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素推着蔺苗苗道:“苗苗姐,你先说。” 蔺苗苗思忖着道:“我发现,我们两个很多设计,是可以相互借鉴的。” 吴远摇摇头,“不够深刻。” 转而又问席素素:“你怎么看?” 席素素脖子一缩,更显得人成了一团道:“老板,我也跟苗苗姐想的一样。” 吴远敲敲桌面道:“其实不光是设计可以借鉴,从人力、设计、生产、到最终家具成品,都可以互通有无。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标榜的品牌。品牌对应的是客户,而人力、设计、生产这些对应的是我们自己。” 蔺苗苗若有所思道:“所以是品牌定位客户,产品互通有无。对于我们来说,其实不存在两个家具厂的区别。” “总算开窍了,算我没白来。” 第206章 股灾过后,杀个回马枪(1/4) 蔺苗苗想通之后,才发觉这理念,似乎有些超前。 反复一咂摸,又觉着确实是这个味儿。 这才有点体会到老舅的高屋建瓴和良苦用心。 相比之下,自己跟着大学里蹭几节课学来的那点墨水,就太微不足道了。 至于席素素,还有些懵懵懂懂。 但她有一条好处,那就是吴远说什么,她就是什么,绝无二话。 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在老舅身边。 于是蔺苗苗把席素素一拉道:“老舅,素素我带走了。” 吴远头也不抬地道:“废话,你不带走安顿下,等我来安排?” 俩女孩一走,吴远这才腾出手来,看看这半月来的订单情况。 不出所料,这半月来新增装修订单并不多,只有区区十来单。 毕竟黄家巷小区这边,该发掘的客户都发掘得差不多了。 剩下那些,要么短期内没有入住的打算;要么没有装修的预算,准备找工人简装了事。 而四牌楼和中华路的两个公寓小区,目前黄琦雅的房子还在装修过程中,腾达对此尚未展开相应的宣传和展示,自然也不可能有新订单。 所以这为数不多的十多单,全都是客户口碑带来的零散用户。 需要装修的房子,也分散到在目前上海各个区。 腾达装修公司的业务范围,进一步扩大了,相应带来的通勤成本也增加了。 饶是如此,库存订单,加上这些新增订单,也足以让10个工班小组干到年后三月里的。 晚饭时。 乔五爷和吴远爷俩,依旧蹲在一起吃盒饭。 同以前一样。 乔五爷大口大口地刨着米饭,边刨边道:“这段日子你不在,我饭都吃不香了。” 吴远看着旁边不远处的乔刚峰道:“乔大哥不是在这么?” 乔刚峰闻声道:“老板,我爹看着我,饭更吃不下去。” 接着笑哈哈道:“他倒是想有个老板您这样一个能干的儿子,可他也得撒泡尿照照自己,能不能生得出来?” 这话气得乔五爷蹭地站起来,破口大骂:“你个驴日的,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帐东西?”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吴远忙拉着乔五爷蹲下来道:“五爷别往心里去,乔大哥这是逗大家伙乐呢。” 随即话题一转:“五爷,临近年底了,我打算再招5个工班小组,争取把咱们的项目再往前赶一赶。” 乔五爷不解道:“让大家伙加加班不行么?” 吴远解释道:“加班限制条件太多,容易出现为了赶进度,而影响装修质量的事。再一个,也容易被邻居举报,破坏咱们品牌形象。” 这前一条,乔五爷尚能理解。 但后一条,五爷就不是太能感同身受。 不过吴远说什么,他一向比乔四爷更开明,更易于接受。 兴许就是少了师父这层关系在。 “行,明天我陪你到劳务市场再转一转,看能不能再找到些好手。” “找到差的也不怕,”吴远并不在意道:“劳务市场找来的师傅,咱们该淘汰淘汰,也让他们有些危机感,知道知道咱们公司不是能随便浑水摸鱼的地方。” “早该这样了。” 11月2日。 吴远打教职工小区的家里醒来,一摸身边没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起来洗漱一番,正准备下楼买早餐。 结果一开门,三徒弟老六提着生煎和豆浆站门口呢。 “哟,进来吧。”