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没有?” 这语气亲昵得古怪,然而谢虚只得微顿了一刻,便答:“没有。” 蔺老祖这才有闲心与对面的两人对视。 在这个不良于行的青年进来以后,司长也有一瞬的失神。他像是血液在一瞬间凉了下来,手中的笔被他不经意间泄出的力道折断,他却毫无所觉。司长几乎是下意识想到了那个令整个天师界都敬畏的天师大人,随即又觉得十分可笑——那位大人上次离开蔺家还是因为天师试炼,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在一个小刑司分局里,还是以一个少年监护人的身份。 又不是所有双腿有疾的人都是蔺老祖。 但即便如此,司长还是收起了轻慢的态度,面上的态度恭敬极了:“请您登记一下,贵姓?” “免贵姓蔺。” 谢虚突然觉得有些不忍直视,眼睫低垂。 “蔺谌许。” 第73章 圈养恶鬼的天师二十 司长手一抖, 尖锐的笔锋扎进了肉里,声音嘶哑地问道:“蔺、天师世家蔺家?那、那是哪个谌许?” 天师界高层皆知那位老祖的姓名, 却少有人敢大逆不道地喊出那三个字,都是以“老祖”作为敬称。用“蔺谌许”三个字来招摇撞骗的可能性,似乎与老祖亲身前来刑司分部的可能性一样微小。 身着雪鹤缎的男人虽坐在轮椅上, 气势却分毫不弱旁人, 他微阖着眼,指腹轻轻敲在扶手上:“我却不知除我之外, 蔺家还有谁……也叫蔺谌许了。” 司长一下丢了笔,掀开长袍单膝跪在地面上, 脊背深深地弯下去, 好似上面压着千钧重担,连他的身子都微微颤抖。那张脸埋在大半的阴影中, 满是恐惧:“蔺、蔺老祖。” 只这三个字,便足以让人骇破胆。 汪行已经是耐不住那满腔的畏惧,先一步起身反唇相讥。以他的地位,还并不知司长口中的蔺老祖是谁,只猜测到应当是天师界某高衔天师才对:“我看你好大的胆子!先是做这幅打扮,又借用其他天师的名声, 只为了保下一个凶手——便撒出这种弥天大谎。”汪行现下脸色十分苍白, 冷汗如瀑。但他牢牢盯着蔺谌许,试图从白袍天师脸上寻出些心虚的破绽, 好证明自己的话是正确的。 喉咙中仿佛摆置着砂纸, 让汪行每一句话都被磨得沙哑无比。 “你好大的胆量。”他咬牙重复道。 蔺谌许果真皱了眉。 他那双惯常用来画符、十分修长的手, 盖在了谢虚的手背上,竟将少年的手指皆掩盖住了。冰凉的温度渡过来,在谢虚骤然被冰了一下,皱着眉准备抽手时,却被蔺谌许紧握住了。 黑发少年微侧首,却见到蔺老祖颦着眉头,极认真地侧头问他:“他们冤枉你是凶手?” 那一瞬间谢虚好似从蔺谌许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胸腔仿佛被一团温水浸泡,神情不自知的柔软了些。他一时忘了抽手,也忘记反驳那并非冤枉,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蔺谌许道:“那我要好好计较一下了。”他坐正身子,重新面向黑袍司长和汪行,眉眼中全是让人心悸的冷淡,与面对谢虚时的温情半点挨不上边。 谢虚回过神来,望着蔺谌许强硬放上来的手:“……” 没等黑袍司长细想“计较”这两字的含义,司长副手又是额头淌汗,十分焦急地走了进来。他的唇部发白,神情有些许无措:“刑司长老说……要前来。” 天师刑司独立于天师世家,又不是完全超脱于天师世家,它的实权是由十二位长老掌握的。长老们轻易不出手,所以在听见属下惶急的禀报时,黑袍司长仿佛头部被重重锤了一记,目光甚至不敢再往谢虚处偏移。 ——长老会来这么一个小刑司,从某种层面上,已经论证了面前白袍天师的真实身份了。 最不可能出山的人已经走到面前了,何况于刑司长老。 司长的脸有些僵硬,但还是极力镇定地问道:“是那位长老来了?” 副司长的脸比他更僵,像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般:“全、全都来了。” 这是赶上什么时候了? 汪行在那瞬间懵了一刻,他虽然在天师世家中有两分薄面,但还不到可以接触刑司真正掌权人的地步,一时想的便是:“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司长紧绷的唇比哭还要难看,他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汪行,摇头道:“你不能走。” 