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昨天录节目,我发现古镇上有一家小照相馆,就把曹师傅给咱们拍的合影拿去洗。洗了两张,一张大的,一张小的。” 瞿燕庭听着他答非所问。 陆文说:“小的那张,我放进我的钱夹里了。” 瞿燕庭道:“现在还流行在钱夹里放照片吗?” “不流行了。”陆文终于有了笑音,“但我和发小有约定,小时候我们拍了合照塞在钱夹里,等到脱单才可以换。” 瞿燕庭用沾染叶绿的手遮住眼睛:“可我没有答应你。” “我提前用不行吗?” “你不要耍赖。” “不耍就不耍,那我认真点告诉你。” “……什么?” 陆文说:“如果你答应,我们每年拍一张新的替换。如果我得不到你,这张照片我就在钱夹里装一辈子。” 瞿燕庭眼角发热,不知该怨怼余晖还是谁。 “你知道么,”陆文滞后地回答,“我爸这一生只喜欢我妈。” “陆文……” “瞿燕庭,”陆文直呼他的名字,“我这一生也会只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陆战擎:除了身高唯二遗传到的优点 第62章 因为是大白天, 头等舱内也不算安静, 有乘客压低音量的交谈声。 陆文穿着一身休闲装,灰色卫衣, 运动裤和外套都是纯黑色, 解开的羊绒围巾团在大腿上。他支着下巴, 已经面无表情地发呆半小时。 每年的这两天,是他最稳重的时候。 孙小剑在旁边工作, 自从陆文公开打脸靳岩予和节目组后, 他这些天的工作量比过去一年都多。 “这档节目真是接对了。”孙小剑感慨道,“本来为了让你刷脸, 怎料您超额完成任务, 知名度和人气直线上升。” 搁在平时, 陆文肯定陪着嘚瑟,但此刻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孙小剑打预防针:“虽然算不上一夜爆红,比起之前也算咸鱼翻身了。别飘,该干吗干吗, 面对粉丝的吹捧听听就行了。” 陆文点点头, 相较于圈粉多少, 他更在意观众对他作品的评价,问:“《万年秋》播了六集,怎么样啊?” “我正想说呢。”孙小剑道,“你演的男主侍卫,基本有男主的镜头就有你,武功高强忠心寡言, 尤其穿金甲红披风救主那集,简直惊艳。” 陆文稍微放心,又问:“收视率怎么样?” 孙小剑回答:“同期前三名,《万年秋》的班底摆在那儿,不会差的。不过你不用操心收视,也不用有压力。” 正说着,空乘推着饮料车经过,询问喝点什么。陆文扫了眼花花绿绿的瓶子,果汁糖分高,可乐会打嗝,不如来一杯纯牛奶。 “不好意思。”空乘礼貌中透着小激动,“请问您是陆文先生吗?” 陆文:“啊?我是。” 空乘高兴道:“我看了《乌托邦》,特别喜欢你。” 陆文很难描述这一瞬的感觉,苦尽甘来的恍惚,幻想照进现实的惊喜,他反应稍慢地露出笑容,亲切地说:“谢谢。” 空乘回到原点:“您想喝点什么?” 既然被认出来了,陆文只好贯彻节目里的人设,回答:“呃,一杯冰水。” 航程过半,孙小剑下机后要去公司,关掉iPad说:“最近有剧本、访谈和代言不断找上来,公司会筛选,我发你邮箱一份,你也看看考虑下。” 陆文:“知道了。” “哦对,忘了告诉你。”孙小剑说,“有些媒体问过行程,所以机场会有记者蹲点。” 陆文挠挠鬓角:“我赶时间。” 孙小剑解释:“不耽误,你走你的路。这种没审稿,但他们八成会提靳岩予,你答不上来就一笑而过。” 窗外的云层逐渐减淡,飞机降落滑停,陆文解开安全带伸了个懒腰。昨天阳光晴好,今天就大风降温了,他把羽绒服的金属拉链头拽到了顶。 没走贵宾通道,陆文从出闸口一露面,还没看清哪跟哪,一片闪光灯齐刷刷地朝他扫射过来。适应了几秒钟,他笑着跟记者们打了声招呼。 孙小剑偷偷提醒:“笑得高兴点。” 陆文努力地扬起嘴角,走出两三米便垮下来,他实在没什么取悦人的兴致,用老方法弥补道:“旁边有星巴克,等会儿请大家喝东西。” 记者七嘴八舌地抛出问题,距离最近的一位问:“你和靳岩予在《乌托邦》第一次见面吗?以前有没有闹过不愉快?” 陆文说:“没有。” 见他没了下文,另一位记者问:“网友称你’打脸达人’,你有什么看法?” 陆文想了想:“纯属意外。” 记者:“引发血雨腥风的戒指是送给谁的?方便透露吗?” 陆文恢复一点笑模样:“无可奉告,给大家再追加一份小蛋糕吧。” 记者:“你圈粉无数,粉丝非常关心你的感情生活,你目前是单身吗?” 