吴远意外之余,往餐桌前一坐。 就见老六把早餐往他面前一放:“师父,您吃早餐。” 吴远看着早餐却没动道:“说吧,什么事?” 朱六标脸色讪讪,“没事呀,师父。” “等我吃了,你就别说了,说了我也不听。” “师父,我想跟家具厂的贺英处对象。” “贺英是谁?” “就是苗苗姐手下一女工,家是下圩村的,二师兄认识。” “你这弄来弄去,变成兔子专吃窝边草了。” “师父,我就求你这一件事。” “这不用求,对人家好点。过年回去,该送的礼要送,别让人挑理。” “我知道的,师父。那你赶紧吃吧,我先上工去了!” “有对象了,就长点责任心。手艺上多用用心,不要求你跟宝俊一样,起码也得赶上他一半吧?” “知道了,师父,我尽量。” 吴远一听这‘尽量’,就知道没听进去。 其实也难怪,现在正谈得火热,哪有心思钻研手艺? 终究还是个孩子。 吃完早饭出门,吴远正巧碰到了对门的男人。 想起之前好几次,隔着阳台以黑夜中的点点猩红为号的,就不由一阵惺惺相惜。 “上班啊?” “嗯。” “我去给学生上课。” “大教授!” “传道授业解惑,如此而已。” “回见。” “回见!” 和不知道名字的大教授挥别,吴远转身上了车。 马明朝发动车子,“老板,去哪儿?” 吴远靠向座椅靠背:“静安证券门市部。” 半个多钟头后,银色桑塔纳抵达静安证券门市部。 这里没有了印象里的繁华熙攘,变得门可罗雀,道路也恢复了之前的畅通。 股灾袭来,无数人的发财美梦,瞬间化作泡影。 带着累累伤痕,无奈地回归现实,回到起点。 当然,也有人始终一根筋。 即便大潮褪去,也依旧坚持裸泳。 老烟牙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他的坚持,不是毫无价值。 前两天,他在这里等来了久未露面的杨百万。 而在今天,他终于迎来了上一波行情中最先抽身的吴总。 “吴总,我终于把你盼来啦!” 吴远猝不及防下,被老烟牙这么一握,还真有些受不了。 尤其是那一口浓郁的口气扑鼻,差点没把吴远给熏过去了。 不过看着对方涕泪交流的模样,吴远又忍不住挣脱道:“老烟牙,你还好吧?” 老烟牙抹了一把泪,歪着嘴巴咬牙道:“好的狠!不就是老婆离了,儿子散了嘛!我早就说过,我唐培富迟早会有翻身的一天!” 说完又追问道:“吴总,我还有机会翻身吧?” 吴远没有回答他,而是径自走到柜台前。 买了6000股电真空,每股360块,总价218万。 第207章 当初多牛比,如今多狼狈(2/4) 看到吴远的买入操作,老烟牙激动到发狂。 身为资深老韭菜,看跌看不准,看涨一出溜。 前天杨百万刚在375块时抄了底,今天吴总又在360块重仓买入。 仓位比上回还要高! 这说明什么,要触底反弹了呀! “老子终于等到了!我唐培富也有翻身的一天。儿子,你等着,等这一波行情结束,老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在别人屋檐底下生活,管别人叫爹!” 吴远买完之后,看着老烟牙,什么也没说。 都已经妻离子散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老烟牙现在比谁都光棍,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离开静安证券门市部没多久,大哥大便响了起来。 吴远接起来一听,是杨百万打来的。 “听闻吴总刚刚重仓杀入,我这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啦。” “不过是一次小行情而已,杨总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哈哈,改天一起吃饭,我介绍另外两位杨总给你认识。” “改天约。” 挂了大哥大,银色桑塔纳已经上了桥。 二十来分钟后,车子开进曼迪菲家具厂,吴远见到了老井头那灿烂的笑容。 吴远照旧递了个包烟过去,若有若无地寒暄两句。 毕竟大姐吴淑华的电话轰炸,还要靠老井头先顶着。 缝纫车间里,蔺苗苗带着席素素开始在工业缝纫机上,尝试着部分的设计花样。 