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马告饶道:“小少爷手下留情啊,饶命啊,舅妈救命……” 好在杨落雁及时出现,保住了她的那缕秀发。 结果却被吴远鄙视:“女孩子家家的,连孩子都不会哄,将来嫁人怎么办!” 蔺苗苗轻哼一声:“要你管。” 不过等到吃上香喷喷的美味腊八粥之后,蔺苗苗立刻就真香道:“能有这样的好粥吃,嫁什么人哪?我这辈子,就跟舅妈过了。” 吴远没好气地道:“一边去,这好事轮得上你?” 杨落雁一脸宠溺地道:“行啦,吃也堵不上你俩的嘴。” 言罢,又对吴远道:“今天你要上县里?那我盛一盒腊八粥,你带给大姐。她整天不顾家,一定来不及烧。” 吴远点点头。 就见蔺苗苗也举手道:“舅妈,给我也带一盒,我带给宝俊尝尝。” 吴远一脸嫌弃:“媳妇你瞅瞅,这还没出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杨落雁笑着,欣然道:“那一会我盛三盒,除了宝俊,明军和老六那份你也帮忙带上。” 县百货公司。 年关将近,又是繁忙的一天。 杨沉鱼像往常一样倒饰半个多钟头,结果忘了今天是腊八,也等不及马长山烧的山寨腊八粥,就空着肚子来上班了。 虽然走街上买了份油条豆浆垫补了一下,可一忙起来,那点早餐哪够撑到中饭? 九点半钟。 开门半个小时,杨沉鱼就定出去一套席梦思床,和一套组合沙发。 对于这样的战绩,她已经心无波澜了。 直到吴远提着饭盒,在楼梯口出现。 杨沉鱼立刻热情洋溢地迎上前去道:“哎哟喂,我的大老板喂,你总算想起这边的小生意了。” 吴远把尚有余温的饭盒往地方手里一塞道:“我不想起来也不行啊,等着你给我汇报数据,一周了也没影。” 杨沉鱼嘻嘻一笑,这的确是她的小心机:“眼见为实嘛!” 旋即试图打开饭盒道:“这是什么?” “腊八粥,落雁给你带的。” 话音刚落,饭盒也开了,杨沉鱼看着满是干货的腊八粥,口水立刻盈满了口腔。 说话时都发出搅动的水声来:“你……们怎么知道我早饭没吃饱的?” “那我先吃了。”杨沉鱼说完,当即躲到柜台后面。 吴远拿出柜台的账本翻了翻。 一周下来,两套组合沙发刚好定出去7套。 其中放倒式2套,抽拉式5套。 这样的结果,似乎不言自明了。 杨沉鱼边吃边道:“那5套当中还有个客人,其实是想要不具备折叠功能的。” 即便如此,抽拉式也是以4:2的优势完胜放倒式。 吴远合上账本,吩咐道:“再来客人,就别介绍放倒式的了,一律主推抽拉式。” 杨沉鱼嘴里嚼着肉丁,津津有味道:“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打县百货公司离开,楼下的万宝电冰箱正在降价酬宾。 作为过来人,吴远知道,万宝冰箱这一跤摔得不轻,算是彻底完了。 很快就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邓少森再怎么能耐,在计划和市场争权夺利的大背景下,也无力回天。 所以吴远愈发坚定了兴旺家具厂必须由自己说了算的做法。 即便这条路走起来,可能不那么顺利。 乡镇企业的申办手续交上去,至今快一个月了,还没消息。 再拖下去,怕是年前都够呛。 不过这事由三姐夫熊刚和老支书合力督办,目前的消息是,只能耐着性子等。 好在如今订单规模,工场模式依旧应付得来。 吴远回到工场,抽拉式组合沙发进入加工清单的事,就算定了下来。 市场说话了,咱们就要听。 老代摇着脑袋,咕哝着:“这年头人的品位真够呛,简单易用不好么?” 不过吐槽归吐槽。 这对老师傅们的工作量,其实影响不大。 反正都是计件加工,按照图纸来,根本不用过脑子。 加上款式少了一种,加工过程反而简单化,越做越熟能生巧。 唯一的小麻烦,就是已经下定的2套放倒式依旧要做。 吴远把工作安排下去,顺便让仨徒弟把分配好的半成品件尺寸和样品,送到钟师傅、姚师傅仨人的工场。 缝纫工场这边,也把沙发套和沙发罩加入加工名录。 两天后,腊月初十。 吴远在家,接到了熊刚打来的电话。 “兴旺家具厂的手续,全都办下来了。” 