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吴远遂提议道:“爹,你去给大姐夫打个电话,叫他赶紧过来。正好家里今儿菜多,也省得他一个人在家,自己做了。” 杨支书颇为欣慰地道:“对对对,我去打。” 家里的菜,多是多。 但仅限于田园时蔬,鱼肉猪肉,不包括牛排。 尤其是马笑笑和马光辉来了,这俩又都是嘴馋的孩子。 眼见着小姨父把四块牛排陆续煎出来,散发出那诱人的牛肉香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刘慧只得大方地让出自己那块,直说着,吃不惯洋人这玩意。 然后杨落雁也打算把自己那块让出来给孩子。 结果架不住杨沉鱼那么大人了,也嘴馋得直咽口水。 最后吴远一见家里没有刀叉,干脆直接把煎好的牛排全部切成小块,放在一起。 不分彼此。 这样不光是小孩能饱口福,大人也能连带着尝尝味儿。 唯有杨支书电话没叫来大闺女婿,有些闷闷不乐,根本没吃几块。 拿眼瞪了大闺女几眼,大闺女却只在那儿没心没肺地笑。 转眼到了中午。 阴天多云,空气中还残留着雨后的清凉。 午饭就直接摆到了院子里,头顶着天,脚踩着地。 杨支书这心情也就跟着开阔起来,三盅茅台下了肚,就问起了吴远日后的打算来。 杨沉鱼一听这问题,立马竖起耳朵,挺直了腰身。 吴远放下筷子,解释道:“爹,对于盼盼家具厂来说,亚运会是一道坎,也是咱们预谋已久的一个契机……” 第781章 这两口子凡起来,真是一家人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对于杨支书来说,大闺女和大闺女婿的隐隐不和,以及村里的贫困户、五保户这些,都是他避不开的苟且一面。 而吴远所谈起的家具厂未来,就是他所能想象到的诗和远方。 等到老了以后,盼盼家具厂驰名全国。 到那时,一提起盼盼这个牌子,立马哎哟妈耶,那是咱村起来、咱幺闺女婿的厂子。 想想就美,就得意,就能吹一辈子。 结果在吴远的规划里,盼盼家具厂却只有十年甚至更短的生命力。 其后成品家具,就会退居主流市场,被家装业务抢占、同化,彻底沦为家居产业链中的一个配角。 这样的诗和远方,实在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于是杨支书,一气闷,就不由多喝了几盅酒。 但好在,太长远的打算,吴远也没有说太多。 话题回到眼前,9月份都是一道坎,一道关。 不仅对于盼盼家具厂来说,是如此。 而且对于首都的装修市场拓展来说,也是一样。 黄老的四合院翻修面临着竣工验收,三环外别墅区的装修验收,也都在这个节骨眼上。 任何一件事,都不容有失。 因为这关系着,腾达招牌在首都市场上能否摆脱水土不服的适应期,马上树立起来的问题。 午饭过后,天朗气清。 天色有点儿放晴的意思。 大姨子杨沉鱼喝了点酒,被吴远强行留了下来。 这年头的人们,普遍对喝酒开车没什么危险意识。 更何况,还带着俩孩子。 于是午后的院子里。 杨落雁坐在廊檐下,折着金元宝,一个又一个,不厌其烦。 杨沉鱼是最怕干这一套的。 但刚刚白吃了一顿好饭,此刻自然也不能白闲着。 只能陪着幺妹,一块搭把手。 明儿就是中元节了。 给家里的老祖宗们准备的花销,得提前送过去。 不然真让老祖先们托梦找过来,那样有点吓人不说,还得被人说是不孝敬。 所以杨落雁准备的元宝和纸钱,多多益善。 也正是赶上今儿周日休息有空,否则杨落雁还真没功夫,一下头准备那么多。 折到后来,杨沉鱼折得手都酸了。 看着堆积如山的元宝和纸钱道:“幺妹儿,这么多纸钱,应该够了吧?什么人家,要烧这么多宝钞?” 杨落雁却头也不抬地道:“姐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吧。我这边多弄点,吴家的祖宗多了,上数三代都迁过来了。加上三姐如今做生意,不一定有功夫来,我连她那份也准备了。