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才能从那么多人里一眼就看到你。” 苍婪故作镇定地问:“真的吗?” 李润青点头如捣蒜,说:“真的真的,我大学修的就是历史学,最喜欢的就是唐朝,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苍婪模棱两可地说:“那就是吧。” 吃完火锅,苍婪嗅到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火锅味,甚至连头发上都沾染了,于是悄悄施了个法术,把她和李润青身上的火锅味全都除掉了。 两人顺着街道往前走,拐进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七拐八绕了十几分钟,最终来到一座宅邸的后门。 后门挂着两盏灯笼,牌匾上写着“玉宅”。 苍婪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脏猛地一跳,手脚微微发麻,仿佛这座宅邸有一股魔力吸引着她。 李润青见苍婪站在原地看着后门,说:“就是这里了,没想到吧,这只是玉宅的后门,里面可气派了,一点都不输给当年的王公贵族,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主人一直没回来过,甚至我外祖母这一脉连主人的后代都没见过。” 见苍婪站在原地微微发愣,李润青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走过来问:“你怎么啦,是不喜欢这里,还是磁场不对劲儿?” 苍婪摇摇头,很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不是,我总觉得这里有些眼熟,好像在梦里见到过。” 李润青疑惑地说:“你真奇怪,要是换成别人,我早就以为是坏人报警了,可我总觉得你不是坏人,倒像是个有缘人,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说着,李润青握住了苍婪的手腕,鬼鬼祟祟地推开门,小声说:“外婆不让我带陌生人回来,连我朋友都不能进来玩,我们小心一点,千万别被她发现了,否则我要被打手板。” 苍婪轻轻地挣脱开对方的手,笑着说:“好,我小心一点。” 两只脚踏入这座宅邸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从最深处冲上了心头。 李润青走在前面,正小声地和苍婪介绍着这座宅邸,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需要她介绍,而是仿佛回家一样自然,自顾自地穿过亭台楼阁,来到了那座上锁的庭院前。 李润青正绘声绘色地充当着导游的身份,结果没想到一扭头就不见人影了,她小声地喊:“苍婪!你在哪儿!别乱跑!被我外婆发现就完了!她虽然八十多了可是学过咏春啊!” 苍婪没有听到身后人的低声咆哮,她静静地站在落锁的门前,一只手抚摸着那只落满铜绿的锁。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问:“你是谁啊?” 苍婪猛地回头,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站在身后,手里还举着一盏老旧的灯笼,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亮光。 与此同时,李润青也跑了过来,见到老祖母的那一瞬间,吓得腿脚都在哆嗦,结结巴巴地说:“外婆,你不是已经睡了吗?” 老祖母说:“我听到院里有动静,还以为是小偷过来偷东西,不是说不让你带外人回来吗,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老太太说话语速很快,除了声音和模样有些苍老以外,看不出来是八十多岁的人。 苍婪缓过神来,面带歉意地说:“抱歉,是我鲁莽了,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老祖母举起灯笼查看,在看见苍婪那张脸的一瞬间,浑浊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女人的脸颊,愣怔地说:“你是什么人啊?” 李润青解释说:“外婆,我都跟你说了,这是我朋友,她是个好人,大大滴良民!” 老祖母伸手在李润青头上敲了一下,说:“老婆子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姑娘长得有点眼熟。” 李润青插嘴说:“你是不是觉得长得漂亮的都眼熟啊?” 老祖母抄起拐杖就要挥过去,李润青抱着头逃窜到一旁,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姑娘,你是姓玉吗?”老祖母牵着苍婪的手,哆嗦着嗓音说:“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苍婪摇摇头,说:“我不姓玉,可是我……我认识一个女人,她姓玉,宝玉的玉。” 老祖母牵着苍婪的手来到接待人的前厅,边走边说:“哎,其实我也没有见过玉宅真正的主人是谁,我们李家这么多年一直守着这座宅邸,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听我的祖先说,有个陌生人一直打钱过来,让我们吃穿不愁,不用工作,只需要守着宅子就行了。” 苍婪问:“那你们可知道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吗?” 老祖母摇摇头,说:“大概是玉宅主人那一脉的后代吧,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苍婪正想说些什么,老祖母却突然睁大眼睛,说:“不对,我小时候好像见过有人回来过,是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长得像仙女一样漂亮,和我外祖母说些什么。”