句:“你在发什么呆?” 闻时倏然回神。 他抿着唇直起脖子,默默让谢问拿走了伞。然后挑中一个女鬼,拽下了她脸上的符。 符纸摘下的瞬间,那一圈女鬼咯咯颤动起来,像是要挣脱封印直扑过来。 闻时毫不在意,伸手就要去摘第二张。 结果就听有人咕哝了一句:“这就出来了?” 然后女鬼先他一步化散成烟,自己消失了,只留下七张符纸轻悠悠地飘落下来,被人捞住。 捞纸的是个男人,个子很高,麦色皮肤,身材精悍,剃着短发,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就是表情有点木。 闻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目光又挪到了他的心口。 衣服挡着,闻时看不到对方心口的印记。但他感觉得出来,这是一个傀。一个跟活人很接近的傀。 那个傀捏着符纸,转头问向身后:“接住了,怎么办?” 他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头发过颈,半边刮在耳后,露出耳骨上一排亮钉。她化着夸张的浓妆,像一张画皮,遮裹住了原本的模样,也看不出年纪。但从骨相上看,应该是个美人。 “帮我烧了。”她回答完傀的话,玻璃似的眼珠转过来,目光扫过夏樵,在闻时身上停了一会儿,又滑到谢问身上,然后说:“刚刚谁揭了奶奶的符,出来。” 闻时:“……” 这种姑娘还是别开口比较好。 “病秧子,是不是你?”她着重盯住了谢问。 闻时动了动嘴唇,低低蹦出几个字:“这奶奶你认识?” 谢问听笑了。 他偏头闷咳了两声,这才抵着鼻尖回答说,“算认识吧,张家的。” 张家人太多,名谱图上密密麻麻,闻时听了也对不上号,只“哦”了一声。 谢问见他依然疑惑,补了一句:“刚刚在笼里,张碧灵他儿子顺嘴提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叫张岚。” 对面那位奶奶:“……” 张岚经历过各种场合,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被以各种方式介绍过。大多……不,可以说每一次,只要报出她的名字,听的人都会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并且紧跟着一定会说一句“就是名谱图最顶上那个张岚?!” 说实话,很爽。 不过听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张岚感觉自己已经过了会因为这些骄傲得意的年纪,可是今天,当她听到谢问的介绍,她发现自己可能还是年轻。 什么叫“顺嘴提过”? 什么叫“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张岚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结果走到近处,又听见谢问旁边那位酷得很的帅哥说了句:“有点印象。” 张岚一脚踩上窨井盖,鞋跟卡住了。 “出门前,你给我算了个什么卦来着?”她转头问那个保镖似的傀。 对方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六五:黄裳,元吉。” 他木了片刻,可能怕张岚听不懂,尽职尽责补了一句:“大吉大利。” 张岚:“纯属放屁。” 傀忠心耿耿:“您说得对。” 张岚:“……” 闻时看了一会儿,转头问谢问:“你确定是那个张岚,不是同名同姓?” 张岚耳朵尖,扭头就说:“你讥讽我?” 闻时淡声道:“不是,我认真的。” 谢问又笑咳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回来,对闻时说:“我今晚要是咳嗽得厉害,你得负全责。” 闻时并不太想负责,冷酷地闭上了嘴。 瘫软在地的夏樵终于缓过神来,喃喃道:“吓死我了。” 他环顾一圈,余惊未消地问:“哥,那些女鬼呢?” 