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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失礼,去换了身衣衫再来见的谢小宗主。 天雷锻体,别之医身形虽还是瘦削,却绝不会使人联想到“孱弱”上去。他形体修长健美,双目沉稳有光,整个人气势与先前天差地别。 别之医是第二次进入金丹期,但六品金丹与九品金丹差距如隔天堑,只不过短短几息间,别之医便亲验了九品金丹能予自己多大的好处,□□海便扩大了数十倍。若不是他多经磋磨,心境沉稳,只怕这时也要自傲了。 他来见谢小宗主,也发现了谢小宗主身旁坐着三个前辈,看不出修为深浅。 梦长老目光何其毒辣,一眼便看出别之医才是那个结丹之人,结的还是九品金丹,再加上别之医住在青虚峰,便误以为是谢虚收的徒弟。微点了点头道:“你金丹稳当得有些奇怪,若是二次成丹,大难之后,前途无量。”顿了顿又道:“谢小宗主,这是你的徒弟罢?老朽这次来的匆忙,明日再给补上见面礼。” 别之医行礼的动作略一迟疑。 谢虚平静道:“差不多,是我的男宠。” 梦长老:“……” 众人:“……” 一直如同隐形人般沉默缩在一边的诡长老突然道:“现在的男宠,每天就不务正业地想着修炼进阶,也不知本分一些,陪着谢小宗主取欢才是良家男宠所为。” 别之医一顿:“晚辈知错,日后多尽本分。” 诡长老隐约知道谢虚有个极宠爱的男宠,每日送去的丹药宝器从未少过,但那男宠除了闭关修炼外,竟是什么也不干,让诡长老颇为不忿,心疼自家小孩。 但现在这个新面孔,只略一敲打,便像模像样,不仅感叹:“孺子可教。” 谢虚:“……” 第96章 纨绔修二代(十七) 谢小宗主拆了上好的紫竹香, 又赔上灵山新贡来的金云茶作为赔礼,才将三位长老送回自己的洞府中。 只是回来时, 谢虚端着玉杯,目光微瞥了一眼别之医,一双桃花眼上扬,微红的眼角似沾染着春意一般。 “你……”谢虚将玉杯放下, 想了一会措辞。 别之医温雅地一扬唇,笑容全然无害,不禁让人放下戒心:“谢小宗主放心,我不过是在前辈们面前做个样子。” 配合谢虚掩人耳目, 这也的确是别之医的职责之一。他演这个分宠之人倒十分敬业, 让同样敬业、努力完成任务的谢虚产生了一分惺惺相惜之感。 “辛苦。”谢小宗主道。 别之医一拱手, 姿态风雅,颇有一股魏晋名士的风姿。只在眸光垂下的瞬间, 瞳中微沉了一沉。 也是正巧,别之医重凝金丹后不久, 长生门弟子便前来拜见, 带来了试仙大会的请帖。 大会时限定得宽松,正是在七日之后,只不过名额只有寥寥几个。哪怕极欲宗中许多一代、二代弟子都曾参加过试仙大会, 符合参赛条件的人选并不多,但极欲宗毕竟是四大宗之一, 能人倍出, 天骄无数, 这十几个名额也足够人争破脑袋了。 换作其他大宗门,都是由长老那一辈内定好参赛弟子,但极欲宗情况特殊,人人都与修仙大能沾亲带故,反而延续了最公平的做法—— 设试炼台,由弟子上台抉出名次,优胜的前十弟子便可去往试仙大会。 当然,堂堂的谢小宗主是不必走这条途径的,只要一开口,自然有归属于他的名额。 试仙大会既是修真界盛事,极欲宗内也热烈地讨论起来,传进了别之医耳中。 谢小宗主占据一个名额,去参加试仙大会的事并不是秘密——还有许多弟子担忧谢小宗主的修为不高,莫要被那些修真界不解风情的呆子伤到了。 他们并不知晓谢虚也只是去旁观,志不在扬名。 别之医能与谢虚相处的时机极少。他并不居在青虚峰,而是拜在了一名剑修真君的名下,那真君对他礼遇有加,想必是听说了他与谢小宗主关系密切的缘故,但真要提什么师徒情,反而显得好笑了。 以至别之医住在剑峰许久,谷星都在极欲宗三代弟子里混得如鱼得水了,他却好似愈加孤僻寡言起来,连同一脉的师兄弟都不清楚有谁,与从前温文儒雅、长袖善舞的样子截然不同。 谷星也担忧起自己的兄长,但他只以为别之医是因修为被废后遭遇的冷遇,再加上现在成了……成了那种身份,才变成这样难接近的模样,自然不会逼着别之医去融入极欲宗。 他不知道,别之医只是因为不在意罢了。 