一听这话,吴远精神振奋:“太好了!三姐夫,今晚咱们到范家饭店庆祝庆祝。” 不料熊刚却问:“我觉得最好搞个揭牌仪式之后再庆祝,你打算年前揭牌?” 吴远一思忖,揭牌这事可大可小。 但都会选个好日子,图个吉利。 如此一来,年前是没多少时间了。 吴远干脆一拍板:“那就放在大年初八揭牌,到时再一起庆祝。” “我看行。” 第70章 棺不离八,升棺发财 当天晚上,杨落雁见他高兴,特地多炒了盘菜给他下酒。 好叫他喝上两口,也算庆祝一回。 不过吴远对酒没有瘾,干脆换了种庆祝的方式。 庆祝结束,已是半夜。 谁能想到,如此嫩光水滑的俏可人,已经是俩孩子的妈了。 “都老夫老妻的了?” “咱俩才22,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怎么就老夫老妻了?” 转眼,庆祝到了腊月十五。 一大早的,天地无光,日月变色,一场暴雪正在纷纷扬扬地下。 吴远起夜时发现外面漫山遍野都白了,干脆躲进被窝抱着老婆,准备睡到自然醒。 结果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外叫门。 接着大黄带着俩只小狼狗糯米和饭团,奏起了三重唱。 这下彻底醒了。 杨落雁摸索着下床穿衣道:“我去看看。” 结果被吴远一把拉住:“还是我去吧。” 吴远披着棉袄下了床,拉开东厢门,就见蔺苗苗正从西厢探出脑袋来。 一见他起了,蔺苗苗果断缩回去,重新爬上床了。 打开堂屋木门的销子,吴远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门口,边走边问道:“谁呀?” 大黄仨狗不叫了,冲他直摇尾巴。 门外却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哭声。 吴远加快脚步,撤掉抵门的木头,把门一开。 就见披麻戴孝的马明军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涕泪横流:“师父,我爹没了!” 吴远一怔,这才恍然记起,年关难过。 马明军的老子,就是天气骤冷,突然走掉的,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这辈子丝毫没变。 只是前世时,马明军先找他打棺材,而后才拜的师。 如今,不管是打棺材,还是主持大局,都落到自己身上了。 任由马明军磕了头,吴远这才把大徒弟扶起道:“快起来吧,老爷子七十三了,没受什么罪,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马明军抹了把鼻涕,就要掏烟道:“师父,你看我爹这棺材,找谁打合适?” 村子里早就没了棺材铺,所以想买并不现实。 而老马的身体一向健朗,加之小闺女马明琪尚未出阁,所以根本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准备寿材的事儿。 以至于事到临头,只能请人现打。 吴远当仁不让道:“这还要找人么?我不就是现成的大师傅么?” “可师父你的生意做那么大,还沾手打棺材这种粗活,会不会不吉利?” “你磕头我都受了,反悔也晚了。再说,这是积阴德的好事,我也责无旁贷。” 马明军一听,又要下跪磕头。 师父这面子给太大了,他无以为报。 除了磕头,他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感动。 结果被吴远堪堪拦住,“行了,你先去给别家送信。我一会直接到你家去。” 马明军连忙道:“师父,我爹在老家,跟我弟一起过的。” “行了,我知道了。” 打发走马明军,杨落雁和蔺苗苗也都起了。 一听这事,都忍不住唏嘘。 早饭,杨落雁特地烙了大饼,整了俩硬菜。 怕的就是吴远到了老马家,一旦忙活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 吃完早饭,吴远挑了身旧棉袄穿上。 