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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孟大夫,那个,我敲门里面没人应,我担心别是孟大夫的伤更严重了,再晕在了家里……” 边说她的声音越小,头也垂得越低。 孟怀泽深知采芷的人品,并未曾怀疑过她有什么不良企图,但听采芷这样说,还是冲她笑道:“没关系,谢谢你。” 采芷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她想问一问孟怀泽头上的伤怎么样了,谁知一抬头却正好看到往院中去的邬岳,惊讶地喊道:“邬岳!” 邬岳回头看向她。 “你去哪里了,很久没看见你了,我还以为你逃去其他地方了。”采芷道。 邬岳微微蹙眉,还没说话,便听到刚走进院中的孟怀泽突然喊他,语气中尽是惊讶。 邬岳走进院中,看到孟怀泽正蹲在地上,在他的身前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一小堆木头。 采芷从邬岳身后探出头来,奇怪道:“孟大夫怎么在院中堆了这么些木头?” 孟怀泽抬头和邬岳对视一眼,没说话,心中却约莫有了些猜想。 等送走了采芷,孟怀泽走回院中,重新在那堆木头前蹲下,伸手翻了翻。都是些极好的木材,只不过大小长短不一,能派上的用处并不大。 邬岳倚在廊下看着他,孟怀泽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初春的日光薄薄地洒下一层,孟怀泽问邬岳:“是阿绯吗?” 邬岳嗯了一声。 “这样说的话,昨天夜里阿绯也看到我们了?那他为什么不出来呢?”孟怀泽问。 邬岳摇头,他更想不明白这些人界的小妖精都在想些什么,只觉得都奇奇怪怪又疯疯癫癫的。 孟怀泽手里拿着一小截木头,两人在廊下并肩坐了一会儿,孟怀泽突然笑了起来。 邬岳有些奇怪:“笑什么?” 阳光细腻地洒在他的脸上,浮着一层浅浅淡淡却柔和的金,孟怀泽眼睛微弯,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 “我从前都不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原来还有那么多的小妖精,而且他们都那么好。” 邬岳静静地瞧着他。 孟怀泽却没看邬岳,他的视线投向院中的那一堆木材,随即他又看向远处的川箕山,日光之下那连绵的山系似是都晶亮地闪着光。 “我很幸运。”过了一会儿,孟怀泽又道,“遇到了那么多好妖精。” 遇到了你。 -------------------- 晚上继续~ 第47章 荒唐的春天 春天来得很快,一场雨之后,风就逐渐地暖了起来,冬寒被一扫而尽,掩在土下的嫩芽迫不及待地萌发,枝头上也点缀起青嫩的绿色。 孟怀泽院中的海棠开得很早,先是红似胭脂的密簇花苞,过不多久便是堆簇得不分瓣的粉白花浪,托在青嫩的绿叶之间,开得热热闹闹亭亭雅致,风一吹满院幽香。 用来问诊的东屋近窗处,孟怀泽还种了一棵海棠,不若院落正中那棵高大,只高过窗棂稍许,枝条疏落,在春日里却也缀了不少粉白的花,两三枝条盈盈探于窗前,独造一方窗景。 孟怀泽的书桌正挨着这扇窗,他对那几枝海棠很是喜爱,若非刮风下雨,便极少关那扇窗子,任由海棠枝条从窗外探入,甚至为此专门挪了书桌的朝向,正对向床,如此这般,他看书时一抬头便能看到那窗边的海棠枝,而在海棠枝条之下,还有舒展着繁茂起来的药草。 那一年春天或许是孟怀泽一生之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与院中的一方春色相比,川箕山的春天显然更为浩荡,绿色从山顶向山脚一路铺泄,山坡上渐渐覆盖了绿色,各种野花竞相斗艳,在暖柔的春风中轻轻摇摆,川箕山上万物勃发,一切皆是充满生机的模样。 孟怀泽比之前更为频繁地上川箕山上采药,身旁自然跟着邬岳。而有了邬岳,他进川箕山也不再局限于最外缘的几座山脉,想去到多深的山中便可去到多深处,因此也得了不少先前难寻的珍稀草药。 除了他自己采摘,那些小妖精们也是极其热情,竞相为他采来不少草药,当然,其中也夹杂了许多没用的杂草,甚至是有毒的花草,孟怀泽对此照单全收,一律感谢,之后再自己慢慢地从其中挑拣,但不知是因为想在邬岳面前多表现,还是得了他的夸奖越发被鼓舞,小妖精们采摘草药变本加厉,孟怀泽肩上的担子也越发重。 邬岳嘲笑他自作自受,孟怀泽无法,觉得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于是竟想出教小妖精们认草药的法子,成日里蹲在山间空地上给围着的一群小妖精介绍草药,什么样的能治什么病,什么样的绝对不可以碰,什么样的需要留着让它们继续生长。 这群小妖精山里生山里长,自小便缺少管教和约束,一开始觉得新奇,都乖乖地围着孟怀泽坐着,支着耳朵认真地听他讲解,听着听着大多便都失了兴趣,坐不住地乱动起来,孟怀泽在前面温声细语尽心尽力地讲,后面一众小妖精梳毛发逮蛐蛐看蝴蝶,屁股下的草地上宛如有扎人的刺,却又碍着一旁的邬岳不敢私自离开。 孟怀泽见他们深受折磨,只得放弃了所谓的教学,小妖精们欢呼一声,撒丫子狂奔四散去了山中各处玩耍,眨眼间便都没了踪影,孟怀泽不死心地四处看了又看,想找出个喜欢他授课的小妖精,结果除了邬岳连个妖精影子都看不见,不由得有些丧气。 邬岳手背在脑后,躺在春日柔软的青草褥毯上,内丹悬在他上方的半空中悠悠起伏。 “这不是还有我呢,”邬岳翻了个身,手臂撑着脑袋看着孟怀泽深受打击的背影,嘴里叼着根青草,有些不正经地喊道,“孟大夫,我也听了啊。” 孟怀泽扭头看他,对他显然很不信任。邬岳从头睡到尾,最多中间翻个身,小妖精散了他才醒,能听个什么? “不信?”邬岳挑眉道,“不信你考考我。” 孟怀泽顺手拿了个草药,冲邬岳扬了扬,邬岳看了片刻,道:“你得先告诉我它叫什么。” 哪有这种道理?只不过眼前偏偏是一只不讲理的妖怪,孟怀泽没和他多掰扯,顺从道:“沙参。” 邬岳紧接道:“沙参,二月生苗,叶子就像初生的小葵叶,扁扁的不光滑,八/九月时抽茎,茎上之叶有小细齿,秋时会开小紫花,根部可除寒热,清肺火。” 竟是和孟怀泽先前所说一字不差。 孟怀泽不信邪,又从身前的一把药草中抓出一棵,道:“桔梗。” 邬岳不慌不忙地接道:“春秋时节采集根部,可治胸胁疼痛、惊恐悸气……” 孟怀泽又试了几种,皆是和他先前所说一字不差,惊讶道:“你不是睡觉了么?” 邬岳很是得意,拖着长腔懒洋洋地喊孟怀泽:“先生,我都答对了吗?” 孟怀泽从未当过先生,也未被人如此叫过,更是不知邬岳是从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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