让老祖宗们,也保佑保佑三姐她们。” 杨沉鱼一听这话,伸头往屋里看了一眼。 妹夫吴远也不过来帮忙,正埋头在那儿读信回信。 搁在以前,她身为大姨子,还敢上前说两句。 反正有枣没枣地,替自家幺妹出口气,卖个好。 可现在,这妹夫是自己顶头上司,杨沉鱼连嘀咕都不敢嘀咕了。 无奈重新捻起一张银纸,继续埋头苦折。 折着折着,杨沉鱼就忍不住问起道:“妹夫家的台岛亲戚,不是说要回大陆探亲的么?” 杨落雁点头道:“之前说要来的,但经历去年那事之后,口子有所收紧,台岛那边的表哥有点担心,又推迟了。” “听说他们挺有钱的?台岛毕竟是亚洲四小龙,比咱们发达多了。” “嗯,是挺有钱。”杨落雁理直气壮地道:“再有钱,咱也不图他们的。” 杨沉鱼顿时就觉得自己被凡到了。 台岛人是有钱不假。 可再有钱,能有你家现在有钱? 你当然是有资格说这话了。 与此同时,吴远看完了俩表哥寄来的信件。 没什么新鲜的事儿,依旧是一些日常见闻的絮絮叨叨,连带着两岸关系的三言两语。 但就是这寥寥三五页的信纸,却让人产生一种血浓于水的勾连。 反倒不像是二三十年以后,即便是人手一个手机,随手就能打个电话,发个威信什么的。 联络却甚少,以至于渐渐生疏。 紧接着,吴远把信纸铺在餐桌上,埋头回信。 他这完小毕业的文化是不高,但两世为人的,练就了一手自己的笔迹。 起码在这字如其人的时代里,是能拿得出手,说得过去。 半个多钟头后,洋洋洒洒数千言。 写了整整四页纸,吴远这才心满意足地折起信纸,放进信封,留待明天一早路过乡邮电所寄出去。 起来伸了个懒腰,却见媳妇和大姨子还在埋头折银纸。 旁边已经攒了大大的两堆。 孩子们则在院子里奔跑嬉闹,欢声笑语不断。 吴远看了这么两大堆的纸钱道:“折这么多,大姐准备带点回去么?” “这都是为你家老祖宗折的!”杨沉鱼顿时没好气地道:“马家的老祖宗,一会我回去路过乡里买点回去就成。” 吴远一怔,愕然道:“那就够了,媳妇。咱虽然家大业大的,也没必要表现在这个方面。” 杨沉鱼不由翻了翻白眼。 这俩口子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说起话来,那凡尔赛的味道,如出一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杨落雁边折边笑道:“我琢磨着三姐家可能来不了,所以多弄一些。一会你代三姐,给老祖宗念叨两句就成。” 不料吴远一听,斩钉截铁地道:“那更不用了,三姐什么事都会忘,唯独这事不会忘。你等着瞧吧,一会准来。” 一听这话,杨沉鱼果断不折了。 然后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一脸心疼。 果然没有一顿饭是白吃的。 连忙洗了个手,连擦也不擦,就要招呼马笑笑和马光辉离开。 杨落雁这边正在收拾残局,闻言连忙挽留。 然而杨沉鱼却没那么脸,再蹭一顿晚饭了。 结果杨沉鱼带着俩孩子前脚刚走,熊刚就载着吴秀华后脚赶到了。 相比于杨落雁多弄的这一份,今年三姐吴秀华准备的纸钱同样是只多不少。 毕竟今儿一年,家里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多少也算是蒙了娘家这头的祖荫。 在这一点上,吴秀华是理直气壮的。 第782章 地主家也经不住这么花呀 吴远一瞧,这纸钱拢在一起,实在太多了。 什么人家,敢这样烧纸钱? 于是直接做主,让两家都拿下来一部分,保持个两成的增量就行。 感谢、回馈老祖宗的意思,都在这两成的增量里。 足够了。 吴秀华却坚持道:“幺弟,咱又不是烧不起?这么多年了,咱也让爹娘在下面,过得宽裕点,起码大户人家的生活。” 吴远失笑道:“三姐,这已经挺宽裕的了。以前都是烧的普通纸钱,现在都是金元宝了。面值不一样,爹娘早就过上大户人家的日子了。” 这话有道理。 可吴秀华依旧坚持道:“这折都折了,带都带来了。” 