经杨落雁妙手一打理,旧棉袄也穿出立整干净的效果来。 到了马家老宅。 老马停灵在堂屋正堂,里面烟雾缭绕,披麻戴孝。 吴远一进门。 二话不说,先上香,烧黄纸,而后磕头,一番祭拜。 一看就是懂规矩的老手。 祭拜完起身,披麻戴孝的马明朝递过来一块白布,吴远任其帮忙戴好。 边戴边问:“老马哥的棺材我来打,家里有准备棺材板么?” 马明朝一怔,惊讶之余,满脸感激。 这是多大的面子,他明白。 然而旁边叔伯们不乐意了,他一嘴边没毛的,打棺材能靠谱么? 不等吴远反应,马明朝先急了。 “大伯,三叔,要是没把握,吴老板会放下手头的大生意,来闹笑话给你们看?” “还不是看我哥的面子,来帮忙。否则这大雪纷飞的,上哪儿找愿意来的大师傅?” 吴远按下马明朝,冲着几位马家叔伯们道:“几位老哥,棺不离八,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我懂。十块板,长八尺,八道线,不能见。 话说到这里,马家几位叔伯立马没二话了。 任由马明朝领着吴远进了西屋。 西屋还是个泥墙坯子,只不过屋顶的茅草是新换的。 大雪纷纷扬扬之下,也影响不大。 墙角堆靠着几块柳木,夹杂着一些泡桐木。 数量上是足够的,只是长度上还需要挑一挑。 吴远心中有数的同时,对马明朝吩咐道:“一会你叫个人到村部把宝俊和老六叫来,顺便让他们拉台电锯、带套工具过来。” 马明朝不敢耽搁:“吴老板,我这就叫人去。” 半个钟头后,赵宝俊和朱六标拉着一挂平板车过来。 电锯之类的工具还没卸,先去给主家上香磕头,烧了黄纸。 而后到了西屋,就听吴远道:“以后打棺材的机会不多,这回你俩跟着好好学,别漏掉任何规矩和细节。” 吴远边教边做。 屋外的大雪渐渐停了。 前来吊唁的人也多了起来,看见西屋里吴远带着徒弟亲自打棺材,都说老马有福气。 到了第二天下午。 吴远亲自给里面撒上一些锯末刨花,然后把棺材交付给主家。 正吊的日子定在后天。 结果到了腊月十八这天,刚阴了三天,雪还没化完的天气,又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 马家叔伯们都说这是好事儿。 所谓积雪压人,必出贵人;逢雨打灵,后代必穷。 也有的说法更直接纯粹:积雪压人富,逢雨打灵穷。 雪一直下到隔天出殡,下田。 着实给足了老马家牌面。 马明军也不由犯琢磨,兄妹四人。 大姐、自己和二弟,都已成家,与贵人和发财,基本无缘了。 唯有幺妹马明琪,人才高挑,加之今年财会中专毕业,国家包分配。一上班就是国家干部,将来兴许还能成个贵人。 第71章 全村学历最高的姑娘 老马顺利下田安葬,吴远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这在老辈人看来,是棺材打得好,才让往生之人走的平平静静,顺顺当当。 吴远的棺材匠手艺得到承认,懂规矩更是没话讲。 加之本来就是村里有头有脸的年轻人,那尊崇直接翻倍地还回来。 老马家几位叔伯,回来一路上,好话说尽。 甚至不惜提起两家近百年来的长久渊源。 这些渊源,吴远其实已经记不大清了。 倒是自家老子回忆起当年勇的时候,时不时提起过,这村里追随过他出生入死的几家人。 这其中马家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接下来就属前不久杀猪的董家。 但眼下早已是新社会了,自家老子提起时,吴远就不愿搭理。 如今老两口早已化为尘土,吴远更是印象稀疏了。 不过马家叔伯们的意思,吴远get到了。 他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如今马明军既已成为他的大徒弟,该有的提携、该有的照顾不会少。 然而等到答谢席上。 马家大伯马巍山长叹一口气,提起道:“老二这么一走啊,留下明琪这么个大闺女待字闺中,将来嫁妆可怎么出?” 吴远夹了颗花生米,细嚼慢咽着道:“马大哥,明琪这姑娘不用操心吧?她可是咱村学历最高的姑娘。