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似乎又憧憬着多年前的光,她笑着说:“那一天我回家,正好看到那个女人在客厅里坐着喝茶,她长得很漂亮,和我外祖母两个人聊了很久,我也在外面看了很久。” 苍婪愣怔片刻,问:“婆婆,您现在还能记得起那个女人的模样吗?” 老祖母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或许应该能记得住吧,不过那已经将近八十年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得出来。” 苍婪拿出手机,找到玉璇玑那张高清的贴脸照片,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老婆婆便惊讶地叫出声来:“哎呀!这不就是那个女人么!你这照片是从哪儿弄来的?” 一时间,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苍婪沙哑着嗓子说:“真的吗?您再好好看看呢,是不是长相差不多,所以您认错了?” 老祖母笃定地说:“不可能认错的!老婆子我虽然老眼昏花,可我眼睛毒得很,那个时候世道乱,我从来没见过穿着打扮那么漂亮的人,这一记就是一辈子。” 老祖母苍老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不过很快,她皱了皱眉:“不过,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呢?” 站在一旁的李润青问:“外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老祖母喃喃自语:“不对啊,这不对啊,已经过了八十年了,她怎么还这么年轻呢……这不对劲呀……” 苍婪收回手机,呆呆地盯着照片里玉璇玑的那张脸,心底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老祖母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很快,她就听到苍婪说:“谢谢您啊,我能进庭院看看么?” “当然可以。”老祖母将满心的疑惑都装回肚子里,说:“你能拿出她的照片,说明和她关系匪浅,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她的朋友吧。” 苍婪勾起唇角,点头说:“嗯,她是我……一个朋友,我们关系很……很好。” 老祖母笑着说:“既然是朋友,那就不需要遮掩什么了,我去拿锁开门,你们在这里稍安勿躁。” 等到老祖母拄着拐杖离开后,苍婪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随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做过的梦。 虽然苍婪已经想不起来具体的梦境了,可她总觉得这里很熟悉,非常非常熟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过了一会儿,老祖母拄着拐杖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铜钥匙,说:“走吧,我去开门。” 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开锁声,尘封了一千多年的庭院如今重见天日。 苍婪愣愣地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李润青准备进去看看里面到底长什么样,却被老祖母揪住了衣领,说:“我们祖先和主人的祖先立下规矩,不准踏入庭院一步,你不能进去。” 李润青耷拉着脸,只好退了几步站在门口,兴致缺缺地说:“嗷,好吧。” 苍婪一只手提起襦裙裙摆,轻轻地迈过门槛,她回头望去,老祖母唇角泛着浅浅的微笑。 一内一外,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时间碰撞在一起,那道门槛其实是时间的门槛。 苍婪循着记忆中的路慢慢朝?*? 前走,眼前仿佛被淡淡的雾气所笼罩,目之所及之处,是一座泛黄古老的木秋千,被风一吹,锈迹斑斑的铁链和木桩摩擦,吱呀作响。 心跳猛地一滞,苍婪默默地朝着那座秋千走去,掌心贴在铁链上,摸了一手风干后的铁锈碎渣,连掌心和手指都蹭上了红色的锈迹。 苍婪用手拂去秋千上层层叠叠的干枯落叶,轻轻地坐在上面,两只手抓着铁链,轻轻晃动双腿摇晃着。 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苍婪抬头一看,院内漫天的蔷薇花瓣散落在地。 一阵香风起,苍婪仿佛受到指引一般松开秋千,朝着院内走去。 一只脚刚要跨过门槛,苍婪却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定睛一看,门槛上竟然有一道深深的抓痕。 苍婪蹲在地上,用指尖抚摸着这道似乎是人类指甲抓出来的痕迹,皱了皱眉,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刺痛。 如此坚硬的门槛,竟然被指甲生生地抓出这样深刻的凹痕,当时这个人该有多痛啊。 也许心里的疼远远超出肉.体带来的痛苦,所以她才不甘心地用指甲紧紧抠着门槛。 