吴远摆摆手:“那没关系,先留着放车库里。后面还有下元节,过年呢,有的是机会孝敬老祖宗们。” 吴秀华无奈,只好听了幺弟的话,分出一小半出来。 杨落雁那边也是大气一松。 今儿得亏是大姐帮忙,才折了这么多。 真要是今天烧了那么多,以后回回都不能少于这些,那单靠她一人,双手都得折费掉。 如此一来,迟早有一天,也得走上跟大姐一样的‘花钱买现成’的道路上来。 两边都分出一小半,攒成了一份,被吴远放进了车库。 随即带上三姐夫熊刚,俩人步行着去上坟烧纸。 离开吴家小楼,拐上村道。 村道的石子路两边,还残留着大姨子杨沉鱼刚压过的车辙印。 石子路中间存不住水,但两边也还是处于将干未干的状态。 踩在上面,沙沙的,却又不会陷脚。 吴远给熊刚散了华子,凑头点上之后,这才道:“三姐夫,三姐这方面,你还得多多包涵一二。” 没错,吴远坚持要拿下这么点纸钱。 一方面固然是心疼自家媳妇。 另一方面,也不想让三姐在熊家老祖宗和自家老祖宗间,太过区别对待。 本来,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烧纸,就已经挺少见的了。 相对于熊家来说。 现在再加上,回娘家烧的,比自个家烧的更多更隆重。 这换做是谁能忍? 这事上,三姐有点欠考虑,或者是多少有点情绪在里头。 但吴远作为娘家人,得替她把这道关,帮她把这碗水,尽量端平一点。 即便熊刚很大度地表示道:“没事,反正都是你三姐自己个折得。而且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不过说过了这话之后,熊刚明显轻松多了。 经过村办小学,路过董家,湖里地里的烟雾袅袅,伴随着蒸腾未尽的水雾,朦朦胧胧地,宛若仙境一般。 以至于俩人直到来到自家的桑树林地头,才隐隐约约能瞧见,位于桑树林之中的那块恢弘大气的吴家祖陵。 大半年的功夫,桑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正是适合养秋蚕的时候。 只是个头都还不够高,掩盖不了刚刚修缮过的吴家祖陵的面目。 前世移栽过的三棵松树,只活了两棵。 如今三棵全都翠绿翠绿地茁壮成长。 吴远如往常一样,跟爹娘一样絮叨着,同时把金元宝分别倒进三个缸口大小的水泥池里。 这是为了方便烧纸专门砌的。 如今刚下了一夜雨,里面虽然没积水,却也湿漉漉的。 但并不妨碍点火。 等到金元宝分得差不多了,吴远带上一根华子,凑到金元宝堆里,任其慢慢引燃。 不多时,火光冲天,青烟直起,气势如虹。 吴远掐了华子,别在耳后,随后一一跪拜过去,直到火光敛去,忽明忽灭。 这才让熊刚上前,重复这一过程。 等到这一切忙完,回到吴家小楼。 三姐吴秀华,已经陪着杨落雁,做起饭来。 眼见着丈夫熊刚回来,便立刻解下围裙,任凭杨落雁如何挽留,也坚持着要回去。 吴远见状,就冲媳妇点了点头。 三姐就这性子。 上辈子每回来娘家烧纸,都没吃过饭。 更何况这辈子,她还惦记着家里的也是生意,等着回去忙活。 等到熊刚载着三姐远去,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兴许是烧过了纸钱,当晚吴远倒头就睡,一夜酣眠。 转天新的一周,在村办小学那边传来的嘈杂声中醒来,竟也精神倍棒。 吃完早饭,刘慧叮嘱着道:“今儿是中元节,你们都早点回来。” 老辈都有这个说法。 反正吴远和媳妇杨落雁就乖乖应着。 本来没什么大事,他们也不会轻易在厂里加班。 到了厂里,就见二叔杨国柱早等他半天了。 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道:“小远,我今天去考驾本儿,得跟你说一声。” 吴远一听:“嗨,一个电话的事。二叔你何至于等我当面说。” 随即又心里一动道:“我叫明朝送你去,也好给你压压阵。” 杨国柱一听,连叫不用。 