等来年财会中专一毕业,那就端公家饭碗,跳出农门,直接就是城里人了。” 马巍山叹气不减:“话是这么说,可这闺女话也不多,真到了城里,没有娘家人撑腰,那不得给人欺负死?” 吴远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这些老辈的想法说不通。 只是冲马明琪眨眨眼,表示对她的认可和支持。 结果把明眸大眼、个子高挑的马明琪逗了个脸红到脖子根儿。 接着就听马巍山续道:“要我说啊,明琪别去城里攀什么高枝,还是回咱农村找,找个门当户对的。甚至公家饭碗也别端了,回村哪里找不到个营生?村部踩缝纫机的女娃子就很好嘛,工资比城里还高。” 这话吴远听明白了。 马巍山是想让自己收编马明军一样,收编马明琪,给她一个靠山。 可是这放弃的代价也太大了。 连吴远都觉着是捡了芝麻丢西瓜了。 再看马明琪,却把脑袋深埋到胸口去了。 根本看不出态度。 不过吴远心里一动,马明琪是财会类毕业的,回到兴旺家具厂来做个财务,那是绰绰有余。 将来等厂子发展壮大,升个财务经理,当个财务总监啥的,也不算埋没她。 想到这儿,吴远还真有些心动。 但马巍山就算说破嘴,他也不会冒然答应。 因为这事关键得看马明琪自己的意向。 回过神来,就听全桌人都在议论,说村部那些踩缝纫机的女娃子多么幸福,工资多高,多令人艳羡。 吴远当即表明态度:“马大哥,明琪这事咱不用操心。有明军、明朝俩人做她后盾,挨不了别人欺负。” 马巍山连拍大腿道:“做什么后盾呀,明朝自身都难保哩,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这话把马明朝一张刚毅的脸,说得通红。 连带着他媳妇毛晴都跟着抬不起头。 吴远笑了:“就冲明朝这块头,加上当过兵,他要是乐意,去南方给大老板当保镖,能挣大钱。马大哥,你还真不用担心。” 马明朝脸色稍霁。 确实有战友来找过他做保镖,但都被他拒绝了。 骨子里的那点热血,让他宁愿回来侍弄家里几亩地,门口的两亩塘,也不愿意为私人资本家卖命。 哪想到马明军借机道:“师父,干脆让我弟给你当保镖得了。今后你再去大城市办事,带上我弟,比带我管用。” 一听这话,马明朝还真的眼前一亮。 给外人做保镖他不愿意,给吴远当保镖,他还真不排斥。 既不需要背井离乡的,也能挣钱养家。 吴远瞅了大徒弟一眼,你可真会给你师父我出难题。 不过说到马明朝的条件,做他保镖,确实不屈才。 只是如今他不怎么需要保镖,倒是需要个专职司机。 等到兴旺家具厂一揭牌,业务从县里拓展到全市,指定不能再靠俩轱辘到处颠了。 自打家具厂手续搬下来之后,吴远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摩托他是指定不乐意骑的。 千金之躯,坐不垂堂。 就算为了落雁和俩孩子,他也得时时刻刻安全第一。 可是买辆新车,固然是买得起的,但在这穷乡僻壤的,多少有点太招眼了。 所以吴远琢磨着买辆二手车,能开就行。 唯一的要求,是需要个24小时全天候司机,并且得会自己修车。 于是就问道:“明朝,你会开车么?” 马明朝连忙点头道:“会,从吉普到解放大卡,我都会,在部队里没事学的。” “那车坏了能修么?” “一般的故障,问题不大。” “那行,年后你来给我做事,可行?” 马明朝一愣,直到被媳妇踢了一脚,才连连点头道:“行,吴老板!” 随即端起酒盅来:“吴老板,我敬您!” 这就属于,一拍即合,皆大欢喜了。 实际上,就凭着手开车的本事,只要动点脑筋,在县里找份工作,难度不大。 马明朝这纯粹属于不愿意钻营,不想求人了。 马巍山也因此松了口气。 马家事情一了结,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 距离过年只有一周了。 吴远干脆给工场里放了假,每个人都结清工资,顺便多发了一个月工资作为年终奖。 听起来不多,但对这年头的人来说,多少是个意外之喜。 唯有百货公司的杨沉鱼例外。 百货公司一直要营业到除夕这天,她作为兴旺家具的售货员,也得坚持站到最后一班岗。 