别之医和极欲宗唯一相连接的地方,便是谢虚。谢虚在,他才留在了极欲宗。 而如今,谢小宗主要离宗这么久,别之医顿时觉得不自在了。 他打算主动去青虚峰,拜见谢小宗主。 …… 白衫俊雅的青年微一低眉,显得十分依顺:“谢小宗主,晚辈想去往试仙大会。” 谢小宗主收了手上火漆封的信纸,看了别之医一眼。 青年跟他回来后,除了重结了金丹外,并没有再获取什么好处。这是别之医第一次对他开口,谢虚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答应道:“好。” 别之医反倒微怔了一下。 也是几息之间,他反应了过来,微微失笑:“晚辈不是来讨要名额。” 那双黑色的瞳子中,映出谢小宗主那极端妖异精致的相貌。别之医目光深刻,竟莫名显出一分认真的深情来:“晚辈愿与诸位师兄弟试炼台上相争,能不能去试仙大会,便由手中剑做出决断。” 谢虚微一撇头。 他乌黑的发覆在雪白的侧颊处,五官相貌生得精致如鬼魅,好看得让人生出如隔天堑的距离感,但这样平常的一个小动作,竟硬生生让别之医瞧出满心满眼的“可爱”来。 正在别之医心神悸动时,他看见谢虚似是很不理解般询问:“那你去便是,来问我做什么?” 别之医:“……” 谢虚:“?” 别之医微抽了口气,冷静道:“晚辈怕谢小宗主不喜。” 谢虚皱眉:“我为何会不喜。” 如今别之医说出那两个字,已经不会再觉得羞耻了,只神色平静地道:“晚辈不过是谢小宗主的男宠,还妄想去试仙大会这样的地方,恐小宗主认为晚辈使极欲宗蒙羞。” “……”谢虚迟疑地道,“诡长老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别之医飞快答完,他见到谢小宗主那好似有些苦恼的神情,终是未将那句“晚辈应当如此”说出。他也并不是什么本性良善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刺谢虚才能让他愧疚又不会被发觉,只是这些小心思……他总是不忍心用在谢小宗主的身上。 不过即便如此,别之医退了一步后,又提出了一个“得寸进尺”的要求。 “晚辈只是想……能不能冒昧一次,上试炼台时,请谢小宗主旁观,”他神色间透出些许无奈,微叹息道,“要不然依我的身份,只怕要受许多冷遇。” 他说的含蓄,谢虚却是微顿,有些不解道:“你是我的人,绝不会有人敢得罪你。” 事实也的确如此。 至少在极欲宗中,有谁会不知趣到得罪谢小宗主账下之人? 别之医听到那句“我的人”时,目光微一垂,更显得温文无害起来,喃喃自语道:“是我自己心虚。” 他这么一句,显然是有难言之隐,却不好解释。 参与试仙大会的多是筑基后期或金丹期弟子,依照别之医金丹初期的修为,虽然不是最顶流那一层,却也绝不流于微末,这般示弱,实在让人叹息。 谢虚见过先前别之医身陷绝境的模样,那时他看着无争退让,却带着一股不堪折的狠劲,也不知极欲宗的环境恶劣成什么样,才将他逼迫至此。 左右不过是小事,谢虚也想到了别之医是要拿他扯大旗这一方面,但谢小宗主是实打实的修真界关系户,当然不会觉得别之医有不对的地方。 他只一顿,便应下。 “好。” …… 极欲宗的弟子向来擅享乐,对待修炼、比试、内门弟子排行名次之类,自然是不大关心的。 连每月一次的修为比试,都是能逃则逃能翘则翘,偏偏这次选拔人都到全了。 少年人,大多有颗名扬天下的雄心。 别之医因修为是金丹期,又有谢小宗主这一层关系在,自然而然地跳过初试、复试、到最终试。其他大门派还有秘境试炼、秘宝争夺之类的关卡,到了极欲宗这里,倒只是简单明了的相互比拼修为、功法、法器之类了。 谢虚虽然答应了别之医来旁观,却也只是在最后一轮比试时到场。 谢小宗主一来,那动静大的谁都知晓了——旁观的座位上硬生生搭起了亭台,四周修葺的金光璀璨,案几拿熏香熏了三道,地面上铺就妖兽制成的皮毛。哪怕是别宗主亲至,恐怕也不会有管事这么大费周章的安置,那么来的人是谁也可想而知了。 极欲宗是四大宗门之一,弟子众多,即便谢虚在宗门活动时并未刻意遮掩行迹,还是有许多弟子从未见过那名传说中的谢小宗主。 