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可以死,死可以生。我放下,是因为我从未想要得到过。” “天地大道,芸芸众生。牵挂它们,固然是一种德行。”微生弦说,“然而那些东西之于情爱,却是一种杂念。偏偏,他什么都只要最好的。” 听到这样的话,离渊发现自己竟然轻轻地笑出来,他想起那个人。 那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这世上的一切他也都见过,甚至,在很早的时候,他已经全部失去过。 叶灼是只要最好的。他的剑要最好的,即使那是他夺来的,道要修最好的,即使灵山路上十死无生也没有人得到过。能和他站在一起的人,他是不是也要最好的?如果他会要一颗心,是不是也只要最好的? “若他会要一种情爱,也必定是至纯至真,至情至性。而我不是。”一天星斗下,年轻道人的嗓音温润含笑,又像一声轻轻的叹息:“这样的心捧给他,我觉得不好,他更不会要。所以,离渊兄,情之一字,对有些人,是情爱,对另一些人,却只能是情劫。” “情仇一起,或拿起,或放下,只有这两条路可走。就如同劫数已至,或避劫,或应劫,别无他选。” “那他呢。”离渊听见自己问,“他会拿起还是放下?会避劫还是应劫?” “那离渊兄你呢?”微生弦反问,“为何你也没有去要,没有去留?” 离渊想说,要过了,也留过了。 他的鳞是最好的,他的心或许也还不错。但是那个人不想要的时候,还是不要了。真的不要了么?那觉得难过了要怎么办? 可是那是叶灼。 叶灼不信天命,那他也不信。可是他想去信叶灼。 最后一子落下,这局棋就到此处。他落子无悔,留给那人想掀就掀。 “微生兄,我要走了。”离渊说,“就此别过。” “要去哪里?” ——“西海。” 西海,天池。 极北的冷风尚未越过崇山峻岭抵达此处,西海畔仍然草木青青。离渊站在连氏天池的山门前。 山门静闭,护山大阵拒意凛然。离渊按规矩叩了钟,许久才有一个童子来见。 “我宗闭门自守,不见外客。再访视为进犯,贵客请回吧。”童子一揖,一板一眼把话说完。作完揖抬眼正视来客,好俊美的客人,气息幽然深沉,格外不凡。 童子的目光最终停在来客静静斜抱的一柄剑上。 那是一柄纤秀的三尺灵剑,观其气息,如荷风微动,与他们天池似有渊源。 “此剑名为‘怀袖’,我名离渊,自苍山而来,烦请小道友再为我通传。” ——西海连氏今任家主,是一位身着苍青衣袍,气韵如草木清肃的青年。修仙无岁月,有时外表与年岁并不相符,观其沉稳气质,与蔺宗主、沈掌门应是一辈。 离渊静看着来者那双依稀见过的眉眼,而连家主怔怔望着离渊怀中剑。半晌,竟然俱是默然。 也许,离渊想。 如果连氏的灵叶还在,应也是岁月无迹,仍是幻境中洛水神仙般模样。 闭宗多年,门人四散。昔日也许仙乐缥缈,今日只有零星鸟鸣。天池畔的亭台楼阁都是轻盈欲飞的形制,随风飘摇的帘幔却只显得寂寥。 “灵叶唤我兄长。”连家主说。 天池水依然灵气氤氲。 “昔日,妹妹喜欢在这片池上泛舟。”连家主说,“云相奚是天之骄子,好像所有人都合该为他让路。可妹妹也是西海圣女,瑶池明珠。没有那件事,她才是连氏家主。” 离渊:“老家主是否安好?” “父母尚且安好。只是……寿数已高,又兼心境有伤,阁下带着怀袖剑来,怕又唤起他们心中悲痛,故而只有我来相见。” “我明白。贸然拜访,扰贵宗清净,我为两位老家主带了赔礼,家主只说是友人相赠即可。”离渊说,“我此来只是想寻访一二旧事,并不紧要。若是不便告知,家主可以直言相告,我不会纠缠。” 连家主微摇头:“仙道上近来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都非外人,阁下但问无妨。” 天池的水波轻缓,一碧万顷,离渊看着那水面,想了很久。 他没有出声,却是连家主忽然道:“二十年来,我父母一直在想,是不是他们错了。” 离渊看向他。 “他们想,是不是他们不该言传身教,让我和妹妹都以为只要真心经营,世上就会有恩爱情浓,鸳侣偕老。是不是当时他们也被那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名头遮了眼睛,觉得这样的人,堪配他们掌上明珠。” “可是错真在他们吗?妹妹想嫁,云相奚愿娶。既是你情我愿,为人父母又有何理由不应允?” “难道妹妹也有错吗?救命之恩,爱上一个人,想与他携手,错在哪里?她难道绑着云相奚要和他成亲了?这怀袖剑是谁送来的聘礼?她一个人难道就能焚香告天结下道侣之盟?”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去怪谁。连偌大的幻剑山庄都灰飞烟灭。”连家主的声音如同凄雨,“人一死,万事皆销。” 静默又持续了很久,离渊等连家主掩去心中悲怆。 “后来,”离渊说,“你们见过他么?” “见过,”连家主说,“见过一面。” “仙门的孩子根骨太好,会有人妒天妒,不好张扬。还有的干脆起个道号,连本名都不示他人。所以在当年,也只有我们几个最亲近的人知晓,有一个孩子。” “他用剑,又是那个年纪。外人不知道,我们连家却能想到。更何况,他姓叶,又叫那样的名字。”连家主说。 “他叫相濯。” “是啊,相濯。阁下也觉得于礼不合吧。哪有孩子和父亲同字,偏偏这就是云相奚取的,说是,像他。” 像他。 离渊深呼吸一口气。本命剑在鞘中隐隐挣动。 “天下第一剑,叶灼。听见这样的传闻,父母要我离宗去看看那个孩子,我出去了,在秘境和他打过一个照面。十七八岁年纪,哪里都不像妹妹。我见了他,他也见了我,对面不识擦肩而过,就那一面。” “其实我心里知道那就是他。后来又想了想,他也未必就不知道我是谁。” 离渊:“可是也只能有一面,对么?” “他若与西海有了往来,也许就会被人联想到幻剑山庄。而我们……” 连家主停顿了很久,最后道:“他也是云相奚的血脉。” 所以只有擦肩而过,也只有相对无言。 所以骨肉至亲,对面不识。 离渊别开眼,他看见碧色的莲舟在水面带起一道又一道波纹,世事流水,二十年。 终于,他也按下心中一切波澜。问出下一问。 “可是当年,云相奚为何会应了?” 云相奚斩情丝是在二十年前。所以在与灵叶成婚的时候,云相奚根本还没有动情。那又为什么会答应了,会结成了道侣? 连家主定定看着他,许久。 “阁下,你问对人了。”连家主缓慢道,“这世上也许只有我一个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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