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苦支撑。 东西都已经抢走,怎么还不凌空遁走, 非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和他分个胜负? 不,不是要分个胜负,是要他死! 这个人要把道宗太上长老,一一杀个干净么! 强烈的绝望和恐怖刹那间席卷了太清心头。 他想起师弟命牌无声无息挨个熄灭时的样子。想起欲以神魂传讯,却永远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的那些时候。 太皓和太缁死了,他们修为不够。太素和太寰死了,难道他们的修为也不够么? 他想起自己不止一次想过,微雪宫的叶灼究竟在灵山得了什么道,在剑上修了什么法。他究竟从何而来,又究竟年岁几何。 而现在终于真正面对着这样的剑锋,太清无端想起另一个人的剑。 极北之地曾经诞生过一条极寒冰脉,那条灵脉太过寒凉,无人可以用它来修炼,方圆一万里风雪肆虐,生灵不能接近。即使是人仙入内,也只能勉强接近其核心范围。 那时他奉主宗之命去极北平祸,携带绝世仙器踏入其中。就是在冰脉最深处的心室里,他遇见了那个白衣如冰雪的年轻人。 那人要取此冰脉之心,为自己锻剑。 他们交了手。 隔着两个大境界,那人剑中寒气依然斩进太清的心里,多年未散。太清用了很多年才忘了那样的剑,静心修行。 那次交手的最后,那个人取走了冰脉之心,而他取走了那条冰脉本身。 那人叫云相奚,后来的天下第一剑。冰脉之心就锻成了云相奚的本命剑。 云相奚为剑而生,一生只求无上剑道。于是他的剑与他同名,就叫相奚。 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那三个字已经被抹去。 可是身处叶灼的剑锋之下,太清再度想起当时当日濒临死亡的知觉。 叶灼的剑与云相奚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感到生死威胁。太清知道,自己修为有成与天地万物相关联,绝不会无缘无故想起这些! 堪堪挡住叶灼的攻势,他眼瞳蓦地变化,幽深如漩涡。更加浓郁的因果之力如同龙卷袭向叶灼,这次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要窥探此人有生以来的前因后果。 叶灼自然看得出来。 似笑非笑地,他平静回视。 他平生事无一不可对人言。 只是不知太清是否有本事看得见。 离渊和苏亦缜的论剑已经结束了。苏亦缜自然是败了,但他身上气息变化,在合体大圆满的境界,似又要更进一步。 ——却被说不清道不明的障碍阻隔,分明已是毫厘之差,却始终不能跨越。 “小苏。”离渊目光追逐着半空中叶灼身影,对苏亦缜道:“你心中有何愧?” “离渊兄,如果有一天。”苏亦缜说,“如果有一天,要在叶宫主和我的师门之间选一个,我该怎么办?我的剑该为谁而出?” “为何出剑非要为了谁?”离渊说。 “师门抚养我,爱护我。我选了叶宫主,是不孝。”苏亦缜说,“叶宫主教我,成就我。我选了师门,是不义。若是有一天,叶二宫主的剑指向我师门,我该如何?” “离渊兄,我与师门本就有愧于他。” “为何又非要选谁?”离渊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不是为了谁才出剑。你只为自己心之所向。” 小苏是好,不过也是个讲不通的家伙,剑修真是难办。 苏亦缜望着离渊。 每次和离渊兄交谈,总觉得天空海阔,心境得到引领。若真能无牵无挂,人会如何? 可是若真是无牵无挂,还是原本的人么? “何况他是叶灼。”看着烈火与灰烬中的那个人,离渊轻轻笑。 “他不需要谁来相助,他也不需要谁为了他而出剑。小苏,知不知道你该做什么?你将剑脉全然吸收了,练成你自己的惊世之剑,然后拿这剑去问他。他会高兴。” 漫天烈火中,看着那遍身华彩的身影,苏亦缜眼底浮现一丝神往般的笑意,像是忘却了一切人心的束缚,想着那一幕。 “是。”苏亦缜说,“他一定会很高兴。” 虽然对那个人来说,所谓的高兴也许只是一瞬间的冰雪消融。 但是这就够了。 剑宗二长老狐疑地看着爱徒打完后竟然没受重伤,还和那所谓的“离渊兄”并肩观看天上的战斗,还偶有交谈。 甚至,境界还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二长老实在不解。他这徒弟天资纵横,莫非会被人劫去,落得和那传承珠一样的下场?他不由得按剑防备。 天上,太清已经沿着自己与叶灼间的因果之线,朝叶灼深深看去。 一旦看清因果,很多事情都有其解法。 即使今日他无法将其了解,也能够将来龙去脉传讯主宗护道真人。 何况,本有猜测。 他看向叶灼身后,却只看见一片无垠的、幽暗的虚空。 在那虚空的最深处,深渊般的地底,似乎全是火焰灼烧。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他也什么都没看到。 太清几乎是燃烧生命,再度看去—— 他看见一段与自己有关联的画面如烟花般绽放。 “师兄,你也看见他方才拔剑式了!”熟悉的声音,是太寰师弟。 与这道声音一同出现的,是那人剑柄指天,剑尖指地,竖拔长剑的画面。 一钩冰冷的弯月下,像来索命的妖魔。 “叶灼!”他又听见太素师弟的声音:“上清全宗从未动过幻剑山庄一根指头!仙道无一人对幻剑山庄出手!” 回应他的,是那人听闻此事漫不经心的眼睛。 这话,不是对叶灼说的。 是两位师弟心知大势已去,而他有朝一日一定会窥探叶灼因果,因此隔着生死界限,向自己传来信息!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叶灼。”太清口中吐出声息,“你果然是幻剑山庄余孽。” 在场之人,又有谁不是耳清目明之辈?太清此言未作任何掩饰,那几个字谁又听不见? 年轻弟子俱是茫然,从未听说过此名。 年长者却是相视一眼,一言未发。 早知如此般,苏亦缜垂了垂眼睫。 红尘剑仙怔怔注视着叶灼,良久,默然看向自己的剑身。浮生剑半边如雪,半边澄净。 “你是云相奚传人,对不对?”太清道:“难道你是——” 太清看着叶灼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那一瞬间他极力想要回想云相奚的模样,却只能想起一片寒冷的皓白。 二十年了,天机遮掩,甚至,世上已经没有人能记得云相奚的模样。 太清只记得,在云相奚的时代,在那个相奚剑下江湖失辉的时代,提起云相奚的外表,都说他是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绝代风华的人物。 再多的,太清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记得云相奚也许是有一个道侣。 因为当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将其当做一个玩笑。 他心知云相奚的道不需要第二个人为友,云相奚的心也不会为任何人而动。 “那个修无情道的云相奚?”那时候他说,“等我有了十个道侣,他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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