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龙战尘霄 > 第51章

第51章

事情真正是最糟糕的那个结果,玉胥就是魔族化身的叛徒,别无欲这等修为也无需惧他,只害怕玉胥会抓着他的软肋狠狠下手……别无欲甚至生出一点后悔来,早知如此,他最初对谢虚的宠爱怎么也会收敛点。 谢小宗主微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展露出来,喉结微微滚动。谢虚微闭了闭眼,最后神情仍归于毫无波澜:“我知道了。” 玉青也察觉到这样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她是一个心思灵巧的女子,但相关玉胥时,就好像眼前被蒙了一层纱,一时竟掌不住其中关窍所在。 腥风血雨、混乱了许久的极欲宗,众弟子神情皆有些疲惫,浑噩间,却听见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极欲宗的苍穹之上,竟蒙着一层淡红色的血雾。 瑰丽无比的云层卷动。 年轻一代的弟子,都驻足好奇地观赏起来。 但那些已经活过了千百年的元婴、化神修士,却是面色巨变,惊骇无比—— 隔着这么多年,又见修罗刀出鞘! 修罗刀,是宗主别无欲的仙器。 一斩,可生万千亡魂。 这是别无欲早年在修真界闯下的凶名。那时修士们提起“别无欲”之名,都战战兢兢像提及魔修一般,而别无欲行事张狂,修真界中血仇无数,竟也能像受了天道眷顾一般,一天一个修为的涨。 等接任了宗主之位后,别无欲才算收敛许多;再后来,又有了谢虚,这才四处在修真界中走动,又广收门徒,没半点架子的传授功法。半点让人想象不出,他千年前狂妄的样子。 别无欲行事收敛了这么久,但当修罗刀一出,众人还是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他当年的凶暴来。 能让别无欲祭出修罗刀的事,不必旁人通传,镇派的长老们也纷纷赶到。等这些历经大风大浪的长老们见着刀指之人时,却也是面色巨变。 那刀锋尽头,赫然所指玉胥长老。 玉胥的面色被刀光映得苍白,他显然是已经受了两招,正捂着紫府处,神色又惊惶又茫然:“宗主,为何?” “请宗主饶过玉胥一命!” “那栽梦莲,我、我一定将其追回……” 眼见玉胥越来越无措的模样,这还有众多门人弟子偷觊,玉胥这幅样子实在有失体面,其他长老也忍不住阻拦道:“宗主,有何事需惩戒玉胥长老,由我们动手就是。” 抬出修罗刀来,实在是太骇人了。 别无欲驾在云雾之中,衣摆舞动,神情冰冷无比,高高在上如同天神。 “你是太迟钝了,还是披着人皮太久了?”别无欲道,“你身上魔物的臭味,简直快滥到我鼻子底下了。” 双生莲的效力不足以让玉胥这种天魔现出原形,但让他露出些破绽来,却是远远够了。 尤其面对的是别无欲这种修为的巅峰大能。 空中一时寂静。 玉胥仍是那副俊美皮囊,突然懒散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只要是见过他方才彷徨模样的人,绝计不敢相信现在的他和之前是同一人。 低笑声压抑地传来:“没想到,那小丫头原来也是个狠角色。” 别无欲没有为玉青解释——也没有必要。 他现在最警惕的是,玉胥会孤注一掷地冲进极欲宗中,对谢虚出手。 玉胥其实没有这个打算。 他甚至不打算拿不远处、极尽可能拉远距离,而不知这种行为简直笨拙得可笑的极欲宗弟子们开刀。 因为他实在太清楚,别无欲这种人是不会为这些弟子的死略微侧目的;白费功夫的事,他从来兴致不高。 玉胥毫不怀疑,他现在只要动一步,略露出一个破绽来,那柄修罗刀下一个饮的就是他的血。 严防死守之下,他哪怕是逃,也只会元气大伤,毕竟他现在不是纯粹的天魔之身,面对别无欲也要暂掩锋芒。 两人对峙不过片刻,玉胥突然又笑起来——他这幅模样虽然俊美无比,笑得也明烂,却莫名让人心中有些发冷。 “别宗主,你应该还记得玉姬吧?” 他话题跳跃的这样快,其他几个长老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别无欲的神情,却顿时沉下来,眼中压抑着的暴戾几乎要涌出。 那几个镇宗长老都是清楚的,玉姬是谁—— 那是别无欲曾经最宠爱的姬妾的小名,谢虚的生母,名为谢玉。 