石琳依旧埋头苦干,看见吴远出现,也只是勉强一笑,然后就继续干活。 于是吴远就没进门,转身去了木工车间。 木工这块,大师兄何运辉管理得条条当当,没有心烦。 但家里盼盼家具厂的扩建厂房,他也略有耳闻,以至于看向吴远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吴远给木工师傅们散了一圈烟,聊了两句,才把大师兄叫到门外。 师兄弟俩凑头点了一根烟。 吴远这才道:“大师兄,你别多想。村里的家具厂扩建,暂时取代不了曼迪菲家具的市场定位。曼迪菲家具这边,真正做大了,明年也得扩建。” 何运辉点点头,捏着过滤嘴谨慎道:“我倒不担心,就是厂里师傅们听说了,担心明年会没活干。” “这方面,你多给师傅们通通气。” “行,我知道了。” 同样的问题,对蔺苗苗和何运辉,是不同的解释。 这也算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不过好使就行。 从曼迪菲家具厂回到腾达公司,吴远一进门,就瞅见个熟人坐在芬迪沙发上。 那人一见吴远进门,立刻热情到谄媚地迎上前来道:“吴总真是日理万机,我等你半天了。” “哟,这不是柏总吗?稀客呀!” 一听自家老板这阴阳怪气的调儿,范冰冰就忍不住捂嘴偷笑。 邹宁更是见怪不怪地咕哝道:“姓柏的也是真傻,现在送上门来,不被老板咬块肉下来才怪。” 其实柏军然也很难。 他不得不来呀。 自打他自废武功,断了腾达公司的合作后,芬迪家具在各大卖场的销售也同步遇冷。 眼瞅着销量就打了对折,到手的利润与日俱减。 柏军然的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争那么一口闲气? “吴总,当初那件事我查了,是手下人误会了我的意图,才中断了我们双方的友好合作。现在我已经叫他走人了!只希望吴总能够不计前嫌,重拾互惠互利的合作局面……” 话未说完,就被吴远打断道:“柏总,恕我直言,芬迪家具在团购清单中并不是太受欢迎。等于多你们一家不多,少你们一家不少。” “吴总,我咬咬牙让利三成,只要我们双方能够重启合作。” “可惜我已经让下面的人把芬迪品牌从团购订单上除名了,这策划文案、广告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重做也不大现实……” “3.5成,吴总!” “既然柏总如此有诚意,那么,成交!” 柏军然被吴远握着手,心里头五味杂陈,脸上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吴总果然是大人有大量,合作愉快。” 重新签完了合同,柏军然跑得比谁都快。 生怕慢一慢,再被吴远咬下来一块肉。 范冰冰拿着之前的团购家具品牌清单来问:“老板,芬迪家具的团购价?” 吴远头也不抬地道:“团购价不变,跟之前一样。” 随即又解释道:“刚才合同里也没约束这一条,对不对?” “是。”范冰冰张了张嘴,等于柏总自己让出的一成利,全都让老板吞了。 而且理直气壮。 与此同时,芙蓉衣巷总店。 蒋凡过来一天了,总算是大概摸清了芙蓉衣巷三家店的情况。 结果令她吃惊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怪不得杨落雁回到北岗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招兵买马,扩大生产。 以目前三家店面的出货量,家里那100来人的生产,仍旧供应不上。 从七浦路大市场额外进货是必不可少的。 此前,杨落雁换了七浦路大市场的供应商,签了长期的供货合同。 蒋凡摸不清楚情况,直到之前的余老板找上门来。 蒋凡是认识余老板的。 毕竟当初第一次进货,是她先接洽的余老板。 所以一见到余老板,她还念着点情面,把人往店里让。 结果被杨若霖拦着道:“堂嫂,这店里男人不能进。上回姐夫过来,都被撵出去了。” 蒋凡一怔,还有这事。 不过她还是言听计从,在店外头接待了余老板。 “老余,你当初怎么惹到了我幺妹?不然以我幺妹的性格,怎么会跟你翻脸?” 余老板挠挠头发不多的脑袋,“蒋老板,这事你就别问了,总归是我不对。