好在年终奖也没少她的。 加上她干一单,就多一单的提成。 杨沉鱼依旧能沉得住气。 放假第二天,腊月二十四,吴远就把蔺苗苗撵回家了。 过了小年都不走,真打算在舅舅家过年的? 蔺苗苗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吴远知道这外甥女不是对他不舍,而是因为一回城,就失去和宝俊见面的机会了。 不过这不关他事。 凡事都没有他和杨落雁的二人世界重要。 拜拜了您嘞。 第72章 好女怕缠郎,这事有蹊跷 没有了蔺苗苗的冬夜,静悄悄。 院子里的仨狗凑在一堆儿取暖,抵挡着刺骨的寒意。 水缸里冰面下的水慢慢停滞,滋生出新一层的冰牙来。 堂屋东厢里却温暖如春。 吴远早早地锁上大门,躺在床头研究着来年政策的走向。 说是研究,其实是用普鲁斯特效应来勾起回忆。 借助于报纸上的鸿篇巨著,以及只言片语。 而杨落雁却对照着家里不多的港台录像带,反复勾勒,画出了十多幅女装的草图。 吴远偷看了一眼,挺像模像样的。 所以就未多做打扰,任其发挥。 直到大黄率先叫出声来,带着一股低沉的嘶吼。 然后糯米和饭团也加入进来,形成和声之后,大门口传来马明军那熟悉的强调。 “师父,师娘!” 杨落雁丢下铅笔,下意识就要出去。 结果照旧被吴远拦住。 深更半夜开门这种事,吴远从来就不让她单独去。 打开大门。 吴远才发现,来者不仅是马明军一人,还有脸色激愤的马明朝,以及梳着大麻花辫的马明琪。 “咦,明琪也来了?” 对于明军和明朝的到来,吴远并不意外。 加之俩人手上各自提着个网兜,八成怕是年货。 “快进来吧!” 放着大门洞开,吴远带着仨人往堂屋里走,边走边喊道:“老婆,明军兄妹仨来了。” 杨落雁露面相让道:“快进屋坐,我沏壶茶。” 马明军却已经把烟摸出来道:“师娘,不用忙活了。” 结果吴远却推掉烟道:“晚上就不抽了,嘴里都是味儿。” 如此一来,兄弟俩都默默地把烟收起来。 然而,烟不抽了,兄弟俩似乎也跟着不会说话了。 吴远一瞧这兄妹仨的劲儿,指定是有事啊。 于是就主动提起道:“明军你提东西过来也就罢了,明朝你怎么也提?” 马明朝比较耿直,不会说漂亮话,只是一味地谦卑道:“都是自家的,不值钱。” 吴远仔细一看,还真是。 大徒弟明军挣了点钱,这回送来的都是烟酒。 而马明朝提的就是自家鱼塘的渔获了,两条大黑鱼。 说话间,杨落雁把茶水端来了。 吴远接过来,亲自给兄妹仨各倒了一杯:“天冷,喝口热茶。” 茉莉花茶香顿时散发出来。 吴远慢悠悠地吹拂着水面的茶叶,等着这兄妹仨谁先主动开口。 马明军把茶杯攥在手心,既不吹也不喝。 甚至于攥在手里也不嫌烫,显然心里做着剧烈的斗争。 马明朝频频看他,连水杯都没端。 吴远轻啜了口热茶,然后放下道:“明琪,你来说。” 马明琪明显很意外地一愣。 今天这事,的确跟她有关,但按计划,应该是大哥开口。 不过吴远点到她,马明琪也没多犹豫,只是看了俩哥哥一眼,便咬咬牙道:“远爷,我想到您厂里踩缝纫机。” “你想来我厂里上班,我欢迎。事实上,我这有更适合你专业的岗位。但我必须知道为什么。” 师父果然没那么好糊弄,马明军面如死灰。 早已按捺不住的马明朝抢先道:“吴老板,是这样的。我妹妹中专这一年,已经对接到县财政局实习上班。等毕业之后,直接转正,成为财政局的正式员工。” “可谁想到,财政局有个姓缪的小流氓,成天骚扰我妹妹。我妹妹现在对上班,都有阴影了,每天都回家来住……” “等等!”吴远突然打断道:“姓缪的,叫缪什么?” “缪磊,据说他爹是个小科长。” 吴远眉头紧皱。 前世马明琪的丈夫就叫缪磊,难不成俩人能成,全靠缪磊的死缠烂打? 只是如今才是初期,马明琪不厌其烦,甚至想要摆脱对方? 想到这里,吴远就笑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吴远也生怕自己一插手,把这原本有缘的小夫妻给拆散了。 于是和颜悦色道:“明琪,好女怕缠郎,这事我能理解。但缪磊这个小伙子,就真的一无是处,你一点都看不上他么?” 