别无欲在她之后,再没有其他的女人。这纵然是因为有了谢虚的缘故,但更多的是,那个在众人口中被一笔带过、福薄又胆怯的女人,是在别无欲心中占据过一点分量的。 “难道你就不奇怪,玉姬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些空穴来风的流言,吓得自缢?” “是你杀了她?” 别无欲手中的修罗刀,发出令鬼神都退避的煞气来。 “当然不是,”玉胥露出有些玩味的神情来,“那当然是因为,那些流言——不仅仅是流言啊。” 别无欲赐独子予母姓,这本是无上的殊荣。而那个姬妾却误以为是宗主不想认下血脉,害怕被误会于她是与人苟合才生下的野种,仓惶恐惧下自缢。 玉胥这些话,指向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这对于一个大能、一个宗主、以至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最难以忍受的侮辱。 别无欲还当他要说些什么,听完后神色依旧冷淡。只是考虑到今日的对话恐怕瞒不住,传出去后对谢虚的声誉有损,才不耐烦地解释道:“我的姬妾若是与别的男人有染,便会爆体身亡。” 修真界中的秘法数不胜数,这种特意用在姬妾身上的,自然也有。 玉胥倒是真没想到,别无欲这样看着不通风情的人,也会知道这种闺中秘法,看来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这样也好,这样给别无欲的刺.激,只会更大—— “玉姬腹中的孩子,自然是你的。可是谢小宗主是不是那个孩子……别宗主可要分辨的清啊。” 一时,寂静得落针可闻。 当时的极欲宗还叫极清宗,上下也是严谨规整无比,绝不会出混乱宗主血脉这种荒诞事。 但最荒唐的事已经出现了。宗中竟有魔族潜伏许久,谁又能说清他做了些什么? 谁都未曾想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甚至不是宗主别无欲,而是梦长老。 若说先前梦长老还只是用又惆怅又纠结的目光盯着玉胥,未必能对他下死手。现在的目光,简直就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了。 “宗主!”梦长老怒吼出声,正气十足,简直让身旁呆怔的修士们都身躯一震,醒过神来。 “这妖孽妖言惑众,诋毁谢小宗主和谢玉夫人,意图离间挑拨宗主与谢小宗主之情!这样居心不良的妖魔,吾实在不耐他血口喷人——”梦长老如同一尊怒目金刚,简直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冲着玉胥便杀去。 能不能伤到玉胥是两说,但梦长老此举,无异于给人服了一颗定心丸,按捺住了那些浮躁的心绪。 玉胥哪怕不能和别无欲正面争锋,躲开梦长老的攻击,倒是够了。 他还有心思调笑道:“梦长老可是要杀人灭口?这又何必,谢小宗主又不是你的种。” 这句话,更显其心可诛。 “你!” 别无欲果真是分神了。 玉胥轻松避开锋芒,将自己置身于随时可逃开的有利位置上,定定道:“我以天道起誓,谢虚并非你亲子。玉姬腹中的孩子,早被我扔进境下小世界中,或许活着,或许死了——别无欲,你结下那么多冤虐,早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 神思恍惚间,玉胥已趁此机会,再不留恋地逃走了。 他是天魔,玩弄人心于他来说再平常不过。只是这件事本该等到他攻陷极欲宗时,拿来作为击溃别无欲的底牌之一,就这般泄漏出去,实在不得已。 只是想到那黑发白肤的少年,接下来将会受到怎样的落差,陷落到怎样的地狱中……玉胥那因报复了别无欲的兴奋感,又有些回落了。 谢虚向来与他生疏,他二人之间,应该除了怨恨外再生不出什么才对。 玉胥按了按胸腔处,一张脸上,再无欢欣表情。 …… 谢玉恨他。 她的死,别无欲以为那是对自己最后的报复,没想到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别无欲冷眼望着玉胥逃走,却收了修罗刀,再没有追杀的欲.望。 