一步之遥就是航站楼的玻璃门,家里的车和司机就等在外面,陆文停下来,如实回答道:“我还真是。” 记者:“《乌托邦》第一期,你的豪宅议论度很高,传闻你是富二代?” 陆文可不敢随便透底,否则回家少不了挨揍,他开玩笑地说:“贷款买的,我爸差点打折我一条腿。” 走出航站楼,司机小邵拉开车门,护在陆文背后防止记者距离太近。车门闭合,镜头闪光和嘈杂的人声隔绝在外,陆文瘫在座椅上呼了口气。 驶离机场,司机问:“回家还是……” 陆文看看手表,将近中午了,吩咐:“直接去墓园吧。” 沿路依旧是庸常的冬景,陆文无心欣赏,途经成群的商店时才觑着窗外搜寻。让汽车靠边停,他进临街的花店买了一束花。 陆文对花卉没多少研究,家里室内室外的花艺也有专人打理。唯独每年的这一天,他会亲自去花店,这个、那个的挑选一束,像个给妈妈过生日献宝的孩子。 再次上路,陆文打给陆战擎,接通了,他道:“爸,小邵接到我了。” 陆战擎仍是老样子,不喜不怒地说:“知道了。” “我先不回家了,直接去墓园。” “嗯。” 陆文在掌心掂掇机身,没什么要说的了,却迟迟不挂断,陆战擎在里面沉默着,也没有表态的意思。 消磨了半分钟,他说:“今天挺冷的,你出门穿厚点。” “好。”陆战擎道,“去吧。” 就此结束通话,父子俩从不会在这一天争吵,都很克制,甚至称得上惺惺相惜。 陆文十五岁以后,陆战擎就不再带他去墓园了。一般他上午去,陆战擎则下午去,会一直待到黄昏才离开。 之所以错峰出行,是因为陆文年少时顽劣、话多,在文嘉的墓前缅怀十分钟,告状半小时。陆战擎总不能在爱妻墓前动手,每次都忍得相当辛苦。 不过陆文长大后逐渐明白,陆战擎是想和他妈妈独处一会儿。他也知道,死于难产的母亲,忌日便是他的生日,陆战擎怕他难过,因此选择初四这一天为妻子扫墓。 陆文乱糟糟地理着思绪,汽车开进墓园,天地似乎变得凄清又萧条。 文嘉的墓在一片坡状草坪上,后面种满了高耸茂盛的松树。陆文儿时贪玩翻过家里的保险箱,里面有一些情书,也是陆战擎在空军部队时和文嘉的书信往来。他妈妈曾在信里说,陆战擎就像什么都能抵挡的樟子松。 陆文在墓前站了会儿,放下花,走向草坪后的一栋建筑。一层间独立的纪念室,供着文嘉的牌位和遗照,二楼像一间陈列室,收藏着文嘉生前喜欢的物品。 陆文在软垫上盘腿坐下,支着下巴仰头看照片中文嘉的脸,这种感觉很神奇,他说不上来,只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妈,我来了。” “生日快乐,你还跟去年一样年轻。” “老规矩,我爸下午再来。” 陆文不紧不慢地说着,头发有些长了,他撸向脑后,扬着整张脸冲照片笑:“我的妈呀,你儿子我终于红了点。” “妈,你为我高兴么?反正我心里挺美的,至少你老公不能再看扁我了。” “说到你老公,他也不容易,具体怎么不容易让他下午自己跟你诉苦吧,我就不赘述了。” 陆文忽地闭嘴,然后孩子气地皱鼻子:“妈……我得跟你说件事。” “我吧,喜欢男的,我也很意外,可事情就是这样。”他情不自禁地摸进兜里,仍絮叨着,“但我没有迷茫太久,稳准狠地找到了我喜欢的那个男的。” 陆文掏出钱夹,说:“妈,让你看看我喜欢的人。” 一手拿着钱夹打开,一手托在下面,陆文像售货员展示化妆品似的:“他叫瞿燕庭,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直到手都酸了,陆文合上钱夹大喘气地说:“不过我还没追到。” 垂下头,陆文撒楞地盯着地毯:“妈,我一直没什么出息,那怎么说来着,母凭子贵,你在天堂混是不是挺没面子的?” “我跟你说啊,我以文嘉基金的名义捐了一笔片酬,是送你的礼物。寰陆的东西我懒得操心,但基金会以后我要接管的。” “这话别让我爸听见,我不想英年早逝。” “嗯……就这么多吧。” 陆文从垫子上骨碌起来,缠上围巾,然后冲文嘉的照片挥挥手:“妈,无事各自安好,有事可以托梦,走了啊。” 离开墓园,陆文没有回家的打算,让司机送他去诺尔斯俱乐部。俱乐部是会员制,不用担心被记者拍到。 半路手机响,是连奕铭发的微信,问他要不要来索菲一起吃饭。随后顾拙言也发来,叫他去家里打游戏。苏望就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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