苍婪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她总觉得,这个抓痕,似乎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苍婪心乱如麻,她试图稳住心神,好好将自己残存的记忆捋顺,试图找出些其他的破洞,可是却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苍婪不想强求自己,她也知道这样强求不来,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于是便静下心来,继续朝着屋内走去。 穿过一道道帷幕,眼前的场景似乎和梦境重合,苍婪越往里面走,心跳越来越快。 最里面是一张画着山水的屏风,苍婪慢慢地绕过去,目光落在那座梳妆台前。她迈着轻碎的步子走过去,看着被白布包起来的镜子,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把盖镜子的布拿下来。 一阵尘烟扑朔,苍婪看着铜镜里自己的面孔,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梳妆台上摆放着装着胭脂水粉的匣子,苍婪用手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熟练地拉开一只只抽屉,将里面装满首饰的匣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成色漂亮的玉镯。 另一只大匣子里装着沉甸甸的黄金头冠,还有许多令人目不暇接的漂亮首饰,全部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苍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间双目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倒地的声响,于是合上匣子快速跑出去,却看见玉璇玑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娘子!” 苍婪冲过去试图将人抱起来,却没料到她只是用手轻轻一碰,眼前的女人就迅速化为一道白烟,慢慢地消失在眼前。 很快,场景继续转换,苍婪眼前闪过一帧帧画面,仿佛走马灯一样映入眼帘。 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她看见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玉璇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女人将玉璇玑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割破手腕放出鲜血,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试图将鲜血灌入她的喉咙。 可惜玉璇玑死去多时,身体僵硬,甚至连嘴巴都无法被外力打开。 苍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副鲜红刺目的场景,跟随着看不清面孔的女人走出门外。 女人站在庭院内,抬头看着天一言不发。 苍婪又跑回房间,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面色青白、早已没了心跳的玉璇玑,心脏仿佛被人从中间剖开一样疼。 突然间,耳畔一道惊雷炸响,苍婪蓦然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刚才走出去的那个女人,浑身鲜血地走了进来,一步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苍婪蓦然间睁大眼睛,见她一只手捏着一颗正在跳动的鲜红心脏,散发着淡金色的光,紧接着用指甲划开了玉璇玑的衣服。 指尖扎进左胸的肌肤和骨头,那道伤口是深黑色的,鲜血早就已经全身凝固,连一滴都流不出来。 苍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场换心,她摸了摸眼睛,本以为会流出泪水,可是眼睛又酸又疼,却没有一滴泪水流出来。 女人将自己的心脏换给玉璇玑之后,只见玉璇玑心口被划开的那个洞渐渐愈合,惨白的肌肤也慢慢地恢复了血色和光泽。 过了很久,苍婪耳畔再一次响起阵阵惊雷,紧闭的门窗被强劲的大风吹开,铺天盖地的落叶和花瓣散入卧房。 女人抬起头,她用两只手捧着玉璇玑的脸颊,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嘴唇,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苍婪瞧着这一切,心中居然没有任何的嫉妒。 很快,女人松开抱着玉璇玑的手臂,拖着残破的身躯缓缓往外走。 苍婪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看着鲜红的血液淅淅沥沥地从伤口往外淌。 女人走到门口,又慢慢地回过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玉璇玑一眼,转过身关闭了卧房门。 苍婪也想跟着出去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手刚一挨着房门,就被一阵极强的灵力拍了出去,她趴在地上,朝着大门伸出手,最终昏了过去。 一天下午,李润青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副中药包,走到厨房把药包交给老祖母,说:“她睡了七天都没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被鬼附身了?” 老祖母手里举着水瓢就往自己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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