他也并不关心玉胥口中那个流落至小世界的孩子是死是活,他只在想,是不是当真为他人做了嫁衣,是不是当真数十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比“玉胥为魔”更快传到谢虚耳中的,自然是那些从玉胥口中说出来的话了。 极欲宗再松散、弟子再胆大妄为,也不会去触别无欲的霉头,私下议论这些可能会要了他们性命的话题。因此这给谢虚通风报信的人,倒当真用了点心。 这人和谢虚还曾相处过一段时日,正是和谢虚一起去往小世界的如溯。 如溯现在显得沉稳了许多,很难想象他竟会冒着性命风险告诉谢虚这件事。 谢虚承情,点头道:“多谢。” 如溯见他分毫不慌乱,只当是谢虚笃定自己为别宗主亲子,都是魔族构陷于他,才这般镇定。 那样的场面,谢虚未亲眼见到,他做了十几年的谢小宗主,自然对这种言论不屑一顾。没对自己动怒,已经是修养很好了。 如溯还想开口,再将那情景叙述一遍,但想到了什么,只是唇瓣微动,发出含糊的哼声来。 要是谢虚从此不再是谢小宗主,那他们两人之间……好似也没有那般不可逾越。 其实这倒是如溯冤枉谢虚了。 谢虚并非是不相信,才如此镇定;而是早就清楚结果,这时哪怕是慌乱,也只是因为剧情又发生了变化而感到无奈罢了。 好在这的确是原剧情的情节,只是又提前了剧情线。 谢虚的确不是别无欲亲子。 在剧情中他迫害了主角受白子浮,得罪了天魔谈棠,又和龙族白皎结下刻骨之仇,直到最后极欲宗差点被吞并,元气大伤下跌出四大宗之列,成为泯然众人矣的普通宗门;但只要他谢小宗主的身份还在,别无欲还活着,他就不可能真正凄惨而终,至少会过得比大多数修士要好,只是不如以前一样风光罢了。 而压倒“谢虚”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这个让他风光了十几年的身世。 别无欲掏心掏肺对待了数年的独子,原来不过是一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谢虚面对别无欲的宠爱,倒是没什么愧疚或是心虚。 这只是任务位面,他负责扮演的是系统给予他的角色,作为反派炮灰,做好作恶的准备是应当的——哪怕是欺骗一个对他真心的人。 同样,谢虚也不会为别无欲得知真相后的反差而怨恨。 没有必要。 本应如此。 在原剧情中,谢虚被意外揭露了身份后——现在看来或是还有玉胥从中作梗的因素在——别无欲同样是暴怒不已,但最终还是没有取谢虚的性命,只是将他赶出了极欲宗,勒令谢虚不得以别无欲、极欲宗的名声行走。 他白享了十几年荣华,最后归于孑然。 这桩剧情提前了,倒也不碍着谢虚什么。 极欲宗内又沉寂了几日。 那延伸入极欲宗中的浩瀚登天阶,两边精致的灯笼都被摘了下来,待到入夜之时,再无灯火辉煌,与“人间销魂极欲宗”之名,不相称极了。 仙宗之中,分明无四季变换,但或是因为宗下人间城镇入秋的缘故,也渐起萧瑟之意。 谢虚便闷在青虚峰中,除如溯外,再无人敢在他眼前提起那日的事。 他所受分例倒是分毫未少,连那罕有的至宝清净紫竹香都照常燃着。 这让谢虚有些惊讶。 他虽然做了十几年的谢小宗主,人人逢迎拍马,未受过苛待,可也知修真界宗门中最为迎高踩低,他现在还担着谢小宗主之名,被门人欺凌绝不可能,但让那些门人弟子像从前那样害怕、尊敬他,周到的伺候着,却也显得异想天开了。 或是那天玉胥口里的话,人人讳莫如深,未传开来。 谢虚如此想到。 这事到底不会这么简单糊弄过去。前些天的风平浪静都是因为别无欲带着几长老出宗了,待回来时,才是风暴的开端。 极欲宗中未藏有分辨血脉归属的秘法,但其他宗门、世家,总会有人收存着此类秘法。 谢虚被传召进极欲宗正殿中,刚敞开门,便觉一道寒气拂来,冷意逼人。殿中的人不多却很全,别无欲、几位长老……而代替玉胥位置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老者。 别无欲对着谢虚,还是第一次没了温和模样。 他真正如化神大能一般,俯瞰众生同蝼蚁,再没有能让他侧目的存在。 他这幅模样在旁人看来,是陌生又令人畏惧的,但谢虚却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来。 “你应当知道,唤你来是做什么。”别无欲道。 谢虚颔首。 第112章 纨绔修二代三十三 别宗主微侧过头,面上镇静, 眼底却是凝着一层冰般, 阴冷得可怕。