现在我求求你,在杨老板面前帮我求求情。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让点利也行。” 蒋凡摇摇头:“这事我没法给你打包票。你先回去,我探探幺妹的口风再说。” “谢谢蒋老板!”余老板一番千恩万谢,把手里头一袋进口化妆品往蒋凡手里一塞,掉头就跑。 蒋凡扔也不是,收也不是,只能提到店里交给杨若霖道:“你先拿着,我问问落雁。如果不行的话,下回余老板再来,还给他。” 第208章 搞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的(3/4) 生意做得越大,蒋凡越开始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把东西交给杨若霖之后,蒋凡直接拨了北岗门店的电话,结果杨落雁不在。 蒋凡又接着拨打她的呼机。 片刻后,杨落雁回了电话,一听蒋凡这意思,就果断拒绝道:“不行!出尔反尔的合作伙伴,不要也罢。” 蒋凡不再多说,“知道了,我如实转告他。” 中饭过后。 吴远叫上乔五爷,坐上桑塔纳,又开到四牌楼路,叫上赵宝俊。 一行人直奔闸北劳务市场。 临近年底,这里等着工作的工人不减,但前来用工的雇主却人迹罕至。 吴远一行人刚下车,就被一窝蜂地围上来。 举着手中的牌子,努力自荐。 “老板,我会砌墙!” “老板,我会刷墙!” “老板,我会木工,打家具。” “老板,我会通下水道!” 去!通下水道的,凑什么热闹。 “老板,我价钱低,给钱就干!” 嚷嚷什么的都有。 但是不管嚷什么,吴远都无动于衷。 因为今天挑人的活,全交给乔五爷和二徒弟赵宝俊了。 半个多钟头后,乔五爷和宝俊回来了。 赵宝俊一上车就慨叹:“师父,这些师傅们都不容易啊,要哪个,不要哪个,我真是下不来狠心。” “有的人还说三块钱一天也干,就图上年底能挣上一张回家的车票。” “还有人说……” 话未说完,吴远就打断道:“不要听他们怎么说,要看他们怎么做。” “五爷也是这么说的。” 乔五爷接过吴远递来的华子,任由赵宝俊眼疾手快地点上道:“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么?刚才那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还不定是什么货色。” “咱农村出来的师傅,淳朴善良是大多数。但也不乏癞皮狗,滚刀肉,一旦沾上,麻烦不断。不过咱们装修公司人多,也不怕他们就是了。” 一天很快过去。 吴远晚上回到家,已经靠近八点。 钥匙刚插进门里,就听身后的门开了,之前打过招呼的大教授,推了推断腿的玳瑁眼镜,盛情相邀道:“有空没?过来喝一杯?” 吴远一转身,“大教授相邀,盛情难却。” 随即又探问道:“嫂子在家,不打扰吧?” 大教授直接摆摆手,“你嫂子出去摆摊了,家中就我一个。” 吴远顺手又把门锁好,转身进到对门。 对门的格局,和自家几乎相同。只是装修相对没有,一切还是七十年代的样子。 绿裙白墙,很多地方都剥落了。 家具也都是很简单的式样,透着古朴的感觉。 大教授顺手关了门道:“家里条件一般,不能跟你家比。你家那是王教授和李教授倾尽多年积蓄打造的。” 吴远转换话题,笑着自我介绍道:“吴远,苏北乡下来的。” 大教授眼前一亮,握上吴远的手道:“巧了,贱内也是苏北的。我叫吕文清,同济搞建筑的,刚提副教授。所以以后别再说什么大教授了,我还不够格。” “巧了,吕教授,你是苏北的女婿,咱们也算是半个老乡。” “对对对,老乡见老乡,俩眼泪汪汪。快坐!” 说着,吕文清从厨房角落了寻摸出半瓶白酒,酒标早就被撕掉了。 也看不出什么酒。 随后又从锅里盛了半盘子的花生米,刚刚水煮过的。 外加仨茶叶蛋。 “吴老弟,家里就这么点菜了,别嫌寒碜!” 吴远摆手:“吕教授,我反正是吃过晚饭了。这顿酒,算夜宵了。倒是你,空腹喝老酒,对身体可不好。要不我下去拿俩菜上来?” 吕文清一把抓住吴远道:“不用,有茶叶蛋够了。” 吴远慨叹,这老哥真是两袖清风。 晚饭就吃这个。 吕文清拿起酒瓶,直接将所剩不多的白酒,跟吴远对半分了。 