但架不住吴远已经站在阳台上,冲楼下的马明朝吩咐出去了。 这下整栋办公楼的人,都知道杨国柱要去考驾本了。 杨国柱顿觉压力山大。 好在这年头的考本儿,主观评判因素较多。 而杨国柱自觉跟那些个师傅,处的都还不错。 杨国柱这一走,吴远这边工作量就来了。 原先行政部、后勤部的一些杂事,全都找到吴远这边来了。 于是吴远就把行政部的另外俩小姑娘也认了个遍。 花蓉、葛丽丽都是长得很秀气、很养眼的小姑娘。 但没有桑语那样的呆萌,那么具有辨识力。 一上午匆匆而过。 临近午饭的时候,吴远接到了上海那边打来的电话。 电话不是腾达公司总部打来的,而是腾达一建的于楠打过来的。 作为腾达一建的财务管家,于楠这工作干得是战战兢兢。 自打转到腾达一建这边来,没见着几项入账的钱,全都是出账的钱。 一笔笔的,购置设备,建材垫付,通关打点的。 地主家也经不住这么花呀。 更何况是财力本就单薄的腾达一建。 于楠打这个电话,是在汇报前期财务花销重点的前提下,请示吴远再让总部批一笔款子过来支援。 直到事无巨细地说完,于楠都没这个把握,甚至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赵经理和五爷就在我边上,要不要他们跟您汇报一下?” 第783章 干公司和干工程的不一样 虽然于楠都这么说了。 但吴远依旧没要这个所谓的汇报。 只是透过电话跟二人打了声招呼道:“五爷,宝俊,于姐,汇报就不必了。这笔款子我批,但是宝俊,我必须提醒你,要提防子公司的财务风险。” 腾达一建这种建筑公司,是典型的重资产,劳动密集型公司。 同时做好重资产管理和劳力资源的管理,是很难的一件事。 所以很多同类公司,玩到后来,明明瞧着一幅发展势头大好的局面,却因为资金链出了问题,突然间垮掉。 当然腾达一建背靠着腾达总公司,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但吴远也不愿意养成,无条件奶子公司的习惯。 更何况,作为一家建筑公司,重资产和劳力资源,这两样,一样都管不好的话,日后也没有足够的竞争力支撑下去。 这样的公司不要也罢。 电话挂断。 乔五爷和赵宝俊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赵宝俊还不忘问于楠一句道:“于姐,什么叫财务风险?” 于楠边思忖边道:“赵经理,五爷,简单地说,就是用钱上出了问题。像是咱们公司前期,大量的资金流向了大型建筑设备的采购,其实是很冒险的一种行为。” “因为项目本身的运作和推进,对资金的需要,其实更为迫切。毕竟如果项目都无法推进,整个公司就运转不起来,所以项目才是关键。” 赵宝俊能被吴远看重,也是有几分慧根的。 所以一听这话,就琢磨着道:“五爷,于姐,我怎么听师父这话的意思,搞这种建筑工程和项目,研究好怎么花钱比研究怎么把楼盖好,更重要?” 乔五爷一时还无法跟上这种观念,俩眼一瞪道:“什么事能比把楼盖好更重要?” 于楠一见这一老一少犟上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听赵宝俊坚持道:“五爷,你想想,想要把楼盖好,就得把钱花好。咱们不可能有花不完的资金,该花多少钱,每一步都得花到刀刃上。才能确保用尽量少的钱,把项目做完。” 乔五爷一听宝俊这孩子,也没忘了把楼盖好这个根本,就陷入了沉思。 这边于楠总算是有机会娓娓道来道:“五爷,赵经理,其实咱们从总部拆借的资金,并不是无息的。目前十个点的利率虽然比银行低,但对资金成本来说,不低了。” “如果一旦项目的工程款填不了这个窟窿,下一个项目就会搁置。就算咱们再找总公司拆借,到头来,咱们全为总公司打工了。挣点利润,全都付利息去了。” “这还是比较理想的情况。最糟糕的是,突然没项目了。咱们的资金链就会直接断掉……” 其实挂了电话的吴远,并没有想那么多。 资本运作是一个很深入的话题。 