如今能光明正大的看见了,自然兴致高昂,硬生生将一场点到为止的选拔赛比出了试仙大会的气势,法光潋滟,道法繁多,连少见的御兽修士和傀儡修士都纷纷出山,若说没有一点夺谢小宗主赏识的想法在内,恐怕谁也不会信。 可惜的是,谢小宗主藏在鲛纱制成的重帘中,众人只看见他朦胧间露出的修长身影,并没发现谢虚其实……一眼没看比试来着。 谢小宗主修为不过筑基,但平日接触的最多的,都是元婴往上走的大能,这种程度的比试于他而言,实在像是小儿间的嬉弄,有些提不起兴味。 也只有别之医上场时,他会抽空看上两眼,履行承诺。 别之医相貌其实非常俊美,气质温文,毫无攻击性,实在是最讨女人喜欢的那一类型——或许还包括部分的男人。而这样的人,异常年轻却已是金丹真人,修得还是剑修这样强大的道法,台下不少极欲宗弟子已经开始询问:这剑修是什么来头?有没有道侣?有道侣了介不介意多一个? 而别之医的来历从未被隐瞒过,自然也有人道:这人是谢小宗主从小世界收回来的男宠,拜在了内门剑峰下。 不少人微微抽气。 谢小宗主竟是收了新的男宠?……也对,像他们谢小宗主这样的人,就算有几十个男人也不算奇怪。 只是众人一时竟不知对这剑修是爱是恨,是倾慕还是嫉妒了。 别之医这场的对手为极欲宗的二代弟子,虽也是金丹初期,却是在初期淬炼了十余年之久,只要想便可立即步入中期,根基十分深厚。 而这弟子修得还是禅修,正是众多修真路数中,少数不被剑修克制的一种。 第97章 纨绔修二代十八 台上禅修金光锐意无比, 与剑光交织, 激昂玉碎声不绝于耳。两名金丹弟子间的比试,却是往来间险象环生,不知觉已吸引来无数弟子旁观。 最终,别之医以银光剑锋破开那名禅修的大无上功,险胜一筹。 赢了之后,别之医君子风度,对那人束剑道:“承让。” 禅修弟子忙不迭回礼:“惭愧惭愧。” 这一场比试,力挽狂澜地将极欲宗女修的心又收拢了些, 溢美之词快要将台上的剑修淹没了。只是别之医神色镇定地回身时, 却是目光微沉。 他并未看见最想见到的那个人——谢小宗主依旧藏在鲛绡中, 影绰映出的身影愈显修长。 他看到了吗? 别之医不确定地想。 谢虚能来已经够让他窃喜了, 至于看不看他比试, 也没有那么重要。 转而,别之医又如此劝说自己。 比试时间安排得紧凑, 这一场结束之后, 别之医便前去洗剑池以真元淬炼自己的本命剑,以免细微损耗误了大事。 就在别之医暂且离开不过一息, 谢小宗主竟也动身了。 谢虚从重帘中走出,充斥着无数兵器交鸣声的试炼场瞬时寂静。 也不是所有人都时刻关注着谢小宗主, 但只要见到谢虚的人,便微张着嘴将所有言语都压抑进喉中, 他们的寂静也感染了身旁的人, 纷纷停了动作, 下意识顺着目光望过去—— 今日谢小宗主与往常不同,穿着一身曳地的红色长衫,上袖金色与黑色交织的暗纹,重叠衣摆间,那些颜色稍暗的地方竟交叠成极漂亮的凤凰图案,如同灼热的火焰图纹环绕在他身边,美艳得令人结舌。烈焰一般的衣衫下,谢小宗主的肤色更是被衬得雪白,侧颜精致,艷丽更胜那些从深渊魔域里走出的妖物。 谢虚往日多着雪鹤缎,因此就算极欲宗里有不少人见过他,也甚少人看过谢小宗主这般艷丽张扬的穿着。除了觉得十分合适外,更是被刺激得神智有些恍惚。 当真——当真好看呀。 这也是畏惧于别无欲的势力,谢虚之貌才仅在极欲宗和修真界少数大能间被人所知,没人敢轻佻地将他比作“第一美人”之类的花名。 有人甚至忍不住阴暗地想到……若谢虚不是谢小宗主,那该有多好。 这一段时间的寂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在谢虚从亭中出来后便立即离开了试炼场,等谢小宗主的身形湮没不见,极欲宗的弟子们顿时爆发出更热切的讨论。只是与先前对比试、术法的讨论不同,现在弟子们话题的中心,总是绕不开那个人。 极焰峰新收了一位单火灵根的天才,年仅十四。这少年紧盯着谢虚,直至谢小宗主离开,他圆润的杏眼微微大睁,显得十分可爱。 少年不自知地上前一步追去。 