蔺谌许神情平静,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他也的确没有必要惊讶,蔺谌许轻轻捏了谢虚的手指一下,目光淡淡落在前方:“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蔺老祖说这句时,都未曾偏眼看一下谢虚,偏偏耳廓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淡红。 …… 刑司十二长老年纪颇长,依他们在天师界的地位,少有能劳动到他们的地方。 但是在蔺老祖的传召面前,便是这些身居高位已久的长老们也不敢懈怠。 能接触蔺老祖这位天师界传说,长老们先是觉得十分荣幸,但发现只是让他们去个平日根本不关注的天师刑司分部时,又觉得有些莫名。 能劳烦蔺老祖出手的事,当然都是能动摇天师界根基的大事,刑司长老们在路上卜算了一卦,觉得那刑司分部果然有古怪,说不定里面的天师都被恶鬼套了皮囊,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阴魂对刑司的侵略,好在被蔺老祖及时镇压。 他们的神情由一开始的兴奋变为严肃,甚至满身冷汗,思考在老祖面前应当用什么说辞推卸责任才好。 直到到了那个不算宽敞、权限极低的分辖刑司内时,长老们看见了平日高高在上的蔺老祖就坐在刑司软椅上,手……还牵着一个少年。 身旁惯常带的两个傀儡童子也未在两侧,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普通天师一般。 刑司长老们在那一瞬间甚至怀疑起了面前人的身份真实性,只是被蔺谌许目光轻轻一扫,那威势差点压得他们跪下来,长老们这才恢复了一脸如梦似幻的神情。 旁边的小小分部司长,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天师,竟然和老祖同坐着……虽然从黑袍司长局促不安的神情看来,并非他所愿,还是被一长老斥责道:“怎可在老祖面前不敬,还不跪下!” 司长没有一分犹豫,沉身跪下,骨头磕在冰凉地板上的声音叫人牙酸。 那个普通的天师,更是被这一声吓得滑下凳子,软得像一滩泥,仪态全无。 长老也只敢多嘴这么一句,随即便是深深躬腰行礼:“不知蔺老祖前来,失敬之处小辈自去领罚!” 蔺谌许这才分出目光瞥了一眼他们,慢吞吞道:“无须如此客气,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我自己的私事。” 刑司长老们:“!!” 老、老祖的私事?!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落在谢虚身上,轻轻勾了勾少年修长的手指,又道:“我养的小孩,被人诬陷了什么罪名,叫刑司给捉来了,我这个监护人当然要出面。” 众人还没有从老祖竟然当了别人的监护人这一茬震惊中缓过来,便意识到老祖这是告状来了,而且这一状还是能将整个刑司都从天师界抹去的死状。 立即有长老将腰压得更弯一些:“晚辈治下不严,请老祖惩治!” 十二位长老密密挤在一处,根本不敢踏进蔺谌许附近领域。在听到蔺老祖的话后,更是倒抽了一口气,暗叫不妙。 这小小刑司的管理者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多么厉害,太刚正不阿了,连蔺老祖的人都能不要命地抓进刑司里。 他不想活,他们这群老家伙还想苟着一口气。 司长面白如纸,已经被刺激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嘴唇翕动,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现在的状况,也的确轮不到他解释的位置了。 “我也并非是不讲理的人,”将十二位长老一句话全喊来的蔺老祖微阖着眼,慈祥地说道,“只是为了我的被监护人,想要寻求一点公正罢了。” 蔺谌许说到“被监护人”时,语气温和又亲昵,不像是对后辈的宠爱……反倒有一些别的意味在里面。 长老们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蔺谌许对谢虚道:“将事情的原委始末都讲给长老们听。” 黑发少年瞥他一眼,没开口。 老祖轻轻按了按他的手:“怎么,在我面前反倒不愿意说了?” 