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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吗?” “没啊。”陆文一脸无辜,“您贵庚啊?” 瞿燕庭说:“三十二。” 陆文“哦”一声,原来瞿燕庭比他大四五岁。几秒钟后,发觉瞿燕庭一直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他试探地答:“你看上去好年轻啊。” 瞿燕庭满意了,安安生生地吃糕。陆文继续吹粥,吹了几下,病房的门吱呀一声。 两个人一齐望过去,门被推开,阮风低着头,动作迅速地闪入病房。 关上门,阮风摘下口罩和帽子。他阳奉阴违,挂线后以最快速度赶来,向年纪大的护士打听了房号。 三个人面面相觑,全重庆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陆文忽然明白了,瞿燕庭之前是和阮风通话。他放下粥,两手一空尴尬到抽筋,拿起热巧克站起来。 瞿燕庭有了反应:“阮风,你怎么来了?” 阮风说:“我不放心。” 短短两句话,陆文感觉头顶发光,俨然成为一只碍事的灯泡。他从床边踱至床尾,又移动到窗前,自觉地为阮风腾位置。 阮风奔过去,一屁股坐在瞿燕庭身旁。 陆文捏紧杯子,知道自己已经是多余的那个,杵在这儿只会让瞿燕庭和阮风不自在。他非礼勿视,识相地往外走。 瞿燕庭却没忽略他,下意识地问:“你去哪?” 陆文脚步未停,还能去哪,哪凉快就哪待着去呗。 真好笑,他发现瞿燕庭生病,他陪瞿燕庭来医院,他第一次给人陪床,他绕了一大圈亲自去买皮蛋瘦肉粥和芋头糕。 既然阮风会来,瞿燕庭何不提前支走他? 虾饺仿佛没咽下去,一整团堵在胸口,陆文通体不畅地说:“去护士站,有个护士姑娘挺漂亮,我去要个号码。” 他拧开门出去了。 门一关上,阮风殷切地问:“哥,你好点了吗?” 第30章 瞿燕庭和阮风是亲兄弟, 血浓于水的亲。 二人相差六岁, 瞿燕庭跟父亲的姓,出生在阳春三月, 正是春归的燕子落满庭院的时节。阮风随母亲的姓, 出生前一晚妈妈梦见了海棠花, 取名阮梦棠。 阮风生得白净,胆子小, 名字又像个丫头, 从小经常被笑话。出道时想改一改,便取了简洁好记的阮风一名。 瞿父去得早, 当时瞿燕庭八岁, 阮风只有两岁。 母亲带他们南迁到四川, 一个女人养活一双年幼的儿子,五六年便积劳成疾。母亲离开时,瞿燕庭刚念完初一,阮风刚读小学。 此后, 瞿燕庭背负所有重担, 念书赚钱顾家, 尽管他只是一个尚未步入青春期的少年。 瞿燕庭养了阮风整整五年,随着课业加重和学费增多,他越发吃力。一直到他高考结束,为了保证弟弟能吃饱、穿暖,他不得已给阮风重新找了一个“家”。 收养阮风的人是一位独身老太太,膝下无福, 想有个儿孙作伴。瞿燕庭主动签下协议,只要对方善待阮风,将来由他为老太太赡养晚年。 瞿燕庭依靠资助念的大学,内敛抑或自卑,他从不言及家庭,灰败又狼狈的成长经历也一并封存在心底深处。 多年后瞿燕庭成为编剧,阮风进入演艺圈。 这是一个极易生口舌是非的圈子,也因为另外一些原因,他们选择保密兄弟关系。况且在法律上,被收养后,阮风和瞿燕庭已不是亲属关系。 时至如今,两人同在剧组,就连任树也不知道阮风是瞿燕庭的亲弟弟。 瞿燕庭对阮风而言,是唯一的血缘亲人,是幼年最大的依赖和支柱。他黏惯了,得知瞿燕庭生病,哪还顾得了许多。 问完,阮风抚上瞿燕庭的额头,微微发热,是低烧症状。 “好多了。”瞿燕庭拿下阮风的手,握住,一使劲捏得孩子龇牙咧嘴。他轻声教训:“谁让你跑来的,我的话你当耳旁风?” 阮风十分委屈,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你是我亲大哥,我人在重庆,你病了却不打给我,还怪我来看你?” 瞿燕庭语塞,松开了手。他不会打给任何人,病痛孤独失意,他从父亲去世就学会了自我消解,根本没有寻求依靠的习惯。 “小病小灾,别担心。”他说。 阮风已经知道陆文住6207,说:“今天多亏有陆文哥。” 这就改口叫人家“哥”了,瞿燕庭不觉望向房门,陆文说的漂亮护士,是给他换液的那一位吗?要到号码了吗? 阮风注意到桌上的饭菜,从袋子里抽出点餐小票,一看餐厅名字便知是陆文特意去买的。回想刚进病房,陆文貌似捧着面前这碗粥。 阮风一惊一乍:“哥,人家还喂你啊?” “胡说什么。”瞿燕庭解释,“太烫了,他吹一吹。” 阮风惊讶未改,幼年妈妈操劳,一向是瞿燕庭照顾他吃饭穿衣。自从他学会握筷子,瞿燕庭再没给他吹过饭。 “陆文哥这么体贴的?” “……嗯。”瞿燕庭感觉哪里不对劲,“是因为我单手不方便,他才帮忙的。” 阮风道:“可人家好歹是个明星,陪你输液,给你买好吃的,这些也罢了,为了你连形象都损失了。” 