他虽然没见过那人面具下的样貌,但先前一瞥而过的身影十分熟悉,分明是让他惦念的那人。 跟在他身后,正热切痴迷于谢小宗主的同脉师兄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少年的衣领:“庚火,你去做什么?” 云庚火是从千石小世界收拢来的天才,进入极欲宗后被分配到极焰峰一脉,上下师门都是偏重火行修为,性情耿直。云庚火尚且年轻、相貌可爱,进了极焰峰便十分幸运的受师父看重与师兄姐的宠爱,习了一门高深功法,修为一日千里。他过得这般惬意,唯一不顺心的地方……恐怕就是少了那个一路上牵着他的人。 面对师兄的询问,云庚火直直盯着红衣消失的那处:“我去找他。” 师兄瞬间无师自通了小师弟所指的人。 他蹲下.身,揶揄地刮了一下云庚火的鼻尖:“啧啧,不得了,这么小便知君子好逑了。可惜啊小师弟,那人是我们极欲宗的谢小宗主,地位尊崇,连你师兄都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听说谢小宗主身旁时时跟着几位元婴大能,若有人惹他不快,当下便血溅十丈。” “谢小宗主性情恣睢,倒也是出了名的……当然,我若处在那样的位置上,恐要比他更放纵一些。”又有人凑过来调笑。 后来却是几位师兄开始聊起来了,云庚火被牢牢按住肩膀,也将前辈间的谈话听了十成十,目光中掠过困惑。 师兄言语中骄傲肆意、不好接近的谢小宗主,当真是那个带他离开升云宗时,掌心十分温软的人吗? 如果那就是他…… 云庚火微低下头,眸光微沉。从出生伊始起便一帆风顺的少年,终于小心翼翼地品味到了奇妙酸楚的滋味。 …… 别之医正从洗剑池中将本命剑取出——它的剑锋被浸泡的冰冷锋利,满是锐意,只能又以乌木剑鞘镇压,以免本命剑因方才并不餍足的比试激起的凶性外露。 洗剑池处静得出奇。 别之医在玄水门被暗害过许多次,对周围的不寻常极其敏感,正匆匆准备离去,洞口处的光微晃了晃,显然是有人挡在了那里。 剑修神情微冷,右手扶在剑柄处,整个人都紧绷着弦,却骤然看见那站在洞口边缘的人。 别之医微抽一口冷气,差点将自己呛住,目光迸溅出灼热的喜意来。 “谢小宗主。”他道。 谢虚靠在洞壁,半道明亮的光照在面颊上,更显得他五官精致深刻。只是他微低着头,被束得齐整的黑发垂在颊边,莫名透出一分令人心疼漠然来。谢虚听见别之医的声音,目光自然而然地望过去,微偏了偏头道:“你方才的比试,我看了。” 阴暗隧道中,青年垂下手腕,无比忐忑地问:“您觉得……” “我很奇怪。”谢虚道,“明明可以赢,为什么和他周旋那么久?” 一时寂静无声。 在那些金丹弟子看来,方才剑修与禅修的对决,有来有往,形式紧张。但谢虚只不过多看了别之医两眼,便清楚他在放水。 倒也不能说在放水,只是剑修刻意压抑了实力,让双方显得旗鼓相当,好像最终他只是险中夺胜一般。 这也不能以隐藏实力,让之后的对手放松警惕来解释,毕竟到了终赛,接下来的弟子实力都相差不远,以别之医这般能力,定然是碾压式的胜利,注定会夺下前十之位。 可他偏偏不这么做。 别之医顿了许久,才道:“谢小宗主,我与你不同。” “我从前在宗门中,有的时候要赢,有的时候却不能赢。更多时候,只有‘艰难取胜’,才不至于合眼便要忧心性命,”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性竟带到了谢小宗主面前,实在是……” 别之医尚未自讽完,便又被谢虚打断。 谢小宗主骤然靠近,那双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显出奇异的光泽来,别之医微微一怔,脸颊下意识地有些发热。他温暖的呼吸与那人交融了刹那,正是狼狈地要后退时,听见谢虚道:“都已经过去了。” 少年身上淡雅的香气笼罩住他。 别之医看见小宗主的黑发落在自己肩头,殷红的唇微动:“我不管你的过去如何,现在你在极欲宗,便可随心所欲。无人敢因嫉羡而暗害你,无人敢因卑弱而阻拦你。别之医,你如今是我名下的人,若不和我一样乖张恣睢,实在不肖。” 