谢虚对蔺谌许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亲近有些不习惯,眉睫微垂,正准备不带私人感情地将于桧身上发生的事重新复述一遍,就见白袍天师倾身凑了过来,那双薄唇都亲昵地好似要含住他的耳垂:“说的严重一点,要不然我怎么为你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嗯?” 谢虚:“!” 谢虚刚刚开口,声音在那一瞬停滞片刻,又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要不是长老们看见蔺老祖亲昵的动作,恐怕也会若无其事的听下去……他们现在考虑的是待会走出这个门,会不会被灭口了。 因先有个面前少年是蔺老祖的人的印象,所以长老们并不相信谢虚所述被欺辱的那一段故事,倒是相信了几个小世家的天师子弟不知死活,竟敢去挑衅少年那一段……就凭他们得罪了蔺老祖,还敢闹到刑司来的本事,此事绝不能善了。 以玄术对普通人作恶、构陷他人、不敬老祖种种罪名并列数下来,几位刑司长老亲自取来卷宗写下评断,并在“沟通”之下,给予重判。 蔺老祖瞥了一眼,还算满意,让提心吊胆、面色铁青的长老们顺利舒缓出一口气。 至于“于桧”的罪名——看着蔺老祖紧张的模样,长老们也绝不会傻到再去撞枪口了,根本连一句话都没提。 自天师刑司建立以来,这还是头一个罪犯“穷凶极恶”到被这么多高层判定,每一个长老都在卷宗上落下了自己的印章。 那是足以让几个天师世家都倾家荡产的数字,汪行接受不了由捕食者变为猎物的落差,那一瞬间暴怒战胜了对天师刑司的畏惧:“你们凭什么……” “就凭我便是天师界的王法。” 蔺谌许道,他眼中似结了一层冰,只微微一点虚空。两只魂钉便刺破汪行的双肩,将他钉在墙面上,血液缓缓渗出来。 在汪行失声痛叫时,又是一枚魂钉落在他的舌上,刑司内顿时静的落针可闻。 蔺谌许都做完了这一切,才皱着眉拿袖子去遮谢虚的眉眼:“别看。” 他脾气不大好,又不太愿意谢虚看见他冷血无情的一面。 “……”黑发恶鬼暗自道,我该看的都看了。又平静地说:“滥用私刑不合规矩。” “知道了,”蔺老祖竟也是好脾气地应下来,又侧瞥向那些刑司长老:“反正没人看见。” 长老们:“……”好的。 被长袖遮掩住的少年突然深咳了两声,对腥气极为敏感的蔺谌许在那一瞬便立即发现了,将袖摆放了下来,雪鹤缎面上沾了一点猩红。 谢虚以掌抵住唇,虽然遮得严实,却还是能看见那指缝间的一点血迹。 蔺谌许面色微变。 第74章 圈养恶鬼的天师二十一 蔺老祖双腿有疾, 下半.身动弹不得,身子却是立即偏了过去, 拉下谢虚冰凉修长的手,皱眉凝重地盯着那指缝间渗出的血迹,向来冰冷倨傲的神情竟有一分无措。 十二长老何其敏感的人物, 也是一眼便闻出了空气中的奇异味道, 望见了谢虚唇边血迹和那面如白纸的脸色,不由以为那是这一通乱事将少年气成这样, 心中一慌便膝盖酸软地又跪了下去。几人连呼吸都放的轻微, 生怕让老祖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迁怒于此。 只是他们半跪下去的动静太大,那颤巍巍的身子只怕要摔散架了, 让谢虚不由的看他们一眼。 蔺谌许因谢虚苍白脸色, 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却是缓缓舒出一口气, 仿佛要卸下心中负担地说道:“没事,他只是……病了。” 长老们依旧不敢起身,只从余光中看到蔺谌许仿佛要吃人的黑沉脸色,心中叫苦:您这可不像没事的模样。 天师刑司不是久留之处,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过半, 蔺谌许便带着谢虚回了蔺家。只是路上, 谢虚又咳了几道, 仿佛苛病久积的病痨子, 让蔺谌许看的揪心。 ……虽然蔺谌许也清楚, 是这具身体活气十不存一的缘故。只是被困于肉身内的谢虚,难受程度却绝不会减少分毫。 “很快就过去了。”蔺老祖难得声音温柔的安慰到。 黑发恶鬼将将止住咳嗽,不由侧首看了他一眼,那双清俊的面容因为那微上挑的眼角,和好似桃花般落于眼角的淡红,变得万分旖旎艷丽起来。或是因为现在的蔺谌许太过没有攻击性,让谢虚感觉如同相处了许多年那般熟稔,他微抿唇道:“还不是你。” 那样轻软的抱怨声让蔺谌许眼中多了点笑意,他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等用完了再换一具。” 