他微敲了敲手指。 “开始吧。” 这话是对殿中唯一一个陌生老者说的, 若是谢虚料想不错, 他应当就是别无欲从其他宗门世家中寻来的能人, 身具判断血缘宗亲的秘法。 梦长老有些面露不忍。 他们的谢小宗主,恐怕从被别无欲接到身边看养以来, 再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楚。被从小宠他到大的父亲疑心血脉归属, 谢虚心中也定然被惶急和委屈塞得无处安放。 别无欲做出这样的决断, 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寒了小宗主的心。 可梦长老宁愿是那魔族血口喷人, 让这两父子间生了不大不小的罅隙,让谢小宗主受了如今被冷落的委屈, 也不愿那魔头……说的是真话。 得了别无欲的口令,菩提真君起身站至谢虚眼前,温和有理地略行一礼, 才道:“还请谢君伸出手来。” 现在的谢虚, 当然是不能名正言顺当下“谢小宗主”这一称的。那菩提真君也是足够小心,警惕着称呼不恰会引得别无欲不满, 这才用了“谢君”一称,“君”是与平辈道友互称时的敬称,可谓既显尊重也不失妥当。 他可不会因现在的谢虚身陷囹圄便趾高气昂, 事事便怕那“万中无一”。 但即便他如此妥当, 菩提还是注意到了一旁的别宗主, 眉头飞快地皱了一皱,像是在压抑怒气一般。 难不成别无欲已至视其为肉中刺的地步,竟见不得谢虚再讨半点好处了? 菩提如此猜测着,这时那谢虚已将衣袖挽开,露出一截极白皙瘦削的手腕来。 即便是来时收到了风声,谢虚这反应也未免太过乖顺沉默,和菩提想象中的“谢小宗主愤懑大闹,被强行押解验明血脉”的景象半点不同,更不符传言中被别无欲的爱宠捧上了天,蛮纵娇惯的谢小宗主之名。 想是落差之大,别无欲对这小公子的厌恶惩治,已磋磨平了他的性子。 不愧是已至化神后期,离渡劫只有一步之遥的大能,面对疼宠了十几年的孩子,一旦没了那层血缘羁绊,竟能冷心冷性至此。 菩提略有唏嘘,对接下来的步骤也再无忌惮。 他的本命法器是一枚灵针,一个男人用这样的法器,似乎显得不太利落君子,但菩提真君却分毫不怵那些冷言,生生将其炼化八次。如今这枚灵针不仅是他以偏胜强的依仗,更蕴藏着他如今安身的秘法。 灵针虽只细小一枚,但针身上却雕浮着无数诡秘图纹,在菩提的真元催灌下,微微发亮,愈发显出奥妙来。 发烫的针尖触到谢虚雪一般细腻的肤上,看着极疼,任谁瞧见都会略有不忍。 谢虚黑沉细密的睫羽,微微一颤。 灵针生生被弹开。 谢虚:“……” 菩提真君:“……” 谢小宗主悄悄卸了护体真元。 菩提的额上淌出些冷汗来,只当是自己太过紧张,竟在别宗主面前丢了丑,致使秘法失败。 他为元婴真君,而谢虚不过筑基,出了这种状况,自然第一时间想到是自己出了差错。 也好在别宗主并未苛责——菩提汗津津地偷觊,却只见别无欲紧锁眉头,目光落在远处,竟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菩提定了定心神,再次施展秘法。这次倒是一举成功,灵针划破谢虚的手腕,将渗出来的鲜血吸吮,缓缓移动,刺出一个火行图纹来。 这般针磨的连绵痛楚,纵使谢虚是不怕疼的人,也让他那双黑沉的眼里,蒙上一层漂亮的水泽来。 旁边几位镇派长老,简直是看的心都要碎了,对着菩提真君凶恶地磨了磨牙。 或是谢小宗主过去实在被娇养得太好,一双手也实在生得好看。殷红的图纹与白肤相衬,竟也显出莫名的艷色来。 只是那般伤口,也实在是让人心颤得疼。 诡长老一开始就藏在阴影角落中不说话,他平日脾性最为阴沉古怪,便是和他共事最久的梦长老也未看透他。这次谢小宗主身世有疑,诡长老面上未显,可旁人觉得,他都是如宗主一般后悔愤懑才对。可这时诡长老突然便手足发颤,“哇”得一声干嚎了出来—— “我苦命的小宗主!” 那哀怨的腔调,让除了谢虚、别无欲外的人,都打了个颤。 “宗主!您对谢小宗主最为心软爱护,当真忍心、忍心将这十几年感情弃之如敝履?” 别无欲猛地转身,袖摆如流云般摆动,骤然掀起一道劲风击中诡长老:“住嘴!” 这一击,别无欲留了情。要不然以他的修为,诡长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了这击,不死也伤,断不像现在只吃了皮肉苦。 可这也恰好显出了别无欲的态度,其他几个长老面上,都是晦涩难言。 