来来回回倒了好多次,确保做到平分。 随即盖起酒瓶子,一脸期待地道:“吴老弟,尝尝我这多年的珍藏,一直没舍得喝。” 吴远端起杯来,小抿了一口,又咂摸咂摸,方才道:“老白干?” “吴老弟,果然懂酒!就冲这个,咱先喝一口。” 两杯碰到一起,两个星夜里隔着阳台抽烟的男人,第一次喝起酒来。 一口过后。 吴远夹了颗花生米,在嘴里细嚼慢咽着,顺便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装修虽然陈旧了点,但墙上的奖状和柜子顶上的奖杯,无不说明着吕教授的才华横溢。 “吕教授,听说国内建筑有四虎,清华、同济、南工和天大。你是同济建筑的副教授,在业界肯定也响当当的,失敬失敬。” 本来,吴远是想拍拍教授马屁的。 谁想到这话一说完,吕文清直接叹了口气道:“响当当顶个屁用!不瞒你说,吴老弟,贱内是去夜市卖茶叶蛋的,每月收入比我拿的都多。家里一吵架,我身为男人,就抬不起头来!” 吴远举杯道:“俩口子吵架,那都是话赶话。嫂子那也没恶意,咱们苏北的女人,都是勤劳能干,任劳任怨的。脾气有时候是爆了点,但绝对顾家。” 吕文清和吴远碰了下,又喝了一口道:“说实话,她那样跟我对骂时,我反而不生气,只觉得自己无能。但三尺讲台,我又真的离不开,心里也矛盾。” 这时,吴远从兜里掏了两根烟出来。 为了照顾吕教授颜面,连烟盒都没掏出来。 递到对方嘴里,上了火,吕文清一抽,这调过来看烟上的商标。 “好家伙,吴老弟,你平日里抽的都是华子?” 吴远随口道:“我这也是客户给的。你也知道,上海现在搞装修的,都是有钱人。” 吕文清闷头点了点,又开始絮叨起来。 从国家大事,说到同事出国。从教学日常,说到柴米油盐。 吴远听了就一个结论。 这年头搞科研不容易。 怪不得总在半夜的阳台上,遇到老吕一个人闷头抽烟。 不知不觉,俩钟头过去了。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钥匙声响,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扛着个挑子回来了。 第209章 对门什么人家,敢抽华子(4/4) 一听到媳妇回来,吕文清立马起立,站好。 一幅挨打要立正的模样。 态度极其端正。 吴远也起身解释道:“嫂子,我刚回来,正碰上吕教授还没吃饭,所以就过来蹭了点酒喝。” 女人放下挑子,转过身来,连带着眉头一挑:“你这口音,北岗来的?” “对啊,一口井乡的。” “我老家辛庄的。” “巧了,我四姐家在那边,我经常去。” 女人目光落在桌上,“还喝么?今天茶叶蛋卖完了,我去给你俩整个菜。” 吴远连连摆手,“酒喝完了,下回吧。下回我带酒和菜,来跟吕教授喝个痛快!” 吕文清俩手却在裤边上蹭来蹭去。 仨茶叶蛋都进了他肚子,他依旧没吃饱。 毕竟一个大老爷们,仨茶叶蛋哪够? 吴远拍拍手,回了自家。 吕文清立刻腆着脸,跟媳妇说:“老婆,我还没吃饱,给我下碗面吧,不要打鸡蛋,清水面就成。” “等着!” 女人嘴上不客气,实际上心疼的紧。 顾不上自己出摊累了一晚上,开始收桌子,准备做面条。 收着收着,发现桌上拿包华子里还有几根烟,就叫吕文清道:“老吕,这烟是谁的?” 吕文清一拍脑袋,“吴老弟的,我拿去还给他。虽然是客户给的,但也不是经常能有的。” 说着,吕文清敲开了吴远家的房门。 就在这时,吴远刚发现身上的烟没了,琢磨着反正也没几根了,就从屋里重新拿了一条华子来拆。 听见门响,顺手就走过来开了门。 结果门一开。 吕文清递上那只剩三根华子的烟盒,看着吴远手里那一整条没拆封的华子。 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尴尬了。 “吕教授,你这是?” “吴老弟,你的客户挺大方呀!” “是是是,上海人都很有钱的嘛。” “这是你忘在我家的,回见。” “回见。” 回到自家,吕文清把门一关,就凑到媳妇跟前,喃喃道:“老婆,你说对面什么人家,敢拿华子当口粮烟抽?” 