再换一具。 想到光这具身体便引出来的麻烦,谢虚十分头疼。 在前开车的蔺家司机听见两人间这样亲昵的调情语调,有些汗颜,还以为他们说的是……那样的事。顿时只一心盯着前面的路段,恨不得自己变成了聋子,才能少听一点要命的东西。 谢虚的存在虽然蔺家不少人都清楚,但一是错过了熟悉的最佳时期,再凑上去难免让人觉得谄媚;二是拿不稳谢虚在老祖心中是什么地位,像这种情人,说不定老祖也只是图个新鲜,并不怎么放心上,凑得关系近了反而不妙。 但是蔺老祖去天师刑司这么一趟,还将刑司十二长老都喊来的事已经传的人人皆知,更别提老祖的行迹并非如此容易窥探,能让众人知晓,定是因为他允许消息流传出来——最终效果很好,现在谁都清楚,少年是让老祖放在掌心中惯着的人,哪怕不刻意前去拜见熟络,也绝不会有人像那不知死活的刑司一般,去触谢虚的霉头。 蔺老祖上了心。 他傲气这么多年,却为一个少年折了腰,是让天师界许多高衔天师都难以置信的事。 在回到蔺家之后,蔺谌许便将自己的指戒交给了谢虚。 黑发少年面色苍白至极,只因刚刚咳了点血,唇瓣显得异常猩红诱人。他眼睫低敛,只微垂首便能看见在自己掌心中安放的冰凉的指戒,秘银制成的环面映出少年人的眉眼。 谢虚实在有些奇怪,他颦着眉,望向蔺谌许。 “戒指……”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便听蔺老祖答道:“给你。” 谢虚继承了天师体系的传承,自然清楚像蔺谌许此种身份,指戒背后蕴含的更多是权力象征。蔺谌许将指戒给他,便是同意他插手蔺家的事,可以谋取属于蔺老祖的那部分权力。这比任何誓言都更加让人动心,才犹让谢虚觉得古怪。 指戒冰凉的温度渡过来,一时让谢虚产生“烫手”的错觉。 蔺老祖神情平静至极,好像方才交出去的并不是那足以让蔺家众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权力,而是一件讨情人喜欢的小饰品般。 谢虚近日来黑发长了许多,只微微侧首,便能见到墨缎一般的发自脸颊两侧滑下来,那双黑眸沉如深渊,实在瞧不出欣喜神色。没能收到想象中的回应,蔺老祖奇怪地问道:“你不想要吗?” “我要蔺家的权力有何用?”白得近乎透明细瓷般的指尖捏着指环,谢虚微微皱眉。 蔺谌许答:“你有实权的话,若再碰见今日的事,天师刑司不敢动你。” 谢虚殷红的唇微微弯起,没等他出声反驳,又见蔺谌许接着道:“你也可以用这份权力……帮你想要帮的人,比如那个许家的小天师。” 黑发少年的神情这才微微顿住,又镇定下来:“我为什么要帮他?” 蔺谌许皱眉,因为焦虑,指尖缓缓敲打着手边的物件:“卜算如此。” “……”这个世界天师的能力,实在比谢虚想象中还要神鬼莫测些许。他沉思着要如何隐瞒过去,却见蔺老祖骤然靠过来,那双眼与他对视时,隐隐透出奇异的金色.色泽。 “不要骗我,”蔺谌许道,声音骤然沉下来,“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不计理由,不计原则。 似是读出了这样的潜台词,谢虚心神有些悸动。 于他而言,在位面所遇见的人应当都只属任务npc,却偏偏有npc要打破规则的限制,强硬的突破以致连他也无法等闲看待对方的存在。 谢虚平静地望向蔺老祖,只粗略估算了一下对方在世界位面的影响度,心中千言万语只剩一句—— 你怎么不按剧情来。 …… 那个名为“谢虚”的老祖情人,已经越来越为蔺家子弟熟知。 谢虚插手了蔺家权力纷争,分薄走人脉、资源,甚至自己挑了一批好苗子养着,让那些真正姓蔺的人眼红不已,却别无他法,哪怕要挑人排挤暗害,也要看看谢虚背后站的人是谁—— 实在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哪怕蔺老祖将整个蔺家都给小情人玩,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先前蔺家子弟都很是意难平,因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消息,说那谢虚……不过是抱上了老祖的大腿,本身是个连天师试炼都无法通过的废物,至今还未受衔。 只是再多的不服气,最后都是被谢虚的手段一点点磨平了。 这人表现出来的博学强闻、知识的储备量都与他过于年轻的年纪对应不上。