二徒弟赵宝俊就算是再聪明,吴远也没指望对方能凭着两三个小工程,领悟真谛。 毕竟前世,他自己也是靠着几十上百个工程,跌跌撞撞地历练出来的。 不过他还是希望,有自己的提醒和监督。 赵宝俊能少走一些弯路。 吃过了午饭。 马明朝才带着杨国柱考本归来。 吴远站在楼上,瞅着二叔杨国柱一进厂门,就给老苏和门岗小方散烟的架势,就知道结果肯定不差。 等到杨国柱一路进来,吴远也接了一根华子,算是沾沾逢考必过的喜气。 然后爷俩凑头点上后,吴远就直接摊牌说了。 “二叔,这段时间,你先拿我这辆银色桑塔纳练练。等我这次去首都之后,这车就留在厂里,作为你的座驾……” 一听到这里,杨国柱就连忙推让道:“使不得,小远。我随便搞一辆二手破吉普,能开就行。你这车还这么新,你且留着……” “二叔,你听我说,”吴远直接打断道:“这车留在厂里,一方面是给你开,另一方面也是厂里应有的牌面。否则单靠大姐那辆二手桑塔纳,迎来送往的时候,容易捉襟见肘。” 杨国柱声音小了,却还是解释道:“其实我跟县里几个开出租车的都很熟,这方面问题不大的。” 然而吴远依旧拍板道:“就这么定了,二叔。不过有一条,咱得丑话说在前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是原则,绝不能破。” 杨国柱连连点头道:“这你放心,猛子的事我知道,我肯定不会。”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其实这也是早就定好的事儿,只是由于新车采购还没提上日程,吴远还多占用了一段时间。 结果一回到家,吃过了晚饭。 得知事情的老丈人杨支书,反而气势汹汹地找过来了。 一进门,放着吴远散的华子都没接,就老大不乐意地道:“老二给你们厂里做了多大的贡献?你就给他配车?” 吴远一愣。 反而被媳妇杨落雁插了话道:“爹,那是他要淘汰留给厂里的车子,顺便给二叔当配车的。毕竟现在连我都坐得大奔,他总不能还继续坐桑塔纳吧?” 杨支书一愣,他的确是没想到这个层面。 这个理由倒是充分的。 可转念一想,老二现在过得比自己风光,那心里就是不得劲呀! 可不得劲归不得劲,话却不好说。 吴远见状就直接大手一挥道:“爹,正好你趁现在年轻,家具厂给你开个介绍信,你也去考个本。等你本拿到了,我孝敬你一辆桑塔纳。” 杨落雁也心领神会地道:“爹,你别吃二叔的醋。他那车再怎么开,产权还是厂里的。闺女给你买辆新的,直接属于你自己的。” 饶是如此,杨支书依旧俩眼一瞪,接过华子道:“我成天就在村里溜达,要车做什么?这不属于穷烧么?” 但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顺气了不少。 心里一顺气,就开始回过来叮嘱闺女和闺女婿道:“我不用出远门,要车没必要。你们可千万别瞎花钱。” 刘慧边带着俩孩子边埋汰道:“瞅你那点出息,还见不到兄弟比自己风光了?” 第784章 你们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这就属于,既怕弟弟吃不饱,又怕弟弟过得比自己好。 吴远和杨落雁俩口子心领神会的,绷着笑,看破不说破。 架不住刘慧是一点面子不给老伴留。 少不得又呛呛几句之后,不欢而散。 等到吴远送着杨支书出了门,杨落雁这才回过头来道:“妈,你说我爹那些话干啥?” 刘慧撇撇嘴道:“怎么,我还不能说他了?也就你们惯着他,哄着他,反正我才不惯他。再说,我现在也不靠他。” 杨落雁也属于专治自家老娘的,一点都不让的。 闻言就反问道:“那当初您干脆留在上海得了,还回来做什么?还买了那么多衣服?” 刘慧梗着脖子道:“我那是瞅他一个糟老头子太可怜!” 这就属于,既怕老头子太可怜,又不怕老头子太得意。 当然,杨落雁就不在这事上,赶尽杀绝了,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说得对。” 