马明琪咬牙切齿地点头道:“他那种人,打死我,也不可能看上他!” 这就奇怪了。 吴远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听马明军补充道:“师父,那缪磊,真不是什么好人,说话流里流气的。对着街上女孩,随意吹口哨调戏。明朝去打听过,街坊四邻对他都神憎鬼厌的。” 一听这话,吴远就想起,前世明军和缪磊,的确不怎么对付。 基本上没在一张桌上吃过饭。 难不成前世马明琪和缪磊的婚姻,另有蹊跷? 一想到这里,吴远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明琪,我这儿正好差一个财务人员。这个人选对我很重要,你来我这,就做财务。” “但是缪磊这边,咱也不能就这么退缩了。明朝,你负责把这事挖地三尺,调查到底!” 马明朝立马答应下来。 感受到事态严重的马明琪,却有点过意不去:“远爷,别麻烦了。缪磊虽然一直纠缠我,但我也没让他占什么便宜。” 吴远反问:“万一有其他女孩着了他的道呢?” 马明琪脸色一白,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马明朝更加义不容辞:“这事我一定要把他查个底朝天!” 吴远提醒道:“查是要查的,但先要保护好自己。这事明朝你负责查,明军你负责保护好明琪的安全。” 马明朝不愧是侦察兵出身,有两把刷子傍身。 不到两天,就把缪磊和他爹缪课长的黑料搜集到了。 齐不齐的不知道。 但至少足够有份量了。 看着两位被玷污清白女孩的资料,吴远也是义愤填膺。 这父子就是一对人渣啊。 玩弄了女孩不说,还威逼利诱人家,不让人揭发他们,试图掩盖真相,继续胡作非为。 而马明琪就是缪磊的下一个目标。 想着前世明琪最后还嫁给了这个人渣,背后不知道默默受了多少苦。 马明朝更是怒不可遏:“老板,我们直接把这些材料交给公安局吧!” “等等。”吴远脑海里灵光一现,他总觉得有什么线索没抓住。 为什么缪磊对前两个女孩始乱终弃,却把马明琪娶回了家? 说是真爱,吴远是打死不信。 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 第73章 凛冬将至,黎明前的黑暗 自打说出了心事,这几天马明琪就天天到吴远家来。 尤其是对俩双胞胎小可爱,爱不释手。 杨落雁见她喜欢抱,便也没拦着。 这可是全村学历最高的人,让玥玥和小江沾沾才气,受受熏陶,挺好的。 没准能直接赢在起跑线上。 所以吴远在琢摸不透这一环时,随口问起道:“明琪,缪科长最近一年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马明琪思忖着道:“听说明年局里要提拔个副主任,缪科长和另一位陈科长都是最有力的竞争人选。” 吴远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当下直接跟马明朝一通交待,让他以匿名形式,确保这份材料交到那位陈科长手上。 剩下的事儿,自有人帮忙做了。 就算是此举不成,只要马明朝没暴露自己个,事情依旧有回环余地。 事实上,再坚固的堡垒,也能从内部攻破。 陈科长拿到材料的第三天,也就是除夕前一天,缪家父子双双被逮捕。 那位陈科长还真是迫不及待。 连个安生年都不让对手过。 腊月二十八日晚。 吴远特地让媳妇杨落雁做了一桌子正儿八经的好菜。 招待马家兄妹仨人。 不管是猿粪还是马粪,这辈子,兄妹仨人成了自己的人。 就像当年马二哥追随自家老子吴大先生一样。 必须好好庆祝一番。 为此,吴远甚至开了瓶茅台。 然而刚喝过三巡,就接到了老丈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杨支书的语气很是严肃凝重,叫吴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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