哪怕现在气氛凝重,别之医还是不合时宜的差点被逗笑。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谢小宗主说出这样的话时,仍是漫不经心的神情。 这其实是谢虚少有的良心觉醒的时候,他将别之医带进了极欲宗,虽然是在利用他,却也不打算虐待这个“分宠之人”。先前别之医那番话透出了极其的敏感自卑来,连试炼台上都要这般步步算计,那谢虚便将他的怯懦全盘打碎。 在好笑过后,别之医细思谢虚一番话,被激得心中震动,连微微张口,都满是呼吸被扼住的窒息感。 谢小宗主这是在给他撑腰罢。 的确,他与过去,早就不同了。 那样艰难求生,小心翼翼的活在玄水宗中的别之医,早该被他抛弃了。 昏暗的光线中,别之医一低头便能见到谢虚眼睫下打出的阴影。他心中释然,周身的气息都略微一松:“谢小宗主,我……” 他话音未落,却见谢虚已经转过身去,漫不经心地向前一踏,身形被一身鲜艷衣衫束得修长:“你想明白了就行,记得快些回去。” 别之医又出神了许久。 他的心似乎被灼热填满,兴奋到有些战栗,那自血液中沸腾的温度甚至浮至他的脸上,略显苍白的面颊上透出一分红霞来。 剑修青年情绪被调动起来,心脏跳得飞快,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那身后的洗剑池,平静黏稠的池面下浮出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那是由世间最污秽、阴暗的魔气聚成的黑影。 他笼罩在别之医身后,即便只是一团模糊的人形黑气,也莫名让人瞧出那大约是“头”的部位,拥有着十分俊美的五官。 别之医一个金丹真人,却对那充裕得充满整个洞府的魔气毫无所觉——直到那黑气化出一只“手”来,贯穿别之医的胸膛,他面上仍是如同感知不到痛苦般的呆怔神情。 就如同突破金丹时所历的短暂心魔劫般,别之医的识海里,出现了那仿佛诱引般的声音。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了。」 「修为、权势、力量,我都可以给你,难道你不想将那些曾践踏你的人,都杀戮一空吗?」 别之医的瞳孔中,似乎掠过一丝血色。 若是有同道前辈在,定然能认出他这是被心魔侵体的征兆,但如今洞府中只有一人一魔,也只能任别之医被扯进心魔深渊中。 其实并非是别之医心智不坚,而是一个大天魔动手对付一个金丹期,实在有些欺负人。更别提这金丹修士,心境上的确是有明显的破绽在。 那诱引的声音越来越沉,仿佛要触及到别之医心灵深处最隐秘、阴暗的地方:「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交换给你,譬如……」 突然间,那心魔乱性之音停了下来。 模糊的黑气被气到凝不成人形,顿时怒吼:「你竟然觊觎谢虚?!好啊,果然是狼子野心,养虎为患!」 别之医被惊得瞬间清醒过来,一把将剑抽出,目光满是警惕冰冷。 “出来!” 黑气仍是勃然大怒,吱哇乱叫:“出来就出来,本尊不将你脑中的污秽脏物打散,有何颜面再做这心魔!” 第98章 纨绔修二代十九 黑气正是谈棠一部分的身外化身, 他虽然是魔域中仅存的几位大天魔之一, 但现在受天道限制,伤重未愈,这身外化身并不如同往常一般强悍,挥手间便可将无数高功拉进心魔领域中苦苦挣扎,而是要采取从前不屑一顾的诱引方式,待金丹道修心神动荡时,再侵.入他的肉体。 可偏偏这第一次诱引,谈棠却是勃然大怒, 也抛去那一层伪装, 正面和别之医争夺了起来。 金丹剑修满心提防, 已不如方才那样容易着了天魔的道,但比起有形之敌,无形的敌人显然更加可怕——更别提那黑影之下掩藏的人,是令修真界诸人闻风丧胆的大天魔。 不过几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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