饶是如此,刘慧依旧不满意。 点着闺女的脑门道:“跟你爹一个德性!” 说完,就带着俩孩子洗澡去了。 另一边,吴远把老丈人送到了村道上,就转身回来了。 毕竟是中元节的晚上。 吴远虽然阳气壮,胆子大,却也不想破坏这老辈的说辞,早早地转身回来。 而且前两天没有提前给老祖宗烧纸的家里,赶着今晚在坟头去祭奠的,导致空旷四野里,处处是火光映着一张两张的人脸。 乍一看,还真得挺吓人的。 带着俩孩子洗完澡上楼休息的刘慧,甚至把窗帘都遮得严严实实。 这是往日不曾有的习惯。 相比之下,杨落雁就觉得很安心。 躺在阳刚性十足的丈夫身边,安全感十足。 九月的日子,就在这样的节奏中过得飞快。 每天,路边的稻田,就在肉眼可见间,一点点变黄,再变至金黄。 这在前世看着司空见惯的一幕。 如今吴远每天上班时,看上一路,都觉得百看不厌,赏心悦目。 一转眼,到了周六,9月8号。 杨国柱在这段时间,每天在马明朝的陪伴下,开车出去练上俩个钟头,车技已经愈发纯熟。 加上他本人也是当过兵的,心理素质是绝对过硬的。 所以单独开车出去,已是游刃有余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跟着马明朝学了些基本故障的排除和处理。 相比之下,先拿到本儿的大姨子杨沉鱼,熟练度上反倒落了后。 加上听闻吴远的银色桑塔纳要留给厂里,留给二叔开。 这让她原先仅次于老板吴远的待遇,直接被二叔反超过来。 但杨沉鱼对这一切,却很坦然。 厂长办公室里。 吴远翻着大姨子递过来的,最终和曼迪菲家具厂签订的代工合同内容,随手刷刷刷地签了名。 虽然目前厂里的订单,家具厂总部尚且能够应付。 但在和曼迪菲签订合同之后,盼盼家具厂已经开始试着把部分集中在南方的订单转交过去,来做一次尝试。 一次降本增效的有效尝试。 同时也为后续亚运会开幕之后,可能带来的大量订单冲击,做好准备。 这是好事。 转眼到了下班,天黑的一天比一天早了。 加之今儿又是白露。 吴远从办公室出来,甚至觉着有点微凉。 像往常一样上了桑塔纳之后,吴远忽然有种锃亮的感觉。 打量了一番,不由奇怪道:“这车怎么擦得这么干净?” 马明朝顿时苦笑道:“别提了,老板。我每天都会擦一遍,结果杨副厂长又擦了一遍。不仅擦得比我还仔细,而且还打了蜡。” “这么夸张?”吴远不由目瞪口呆,甚至眼下还坐在车上,都有些隐隐的负罪感了。 像是占了二叔的宝贝似的。 但银色桑塔纳拐出厂区,马明朝习惯性地问了一句,打断了他的这点情绪。 “去哪,老板?” “去一趟陵园夜市吧。” “好嘞。” 今儿是白露。 农村老话说是,白露至,秋意浓。 吴远坐在车上,微凉的感觉又没了。 但车边道上的骑车人群,不少人都套了件外套,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 这种天气的转变,对于夜市烧烤摊生意的影响是很大的。 吴远心里忍不住有这种担忧。 生怕三姐受不了生意起起落落的冲击,又想东想西的。 结果等到了陵园东路一看,才发现自己是多虑了。 烧烤摊的摊位刚摆开,这食客已经上齐了,座无虚席了。 吴远推门下车,不由问了马明朝一句道:“我今天下班走晚了吗?” 马明朝看了看手表:“没有,老板,您是顶着点走的。” 确定了这一点,吴远再一看座无虚席的摊位。 才发现烧烤摊的火爆,已经赶上小龙虾了。 不仅如此,夏日里的小龙虾是很难外带走享用的。 但眼下的烧烤摊,却有不少人,不用坐,也不喝酒,只跟着三姐吴秀华下单烤串,每样都不落地,外带享用。 如此一来,两个烧烤架,就不得不火力全开了。 一阵阵油烟四起的,香味直冒。 香的人不由地流口水,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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