张岚搓了搓自己的脸,重新端起“姑奶奶”的架子来:“什么女鬼,那是我拿来找笼门的。” 夏樵只知道鲤鱼跳龙门的龙门,茫然地看着他:“你弄的啊?那你围着我们干什么?” “你们在笼里,不围着你们我去哪儿找?算了,你可能不太懂我在说什么。” 其实张岚以前因为沈桥的关系见过夏樵一面,但她没认出来。 张岚是被捧着长大的,除了自家人,她只对长得特别好看的和特别厉害的人有印象,这就注定了她记不住多少人。 夏樵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 她下意识把夏樵和闻时当成了谢问的客人,就是纯粹的普通人,跟谢问一起不小心入了笼。 所以她也没多解释,只冲谢问说:“今晚宁州我轮值,又听说周煦被逮进笼了,就过来看看,刚巧看到你们突然停在这里。” 她见得多,一眼就能分辨出进笼的人。 “我正准备进笼找你们去呢,没想到你们就出来了。”张岚语气很诧异,“你们怎么出来的?还有谁在笼里么?” 众所周知谢问是个解不了笼的半吊子,所以张岚根本没往面前三人身上想,理所当然地觉得另有人帮。 谢问还没开口,闻时就说:“张碧灵。” 这话很有歧义,会让人下意识觉得解笼的也是张碧灵。 果然,张岚“哦”了一声:“灵姐进去了?怪不得。也是,毕竟儿子被逮了。” “行,那就省了我的事了。” 她转身便要走,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这两个陌生人既认识谢问,又认识张碧灵,可能并不是单纯的普通人。 张岚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闻时,疑惑道:“等下,你们也是干这个的?” 可是不对啊,名谱图上的人她几乎都见过。像闻时这种长相的,她不可能见过还没记住。 张岚:“你们哪家的?” 夏樵讪讪地说:“沈家。” 他其实挺怕报家门的,总觉得自己在给沈桥丢人。可能是张岚说话的表情和语气有些强势,他这种感觉便格外明显,几乎有点烧心了。 更烧心的是,张岚愣了一下说:“哪个沈家?” 夏樵这下彻底说不出口了。 那一瞬间他冒出一个想法,他想再试着跟闻时学一学,万一……他可以有名字呢? 闻时瞥见了他无地自容的模样,对张岚补了一句:“沈桥。” 张岚这次倒是反应很快:“我知道了。” 沈桥她是知道的,而且对这个名字很熟,但不是因为沈桥本人,而是因为他所在的那一脉。 那脉有个传说级的人物。分量大概仅次于祖师爷尘不到。所有主学傀术的后辈,都喜欢供着他。 她有个痴迷傀术的弟弟张雅临,那个二愣子非常虔诚地拜着一个小匣子,匣子门面儿刻着那位的名字——闻时。匣子里是二愣子从灵铺淘来的宝贝。 张岚悄悄打开看过,里面有两节像玉一样的指骨,两根带着浅香的短松枝,一团看不出材质的线。 二愣子坚信,那是闻时的遗骨和遗物。 可以说是相当变态了。 撇开张雅临不谈,张岚虽然主学的是符咒,但是也对那位闻时很有兴趣。 一来据说他长相极好。二来,她热衷于看各种野史八卦,真假无所谓,有意思能唬人就行,她谁的传言都看过很多,唯独闻时的特别少。 传言中,尘不到当年徒弟不少,大多是山门外的那种,真正见过他的屈指可数,那几个被后辈称为亲徒。 亲徒里,闻时主傀术,钟思主符咒,卜宁主卦术阵法、庄冶什么都学,是个杂修。庄冶好交朋友,尘不到的外徒大多跟他关系不错,这里面就有张家的老祖宗。 后来尘不到满身邪煞,走到哪里都是生灵皆枯之相,也是这些人一起把他封镇起来的。张家老祖宗是头功,这也是后来张家越来越昌盛的原因之一。 这是比较常见的说法。 但张岚还看过一些不常见的—— 据说那几个亲徒里,只有一个是真正跟着尘不到的。那个徒弟天生恶鬼相,所以尘不到总把他带在身边,一手养大,教了很多东西,才慢慢度化成常人。 这个说法实在少见,也从没提过那个徒弟是谁。 张岚却觉得,如果这是真的,那个徒弟十有八·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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