瞿燕庭不明所以。 阮风转述管家的话:“是陆文哥要求开门的,他们有顾虑,被陆文哥吼了一顿。要是传出去,也许就成耍大牌了。” 瞿燕庭全然不知:“真的?” “骗你小狗。”阮风道,“管家说陆文哥特别着急,还说什么都不比你一个活人重要,有任何后果他来承担。” 瞿燕庭没听够:“还有吗?” 阮风回忆着:“陆文哥本来要外出,都走远了,不放心又返回来的。” 瞿燕庭当时烧得头昏,恍惚中听见有人喊“瞿老师”,等睁开眼,就见陆文蹲在他的床边了。他以为对方是恰巧路过,原来是专门“搭救”他的。 他今晚欠下一份大人情。 阮风很有家属的自觉:“改天我得好好谢谢陆文哥。” 瞿燕庭抬手弹一个脑瓜崩,无奈地说:“你给我老实点。” 他简直头疼,阮风这一趟跑过来,陆文一定觉得非常奇怪,该如何解释还是个问题。 “哥,你放心吧。”阮风眉心被弹得一块红,莫名喜庆,“我知道陆文哥在这儿,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说辞了,我来解释。” 阮风端起粥,不烫了,要喂给瞿燕庭喝。 说了这会儿话,瞿燕庭下死命令,让阮风尽快离开,医院人来人往,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塞给阮风,嘱咐对方戴好帽子。 阮风还想磨叽两句,一摸兜愣住:“哎?我手机在呢。” 瞿燕庭也愣住,那这部手机是谁的?他按一下电源键,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张陆文穿着长靴骑在马背上的照片。 阮风惊呼:“哇噻,好帅!” 走廊上,陆文敞着战壕风衣,本想潇洒走人,结果手机忘了拿。 他把病房区逛了一遍,热巧喝完,读了墙上贴的医疗小知识,了解到隔壁病房的大爷姓张,并陪人家看了十分钟电视剧。 陆文返回病房外,想拿手机,也想一窥房中的情况。他正要敲门,一位病人家属匆匆跑过去,撞到他的肩膀,他倾身把门挤开了一条缝。 陡地,陆文看到阮风抱着瞿燕庭。 “哥,有事一定要打给我。”阮风小声说,拍了拍瞿燕庭的背,一如小时候生病瞿燕庭抱他那样。 陆文凝滞在门缝里,听见瞿燕庭低哑又温柔的话语。 “快回去吧。” “不用担心。” “你听话。” 他奇了怪了,瞿燕庭自己都成了一棵病秧子,还有心思哄小情儿?挺会心疼人的啊? 陆文晃神的工夫,阮风离开走到门口,看见他,说:“陆文哥,瞿老师让我先走,我从安全通道下去。” 陆文用高大的身躯帮阮风打掩护,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拐进安全通道。 光线阴暗,两个人站在楼梯转角,阮风说:“陆文哥,今天谢谢你照顾瞿老师。” 陆文插着风衣口袋:“在一个剧组,搭把手的事。” 阮风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探望瞿老师吧。” 陆文清楚得很,佯装疑惑点了点头。 “其实,我和瞿老师认识。”阮风坦白,“准确地说,是瞿老师对我有恩。” 陆文内心稳如泰山,脸上流露出几分错愕。他不主动八卦,但凡人皆有一颗好奇之心,他想听听瞿燕庭和阮风的情感历程。 比如,怎样认识的?哪一方主动的?以何种方式? 他明白,阮风会把爱情辩解成恩情。 阮风拿出备好的说辞:“我第一次拍电影的时候,有幸在剧组见到了瞿老师。” 陆文心说挺巧,他也是在剧组遇见瞿燕庭。 “当时我一个小新人,不免闹笑话,瞿老师却不怪我冒犯。” 陆文微怔,犹记进组之初闹的大笑话,瞿燕庭也没跟他计较。 “我演技青涩,遇到不少困难。瞿老师一点架子也没有,每次把我叫一边,给我讲戏。” 陆文愣了一下,感觉不太对头。 “在剧组很辛苦,瞿老师默默关照我。” 陆文彻底懵逼了。 口袋里虚握的手掌吓出一层汗,他这才了解,瞿燕庭对待看上眼的阮风,是如此一步一步地帮助、体贴、最终俘获。 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么似曾相识,那么感同身受。 阮风没注意到陆文已经傻了,兀自总结陈词:“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瞿老师为人低调,你帮忙保密,可以吗?” 陆文没反应,阮风问:““陆文哥,你没事吧?” 齿冠生磨,陆文迟缓地点头答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事”。 阮风眉眼弯弯:“多谢,那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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