那层出不穷的隐秘玄术和近乎强悍碾压的个人实力足以让众人瞠目,甚至到了哪怕谢虚脱去蔺老祖情人的身份,都能将任何人压制的心服口服的程度。 最后谢虚先前之所以被天师刑司押解的消息,也被人“无意中”传出来了。 谢虚是生生将其他天师的“一魄”抽出来毁了,才被天师刑司盯上的。 凶悍成这等模样,着实让人咂舌,更让那些暗暗对谢虚下绊子,却没讨到一分好处的蔺家子弟咬牙。 ……是谁透露的谢虚连天师试炼都过不了来着?要是连他都过不了,这试炼是得难成什么样? 谣言!谣言害人! 谢虚其实没怎么把心思放在争权夺利上,他所能动用的资源大多都用来监控主角受了。 他看着许湫明从只在天师试炼中显得拔尖的新人,变为成熟老道的天师之一,在天师界闯出了些名气。又交好了那日在赵家厉鬼案中的天师,诸如崆峒一脉传人的李天师,精通蛊毒偏道的杜丹,隐隐成了他们的领头人,发展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 只是有一点又与原剧情偏离了些,许湫明承认了自己是许家血脉传人,提前回到了许家。 许湫明因母亲含恨早逝才进入天师界,暗自盟誓要取得高衔天师的身份再回到许家,让抛弃他与母亲的天师世家亲眼见到他如今的成绩。 在这之前,自然不肯承认他与四大世家之一的许家有任何联系,更不肯享受血脉带来的荫庇,没想到现在却是提前透露身份,剧情进展被硬生生拖快一步。 虽有好处,但许湫明除了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外,还要费心思与许家其余人斗智斗勇。 总是显得心急了些。 谢虚先前觉得主角受有些太没事业心了,没想到自己离开后,主角受竟然不要命的奋斗起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也算好事,只是现在的许湫明羽翼未丰,还需谢虚为他防下些暗算。 谢虚的动作并不算隐蔽,或是牵扯到的人太多,他在暗自帮助一个天师界新秀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 甚至传到了蔺谌许耳中。 当夜蔺老祖便去寻了谢虚,有些吃味地道:“有了那个许湫明,你已经许久不和我待在一块了,连蔺家都有人告到我这处,你对许湫明太过……关心。”蔺老祖斟酌了一下,还是没将话全权转达,毕竟在旁人眼中,他和谢虚是一对,而谢虚说不定还不知道这一回事。 谢虚:“……” 就算先前不清楚,这一段时间下来,谢虚也能明白旁人眼里他和蔺谌许的关系,也猜到了那些人与蔺谌许说的都是什么话,有些头疼地道:“知道了,我收敛一些。” 于是比蔺老祖来找谢虚“谈心”动作更快的,是告黑状者倒霉的速度。 反倒是老祖自谢虚房中出来过后,平静得如同无事发生,叫人探究欲更盛。蔺家又隐隐刮起新一阵传言:谢虚虽然厉害,但最厉害的不是他的玄术与用人之术,而是房中……术了。 这些传言对黑发少年都隐瞒得严实,谢虚一概不知,日子过得舒畅,只是身体还是一日比一日衰弱下去。 第75章 圈养恶鬼的天师二十二 “咳、咳……” 黑发少年微微弯腰, 他紧闭着眼,如淡墨勾画出的眉蹙着, 修长的指将血腥气都堵在掌间。只是那十分压抑的咳嗽声还是不由得泄出半分,让人听着便觉得无措慌乱,扎得心疼。 这一幕并不少见。 谢虚分神打理蔺家事务时, 偶尔便会这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他气息逐渐舒缓后,便会拿着缎帕将唇角一点殷红的血迹拭去, 以免让人看了“动摇军心”。 但即便如此遮掩,却还是隐不住那脸色的苍白。谢虚手下培养的那些少年属下见了他这幅模样, 总会不由得担忧起他的身体来。 便如今日来向谢虚禀告的蔺轲泽,本应到他告退的时候了,只是见到黑发天师愈加瘦削的身形和那微带疲累的眉眼,便会忍不住想要劝说几句:谢大人应当好生将养身体,别累垮了。 可惜谢虚并不知他的好意,还以为是自己吩咐下去的事出了些差错, 敛眉问道:“何事?” “谢大人……”没等蔺轲泽将自己那点私心都述出, 便见蔺老祖手下的傀儡童子走进来了一个, 轻身俯在谢虚身旁说了些什么。 黑发天师的脸上有些无奈, 但还是起身道:“知道了。”他跟着那傀儡走了两步,才微侧过头与蔺轲泽道:“你在这等我一会, 我马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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