谢虚微一蹙眉,只是殷红的唇略张,便顿了一下—— 如今的他,实在没什么立场劝解别无欲。 更别提诡长老因他而被迁怒,若此时开口,只会将事态推展得更糟。 因别无欲盛怒,菩提真君更加谨慎对待。他唏嘘地看了诡长老一眼,暗道诡长老实在拎不清如何为爱之深,责之切,怎可在这种时机踩一个化神大能的痛脚。略顿片刻,菩提干巴巴却足够恭谨地道:“法纹已刻。接下来,便需在验明血脉的二人中间,取一人的骨,取一人血,做引。”他顿了顿又委婉地建议道:“最好,便取别宗主的血与谢君的骨。” 取一截骨头,该把他们极欲宗娇惯养出来的谢小宗主,疼成什么样子。 但菩提这样的提议,又不得不让人接受。 修真之人,骨血皆为精气之源。而这其中,失骨又比失血要严重得多。 别说谢虚如今……就是他还是别无欲捧在心尖的宝贝,也没有儿子取血让父亲取骨的说法。 谢虚神色平淡,修真之人断肢亦可重生,取一截骨头对他而言不算痛事。此时也只是对菩提比划身躯,眉眼间认真无比:“是取手足之骨还是肋骨肩骨?数目几何?” 别无欲听到这样的话,终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谢虚的衣袖半挽着,腕上伤口鲜红地如同要滴血一般。或是别无欲的错觉,他总觉得谢虚身形清瘦许多,面容苍白,连那双往日如沉夜明星的眼眸,此刻也低垂着。 “……”别无欲一下子,伸手莫名其妙地握住了谢虚的手腕。又在众人反应之前收回,淡漠道:“取我的骨。” 菩提反常地没有顺承:“可……” “闭嘴。” 菩提真君可不敢步诡长老的后尘,自然收声。又顺别宗主的意思,让这位大能取下一小截指骨,便指使着谢虚开始放血。 当真是放血。 谢虚另一只未刺下图纹的完好手腕被他割开一道口子,以真元逼催,那几次接近凝竭的伤口,才源源不断地淌出血来。 那些血滴落在菩提拿出的特殊容器里,便是这样,浓重的腥气还是掩不住。 谢小宗主微敛眼眸,将手上伤处又弄大了一些,脸色在这样源源不断地供血中,当真是有些苍白了。 实在太多血了。 眼见菩提还未喊停,梦长老嘴唇都打着颤,先一步发难:“这么多的血,你是要让谢小宗主死?” 诡长老当真恨得眼睛都红了。 另一镇派大能司长老虽然沉默,这时却也咄咄逼人:“你先前,便是要我们宗主放这么多血?这等邪术,恐不是逮着让宗主元气大伤修为回落的阴毒心思!”他也是真心疼谢虚,知道不能光明正大为他说情,便截了宗主的名头。 菩提真君一听,也是煞白了脸喊冤:“并非如此,只是这秘术的引子,本就要验明的两人提供相衡的骨血精气。宗主修为高深,精气强盛,再加上骨中精气远胜血肉……”这话中的未尽之意,也不必挑明。 原本谢虚取一截骨,别无欲只消小小一滴鲜血,便可精气平衡;但现在反过来了,别无欲取骨,谢虚反而要不停放血才能补足了。 此时的别无欲面上,几乎是掩盖不住的煞气。 谢虚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知道了问题所在,谢虚也果断,在众人皆未反应过来时,以指为刀,取了几滴心头血。 菩提所供法器特殊,只有精气相衡,才会呈现“装满”的状态。这么几滴心头血下去,顷刻便填满了了。 望着少年瓷白修长的指尖,上面还染着淡淡的红色,别无欲瞬时间脸色暴怒无比,便是当初当场被玉胥揭开独子身世存疑时,他的脸色也没有这般可怕过。 “——你!谢虚你!” 黑发的少年微偏头望去,有些不解,却还是与菩提道:“真君尽快。” 这样对自己也无比阴狠的手段当真是惊住了菩提,谢虚的催促又有一种让他觉得少年好似在期盼结果的恍惚感,菩提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去做—— 以父之骨、子之血的引,让谢虚腕上的火行图纹变的更加鲜亮无比,好似漆上了一层火般生动。但与此同时,菩提观察到别无欲的手腕干干净净,毫无反应。 菩提真君微咽了咽唾沫,下意识膝盖触地,给别无欲行了个大礼:“别宗主

相关推荐: 跑酷巨星   盛放_何佳渺   镜头快感(H)   [还珠]还珠之交锋   想他时,call我   笨蛋美人在恐怖游戏里受万千宠爱   制梦者-DreamMaker-(H)   皇上难当   一往情深   咬青梅(G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