媳妇付秋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 “可你们是老乡。” “他叫什么?” “吴远,我都叫他吴老弟嘛。” “没听过,”付秋用擀面杖擀着桌上的面团道:“他是不是老板?吴老板?” 吴远她没听过,但吴老板她听过不止一回。 吕文清被问得直摇头,“我就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一起喝口酒。我管他老板不老板的。” “你呀,就是死脑筋,教书教傻了都。” 隔天一早,11月3日。 俩口子站在窗口,看着吴远上了一辆银色桑塔纳,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付秋喃喃道:“难道他真的是老家传的那位吴老板?” 吕文清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只觉得,这么一个出门坐轿车,抽烟抽华子的大老板,居然能跟他坐下来,花生茶叶蛋老白干地喝一晚上。 付秋却更能抓住重点道:“你看不出来人家多年轻么?比你我都年轻,就如此有作为。” 吕文清却得意洋洋地道:“不怕告诉你,老婆。他这么有钱,也对我们同济建筑如雷贯耳。” 付秋撇撇嘴,“真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天气一天天冷了。 吴远一大早赶到公司,画了会图,就感觉到手冷。 往年这时候,在家里打家具,抡斧头,敲锤子的,根本不觉着冷。 现在躲在屋里,任凭外面大风降温,鬼哭狼嚎的,还有些哆嗦。 于是扔下尺子和铅笔,出门活动活动。 出门一看,仨女孩全都穿着踏脚裤,在外面瑟瑟发抖,根本坐不住。 真真一幅美丽冻人的景象。 吴远伸手把空调打开道:“冻成这样,也不知道开空调?” 范冰冰没敢吭声。 邹宁却瑟瑟缩缩地道:“不是怕被你骂嘛!” 室内刚暖起来。 刘娟挎着个篮子,推门而入,卷入一阵狂风。 “小姨你怎么来了?” 不等刘娟回答,邹宁就挽住刘娟,对吴远道:“老板你不在这段时间,姨姥姥也经常来看我们呢。” 随即就问刘娟道:“姨姥姥,这回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来啦?” 刘娟掀开篮子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蒸了些红薯、山药和玉米棒子,也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吴远一想起自己过去跟红薯为伴的日子,至今对烤红薯、蒸红薯不能直视。 胃都吃出PTSD来了。 但这并不妨碍仨女孩捧着红薯,吃个热火朝天。 刘娟把剩下的蒸山药放在吴远面前:“尝尝这个,浇了蜂蜜,撒了点桂花。” 吴远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结果仨女孩却凑头笑起来,也不知道笑什么劲。 直到邹宁站起来道:“老板,范冰冰说你根本不需要吃山药补。我想问问,她是不是尝过你的厉害?” 吴远分毫不示弱:“你再胡说八道,我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看向刘娟道:“小姨,外婆外公身体可好?” “他们挺好的,隔三差五地给二姐打打电话,打过之后,一整天都能乐乐呵呵的。” 刘娟回答完,又问道:“听说你去看过大姐了?” 吴远又把跟刘建设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跟长辈聊天,无非就是这样。 送走刘娟,店里来了两拨人。 范冰冰一问,才知道是来定家具的。 给客人倒了杯茶后。 范冰冰这才走进办公室汇报道:“老板,目前第三批团购尚未组织,但前来订购家具的客户越来越多,而且大多都不是装修老客户,足有十来家了。” 不装修的客户,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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